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豐紳殷德本想親自去找琬真說明情況,奈何十公主與她日日在一處,他無法将琬真格格單獨叫出來說話,無奈只能交給綿标處理。

綿标沒什麽可顧忌的,直接來到松鶴齋,東靈朝他福身行禮,“給世子請安,格格和公主正在裏頭說話呢!您請裏邊兒坐,奴婢去給您備茶。”

這丫頭一向機靈,綿标慣愛逗她,“本世子愛喝什麽茶,你可還記得?”

“世子最愛鐵觀音,尤其鐘愛紅芽歪尾桃,說是泡出來有芝蘭之香。”

彼時容悅與琬真正在院中的葡萄架下乘涼,遠遠瞧見綿标一直盯着東靈,笑容不軌,當即不悅提醒,“甭笑得那麽猥瑣,少打我宮裏人的主意,東靈可是好姑娘,你可別想禍害!”

離去的東靈聽到這麽一句,心下暗自感動,公主嘴上怨怪她,說她不值得信任,其實心裏還是很在乎她的吧!生怕她被人欺負了呢!思及此,她心中總算有所安慰。

往裏進的綿标甚感冤枉,撇嘴辯解道:“公主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我跟誰說話都是笑臉一副,怎麽就猥瑣了?這叫親切!難不成非得我板着臉訓她你才高興?”

反正在容悅看來他就是不正經,得時刻提防着,“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說你你就規矩聽着,怎的老是喜歡還嘴?你這樣是找不來媳婦兒的。”

“我會找不來?”綿标哼笑反嗤,負手而立,擺起自以為潇然的姿态炫耀道:“瞧瞧我這身形,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相貌俊俏,有目共睹,自不必多言,至于家世嘛!怡親王府世子,多少名門閨秀盼着嫁進王府,我還得挑挑揀揀呢!”

打量着他,容悅點頭附和道:“如你這般的,的确是世間罕見。”

綿标就愛聽這話,心裏那叫一個樂呵,面上還故作謙虛的擺擺手,“別誇,會驕傲。”

“能這麽誇自己而不害臊的,大約只有你,可不是極品嘛!”

一旁的琬真聽着公主奚落自家兄長,沒生同情,反倒想笑,不悅的綿标撩起袍角往椅子上一坐,不意再與她争辯,“我這人一向寬容,大人不記小人過,才不與姑娘家一般見識。”

嫌棄的瞥他一眼,容悅順口拆穿,“說不過就認輸,裝什麽大度!”

不服氣的綿标本想繼續鬥嘴,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終是忍住了,免得真将公主惹惱,再把他給趕出去可如何是好?于是很識時務的堆起了笑容繼續讨好,

“是是是,公主說什麽都是對的,謹記公主教誨,絕不打您身邊宮女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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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扯了會子,容悅才問他來此作甚。

真正的目的肯定不能說,綿标義正言辭借口道:“身為您的侄兒,沒事兒就不能過來看望姑姑您嗎?這麽問是在趕客吧?您若怕我用膳,那我立馬告辭!”說着還真做出了起身的架勢,容悅倒覺難為情了,

“得!坐吧!晌午必定好酒好菜的招待,我就不信你還能把我吃窮!”

依山傍水的山莊之內确實清涼,以致于晨起時,宮女們不敢給主子穿得太單薄,得到晌午開始炎熱之際再去換單衣。

薄汗微出的容悅跟琬真打了聲招呼便進去更衣,綿标瞅準時機立馬跟妹妹說起了悄悄話,

“豐紳殷德那小子想請你幫個忙……”

聞聽兄長的話,琬真甚感為難,“公主才說她身邊的宮女都與額驸串通一氣,目前能信任的只有我,我怎麽能在此刻幫着額驸做事?若讓公主知曉,必然又會傷心。”

“也沒讓你撒謊,你只将她帶出來即可,權當你不知情呗!”

偏她知情,過不了自個兒心裏這一關,“那你怎麽不去說,何必差我?”

他倒是有那份熱情,卻沒那個本事,“你也看到公主對我的态度,慣愛與我唱反調,我提的要求她斷然不會當回事,還是你來說比較靠譜,這事兒若是能成,六千兩也就有了着落,若然月底對不上帳,額娘又會以為我在外頭胡來,到時候你替我挨訓?”

這會子才開始想補救的法子,琬真才不會同情他,“誰讓你帶公主去那種地方?做事不考慮後果,自個兒惹的禍自個兒擔着,甭來為難我。”

眼看妹妹扭身不願理她,綿标趕緊湊過去繼續勸說,“即便是我活該,你不為我着想,也為額驸和公主考慮一下,他們婚期将至,兩人卻鬧起了別扭,額驸為讨公主歡心,精心為她準備了大禮,看在他如此用心的份兒,你就幫把手呗!若然任由公主與他鬧騰,皇上那邊也不安寧啊!”

琬真一直猶豫,沒個回話,此時容悅已然更衣出來,瞧見琬真似是面色不愈,而綿标不住的與她說着好話,頓感好奇,“你又說什麽渾話惹琬真生氣?”

猛然聽到公主的聲音,綿标吓得一個激靈,擡首間否認得幹脆,容悅不信他的話,又去問琬真,綿标不禁捏了把汗,生怕妹妹将方才之事說出來,一個勁兒的幹咳,容悅越發覺得有鬼,一把将茶碗擱置他面前,

“嗓子不舒坦就多喝水,再咳肺都該咳出來了!”

尴尬的他只得接過茶盞抿了兩口,琬真雖不想騙公主,卻也不想連累兄長,最終還是撒了謊,“沒什麽,他又在取笑我,我懶得理他。”

沒說穿就好,綿标遞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但心裏仍舊不踏實,畢竟妹妹還沒有答應他的請求,而公主已然出來,這可如何是好?

午宴雖有佳肴,他也沒怎麽盡興,一直在想着這件事。琬真心腸太軟,一想到額驸可能滿懷期待,若是落了空,必然很失望,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應該做點兒什麽,遂向公主提議,

“今兒個午後有小風,倒也不算熱燥,不如咱們去遠近泉聲那邊逛一逛?”

琬真想去之地,容悅當然願意相陪,當下應承得幹脆,綿标這才松了一口氣,暗自慶幸終于辦成,不枉他廢這一番口舌,随後借口不勝酒力,要找地兒歇息,就此告辭,實則是去給豐紳殷德報信兒。

容悅尚不知情,還在想着此處的名字為何如此奇怪,一去才知,原來這山谷之中有一條瀑布,飛流而洩若銀河,風吹水簾時迸出的水珠猶如珍珠漫天傾灑。

明明是在避暑山莊,卻有種置身廬山的錯覺,此景雖然壯觀,但容悅仍舊不大明白,“這分明是瀑布,為何要叫遠近泉聲?”

琬真這才想起她失去了一部分記憶,耐心解釋說山崗上的瀑布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由上頭的泉水開鑿而成,引流至此。

好罷!對此容悅只想說,有銀子就是任性,可以随心所欲的建造景致,只有皇帝想不到的,沒有工匠做不到的。

正感慨間,一道略熟悉的聲音經風灌耳,“請公主安,請格格安。”

綿标絕不會規矩請安,若不是他,那就是……天豐!不,如今應該喚作豐紳殷德才對!

驚詫回眸,果如容悅所料,真的是他!今日的豐紳殷德身着杏色長褂,腰束碧玉嵌帶,如芝蘭般靜立在一棵槐樹之下,英眉如峰隐霧裏,墨瞳似潭掩悲喜。

作者有話要說:  紫禁城電臺記者竹子獨家采訪額驸:請問在你心裏,公主是一個怎樣的人?

額驸:感覺她的脾氣像爆米花,說炸就炸!

突然出現的十公主不悅眯眼:你說什麽?

額驸趕緊改口:我說你美似牡丹花,芳姿冠天下!

竹子默然:額驸的求生欲可以說是很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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