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程航哄了季念一個晚上, 好聽的、動聽的、怎麽好哄, 怎麽來。
可這也不能讓季念覺得好過一點。
季念發現, 他這段時間離開又回來後,變了許多, 性情都溫馴了許多, 他甚至學會了軟聲軟語的與她講話, 他埋身入她身體裏的的時候, 她摸着他頭發看着他, 心想着他們到底還能在一起多久。
她閉上了眼睛感覺他, 他覺得他明明在她身體裏,但其實他已經不屬于自己了。也許他本來就不屬于自己, 只是她一直錯誤以為他是自己的。
經過了今天晚上的宴席,季念很清楚, 自己的身份很可能已經曝光了,否則爺爺不會與自己說那番話,雖然爺爺沒有明說,但總讓季念有所懷疑, 季念猜想自己也許待不長了。
隔天早上, 季念失眠了一夜,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陽, 心情又開始莫名的生出一絲希望來。
她開始想事情也許不是那麽糟糕, 爺爺棒打鴛鴦也不要緊,只要程航一直愛她,一直粘着她, 她就沒有什麽好怕的,難不成爺爺還能管得住程航來找她的腳?
季念意識到,自己如今的籌碼只剩下一個程航。
于是愈發用力的想把他抓緊了,往自己這邊的陣營拉攏。
吃早餐的時候,季念便特意問程航:“你昨天說的很棘手的事情解決了嗎?”
程航點了下頭,英俊勃發的面容有些疲憊,“應該算是解決了。”
季念也不藏着掖着,直白的問他,“是不是秦琴幫忙?”
程航臉色沉下去,他沒有否認,抿着薄薄的唇,藏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和她有點關系。”
季念也不生氣,她冷靜的說:“秦琴對你挺好的,連我也覺得她沒什麽不好。”
程航放下了牛奶杯,無可奈何的看她一眼,他走到她身前,彎腰俯身的看她,憐惜的開口:“季念,你想說什麽?有話就直說。”
季念直勾勾看他清隽的眉眼,他的下颌被她剛才用刮胡刀刮得幹幹淨淨,他看起來幹淨又帥氣,陽光一照,奪目耀眼,全身像自帶光芒一樣,這樣的男人,年輕英俊又前途無量,沒有哪個女人是會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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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撇過頭不看他,“秦琴那麽好,你喜歡她嗎?”
程航聞言,登時笑了,他笑得挑着唇角,帶着那麽一絲不懷好意的看她,“我就知道你遲早會來找我麻煩。”
季念握緊了拳頭,有那麽一絲不服氣,“你倒是神機妙算。”
程航不逗她了,因為察覺到她有些生氣,他站直了身體,陽光被他高大的身子擋在了身後,只餘下光芒點點從他身側刺過來,季念覺得那光像劍,一個不小心自己會被刺死。
“好是好,難道她好我就要喜歡她嗎?”程航語氣平靜的問她,“季念,你相信我嗎?”
季念微微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程航側頭看她,嘴角多了一點笑意,他這樣笑起來時眼睛也會亮起來,像是陰暗的天空突然被陽光劈個口子,瞬間就光芒四射,把人閃得快要睜不開眼了。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程航盡量壓低了嗓音,說:“季念,我會一直愛你,只愛你。”
這是他第一次煞有介事的表白,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雖然只用側臉對着她,但她看到他眼底的光彩,是真實動人的,不是撒謊欺騙的。
她被他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睛,搞不清楚是淚眼模糊了視線,還是光線激猛讓她睜不開眼。
季念心想,程航果然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他現在連對她表白也敢光明正大了,以前他只敢寫在星星燈的下方,可現在他表白了,也沒讓她覺得有多高興。
相反,她越想越難過,他越是這樣愛她,她越是想霸占着他,可是理智清楚的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他們的愛情原本就是,有今天、沒未來的賭注。
她又開心又難過,與此同時伴随着一點心酸,連她都開始分辨不清,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了。
季念今天上班的時候,遇到了隔壁科室的小鄭,小鄭氣色不錯,還笑着和她打招呼。
季念不由地想起了麗娜前幾天和她說的,關于小鄭打胎的八卦。今日看小鄭氣色好得不能再好,仿佛一個小手術并不能影響她什麽。
中午和麗娜去外頭吃午飯,麗娜戳着面條問她:“那天的宴會還順利嗎?”
季念手指一頓,看了麗娜幾眼,仿佛有千言萬語,最後卻淡淡道:“還可以。”
有些事情她是不方便與外人說的,只能一直爛在心底。
她甚至不能和程航說,那是他的爺爺要軟禁她。
可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說,程航也一定會想辦法知道,只要他問,小凡就一定會告訴他,自己遭受了什麽對待。
程航以後再有宴席都不帶着季念了,他知道爺爺表面接受季念,但實際卻針對她,他不想季念再遭受這樣的對待了,他一個人去,一個人回來,小凡負責給他開車。
他最近正在一點一點接手他爺爺的生意,目前正是轉交的關鍵期,爺爺給他搭好的線、建好的人脈,他要一條一條的踩過去,并牢記在心裏腦裏,吃酒應酬都是必要的。
程航本就是不勝酒力的人,又是初出茅廬,沒多少避過酒的技巧,因此他每天都是喝得醉醺醺的,可喝得再醉,他還是每晚堅持回來給季念見一見。
只是這一見,也沒有很高的見面質量,程航喝醉了酒就沉默了,他說不出話來,動都動不了,每晚由小凡負責按她的門鈴,把他安全的交到她手裏。
季念和程航能交流的時間很少,雖然相處的時間不短,但大部分時間他都在睡覺,第二天一早,季念去上班,他依舊宿醉醒不過來。
程航也慢慢發現了這一點,所以他現在有什麽話想對季念說,他就在清醒的時候先提早和小凡說,因為他知道自己夜裏會喝酒,他一喝酒會說不了話,信息他現在也不怎麽看了,因為沒時間看,看了也嫌打字煩,但他相信小凡,小凡小時候和他一起玩,他以前有什麽好東西都願意和小凡分享,他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季念,但允許小凡偶爾接近季念,所以有什麽話要對季念說的,他就讓小凡轉達。
這一天深夜,季念從小凡手裏接過了醉醺醺的程航。
小凡就和她說:“季小姐,少爺讓我和你說,他過幾個月就帶你去旅游,讓你不要急。”
這已經不是季念第一次從小凡嘴裏聽到程航要轉達的話,無奈的讓小凡明天和他主子說:“你和他說,我沒有急,倒是他,喝得這麽醉為什麽還要每晚回來禍害我?”
她也只是随口說說抱怨一下,等她把他扶進去,放他在床上,她還是默默幫他擦身體,偶爾喂他喝水,一整夜的照顧着這個一醉就不醒的傷號。
第二天深夜,小凡把程航送回來了,再次轉交了少爺要他傳達的話——“季小姐,少爺說他只愛你一個,每晚回來是要讓你不要懷疑他。”小凡說完紅着臉告辭了。
第三天深夜,小凡把程航送回來了,紅着臉轉交了少爺的交代——“季小姐,少爺讓我和你說,他今晚想你,想你親他,嗯……我,我走了。”
季念把人弄進去了,把他放在床上,他依舊不省人事,碰到他該硬的都硬了,想起小凡的話,她又氣又想笑,把他擦幹淨了,她俯下身子伺候了他一下。
他閉着的眼睛,倒是因着這舒服勁慢慢睜開眼了,還能伸手摸摸她頭發,隐忍的說上幾句不要臉不要皮的情話。
第四天深夜,小凡把程航送回來了,紅着臉再次轉交了少爺的交代——“季小姐,少爺讓我和你說,他昨晚很舒服,要繼續,嗯。”小凡這次溜得比誰都快。
季念要被程航這混蛋弄瘋了,他可真是什麽話都和小凡說呢!氣死她了,難道他就不能在電話裏頭說?她記得中午他還打電話問她有沒有吃午飯來着,只是問得客客氣氣,怎麽在別人面前就這麽老不正經!
她想着想着就掐了他手臂一下,她戳疼了他,他隐忍的皺一下眉頭,卻依舊一聲不吭,她氣得又打了他手臂幾下,打完了又心疼,給他揉了好久。
他睡覺的時候仿佛有所察覺,翻了個身圈緊了她的腰,埋頭在她秀發裏,深深的貪婪的聞着她的氣息。
隔天深夜,小凡把他家少爺送到她手裏了,就為難的對季念說——“季小姐,少爺讓我和你說,昨晚你打疼了他,今晚可不可以不要打他了?”
季念簡直要被氣笑了,這一回她攔住了轉身要走的小凡,對他交代——“小凡,你明天和你少爺說,明晚他再喝醉酒回來,我就不再理他了!”
第二天晚上,程航當真就不喝酒了,他帶她去很有格調的露天東南亞餐廳吃飯,仰頭就是星星月亮,一派自然風光景象,難得的有了面對面接觸,程總的電話卻是一個接一個,季念就安靜的坐着聽他講電話。
程航很不耐煩近乎絕情的交代那頭的人:“你想怎麽對付他們就這麽對付他們,我又不是做慈善的,難不成我還得找一個軍隊去幫你把那些釘子戶弄走?去做,只要不死人,威逼利誘不犯法你就去做,少來煩我。”
他說完挂了電話,又對季念恢複了笑臉,和從前一模一樣的笑臉。
這讓季念懷疑自己剛才是産生了幻聽,她從未聽過程航與人那樣講話,也從不知道他工作的樣子到底是怎麽樣的。
唯一确定的是,這兩個月以來,他的确變得和從前很不一樣,他變得內斂而安靜,他不再像以前,把每一個情緒都寫在臉上,也不再像從前讓別人輕易看透了他。
他變得成熟而有擔當,對她也是好得不能再好,他再累也會每天回來看她,因着昨晚她和小凡說的那句狠話,他就放下一切來陪她吃飯。
他變得這麽好,季念覺得自己應該很高興才對。可她又有種隐隐的不安預感,有一天他會不會把這樣的變化用在自己身上?
準備用餐之前,有經理來送了她鮮花束,随後小提琴演奏在她跟前拉琴,一曲完了,程航送她禮物,先讓她展開,季念發現是一條閃爍的鏈子,猜想是手鏈,拿在手裏又覺得有些長。
程航先她一步取下了那鏈子,他俯下身子單膝跪在她腳邊,親手給她系上了腳鏈,這禮物是他親自欽點的,然後讓小凡去買回來的。
他想,季念已經有項鏈了,那就再送她一條腳鏈,等腳鏈送過了,他就再送她手鏈,然後送耳環,最後他再送她戒指,凡事都要有個過程,等他送她戒指的時候,他就跪下去和她求婚。
當然了,他今晚也算是跪下去給她帶腳鏈的,只要她高興,他怎麽跪她都沒關系。
他仰頭在地上看着她的時候,他覺得季念的本事真大,她最大的本事就是讓他變得毫無底線,以前他都不敢想,有一天他會對一個女人這麽好,好到輕易給她跪下去,還要問她滿意不滿意。
程航給她系好了腳鏈,蹲地上屈膝看着她,英俊勃發的臉上都是濃濃愛意,他寵溺的語氣看她,“季小姐,你對我還有哪裏不滿?我給你打好不好?”
全場的人都在看他們,季念推了他額頭一下,“你站起來。”
“不起來了。”他抓着她的小手,死皮賴臉的勁兒,“小凡說你最近對我意見很大,還說你不想再理我了,吓得我立刻就推掉了今晚的所有應酬。”
季念不看他,故意哼一聲,“你意思是說我讓你損失了幾十個億嗎?”
程航低笑一聲,依舊是在地上,也不管周圍的人怎麽看他了,他看着她說:“不至于。但也差不多。”最後一句是噙着笑意說的,他一笑眼睛亮起來,又像個沒心沒肺的大男孩了。
季念的手撫過他剛毅的臉,摸到他下颌處的胡茬時,紮在手裏,她莫名的覺得心裏疼。
程航站了起來,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又有人給他打電話,他不接了,倒扣了手機,讓小凡來拿走。小凡看了一眼閃爍的來電,有些不安的掃了一眼季念,随後轉身走了。
季念看着這主仆二人眉來眼去的打暗號,就猜到那電話是誰打的。
程航最近每晚都睡在她身旁,他的手機密碼是自己設定的,他手機裏的那些個信息來電顯示,沒有一條是溜過她眼睛的。
她什麽都不說,只是因為,程航滴水不漏的,暫時沒讓她發現什麽疑點。
程航料到了季念猜到了什麽,可他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他覺得自己最近這段時間比剛同居的那段時間還要潔身自好,以前有女人發信息來聊騷,他偶爾還回複一兩句,現在他是忙累了,誰信息來了他都不回複,只有季念的信息他偶爾會回複,也只是回複一兩個字,大部分時間是直接給她打電話,再粗暴直接一點他讓小凡通傳。
程航這邊不出錯,季念也不能找他麻煩,可是季念是個女人,女人心細疑心也重,而且還喜歡歇斯底裏的揪一些蛛絲馬跡出來,不巧的是,昨晚季念翻看程航手機微信的時候,就看見了秦琴新發的朋友圈。
她點進去一看,就看到大約在半個月前,秦琴發過兩張照片,一張是程航的側臉,一張是年代久遠的男孩側臉,配字是【十一年了!】
季念仔細辨別這兩張臉,很快就認出了那張男孩的側臉,也是程航,估計是十一年前的程航,照片看起來模糊,估計是掃描并截取出來的,但仍然可以看出兩張照片是同一張臉。
于是,季念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一個事實,程航不僅早就認識了秦琴,這兩人竟然還是青梅竹馬,十一年的青梅竹馬,這可真是感人肺腑的一段情!
程航掩飾得特別好,他從來不在季念面前主動提起秦琴,也從沒正面告訴季念,秦琴就是他的相親對象,他不動聲色不假思索的隐瞞着一些細節,越是這樣越是讓季念好奇,也有些生氣。
但這生氣隐隐的,還是不能讓季念發作,因為她知道,程航并沒有做錯什麽,他回避得特別巧妙,甚至狡猾,他也從不删除任何人的信息,因為知道删除了反而會引起季念的懷疑,所以就誰發的信息都不删除,秦琴發來的信息他也不删除,只是不回複。
可是他不回複卻不代表不會打電話,至于他們電話裏說些什麽內容,季念又沒有千裏耳的能力,自然是聽不到的。
眼下,秦琴又給他來了電話,程航現在是不接聽,但不代表他待會就不接。
季念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世界上有些情緒是掩藏不住的,有些事情她太好奇了,好奇到忍不住想打聽。以前她覺得自己尚能掩飾自己的情緒,但是這兩個月以來,她發現自己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反應,有時候夜晚坐着坐着還一個人掉眼淚。
季念吃飯的時候,終于控制不住的問他:“你和秦琴是以前認識的嗎?”
程航看他的眼睛驟然眯了眯,側頭抿了下唇說,“我不記得了。”他回頭專注看着她,“季念,咱們能不能別提她?”
“為什麽不能提她?”季念放下了刀叉,她質問他,“你心裏有鬼嗎?”
程航臉色驟然一沉,他覺得很不爽,自己這麽努力的哄她,當着這麽多人都跪了,他這麽愛她,她為什麽還懷疑他?
想到這裏,他語氣有些煩了,“我問心無愧。我實話跟你說,季念,我只是每次看到她就不舒服,你問我為什麽不舒服,我說不上為什麽,但她讓我透不過氣,我覺得壓抑!”
“你的意思是她讓你感覺不一樣嗎?”季念緊追不舍,“你們畢竟是青梅竹馬呢!”
程航丢了刀叉,發出“叮”一聲響,好男友他演不下去了,因為季念激怒了他,但他生氣歸生氣,還是很給面子的對她解釋——
“我說了早忘了,你到底還要懷疑到什麽時候?手機電話通訊錄都被你翻個夠了,你去問問有哪個男人能忍得了你這樣的刨根問底。”
他說完扯了扯領帶,莫名的狂躁,幽冷的眸底滿滿都是淩厲,他不是不愛她,只是她有時候讓他很累,尤其她這樣對他窮追不舍的時候,明明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季念還是不服氣,她覺得自己魔怔了,也或許是這段時間他總是不和她說話,她沒有安全感,“你受不了我就不要受了,還總回來找我幹什麽?”
“季念,你吃錯藥了?”程航後背往椅子上一靠,直截和她攤牌了,“我沒時間總是哄你,你別鬧了!”
“我沒鬧,也沒讓你一直哄我,我只是在問你關于你和秦琴的過去。”
“沒有過去!”他站了起來,憤怒的看她,“你要我說多少遍,過去和她那點事情我根本就從沒記着。”
他說着,眸光冷厲的看她,像釘子一樣釘着她,咬牙冷酷的說:“你不也從未和我提秦毅嗎?我至少坦坦白白跟你交底,你呢?你做過什麽敢和我說嗎?”
季念飽含怒氣的看他一眼,他很快就閉上了嘴,拿起挂椅子上的外套,他結了賬,把季念帶走。
程航就此終結了秦毅的話題,他知道有些話是不能多提的,他今天提了也只是被逼急了。
但過後他就後悔了,他想起這兩個月他極少陪着她,所以她懷疑他是正常的。
晚上他們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相擁着入睡。
季念心情不好,今晚不想伺候他也不想和他做,他察覺到她嫌棄他了,翻身把她抱在懷裏,在被子裏吻遍她全身。
他把她吻得意亂情迷,她也仍是不滿意,冷着臉看他,他沒有生氣,愈發心疼她了,心想她這算不算是恃寵而驕?
要是換了別人敢這樣對他不客氣,他早就讓她死一百遍了,可是這個人是季念,他拿她沒辦法,只能哄着她,發了狠勁的強要了她,她咬了他肩膀一口,他疼了也不生氣,摸她的頭發,也不舍得再弄疼了她。
季念今天情緒有些不對勁,而且最近她開始很嗜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累壞了,他在她裏面的時候,就發現她睡着了。
他手摸着她的臉,心裏突然很難受,他想,自己再忙完了這段時間,就帶她去國外度假。
在度假之前他也不能冷落了她,她不是中午有時間休息嗎,他也可以趁這段時間陪着她,要不就讓她上公司陪着他,只要能看到她和她說說話,怎麽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