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程航連續幾天中午去找季念吃午飯。

他現在派頭不小, 也不自己開車了, 就坐小凡開的車, 往醫院門口一站的時候,內斂霸氣, 誰都不能将他忽視, 畢竟這氣質與身高都太過打眼了。

他的衣着矜貴, 連袖扣都是鑲鑽的, 正午的陽光濃烈, 常常把他那張臉曬得過分英俊, 他勾着唇角等着季念出來的時候,就跟個自帶光芒的王子一樣。

院裏的醫生護士一致認為, 季念差不多時間又要辭職了。按照這個架勢,她是要嫁入豪門裏做太太的, 而且程航對待她的同事還非常有禮有節,深得她同事們的歡心。

總之,程總不僅在家裏把季念哄得服服帖帖,在外面也給她做足了面子, 現在院裏的職工尤其是年輕的女孩們, 沒有哪一個是不羨慕着季念的。

季念愈發覺得她的程航和以前不一樣了,她常常戳戳他手臂健壯的肌肉問他:“你為什麽現在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程航擔心她想太多, 于是又恢複他吊兒郎當的語氣, “你不認識我?那你總該認識我老二吧?我沒變,要是我變了你把我扒幹淨了看清楚!”

季念就再也無話可說了。這麽壞,不是程航是誰?

今天中午程航又照例來接她去吃午飯, 季念上車的時候看到他側着頭在看手機信息,仿佛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他好看的劍眉此時擰得有些緊。

季念瞧見了,坐到他身邊,攬着他手臂,輕聲問他:“怎麽了?”

他收起手機,笑笑說,“沒事。”手摸了摸她的臉,順着滑下,到她腿,搭上去,力度挺大的掐她。

他掐她掐得十分不客氣,大有直搗進去的意思,吓得季念皺眉,前頭還有個司機小凡呢!

季念推開他的手,“有人在看好嗎?”

他轉瞬又把手搭在她腿上,嘴角微微上翹,“那你別看他,當他不存在,他是透明的。”

“他不是人嗎?”季念瞪程航一眼。

可擡頭卻瞧見小凡的确是紋絲不動的繼續開他的車,仿佛他們不管在後頭做什麽,他都能繼續風雨不動的開他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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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小凡。”程航在她耳邊輕笑,嗓音性感帶着磁性,“你怕他呢?他和我從小玩到大。”

“所以呢?”季念狠狠打他亂掐的手臂一下,“所以你就讓他看你玩女人?”

程航聞言,登時笑了,他一笑胸腔也随之輕輕震蕩。

他埋頭進了季念胸口裏,覺得她最近真是該大的都大了,連脾氣也大了,動不動就打他,不過呢,他倒是無所謂被她打的,反正她那蚊子力氣也打不疼,只要她高興就好。

季念打完了人,心情果然就變得不錯。

她最近時常覺得自己心情壓抑,時不時想抓個東西出來打一下,在家裏就打程航出差給她帶回來的小熊娃娃,但是不解氣,程航在的時候她就打他幾下,可她每次打完他就會有些後悔,心裏一後悔,她就莫名想讨好他。

估計季念現在溫柔的次數少了,但凡她難得的對他溫柔一下,程航就把她當成寶貝一樣的哄,寸步不離的牽緊了她的手。

程航也知道她最近是徹徹底底的恃寵而驕了,現在他們的關系變成了他依賴她,他不想放開她,變成了她占據上風,所以也就不怪她處處壓他一頭。

有時候程航也想改變這現狀,可是沒想到能改變現狀的辦法,而且轉念一想,他覺得其實這個狀況也不錯,被她壓一輩子又如何,只要她乖乖的聽話服從,一直在他身邊不離開,他就慣着她讓她為所欲為。

程航帶着季念去吃料理,進了個日式包廂。

菜上齊了,門就拉上了,包廂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程航今天胃口不是很好,但是季念給他夾的他都吃下去了,季念胃口很好,吃了十幾個壽司還能再吃一碗面。

她的胃口向來就很好,哪怕心情不好,她都能逼自己吃下一整只雞,這成了程航經常要嘲笑她的一點。“你吃這麽多,最近又長胖了,不怕我不要你?”

季念哼一聲,才不怕呢,不過最近還真的沒長胖,反而還瘦了一些。

倒是程航,一整餐下來就吃了幾片三文魚,他長得這麽人高馬大,真的不會被餓死嗎?

季念想着想着就心疼的摸摸他下颌,腦袋輕輕靠在他肩膀,溫柔的嗓音問:“你怎麽了嗎?才吃一點點,是不是有心事?”

程航看着她的眼神柔和,帶着淡笑,“是遇到一點麻煩。不過沒事,我還可以承受。”

季念直覺,這個麻煩并不比之前的那塊地要輕松,之前他是焦急,現在他是滿臉愁雲慘淡。

雖然他在她面前故作輕松,但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她知道他現在承受的壓力,可能比之前還要大。

季念咬着唇,一狠心說:“程航,你要不就別幹了嘛!”

程航笑了一下,帶着幾分戲谑看她,“我不幹誰養你?”

“我很好養的嘛。”季念心想自己也沒怎麽讓他養,說道:“以前你不在,我不也好好的養着自己?”

程航把她的腰圈到自己身邊,扶她坐穩了,拉起她的手,俯下頭吻了她手背一下,寵溺的語氣說:“那你現在不一樣了。你是我的了。”

季念在他懷裏瞪他一眼,“我自己養自己就不是你的嗎?”

還沒等到回答,就聽到他的手機響了。

季念窩在他懷裏,恰好可以聽到電話那頭的人在講什麽。

很快,季念就聽到一些讓她心驚膽戰的蛛絲馬跡——電話那頭的人在告誡程航,說有人要調查他,讓他提前做好萬全準備。

季念仔細一聽,仿佛又聽到了“偷.稅”兩個關鍵字。

她聽得模模糊糊,因為沒什麽商業知識,她能想到的就是,程航可能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涉嫌偷稅漏稅,現在有人要把他拉去蹲監獄了。

這可真是太坑了!他才二十三歲呢!

季念聽得後背出了一身汗,程航電話摁掉後,她就緊張的抓住了他手腕:“你這是幹什麽壞事了嗎?現在要被人抓走了嗎?”

“沒有,別瞎想。”程航語氣懶洋洋的,仿佛是接了個電話後他有些疲憊,在季念身邊,他慵懶的伸長了手腳,手不客氣的玩着她長發。

季念才不信他,拿開他胡來的手,“我剛才都聽到了,你和那些人有勾結是不是?”

程航眉梢上挑,看了她一眼,“你不用知道這些。”

季念心口就莫名的一沉,失落的說:“你以前什麽都告訴我,你現在都有秘密了嗎?連我都不可以說了嗎?”

程航低笑了一聲,捏捏她的臉,覺得他家季念擔心他的樣子真可愛,“不是我不說,因為有些事情誰都不能知道,只有我能知道。”

季念看着程航的眼眸變深了,壓低的語氣說:“你一個人藏着那麽多事,不怕爛在自己心裏嗎?”

“怕啊。”程航又是懶洋洋的語氣,抱緊了她,他深深的吻她頭發一下,“相比于爛在心裏,我更怕把自己憋死。”他說完,極有挑逗意味的摸到她褪心,輕輕的往裏一推,他把她推得哼哼直叫,咬了她的耳朵,他暗示意味極強烈的說:“今晚你要表現好一點,對我好一點,知道嗎?”

季念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他才放了她,冷靜克制的把她拉起來,結賬走人。

到了醫院門口,程航目送季念安全走進去。

平靜克制的表情消失了,他恢複了怒氣的臉,扯下脖子上把他勒得快要透不過氣的領帶,用力往車窗上一甩,他直接在車裏發飙,力度之大讓開車的小凡覺得,這車子随時就要被少爺踢塌了。

程航暴戾的口吻問小凡:“那群老不死還想弄我,他們是故意的吧?爺爺怎麽回事,他就打算看他們弄死我?他到底藏着什麽心思?”

小凡冷靜為難的彙報:“少爺,我也不清楚。”末了他又說,“不過老爺估計在考驗你,估計他在等你去求他。”

程航看了小凡的後腦勺一眼,小凡常年跟在爺爺身邊,小凡說的話可信度很高,但是他未必就要聽。

他轉頭望向車窗外的街景,冷冷道:“不了,這次我自己解決,我不再求任何人。”

小凡不由地透過後視鏡看少爺一眼,就見少爺俊臉緊繃,眉峰壓得低低的,是被逼到絕地要反擊的意思了,他心中不由暗暗嘆口氣。

淩晨兩點,季念才聽到門鈴響,她最近因為總是等着程航夜歸的關系,連覺都睡不好。

今晚程航回來得比往常還要遲一些,醉得一動不動的,小凡把人交到她手裏。

季念問站在門口的小凡:“他沒有話要你和我說嗎?”

小凡的臉被門口的燈照得影影綽綽,聞言搖搖頭,仔細想了下,小凡在季念關門之前,喊住了季念——“季小姐,少爺最近很累,每天都在應酬找關系。”

小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對季小姐說這些,但是直覺告訴他必須說,于是他就說了。他希望少爺和季小姐好好的,他和少爺一起長大,除了幾年前他去參軍,和少爺分開過,他們從前幾乎形影不離,他年紀比程航小幾歲,很多事情都還不懂,但他從來沒見過少爺這麽喜歡一個女孩,他希望季小姐也對少爺好。

季念嗯了一聲,想起中午聽到的那通電話,她直接的問小凡:“程航是不是在外頭幹壞事被人調查了?你實話和我說。”

小凡低下頭,燈光下他五官一筆一畫,淩厲分明,窺見其英俊的輪廓,但又感覺他那五官,仿佛還沒完全未長開,比起程航這個裝大人的大男孩,他是個比程航還小的連裝大人都嫌太嫩的大男孩。

可這個大男孩十分謹慎,他連說的每一句話都仔細思索後再出口:“季小姐,少爺沒做什麽壞事,他,他就算做了什麽,也是被逼無奈的,大家都這麽做,沒理由他一個人不做。”

季念看着小凡的臉數秒,某一瞬間,她覺得小凡看起來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但他又仿佛心如明鏡,知道她在問什麽問題,他的這個回答模棱兩可,但回答那個偷.稅問題卻是合格的。

季念把程航弄到床上躺好了,給他擦幹淨了,害怕他着涼,拿被子給他捂得嚴嚴實實的。

她進洗手間倒水的時候,眼前突然感覺有些黑,手往洗手臺上一撐,還是覺得頭有些暈,她坐在馬桶上冷靜了一會,還是覺得頭暈,估計是睡眠不足,血壓低營養不良的毛病又犯了,她打算明天去醫院做個檢查。

季念從洗手間出來上了床。

程航明明醉得不省人事的,卻能一下子輕而易舉抓住她的腰,将她圈在懷裏,還迷迷糊糊的問她:“怎麽那麽久,去哪裏了?嗯?”

季念躲他懷裏,輕輕撓他心口:“去其他男人懷裏了,不要理你了。”

他低笑一聲,仿佛是不相信,睡夢中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第二天中午,季念上了早班,中午十一點半,趁着醫院人少了點,她提前找同事開了檢測單,拿着檢測單去做了尿檢和血液檢查。

正在等結果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了。

季念接聽,那頭說話的人是小凡。

小凡在電話裏頭說:“季小姐,少爺現在公司開會,他說有急事想見你一面,沒時間過去接你,讓您直接上來見他一趟可以嗎?”

季念問:“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小凡略沉吟:“重要。”不給季念猶豫的機會了,他直截的說:“季小姐,我在醫院門口了。”

小凡的車子駛向了程航爺爺公司的辦公大樓,這是季念第一次見識程航工作的地方,走進來覺得大廳就挺大的,她有些迷路了。

小凡很細心的給她引路,為她按電梯,他很少和季念說話,訓練有素,大部分時間安靜,背影高大,有種說不清道不明令人平靜的力量,季念盯着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凡,心裏仿佛明白了程航為什麽這麽信任小凡了。

小凡順利把她送到了程航辦公室門口後,極有素養的屈指敲門,知道少爺正在和人開會,所以俯下頭和季念交代:“季小姐,少爺在開會,您進去後先在外頭的沙發上等一會,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我在外頭。”

季念點點頭,自己走了進去,她第一次踏入程航的辦公室,辦公室挺大的,跟個小家似的,外頭是休息間,裏頭才是辦公室。

季念走進去的時候,坐在裏間聽人彙報的程航,擡眸掃了她一眼,季念心領神會,自己走到休息椅上坐着安靜等待。

她剛一坐下,就聽到一大班中年男人正在質疑程航,他的決策,他的判斷,程航起初還耐心回複一兩句,到後來就不招架了,直說:“下次再說吧,我下午去外地出差。”

那群中年人還喋喋不休,程航就不爽的撇撇嘴,“行了吧,還要說多少遍?我說了可以自己解決。”

等那群中年員工一走出來,瞧見了坐在休息間的季念,互相對視了一眼,季念擡頭的瞬間,除了瞧見一大半中年男人,也瞧見了一張年輕的女性臉孔,她認出這張臉是秦琴。

季念和秦琴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接一下,秦琴似是有些意外,怔怔的看她許久,半晌收回目光,淡淡的朝她點了下頭,季念也回複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一群人走了之後,程航解下西服的紐扣走出來,他走到門口,先把門鎖上了,再走到季念身邊,橫着腰把她抱起來,坐在他腿上。

他剛才還一臉緊繃,聽那群老家夥的話聽得想打人,現在他看到了季念,俊臉恢複了笑意,劍眉都舒展開了。

他抱着季念,把她的手捏在手裏,藏在心口,語氣溫柔,“季念,我下午要去帝都幾天,你跟我一起去?”

“我去幹什麽啊?”季念皺眉,“我又沒請假,你知道醫院不能随随便便請假,尤其是長假。”

他把腦袋埋進她胸口,“我早讓你別幹了。”她那處飽飽的,他貪戀的吸一口氣。

“不幹了我要幹什麽?”

“在家等我,養兩個孩子,你以前不也是這樣計劃的嗎?”程航嘴角一挑,目光灼灼盯着她,“這才過了多久你就後悔了?”

“沒後悔,可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呢。”季念壓低了嗓音說。

她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解開了,他一口下去,咬疼了。

他一邊咬她,還能一邊發問:“那什麽時候才是時候?嗯?”

季念沒力氣再發出聲音了。

程航一把将她抱起來,弄到桌子上做好,他分開她,手進了,感受着她。

季念推開他埋低的腦袋,“你幹什麽?”

他嘴角噙着一抹壞笑看她,“幹,你。”程航摸摸她的臉,“害羞什麽?要我說的那麽明白嗎?”

季念急了,“這裏不合适。”

“怎麽不合适?”程航已經除開皮帶打算開始,壓抑的嗓音在她耳邊,“這是我的地盤。”

“我怕被人聽到。”季念低低的驚呼。

程航吻住了她的唇,提醒她,“你小聲一點。”

“我……”

“別說話了。”他揚起嘴角,低聲在她耳邊說,“你也想我了吧?”他把從底下出來的手抹她臉上,一臉痞壞的看她笑,很快進去了。

他把她弄得狼狽不堪,他倒是齊整,結束了,依舊是人模人樣,扣子一扣就徹底完事了。

她想揍他,“你叫我上來就為了這個?”

“不然呢?”他拿紙巾給她擦幹淨了,随後座機響了一下,他和那頭的秘書說了幾句後,回了秘書一句,“讓他們十分鐘後進來。”

他挂了電話,伸手彈了彈她的臉頰,輕哄的語氣說,“季念,我十分鐘後要開會,下午我要出差,今晚我沒法回去了,你睡覺記得鎖好門,想我就打電話給我,我讓小凡給你訂機票!“

這就是程總找她的急事!?

“壞蛋。”季念罵他,她覺得委屈,還想再和他多說幾句話,可是他已經又在打電話了。

季念氣急又無處發作,但也知道他工作要緊,她知道自己不能久待了,今天的情況不同,她再憤怒也不能在這地盤亂來,這是她男人工作的地方,自己和他争吵被他的員工聽到,只會讓他丢面子。

于是思前想後的季念,在被他欺負了一輪後,委委屈屈的站起來整理好自己,打算自己離開了。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挂下電話的程航急得追出來。

她不理他,直接走到電梯口。

程航這個大BOSS,不顧所有員工的注視,從身後追上來,貼上她後背,從後面抱着她,俯下頭,薄唇輕輕吻過發頂,伸出長手,替她摁了下樓的電梯,噙着笑意的輕哄她:“念念,對不起,小凡開車送你回去,我下星期就回來,你乖乖等我。”

季念覺得他總算像個人了,剛才她一度覺得他有些像衣冠禽獸來着,輕輕的嗯了一聲,這就表示不生他的氣了,他在她身後仿佛松了口氣。

鑒于身後有太多雙眼睛盯着他們,季念把他的手推開了,自己走進了電梯。

程航手插在褲袋,站在電梯外看着她,直到電梯門阖上了,他才收回了目光,臉上的笑意又是徹底消散了。

他走回自己辦公室,瞧見他們剛才做的地方有些血跡,他眉頭凝緊了,用紙巾擦了,轉身想追出去,那群一直找他麻煩的股東又進來了,等待他的又是一輪會議。

他把紙巾一丢,重重坐在班椅上,長長呼出一口氣,直面盯着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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