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蹤了
陸适說得對,鐘屏沒能吃上午飯,誤工太久,她被趙主任抓住耳提面命,乖乖幹活一直幹到超時。
晚上下班,她吃着面包坐進她的小mini,打開微信,SR群裏果然發布了周六集訓的公告。
她立刻精神抖擻地回複:我一個!舉手!
方向盤一轉,她去了攀岩俱樂部。
高南的朋友新入股一家攀岩俱樂部,邀高南來參觀。
走了一圈,朋友非要拉着高南試一試,高南指着自己這身:“沒鞋沒衣服,怎麽攀岩?”
朋友一拍掌:“等着,我剛買了一套還沒穿過,咱們倆尺碼一樣,我這就給你去拿。”
高南無奈笑笑,只好原地等着他,這一等,恰好見到了鐘屏。
她一身運動裝,上身是件運動背心,拍了拍鎂粉,抓住支點,騰挪而上。
高南打開攝像頭,對準前方,攔住一名工作人員問:“這個不用安全繩?”
工作人員說:“這是抱石,不需要裝備的。”
夜幕降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下,一棟棟高樓大廈比白天多了幾分精神抖擻的味道,樓內卻顯得疲懶冷清,數盞頂燈都是孤冷的顏色。
陸适躺在大班椅上玩直升飛機,辦公室外員工只剩三兩個,一個操作不當,飛機撞上了石柱,他無趣地扔了遙控器,拿起手機,剛好收到新信息,是高南發來的視頻。
陸适點開,見到屏幕裏出現的人,他眉頭不自覺一挑。
鐘屏穿着黑綠色的運動裝,運動背心緊緊地裹在身上,骨架極小,也許是長期運動的關系,胸型和臀部線條格外突出,腰肢細得仿佛一手握,但又細而不幹,有點餘肉。
她拍好鎂粉,抓住支點,輕輕躍了上去,四肢靈活,駕輕就熟,身體忽而後仰忽而傾斜,腰肢扭動着巨大的幅度,手臂上看不出肌肉,卻張力十足,細小的身軀充滿着爆發力,身體難以想象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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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上頂峰,她一個回頭,劇烈地喘息着,四肢仿佛還停留在飛躍的時刻,充滿着動感的光澤。
忽又揚起笑容,不知道對着誰,雙眼彎彎,燈光折射下更顯清亮。
畫面停在這一刻,過了許久,陸适放大屏幕。
畫面有些模糊,隐約能看見脖頸上的汗水,胸口的起伏。
陸适呼吸加重,突然扔開手機,翻了翻辦公桌,最後拿起書架上的一塊銀牌。
銀牌像鏡子一樣,清楚映照出一張臉,棱角分明,高鼻劍眉,墨鏡摘下來,卻見右眼角一片淤青。
手機來電,陸适接起電話。
那頭,高南問:“視頻看了嗎?”
陸适說:“你在什麽鬼地方?”
“攀岩俱樂部,跟朋友來看看。那位鐘小姐有兩下子,真看不出來。”
陸适懶得聽這個,一聽就眼角疼,他說:“還有三個月我爸生日,我打算送他架直升飛機,交給你了。”
“……”遲遲沒回應,半天,“你說真的?”
“我沒事跟你開什麽玩笑?”
陸适想到就做。
大白天,停機坪上停着數個大家夥。
白色直升機,羅賓遜R44,四座,巡航速度210公裏每小時,最大升限4270米。
高南在邊上問:“你還真要考私照?”
陸适摸着下巴:“四十小時理論,四十小時飛行,這點時間我還是有的。”他擲地有聲地說,“考!怎麽不考!去,跟教練交錢去。”
交完錢,他沒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民航南江醫院做體檢。
體檢的檢查項目有一大堆,內科、外科、眼科、耳鼻喉科,還有血常規、尿常規等,兩眼視力測出來,一只1.5,一只1.2,陸适拍了拍體檢單:“沒想到我視力這麽好。”
高南拆了片口香糖,“理論課聽說很麻煩。”
陸适問:“多麻煩?”
“什麽空管、法規、飛行原理、飛機構造,這些都得學。你确定你還能上課桌?”
“羅裏吧嗦,”陸适繼續下一個體檢項目,“你要是有興趣,也去報個名,公司報銷。”
“我?算了吧。”
下午的時間全都泡在醫院裏,結束後陸适獨自一人回公司。
員工已經下班,陸适把所有的燈都打開,走進辦公室,卻沒有再開燈。他在半明半暗中從酒櫃裏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躺在大班椅上慢慢喝着,喝完兩杯半後收到狐朋狗友發來的信息,一群人在酒吧等着他開局。
陸适立刻彈起身,喝完杯中剩下的酒,撣撣西裝上看不見的灰塵,哼着小曲,精神抖擻地走了。
音樂震耳欲聾,酒杯酒瓶滾了滿桌滿地,陸适的西裝早就不知道扔在了哪裏,他咬着煙頭,半眯着眼,雙手五、十、十五地劃着,煙灰撲簌簌地掉落在他的西裝褲上,狐朋狗友喊了他半天他都沒聽見。
“陸大老板——陸适——”
陸适輸了,又灌了一杯酒,才聽見有人喊他,“啊?”
狐朋狗友拿着部手機擠進來,“你電話,十幾個未接,快點兒看看是不是有急事!”
陸适接過手機,才聽了一句,臉色立馬沉了。
陸學兒跑了,跑得神不知鬼不覺。
陸适一路飛車回家,頭痛欲裂,擰着眉心躺了一陣,門鈴響,起身去開門。
高南一身運動裝扮進來,看得陸适直皺眉:“什麽打扮?”
“剛在我朋友那俱樂部,”高南問,“現在什麽情況,學兒沒留下什麽信?”
陸适回沙發上躺着,“等沈輝消息吧。”
高南說:“我去她那些朋友那裏打聽打聽?她的證件和銀行卡早被你收了,也沒什麽地方能去。”
“別太大張旗鼓,”陸适想了想,“之前已經逼了她一次,這回要是再鬧得她那些朋友都知道了,她說不定得破罐破摔。”
“沈輝怎麽就沒看牢她?”
“還是太老實,他那性子……算了算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先這樣。”
另一邊,鐘屏從單位離開前叫了一份外賣,讓對方直接送到家。
這幾天加班加點,她每天都累得不行。回到家,她倒在沙發上裝死一刻鐘,門鈴就響了。懶洋洋地去開門,見到門外站着的男人,她一驚一喜:“怎麽你給我送來啊!”
“剛好在隔壁飯店吃飯,聽見送你這的,我就捎過來了,反正要回家,順便看看你。”霍志剛把外賣盒放玄關上,從鞋櫃裏拿出鞋套套在腳上,走路時右腿有異,“怎麽,工作很累?”
鐘屏關上門,搖頭:“也還好。”
霍志剛指指她的頭發:“翹了。”
鐘屏捋了幾下,劉海不聽話,她拿了只發夾夾住,“你飯吃好了?要不要再吃點?”
“飽了,你自己吃。”
鐘屏把外賣盒抱上茶幾,盤腿坐到地毯上,不見外地拆開就吃。霍志剛笑看了一會,說:“哦,對了,你爸說明天禮拜六,讓我過去聚一聚,你回不回家?”
“回!”鐘屏咬着筷子,“再不回去,我爸媽都要打我了。”
霍志剛好笑地指了指她:“你啊,太野,小時候還挺文氣,越大越野。”
鐘屏吃着飯:“老霍,不能老提小時候小時候。”
對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