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溫靜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将“員工資料”整理好,并沒有急着交給鐘隊邀功, 而是耐心地等着鐘隊來催她。
她想試試, 鐘玉軒交給她這個任務究竟是真的需要, 還只是為了給她找點事幹。
試驗的結果多數是讓人失望的。
鐘玉軒就好像忘了這回事似的, 從來沒問過進展。
這期間,隊裏又出現一名新的異能者,溫靜默默地将這人的資料抽出做了記錄, 又将餘下幾個尚未出現異能的人在心裏念了念。
想不到, 從來沒搞過人事工作的她,穿進書裏後居然做起了人力資源。上一次做類似的事, 還是在厲輝那,她把未來會成為異能者的警校學生特意提出來, 交給厲輝。
這一次,溫靜不打算将這幾人交給鐘玉軒。不管她做什麽, 這些人終歸有自己的方式成為異能者, 與其提前點出, 不如看看她有沒有機會把人拉到身邊。
但她現在這地位, 也不好意思把人家拉來。
溫靜最頭疼的是無法出隊行動。
她看書看得不仔細, 很多細節都是一帶而過。尤其這本書還是多男主多視角, 前期節奏相當快, 視角轉變頻繁, 內容有詳有略。而且小說中極少會說明事情的具體發生時間,只有遇到了,她才能知道“原來這件事是在此時此地發生的”。
就好像研究所那個武器庫, 如果不是馬飛多嘴提到,她根本沒想起來,就會白白錯過一個機會。
重要的情節都是發生在外面的世界,她總不能每天拉着別人問:“你們今天都遇上了什麽事呀”,那也太傻了。
她這些小心思,并沒有人注意到。有了異能者的鐘玉軒顯然野心變大了,經常忙的見不到人,而溫言更是一出門就兩三天才回來。
溫靜預感到,外面的世界一定在發生着什麽。
是的,對溫靜來說,這個末世依然是“外面的世界”……鐘玉軒說的沒錯,雖然溫靜并沒有被人特意保護起來,但她确實仗着劇情金手指并未真正體驗末世的兇殘。
哪怕是原主,在遇到厲輝前也是從喪屍口下僥幸逃生的,她的心态必然和溫靜眼下的心态是不一樣的,也因此原主寧可被衆人瞧不起,也要死死抓着厲輝這根救命稻草,而自己卻敢說走就走。
溫靜在心裏将她知道的劇情串了又串,依然無法确定此時鐘玉軒的情節應該進展到哪一步。
好在,這個問題在傍晚時分就被解決了。
那時溫靜正要去吃飯,遇到lily,兩人結伴而行。
lily神秘兮兮地說:“你知道嗎?喪屍病毒是有解藥的。”
溫靜腳步一頓,頗是驚訝地看着她。喪屍病毒有解藥?她一看過原著的怎麽都不知道?
lily不掩得意神色:“你說你這分隊長當的……鐘隊親自領了一隊人,去找什麽筆記本,說是那個電腦裏存着解藥配方。”
“你哪的消息?”
“昨天晚上,我和一個隊員深入交流探讨的。”
溫靜恢複腳步,唇角彎起,口中輕松:“有解藥是好事啊。”
lily跟上她:“好事是好事,要看誰先得到。這東西,落誰手裏,以後不就是這世上的老大了?”
“那也要有本事留得住啊。”
“倒也是……”
這天晚上,溫靜在自己房間裏,耐心等着,聽到動靜就過去看看是不是鐘玉軒回來了。
lily說錯了,這個筆記本,不是筆記本電腦,而是一個老式的黃色牛皮紙筆記本。
它的主人是A大一位姓王的教授,叫什麽不記得,什麽專業溫靜也不記得,反正是和生命科學有關的。
但她記得,這個教授在末世來臨時,最早感染病毒變成喪屍,還把自己最親近的學生給咬了,最後只有一個男學生抱着重要的研究資料逃了出去。
這個情節其實是小說開頭,但溫靜看時,只當是末世小說都有的套路,一眼帶過。
筆記本再次出現在小說中時,已經過了二十萬字。當時她對女配的劇情失望透頂,瀕臨棄文邊緣,翻頁速度極快。
她只記得,幾方勢力明争暗搶這個本,似乎得了它就能得了天下一樣。
筆記本裏的內容也不是解藥,而是王教授記錄的他對目前生命科學研究發展的一種恐怖推測,只是他也沒想到這種推測竟然成為了現實。
于是,很多人認為,他所提出的推測應該就是喪屍病毒的成因,知道這個成因,也許就能想出解決辦法。
原來從這麽早開始,鐘玉軒就已經在暗中尋找它了。
她将這部分情節反複回憶,心裏冒出個大膽的想法——趁現在,沒人知道筆記本在哪時,把它拿到手中。
這件事聽上去很難,但實際卻沒什麽危險,因為筆記本現在的持有者是個慫包。
她花了一晚上時間,琢磨出一套參與此事的說詞。她不想像地下武器庫那次主動說出一切,引得鐘玉軒懷疑不說,還顯不出自己的重要性。
這回,她要讓鐘玉軒來拜托她。
直到晚上九點多鐘,鐘玉軒才一身髒污滿臉疲憊地回到小樓裏。
溫靜抱起早就準備好的“員工資料”,站到他面前。
“鐘隊,你要的資料我都整理好了,最近院裏新來的人也都加進去了。”
鐘玉軒點點頭,随意翻了兩下,說:“交給馬飛就行了。”
溫靜應聲,語氣有點失落地說:“咱們大院裏都沒有A大的學生,我之前還以為能碰上一二個校友。”
鐘玉軒眉頭微皺,問:“你還真是A大的?”
溫靜不滿了:“我知道你懷疑我不是溫靜,但我确實是從A大逃出來的。末世了,我沒必要拿這個騙人吧。”
鐘玉軒問:“那你認識王環之嗎?”
“王教授?當然認識啊。”溫靜随口胡謅着,擰眉像是在回憶,“是那個生物……”
“生命與基因工程。”
“對對,就是這個專業的,”溫靜接道,“老教授了,聲名遠播,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鐘玉軒疑惑:“不是說只有四十來歲嗎?”
“是嗎?這麽年輕啊。”溫靜毫無謊言被戳穿地慌張,反而一本正經地嘆道,“本人看上去挺老的,肯定是研究工作太辛苦了。”
鐘玉軒不再糾結王教授年齡問題,而是問:“末世後,你還見過他嗎?”
“沒有。”溫靜将之前準備好的說辭掏出,“我遇到他帶的學生,和我同一個社團。他說,王教授已經……後來我們幾個人打算一起投奔那個收留幸存者的營地,但是路上我和他們跑散了。”
鐘玉軒隐約覺得溫靜這個話和他初次見到她時的形象有些違和,但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就見溫靜一臉欽佩地贊嘆。
“我真佩服他們做研究的,末世逃亡路,還要背着一大包的研究資料,說是王教授畢生的心血,會造福後人,絕對不能丢。”
溫靜說完這句話,偷偷窺了鐘玉軒,果然見他立刻被“研究資料”幾個字吸引了注意力。
鐘玉軒:“你說你們要投奔哪裏?”
溫靜:“就是那個營地,領頭的原本可以離開這的,但他自願留下與人類共同對抗喪屍,還收留幸存者……叫什麽來着……”
溫靜不想表現出知道太多的樣子。
她有點心急地看着鐘玉軒,心道,我都提醒到這裏了,你還沒想出他是誰嗎?
過了幾秒,鐘玉軒不負她望地反問道:“你是指傅長達的營地?”
“對,就是這個人。”溫靜肯定道。
傅長達正是筆記本現在的持有者。
只要鐘玉軒野心夠大,不肯放棄這個筆記本,那她就有出去的機會了。
事情比她預計的還要順利。
第二天傍晚,鐘玉軒來找她,開門見山:“王教授的學生,他長什麽樣?”
溫靜好奇地問:“你要去傅長達的營地找他?”
鐘玉軒點點頭。
溫靜了悟地“哦”了聲,徑直說:“他個子偏瘦,留着平頭,後來跑散的時候他頭發長了不少,末世嘛,也沒地理發去,反正就亂七八糟的。身高,就男性平均身高吧。長相,不帥也不醜。”
她哪知道那學生長什麽樣,她不但沒見過,而且也不知道筆記本是怎麽流落到傅長達手裏的。
鐘玉軒盯着溫靜,半晌有點無奈:“溫靜,認真點,這很重要。”
“我很認真的,鐘隊。”溫靜一本正經,“別說我本來對他的長相就沒上過心,這麽幾個月過去了,他不知得變了多少,活不活都不知道。我就算把他畫出來,你能拿着畫像混進別人營地找人嗎?這又不是古代衙門抓逃犯。我只有親眼看見他,才能将他認出來。但你又不可能讓我出去,對吧?”
她和鐘玉軒對視片刻。
鐘玉軒敗下陣來:“你要跟着也行,什麽都得聽我的,等你哥回來,我再跟他賠罪。”
溫靜斂了笑:“鐘隊,我出不出去,我自己決定,你跟溫言賠什麽罪啊。再說,我去找人,應該是你聽我的,不要搞反了。如果真的讓我去找他,我誰也不帶,就我一個人。”
本來鐘玉軒聽了前面兩條,還沒覺得怎麽樣,因為溫靜給他的感覺一向如此,看上去乖巧聽話,其實一身反骨。
但是最後一句出來,他就覺得她實在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溫靜倒是好言好語的,柔聲解釋:“鐘隊,我也不是故意不帶你們,但你想,人家營地是收留幸存者,我要是帶着一幫五大三粗的老爺們過去,再荷槍實彈的,誰敢收啊?他們一起疑,我要偷偷找人就更難了。所以,我一個人混進去,反而更好做事。”
鐘玉軒哼了一聲:“你這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什麽時候該硬什麽時候該軟,倒分的清楚。”
“所以你一直小瞧我了,你才發現呀。”溫靜笑眯眯地。
鐘玉軒搖搖頭,不再和她逗嘴,說:“我先查查傅長達營地到底什麽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溫靜:曲折又艱難,摩拳擦掌
我有沒有說過,男女主都不是純正的好人?——預防針第一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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