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溫錦睜開眼的時候還沒到七點,雖然昨天晚上喝了姜湯之後小腹不怎麽難受了,但是睡下沒過多久小腹又開始一陣一陣的疼,程度不重但依舊難受,一整夜翻來覆去幾乎沒有睡。
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上大學之後每次來例假的第一天都會這樣,最嚴重的一次是大二寒假在家的時候,半夜縮在床上整個人疼得直冒冷汗,媽媽帶着她去醫院檢查過,不管是西醫中醫都試過,但是好了一段時間之後又開始疼,都是治标不治本。
後來聽人說一家中醫診所的老中醫治療這個特別好,媽媽立馬把她帶去把脈,老中醫說她是濕氣太重引發了宮寒,所以才會這樣,可以治好但是中醫講究的是循序漸進,所以過程會很長,從那之後她幾乎每隔幾天就要喝一劑調理的中藥,在家的時候還好,媽媽都會監督她,但是回了學校之後經常忙着忙着就會忘記,一直斷斷續續到現在雖然沒有完全好,但也起了一部分功效。
她躺在床上,睡意全無,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上的墨綠色吊燈發呆,外面沒有一點聲響,她想陸唯桉肯定還在睡覺,因為淩晨一點多的時候她突然被渴醒,洗完澡之後她就感覺到室內的溫度明顯變高了,睡覺之前只覺得全身暖暖的很舒服,但是整個空間變幹燥了現在反而難受,喉嚨也幹。
她輾轉反側,心理鬥争了一會兒才下了床,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口,心裏想着這麽晚了他肯定也睡下了,但是一打開門就看見書房的燈依舊亮着,靜谧的空間還有他敲鍵盤的聲音,南桉已經趴在書房的門口睡着了,呼吸聲很緩還有些重,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動靜,它輕輕嗚咽了一聲,她立馬停下了動作,等了一會兒才更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廚房。
。
溫錦翻了個身,将身上的被子上拉了一段距離,室內的溫度似乎比半夜的時候低了,也沒有那麽幹燥了,被子罩住了她半個腦袋,只露出鼻子和眼睛,嗅着鼻尖淡淡的清香,他家似乎都是這種淡淡的味道,包裹着屬于他的所有東西,她原以為他家應該被灰白和原木色三種顏色承包了,但是昨天一進客房的時候,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驚豔到了——
V字形紅白相間的手工羊毛地毯,床上是純色淺灰的四件套外加一個煙粉色的小抱枕,大地色系的棉麻窗簾,外加原木色系搭建的飄窗,鋪着厚厚的純白色毯子,沒有衣櫃只有富有設計感簡單的黑色金屬質感的落地式挂衣架,吊燈是墨綠色的,這個也是最驚豔她的部分,綠色總是給人帶來安全感,而墨綠色就将這一點發揮到了極致,它既沉穩又沉靜,就像這個屋子的主人一樣。
以往她設計的時候總是害怕太引人注目的大片撞色會使整個設計都亂套,北歐風一向追求的都是簡約和人性,以及自然,色彩的搭配也以黑白灰原木為主,外加小部分鮮豔的純色,只是起點綴作用,但是到現在她才發現恰當的撞色會這麽美,她不知道設計出這些大膽出挑設計的設計師是誰,心裏只是對她/他的無限崇拜,也是到現在才發覺她現有的學識才能是有多薄弱。
……
“叮~”
床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了短信的提示音,溫錦的思緒被打斷,她伸出手拿過手機的同時,聽到外面傳來了一絲絲響動,心裏幾乎沒有猶豫地認定是陸唯桉起床了,她立馬擁着被子坐了起來。
“叮~”
手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頓住了掀被子的動作,打開了短信,第一條是個陌生號碼發的,寫着——
溫小姐,您一個多月前送來的手串已經重新串好了,由于之前家裏出了點事所以停業了一段時間,直到現在才通知您來拿,真是太不好意思!看您什麽時候方便就什麽時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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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之後她立即回複了一個“好”字,心裏本來就有打算這幾天方便的時候去那家專賣念珠的店拿那串念珠,那串念珠她很喜歡也很寶貝,從高三一直戴到現在,除了要碰水的時候從來沒有離過身。
但是一個多月前串念珠的繩子不小心斷了,那些珠子散落了一地,她也是找了好久才找齊了,然後通過陸錦年介紹知道了市內一家小有名氣的念珠店有專門的串珠師傅,原本當天送去就可以串好,但是剛好那幾天店裏的師傅出遠門了,她就把珠子留在了那,後來又收到過店家的短信,不過不是說珠子串好了而是老家出事了要回去,所以要停業,對于這些她很理解,雖然心裏還是有些着急想要拿回手串。
第二條短信是陸錦年發的,往常周末的時候她都是不睡到太陽曬屁股是不會醒的,但是今天卻反常得很,溫錦有些訝異但轉念一想,想起了昨天陸唯桉和她說錦年和她太奶奶回了c市準備她父母的忌日,似乎就能說通她今天的反常了。
她打開陸錦年發的短信,看到“胸衣”兩個字的時候瞬間瞳孔放大,沒有看完短信,她動作有些急地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床頭,然後盤腿坐在地毯上把昨天回房之後就擱置在那的購物袋打開,将所有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衛生棉她昨晚就看到了,以至于整晚都在想陸唯桉給她買這個時候的表情——肯定很抑郁,他心裏肯定會覺得她是個很麻煩的女人,一直在給他添麻煩……她越想心裏愈發不好意思,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看着散亂在地上的東西,除了衛生棉,還有一件純白色寬松的半高領毛衣,直筒深藍色牛仔褲,她看了看腰圍正好是她的碼數,還有一個小袋子在她腳邊,昨天換上他給她準備的全新的小內內她已經夠尴尬和不好意思的了,現在如果那個小袋子裏真的是錦年說得胸衣,她待會兒要怎麽面對他啊!!!!
她手有些顫地拿起小袋子,微微側頭,半眯着眼打開了袋子,結果真得是和小內內成套的胸衣——72B,就是她的胸圍。
其實她昨天洗完澡之後已經把髒的內衣和內褲洗了,就晾在衛生間最不起眼的地方,她原本是打算睡覺的時候順手帶到房間的,屋內溫度高幹得也比較快,結果居然把這事給忘了,到現在才想起來,那些東西還在衛生間。
衛!生!間!
想到陸唯桉現在就在外面随時有可能看到這些東西,她沒了想要責問陸錦年的心思,也沒了糾結怎麽處理這胸衣的心思,以最快速度換好了衣服,然後胡亂用手抓了抓頭發,将換下來的他的衣服放進了購物袋準備洗好了再還給他。
也沒收拾被她弄亂的床,急匆匆地出了客卧,腳步有些淩亂地往衛生間走,結果手剛握住門把手就聽到了陸唯桉清清潤潤的聲音——
南桉在裏面。
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心裏計劃着南桉一出來她就進去把東西收拾好,但是陸唯桉好像有讀心術,她前一秒剛計劃好的下一秒就幻滅了,他說——
南桉會在裏面呆很久,它最近腸胃不怎麽好,先過來刷牙吃早飯。
她愣了一會兒,然後才緩步走到餐廳,陸唯桉已經坐在餐桌邊開始吃早飯,神态自然沒有什麽變化,她松了口氣,看來他沒看到,視線落在了他邊上的玻璃杯裏面還有一只牙刷,就是她昨天用的,她走過去拿起了杯子,緩緩開口,聲音有些輕也有些啞,“謝謝。”
陸唯桉聽到溫錦有些沙啞的聲音,輕點下了頭,看着她走進廚房,然後微微蹙促起了眉頭,半夜聽到她去廚房喝水的動靜,想着他之前因為害怕她洗完澡之後會着涼,所以調高了室內的溫度,結果忽視了客卧沒有加濕器這重要的因素,客卧肯定變得很幹燥,等到她回房之後,他就将溫度降了一點下來,然後在她房門口擺了一個加濕器,但是現在她好像就是因為他的多此一舉着涼了。
他放下筷子,起身走進了廚房,将昨晚盛在保溫杯裏的紅糖姜茶倒進了茶杯裏,然後遞給了刷好牙的溫錦。
溫錦從他手裏接過杯子,嘗試着抿了一小口,溫溫的并不燙嘴,然後将剩下的一口氣都喝完了,還有些難受的小腹瞬間就好了不少,剛剛刷牙的時候突然看到他走了進來,還蹙着眉,她心裏不知道怎麽的就咯噔了一下,快速地結束刷牙,看着他打開保溫杯,一股香甜的氣息就撲鼻而來,很香也很暖。
工作之後她對她自己的身體越發不上心了,只偶爾在溫媽媽的督促下會稍稍注意一下,對待例假時候的痛經她都只選擇忍過去,頂多難受兩天就好了,從來不會準備陸唯桉給她備着的紅糖姜茶,她想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心牆,或許對他她早就繳械投降了。
她将杯子沖洗幹淨,然後放回他剛剛拿杯子的架子上,但是她忽略了她和他的身高差,舉着杯子還是夠不到,她踮起腳尖差一點點就放上去了,然後就被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到她身後的陸唯桉接了過去,指尖相觸,像冰與火的交接,她立即松開了杯子放下了手,腦子突然有些混沌,轉過了身子,才發現此刻的空間有多麽狹小,她腰靠着流理臺,感覺到他越來越貼近的身體,擡起了雙手擋在了兩個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