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珠寶古玩也可以折價吧?不是都很珍貴嗎?”容悅當即讓他來挑,看中什麽拿什麽,再湊一萬兩,然而他卻一口拒絕,

“此法不妥,總不能讓我抱着一堆古董出山莊吧?這要是讓侍衛們瞧見估摸着會将我當賊人,再鬧到皇上那兒,又當如何解釋?”說話間,豐紳殷德打量着她發髻上的一支簪子,順手取下,“看中這個,不知公主是否願意割愛?”

容悅仔細一看,原是那支碧玺荷花簪,粉碧玺為花瓣,綠碧玺作荷葉,色澤清新且自然,她瞧着很是喜歡,才讓東靈給戴上,未料竟被他一眼相中,若拿這個來抵,他可是吃了大虧,她都替他着急,忍不住提醒道:

“碧玺雖貴重,可單單一支簪子也值不了一萬兩,你不如挑些其他的價值更高之物。”

公主倒是實在,偏他不稀罕旁的,“最是難得有眼緣,我認為它值便可。”

這人真是奇怪,有銀子不賺,容悅懶得争辯,“那随你吧!先拿這個抵債,等我湊夠了銀子給你送去,再将簪子贖回來。”

她可不想占他便宜,免得将來說不清。

送個禮還大費周章,豐紳殷德忽然覺得自個兒在瞎折騰,不過親眼看着公主收下匕首,他又覺得再怎麽折騰也是值得的,只要她喜歡就好。

他以為她在意的是與容妃的情意,并不曉得容悅肯要這把匕首只是想着怎麽能穿回去。

然而得到匕首後,她捯饬了半天,也沒發現那歐泊石再亮過,缤紛的色澤依舊華美,卻再無光束,到底當時是怎麽觸動的呢?她又仔細的把當時的情景回想了一遍,重複着自個兒曾說過的話,仍舊沒發現匕首有什麽異常,也找不到任何機關之類的。

難道還有其他的竅門?琢磨不透的她一直盯着那把匕首,茶飯不思。

東靈見狀,也開始學着公主的模樣,在旁盯着,容悅好奇扭臉,問她在幹什麽,東靈一臉茫然,“奴婢就是想看看公主在看什麽。”

琬真也納悶兒,“你整日的擺置那匕首作甚?它到底有什麽獨特之處,值得你日日研究?”

她在等它發光啊!若然瞧不見這匕首她也就不會再奢望回去,可偏偏讓她瞧見了,難免懷揣希望,然而幹瞪眼瞪到眼睛酸澀也沒等到期待的場景出現,失望的她悵然哀嘆,猛然想起一事,又問東靈,

“讓你差人回宮準備一萬兩銀票,可辦妥了?”

“回公主,已然備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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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銀票送去給他,我可不想欠他什麽,”想了想她又交代道:“順便把我的簪子要回來。”

東靈應聲退下,依照公主的吩咐去辦事,在湖畔找到正在當值的額驸,禀明來意,然而豐紳殷德并不肯收這銀票,“你回去跟公主說,讓她親自來送,否則我不收。明兒個我不當值,會到如意湖閑坐釣魚,公主若是得空,大可過來。”

回去後,東靈将額驸的話原原本本的帶給公主,容悅聽罷不明其意,“誰送不一樣,偏要折騰我作甚?”

看穿的琬真輕笑道:“還不是想借機見你一見,如此用心實在難得,你實該成全才是。”

容悅卻覺沒必要,畢竟她态度不好,“我對他可沒有好臉色,見我作甚,找罵啊!”

這大約就是他的樂趣所在,“興許額驸就喜歡聽你說話,罵聲也可。”出于好意,琬真溫言勸道:“額驸對你格外上心,想方設法為你尋得這般珍貴的匕首,只為哄你開心,你是不是也該消消氣,原諒他這一回。”

容悅卻覺沒什麽大不了,“他阿瑪貪污了那麽多銀子,他家又不差錢,拿銀子買來的珍寶也算不得珍貴,再說我也付賬了啊!又不是白拿他的。”

聽聽這語調,明顯的偏見,琬真可得好好為她糾正過來,“家底殷實的男人多了去,但肯這般用心的為你挑禮物的男人卻是少見,你可有想過,他為何不送你翡翠蜜蠟之類的,偏挑了這把匕首呢?

其實是因為他之前特地向我哥打探你的喜好,我哥說你很在意那把匕首,他才費盡周折去找容妃的畫像,尋得各種寶石,再找能人巧匠複刻出來贈與你,匕首固然貴重,更令人感動的是他的這份用心啊!”

原來這當中竟還有這些曲折?若不是琬真說起,她還真不曉得,只當這匕首來得頗為容易,聽罷這些,她難免心頭一軟,後悔不該這般輕易的下結論,但又覺得這事兒不怪自己,“他只字未提,我怎麽會知道嘛!”

起先琬真對豐紳殷德也不了解,想着他與宜綿是堂兄弟,應該也是個纨绔,也是最近發生之事才令她對他改了觀,“默默為你做事而不标榜的男子才更值得你托付。婚事咱們無法選擇,但若能遇得珍視你之人,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我只盼着你将來被人疼寵,日子甜甜蜜蜜才好。”

琬真這番話令她有所觸動,可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還是決定盡快把銀子還了,與他互不相欠,便央着琬真陪她一道過去,琬真自知不能同去打擾,借口推辭,容悅才不信她,“你不去我也不去,讓他幹等着好了!”

不願掃興的琬真只得答應同往,想着到時候再尋機離開,也不算打擾。

次日天朗風暢,兩人皆不當值,宜綿邀他去聽曲兒,卻被堂弟給拒絕了,“公主尚未消氣,你讓我去聽曲兒,我找抽啊!”

得知他要去見公主,宜綿不禁猜測着,“你說琬真也住在松鶴齋?公主生你的氣,應該不願單獨見你,肯定會帶着琬真一道兒,那我也應該去陪你同去,不就有機會見琬真咯?”

正在吃着瘦肉粥的豐紳殷德聞言詫異擡眸,盯了他好一會兒才道:“這般會猜測人心,我覺着你應該去刑部發展,必有前途。”

宜綿對自己将來的人生并沒有什麽規劃,只等着家中安排,此刻最能讓他生出興致的就是琬真,“所謂先成家後立業,我還是先娶個媳婦兒為妙。”

他能有此想法,豐紳殷德頗覺驚詫,“以往你可是沒打算娶妻,總說自個兒沒玩兒夠,如今倒想着娶媳婦兒?怎的,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對于旁的姑娘,他還真沒這個念頭,若然是琬真,他倒也樂意,“如若琬真願嫁,我自是求之不得。”

那位格格眼界兒極高,估摸着是瞧不上纨绔子弟,“指望她樂意怕是不太可能,不過如今叔叔得皇上賞識,再讓我阿瑪從中撮合,指不定能向皇上求個賜婚。”

這話雖紮心,卻也實在,宜綿也曉得自個兒名聲不太好,琬真對他總沒個好臉色,只能琢磨旁的法子,不過婚事還得等到他阿瑪回來再說,現如今能見她一面他便已知足,也不嚷着要聽曲兒,決定跟他堂弟一道去釣魚。

豐紳殷德純粹是打發光陰,順道兒等公主,尚算有耐心,可苦了宜綿,一個勁兒的往後頭張望,焦急不已,“琬真怎的還不過來?公主到底來不來啊?”

恕他給不了答案,“與其琢磨女人的心思,你不如數一下附近有多少只蟬。”

默默聽着周圍的蟬鳴聲,宜綿越發煩躁,“你是怎麽做到如此淡然?傳授兩招呗!”

他不是沒想,只是懶得吭聲,“說話會吓跑魚兒,到時候公主沒來,魚也沒釣着,今晚拿什麽下酒?”

這話在理,宜綿再不抱怨,默默在旁釣着魚。面上佯裝淡定,眼神還是不自覺的亂瞟,終于在他第幾十次回眸時發現了期待已久的身影!

此時的青磚大道上正行走着兩位姑娘和一群宮人,右邊那位身着茜色衣裙的姑娘正是他所心儀的琬真,拈着手帕的她走起路來緩慢而優雅,唇角的笑意淺而柔,如一池春水蕩開他心扉,看得宜綿不覺入了迷。

豐紳殷德的目光則是落在另一邊,那一襲彩蝶戲團花的粉裳長裙,襯得容悅如路旁的海仙花一般明豔嬌美,今日的她梳着小兩把,鬂邊的流蘇穗子随風飄揚,兩人說笑間,越顯俏麗可人。

宜綿瞧見琬真異常欣喜,然而琬真一見他便頓生退縮之意,“那人又在,我不想過去。”

緊拉着她的手,容悅給她壯膽,“怕什麽,有我在場,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上回惠萱為了宜綿而給她使絆子,公主幫她出氣還受了重傷,琬真對此耿耿于懷,再見宜綿自然得躲遠些,免得又被那惠萱姑娘誤會,徒添麻煩。可公主定要她相陪,無奈的琬真只得跟過去。

吃過虧的宜綿再不敢随口誇贊,生怕琬真又将他當成輕薄之徒,只規矩行禮,“給公主和格格請安,今日忽生雅致,與堂弟過來釣魚,不想在此偶遇琬真格格,當真有緣。”

放下魚竿起身的豐紳殷德聽着堂兄那文绉绉的說辭着實不習慣,要知道平時他可是喊爹罵娘的,一到郡主面前便裝斯文,還扯什麽偶遇的緣分,殊不知多少偶遇的背後都藏着精心策劃的預謀。

心知肚明的他也不拆穿,朝着容悅颔首請安。宜綿賊有眼色,借機相邀,“額驸與公主應該有話要說,不如我陪格格到那邊的涼亭內坐坐?”

琬真雖不願與他接近,但也曉得自個兒不能在這兒礙事,只得勉強點頭,随他一道離開。

如願以償的宜綿回頭朝着豐紳殷德挑了挑眉,意在感謝他給了這樣的好機會。

感情這種事兒只能祝福,好兄弟也愛莫能助,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贏得郡主的芳心,就看他的本事了。

容悅本不想理他,偏世事不遂人意,總有不得已的理由得來見面,想着這回還完銀子應該不會再有什麽事兒,她才願意過來。打算速戰速決的她直接掏出銀票,

“喏!剩餘的銀票給你,咱們銀貨兩訖,互不相欠。”

接過銀票的他輕輕一彈,清脆的聲音并無悅耳之感,反生失落,心知她如此見外,是打算往後都不再聯絡。

還罷銀子的她自然得要回她的簪子,然而他竟道:“簪子放在枕頭下,并未帶來。”

對于這種行為她十分不理解,“你一個大男人怎的喜歡姑娘家的簪子?”

如此明顯的意味,她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公主不曾感受過睹物思人的滋味嗎?”

她可不想跟他談什麽感情,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幹脆直言不諱,“豐紳殷德,這婚約是由皇上所定,其實你我之間并無感情,咱們心知肚明即可,我又不會争競什麽,你又何必假裝情深似海,标榜給誰看?”

實則他今日特意讓她過來,就是想将心底話說與她聽,讓她明白他現今的态度,希望能緩和兩人的關系,打破這僵局,然而尚未來得及開口,她便一針紮了過來,刺得他生疼!

作者有話要說:  額驸心好痛,竹子替他揉一揉,乖竹子最近在努力存稿,争取周末加更,另外推薦基友音音怪的文《小廚娘的開挂日常》聽說古代的調料匮乏到十個手指都數的過來的程度,邱念看着自己各種醬汁調料都有的空間,笑而不語。

被陷害是掃把星無所謂,被送回農村老家也沒關系,她只想大展身手,做個美食生意,吃吃玩玩過安逸日子。

可好好的合夥人卻突然失蹤,再見到時搖身一變成了皇親國戚,每天雷打不動,一日三餐的在她這裏蹭吃蹭喝,邱念一攆人,人家就絕食。

邱念伸手:夥食費結一下謝謝。

衛炀一思襯,幹脆将人扛回家:用我家的鍋,吃我家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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