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朱昱臨氣急敗壞的離開。
尹烨打發着其它的人,讓他們回去繼續嗨,別因為這件事掃了大家的興致。
雖說他從小和秦桐笙一起長大,自然是站在秦桐笙這邊的,但這個時候他難免也要站在客觀的角度說一句在這件事上,秦桐笙太不是個東西了。
也難怪朱昱臨會生氣,自己帶來的女伴轉眼間被自己好哥們染指,擱誰頭上都得爆炸。
他幽幽嘆了口氣,看方才兩人剛開始見面沒什麽事的樣子,他還以為這兩人是敬往事一杯酒,讓它随風飄走。
誰承想,這酒還發展出後續來了。
他和黎昕楷交換了個眼神,同一時間開口:“你……”
話頭被秦桐笙截住:“喝多了。”
誰信啊。
尹烨狐疑道:“您這不會是老馬想吃回頭草吧。”
“滾你媽的,”秦桐笙罵了一句,“說誰老馬呢?”
尹烨聳聳肩,這個答案不言而喻。
秦桐笙白了他一眼,“接着喝酒去。”然後他正義凜然的說了句:“再說了,我親我女人怎麽了。”
尹烨和黎昕楷:“……”
這是在宣示主權?
感情這位爺鬧了這麽大一出,還有心情繼續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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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生日局一直到午夜才散場,一群人都喝了點酒,只能叫代駕。
黎昕楷不會開車,每次都是順尹烨或者秦桐笙的車回去,一行三人來到酒店門口,正好與一對男女擦肩而過。
尹烨停下了腳步,看着其中的那個女人,陷入了沉思。
秦桐笙看尹烨沒了動靜,扭頭望着他:“怎麽了?”
尹烨下巴一點,“那女人長得眼熟,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秦桐笙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尹烨所指的那個女人上了年紀,但保養得當,看起來的年紀要比實際年紀小上一些,她的一舉手投足之間女人味盡顯,他不懷好意的打趣尹烨,“看上了?這次口味夠重啊。她那年紀估計都夠當你媽了。”
“重你妹!”尹烨又轉身去問黎昕楷。
黎昕楷一本正經的回答:“如果你想要她的聯系方式,我可以從我的數據庫裏幫你進行匹配,不過我提醒你,她好像是有男朋友了。”
尹烨滿臉黑線,他這倆朋友,一個只知道泡妞,另一個是個活生生的理工男,就他一個正常人,這年頭正常人也真的太難做了。
那女人在身邊男人的攙扶下上了車。
突然,尹烨腦海中一個片段閃過,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她穿着一襲黑色的禮服,在葬禮上。
那是顏庚的葬禮。
他說道:“顏庚。”
“嗯?”
“顏庚老婆啊,也就是顏葭爾她媽。”
秦桐笙又仔細的看了一眼,他在那女人的一颦一笑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一個身影驀然從他的心頭閃過。
尹烨自言自語,“顏庚這才去世沒多久,她這麽快就找到相好了?”
秦桐笙好半天沒說話,直至那輛車從他眼前消失,他才說了句:“八婆,別打我未來丈母娘主意。”
尹烨:“……”
那天晚上,顏葭爾剛回到家,就接到一個電話,那邊是個嚴厲的女聲,單聽她的聲音便可以聯想到她的為人,尖酸刻薄,“見到他了?”
“嗯。”顏葭爾沒什麽情緒的說道。
“還順利嗎?”
“嗯。”
然後那道女聲突然放柔了語氣,“接下來該怎麽做你知道?”
她這句話不像是疑問,反倒是句嚴苛的提醒,告訴她無路可退。
“我知道。”
***
秦桐笙挨巴掌的事兒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圈,顏露聽說後,特意找到顏葭爾了解內情:“大家都在打聽事誰那麽大的膽子敢打咱們京海的財神爺,這又是什麽情況啊?”
顏葭爾剛睡醒,這會兒睡眼朦胧,眼睛都睜不開。顏露一大早跑過來饒人清夢,還問的是這種無關痛癢的事情,她懶得理她。
顏葭爾重新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想補個覺。
顏露卻鐵了心的不讓她如願。
“說說,那晚上發生了什麽?聽起來像是白月光的人設崩了?”
顏葭爾懶懶的說道:“想多了,不過就是那巴掌晚了幾年而已。”
顏露噗嗤笑了,“幾年不見,白月光脾氣變火爆,倒是挺刺激的。”
顏葭爾突然睜開了眼睛,像個彈簧似的從沙發上坐起來,轉了身朝着顏露,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被他占便宜了。”
“啊?”顏露有點沒反應過來。
顏葭爾“啧”了聲,“你說他,不好好說話偏偏動嘴,不是流氓是什麽,還是個老流氓。”
顏露瞪大了眼睛,“你被他口了?”
“去你媽的!”顏葭爾急罵道:“你才被他口了,你全家都被他口了。”
顏露被這麽罵,反倒笑嘻嘻的說道:“我全家不也包括你嗎。”
這話把顏葭爾整郁悶了。
顏露是顏葭爾表姐,比葭爾年長了幾歲,和秦桐笙差不多年紀。
快奔三的人現在依舊是單身,之前倒是談過幾個在當時自認都轟轟烈烈的戀情,但皆以分手為結局。顏露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誰,在他們顏家,顏露的爸爸就是個絕對不能提起的禁忌,但凡有誰提及,顏露的媽媽也就是葭爾的姑姑準要釋放出她帶毒的觸角,把那毒撒向周圍的任何人。
葭爾爸爸和她姑姑對這件事的看法一致,慢慢的,葭爾和顏露也就不再問這個問題了,得不到答案不說,還會得到一頓奚落。
也是從家人對顏露爸爸的這一态度能看出來,顏露和她媽媽是被抛棄的那個。顏露媽媽常年脾氣暴躁,陰晴不定,這也導致了母女倆人關系并不親近。
顏露坐在沙發尾,繞着自己發梢的頭發,“你這幾年挺消停,這次又是受什麽刺激了,難不成還真想着被他再甩一次一夜爆紅?”
顏葭爾懶得回答她這個問題,她轉移話題道:“顏珩最近在幹什麽?”
顏珩是顏葭爾的親弟弟,兩人關系一言難盡,顏珩自小性格乖戾,家裏沒人管着他,他更是變本加厲。尤其在他們的父親去世之後,他的浪蕩樣比以往更甚,名副其實一個敗家子。
顏露不鹹不淡的回複顏葭爾,“你讓他自個兒浪去,管他幹什麽。”
顏葭爾微微動了動身子,“他是我弟弟,我不管誰管。”
“你媽都不管,你就別操那份心了。”顏露刻薄的說道。
顏葭爾自然是知道顏露對顏珩的态度,顏珩在顏家誰都不放在眼裏,更別說是顏露了,他對她的态度已經惡劣到了極致。雖是這樣,顏葭爾還是多嘴的問了句,“他最近回家了嗎?”
“沒有,估計又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顏露一副肯定這個樣子的表情。
顏葭爾突然心下有點不安,她已經兩周沒有見到他人影了,照他的性格來看,他肯定不會好好呆着,不惹出點什麽事簡直不是他的作風。
果然,到了晚上,顏葭爾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對面的男聲特別嚣張,“顏珩是你弟弟吧?”
顏葭爾心生警惕,“是,你是誰?”
那男聲繼續說道:“拿上錢過來一趟,羽西5層,來了後有人領你上來。”
顏葭爾不耐煩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她聽到電話那頭聲音亂糟糟的,偶爾還能聽到顏珩的吵罵聲。
對面一聲冷笑,“你這個弟弟手腳不老實的很,欠了我們挺多錢,再還不了的話,那我就只能想想其他辦法了,例如是不是考慮考慮把他的手剁了長長記性。”
顏葭爾氣不打一處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顏珩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沒錢也要賭。他們父親去世之前,他賭輸欠了一大筆錢還不上,顏葭爾私下幫他處理了這件事,當時他苦苦說自己錯了,再也不賭了。
這才沒多長時間,他又重蹈覆轍,顏葭爾咬着牙說道:“剁了吧,想剁多少剁多少。”
随後,她就毫不留情挂斷了電話。
包廂裏,男子的電話被挂斷,他一腳踢翻身邊的凳子,從桌子上抄起一瓶空啤酒瓶,砸在桌子上,拎着半截的啤酒瓶子朝着顏珩走去。
顏珩被兩個人架着,嘴裏一直在吵吵嚷嚷。
那男子一只腳踩在旁邊的矮凳上,俯身拿啤酒瓶指着他,“你姐說了,你這條命給我了。”
顏珩突然住嘴,他瞳孔逐漸放大,大喊道:“不可能!”
那男子一個眼神示意,架着他的倆人帶着他趴在桌子上,并拉出他的一只手貼在桌面上。
顏珩掙紮着,就算這樣,依舊刀子般嘴硬,“我□□祖宗!要不是你他媽出老千,老子會輸給你?別鬧了!”
那男子冷笑一聲,拿來一把水果刀,放在嘴邊吹了吹,“你嘴巴倒是挺硬!”
顏珩很倔,就是不肯求饒,他瞪着天笑罵道:“割了我的手,你錢照樣拿不到!”
天笑把水果刀貼在顏珩的臉上,冷笑道:“聽你這口氣,還有別的什麽辦法?”
他眼睛一眯,發狠的說:“別在我面前耍花招,你家裏那點情況我都知道,你爸去世後,你家的企業也岌岌可危吧,你姐姐不肯出手救你,你還指望你媽替你拿錢?”
顏珩即使現在在地上跪着,依舊挺着脊背,“你應該不知道秦桐笙和我姐的關系吧。”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篤定天笑會給他一個機會。
他接着又說道:“幾年前他倆在一起過,你也聽說了,那天在一個局上,秦桐笙被一個女人甩了巴掌。你也知道秦桐笙是什麽人,打了他還能好好的活到今天的人不多見吧。”
“怎麽?那女人是你姐?”天笑問道。
是個暴脾氣的妞兒啊。
這時,有人輕聲在天笑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玩味的笑了笑,把刀子抽回來,看着顏珩說道:“奇了怪了,說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