第19章
巴勒莫機場人來人往的候機室內,腦袋上帶着兩只耳朵呆毛的小姑娘,抱着自己心愛的黑狗玩偶坐在椅子上蕩着腿,她時不時擡起頭來四處看看,然後又失望的垂下頭來,似乎是在等什麽。
她那焦急的樣子,被進入候機室內的某人看到了。
來人直徑走過來,用低沉的聲音說着标準的霓虹語問道:“請問,是我妻小姐嗎?”
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姓,坐在椅子上的猬擡起頭來,她看着面前個子很高的紫發青年,害怕的緊抱住懷中的玩偶,低聲用意大利本土語回應道:“抱,抱歉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那麽,請問我妻戒先生是您的父親嗎?”青年完全沒有放棄,繼續用霓虹語詢問道。
“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猬擡起頭來,再一次去尋找去洗手間到現在還沒回來的媽媽,然後用意大利語警告道:“先生,如,如果您繼續糾纏我,我會叫警衛蜀黍的。”
紫發青年沉默了一會,放棄了霓虹語,直接用意大利語自我介紹道:“我是朱裏奧·迪·邦多納,奉吉安·卡洛先生的命令來接你。請問我妻夫人在哪兒?”
看着對方不死心的樣子,猬又不敢去承認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誰知道對方按的什麽心,會不會抓她去威脅我妻爸爸工作什麽的。
面對上爸爸的工作,意外很冷靜的猬繼續否認道:“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是嗎?”青年面無表情的盯着垂下頭的小姑娘,又問道:“那麽,如果我稍微得罪你一下的話,躲在暗處盯着我的那位女士應該就會出來了吧?”
青年看上去不想繼續浪費時間,直接上前抓住了猬受傷的手腕,警告道:“不想手臂再斷了的話,請不要掙紮亂動。”
“猬——!”
我妻媽媽看到自家寶貝女兒吓得僵住的樣子,也不管暴露會給自身引來麻煩,立馬從拐角奔了出來,對寶貝女兒擺擺手讓她別掙紮。
青年看到我妻媽媽出現,立馬就松開了握着猬的手,他拿出證件來對圍過來的警衛出示了一下,打發走那些人後,開口道:“您好我妻夫人,我是朱裏奧·迪·邦多納,奉吉安·卡洛先生的命令與我妻先生的委托,來接你們母女前往我們的基地。剛才實在是失禮了。”說着歉意的彎了一下腰。
“你和我丈夫他?”
“是熟人部下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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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對方的回答我妻媽媽放松下來,安撫的對還在警戒中的猬說道:“寶貝沒關系喲,是爸爸認識的人,媽媽之前有打過電話确認。”
“真的嗎?”猬還有些懷疑的看向眼前的青年,我妻爸爸的工作常常會伴随着危險,這也是她剛才一個勁否認的原因。
猬不希望給爸爸的工作上添麻煩。
快速的跟眼前人拉開距離後,猬跑過去抓住了我妻媽媽的手,然後快速的躲到了她的身後,露出腦袋偷瞄着對面的人。
朱裏奧垂目看了一眼很怕他的小姑娘,收回視線又說道:“那麽,請二位随我前往基地吧。”說完,紳士的承包了所有行李的搬運工作。
一出候機室,在外面等待的西裝男就接過了朱裏奧手中的工作,然後畢恭畢敬的引領着出門的人往前走。足足有五輛黑色轎車停靠在他引領的路邊,每輛車的周圍都站着四位穿西裝的人,其中,只有被夾在中間的那輛是沒有站人的。
直到坐上中間的轎車,猬都有些不可置信,她看向媽媽只換來一個無聲聳肩的答複。
車子很快就駛進森林中,來到一處建着一座城堡的大草地上,中心建立的城堡很像是德國新天鵝城堡。走進去後,猬才發現自己錯了,這個城堡的花園綠化比新天鵝做得好,路面是小石子路,花園種着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感覺就像是走進了夢幻森林一樣。
而進去城堡之後的裝潢,簡直要閃瞎猬的眼睛。
入眼全部都是金燦燦的,門廳是高吊頂,樓梯是那種在電視機中演出過的圓弧形。
“酷。”猬發出一聲感嘆,整個人已經被卷入了眼前華麗的裝潢中不可自拔。如果不是我妻媽媽拉着她的手,她都要駐足在這裏,仰頭盯着那些彩色玻璃分辨上面的圖案是什麽意思了。
“朱裏奧你回來啦。”
“吉安先生!”
一聲歡呼似的招呼聲喚回了猬的走神,她看着從身旁竄出去,迎上從樓上下來的人。她無法相信這是今天接他們來這裏的那位大哥哥!明明之前還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現在卻像是大型犬一樣用身高優勢遮擋住來人。就算不去看,猬也相信他肯定是一臉十分陽光求表揚的表情,與之前那個冷冰冰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辛苦你啦,朱裏奧。”來人伸手摸了摸朱裏奧的腦袋,表揚了一下他出色的辦事能力。然後,閃出身,走過來說道:“卧室已經為兩位準備好了,路途勞累先去休息一下吧,晚餐的時候我們再詳談。”
金色的頭發與眼睛,一身修身的黑西裝。因為笑容的關系,他整個人都金燦燦撒發出一種很溫和的氣息。
一路很失禮的猬,臉不争氣的羞紅了,顧不上去興奮今晚可以住城堡的事情。她像是被施咒了一樣控制不住的低聲嘀咕道:“像是王子一樣……”
對,有城堡什麽的,當然要有一位住在城堡裏的王子才對。
來人似乎是聽到了猬小聲的感嘆,笑的更加燦爛的看着眼前臉紅紅的小姑娘,彎下腰做出邀舞的動作說道:“小小姐,能有幸邀請您參觀我的城堡嗎?”
“媽媽……”臉通紅的猬還不忘記去征求自家媽媽的建議,當然,她眼睛中只有一個‘求你讓我去吧。’的信息。
無奈的我妻媽媽揉揉寶貝女兒的腦袋,囑咐道:“要聽話喲。”
“嗯!”猬有些興奮又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将小手搭上對方的大手,目送自家媽媽上樓休息後,才跟着對方逛起了城堡。
“那麽,小小姐的名字是?”
“猬!”猬條件反射的大聲回應着,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太失禮了,面色紅潤的垂頭不敢去看對方,低聲又解釋說:“我是說,我,我妻猬……叫,叫我猬就行了。”
“好的,猬小姐,我叫做吉安·卡洛,你可以叫我吉安。”吉安說着,偷偷摸了一下猬有點像是耳朵一樣的呆毛,确定那真的是呆毛後,又開始好奇那個呆毛怎麽會根據主人的心情抖動。
“是,是!吉,吉安歐尼醬?”猬緊張的呆毛都直了起來,讓身旁的吉安更加感興趣了。
“吉安先生……”朱裏奧望着手牽手的兩人,期待的喚道。
吉安回頭看了看像是被抛棄的棄犬一樣的朱裏奧,擺了擺手說:“讓我們單獨相處一會,朱裏奧路上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是……”搶人失敗的朱裏奧乖巧的上樓去了。
而搶奪成功的猬,目送着耷拉着腦袋的朱裏奧的背影。她很明顯的感覺到,對方消失在樓梯口前,往這邊羨慕嫉妒恨的看了一眼。那眼神讓人渾身一冷,猬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走吧。”
吉安的聲音,讓猬找回了一點溫暖度。
“好的,吉安歐尼醬。”
真正逛起城堡,猬才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太天真了,五步一個藝術品什麽的,簡直就是在逛博物館一樣。
“好厲害。”猬呆呆的看着懸挂在客廳中的那副巨大的油畫,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不懂得欣賞這種藝術品,但總感覺十分厲害的樣子。
“啊,那是伯納多買回來的,說是裝飾一下空曠的地方比較上檔次。”吉安解釋道,讓傭人上了茶和點心,去招呼還在看畫的小姑娘道:“小小姐過來吃甜點了喲。”
最喜歡零食的猬,立馬奔了過去坐好,像是小松鼠一樣開始啃起了餅幹。
吉安托着下巴觀察着小家夥吃東西的樣子,手癢的又去摸了摸猬的腦袋,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長得真像戒醬啊,一樣的發色和瞳色。”
猬停止啃餅幹,疑惑的擡頭喚道:“怎麽了嗎?吉安歐尼醬?”
“啊!”吉安被吓了一跳,快速回過神來收手倒了杯紅茶遞給猬說:“喝吧,我讓他們特意泡的紅茶,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哦。”猬懂事的不去追究真相,當自己沒看到吉安剛才那明顯是在懷念着什麽的表情。
猬接過茶杯輕輕吹了吹氣,小小的喝了一口,“好喝!”茶香還帶着一絲絲甜,暖暖的讓人有一種十分幸福的感覺。
好想一輩子住在這裏——!
在奢侈中堕落了的猬,一臉幸福的啃完餅幹吃蛋糕,沒一會小肚子就鼓起來,在吃撐中被吉安帶去花園散步消食。
吃飽喝足,累了一天的猬就開始犯困,坐在花園中放着的白色長椅揉着眼睛,很快便扛不住的迷糊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猬感覺身上蓋了一件衣服,然後被吉安抱進懷裏,身邊有人正低聲交談着。
吉安的聲音響起說道:“盧基諾?今天回來的真早呢。”
“什麽呀,原來是boss啊,哪有可能這麽早回來,我可是工作了一夜未歸啊。”來人抱怨着,似乎在抽煙,猬嗅到了一絲并不刺鼻的香甜煙味,然後那個人又問:“這個小姑娘是誰啊?”
“戒醬的女兒。”
“是嗎?真沒想到他會生出這麽可愛的女兒呢。”那人調侃了一句,又“啧”了一聲後,不知道在幹什麽。
花園內只有衣服摩擦的聲音,然後一陣風吹過猬的臉,一件衣服嚴嚴實實的将她的腦袋蓋住了。
來人又開始責怪道:“就算現在不冷,你穿個襯衣抱着個暖爐也會感冒的。為我們這些累死累活,還要擔心你健康的部下考慮一下如何啊boss。”
“讓你擔心了,盧基諾。”吉安無奈的笑笑,“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等一會,我還有事要找伯納多商量,他現在在哪兒?”
吉安開玩笑的回道:“現在的話,大概停屍在聯絡室裏了吧。”
“那麽我走了。”來人打完招呼,盡量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花園裏。
花園又安靜了下來,猬迷糊間,聽見吉安打了個哈欠,羨慕的說道:“哈啊~!真好呢小孩子,看你睡這麽舒服我也困了……”說完,猬就感覺卷縮的手腳伸展開來。
吉安直接抱着猬放松的躺在了椅子上,跟懷裏的小家夥一起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中。
直到睡到夜幕降臨,兩人才從下降的氣溫中被凍起來,回城堡去吃晚餐。
因為吉安要跟我妻媽媽在餐桌上談論一些屬于大人的事情,猬太小不能加入,晚餐只能自己一個人在房間吃,等我妻媽媽用餐完畢回房間後,才被允許下樓玩。
終于獲得自由的猬,第一時間跑去客廳找吉安。
不過,此時的客廳內不只有吉安一個在,還有另外四個人坐在沙發上圍着吉安,其中一個就是見過面的朱裏奧,另一個頭發粉色的,猬通過聲音辨認出,那是在花園中為吉安披上大衣的人,名字記得是叫做“盧基諾”來着。
剩下的兩個,一個頭發很長是綠色的,另一個頭發很短則是藍色的。
猬猜想,這兩人中有一個人應該就是伯納多吧?
“……吉安歐尼醬。”猬依靠在門框邊輕喚了一聲,看到吉安對她招招手,才敢跑過去直接占領了他的大腿坐好。
坐下後,猬明顯的感覺到朱裏奧的身上,溢出一種名為“我很怨念”的氣場來。
“你還真是招小孩子喜歡啊。”翹着二郎腿的盧基諾調侃了一句,看着好奇的打量他的猬,自我介紹道:“我叫做盧基諾·格雷戈雷蒂。你好啊,小姑娘。”說着,起身本想給猬來個吻手禮,結果沒能成功,讓猬躲開了。
“哈哈,無往不利的人也有吃癟的時候啊。”綠發戴眼鏡的青年挖苦了一句,讓盧基諾的嘴角抽了好幾下。然後,他溫和的對猬一笑,自我介紹道:“我是伯納多·奧托拉尼,你好,可愛的小姐。”
“你,你好。”還不習慣這些人的猬,直接藏在了吉安的身後,充當起了他的小靠墊。
最後的藍發青年不爽的抓抓頭,脾氣很不好的說道:“費雷。”
“名呢?”他剛說完,其他四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啧,名沒必要知道吧,她又不是……”
伊凡想要反駁,卻被伯納多一句話打斷,差點被對方堵得噎死,“真是可憐的小姑娘,明明希望能跟你好好相處卻得不到你的全名,最後只能可憐巴巴的費雷費雷的叫着你。”
“唔。”
“不告訴別人你的全名是很失禮的行為喲。”連吉安都很不滿意。
“我知道了啦。”藍發青年扭開頭,聲音低沉的又再一次自我介紹道:“伊,伊凡·費雷……”
猬悄悄從吉安的身後探出腦袋來,看着不知道是被氣的臉紅,還是因為羞澀而臉紅的伊凡,甜甜的一笑喊道:“歐尼醬。”
“哦哦哦,好可愛呢!居然在叫我們歐尼醬呢。”盧基諾看樣是被萌到了,伸出手來想要抱起猬,結果被吉安一巴掌拍開。
伯納多毫不客氣的配合吉安開炮道:“盧基諾你現在很像怪蜀黍。”
“噗!”
伊凡毫不客氣的滾到沙發上趴着,為了不讓自己太失禮,他拼命忍耐到雙肩抖動,連一邊坐着很少會表露心情的朱裏奧都翹起了嘴角。
“吵死了!我今年才只有二十九歲好嗎?!”盧基諾反駁道,毫不客氣的揭同伴老底說:“三十三歲的伯納多老爺爺!”
“啊啊,男人争吵的嘴臉真是醜陋呢。”獨占着猬的吉安惡劣的低語着,他鼓勵的對伯納多說道:“honey,加油。”
“交給我darling。”伯納多抛了個媚眼,繼續跟盧基諾探讨起了年齡的問題。期間還把年齡最小的伊凡也卷進了進來,三人熱火朝天的在吉安和猬面前演繹着男人醜惡的嘴臉。
盧基諾沒能說過伯納多,還莫名其妙被他占了便宜,吃虧的喊了好幾聲“爺爺”來滿足對方。
朱裏奧趁着那三個人打鬧,機智的占領了吉安身邊的沙發,問道:“吉安先生,明天準備怎麽安排?去見蒂莫泰奧先生需要多多安排護衛嗎?”
“沒事的朱裏奧,我只是去跟老爺子吃個飯,順便見見在哪兒的戒醬就會回來了,好歹是同盟,不要那麽緊張。”吉安安撫的拍了拍小夥伴的肩膀。
朱裏奧滿臉不相信的看着吉安,低聲說道:“但是,吉安先生有賴在蒂莫泰奧先生那裏好幾天不肯回來的黑歷史。”
“哈哈,有嗎?我怎麽不記得了?”吉安打着哈哈,一把撈起身後的猬來說:“不跟你們玩了,我明天還要出門,你們也早點休息喲,晚安。”
吉安抱着猬開啓光速模式,在朱裏奧怨念的目送下逃跑了。
猬趴在吉安的懷裏,看着客廳的門逐漸關閉,問道:“吉安歐尼醬明天要去哪兒?”
“哼哼,明天我帶你去vongola找爸爸好不好?”
不懂的猬疑惑的反問道:“蛤蜊?海鮮館嗎?為什麽爸爸會在海鮮館?是,是吃霸王餐被扣下了嗎?”猬有些擔心起來,媽媽急匆匆得來意大利不會是來挽救爸爸的吧?
“噗。”吉安笑噴,摸了摸猬的呆毛,安慰道:“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