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原來如此
蘇瑤被送到醫院時，秦冀南就在醫院，他的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剛準備上樓 。
他站在車前連打幾個電話，一邊大步上樓。
張夜是跟着救護車來的，蘇瑤剛被送進去，急症室門口就來了個子高大的男人，氣勢幾分淩厲，即使不說話緊抿着唇也能感覺到，他站定在自己面前：“蘇瑤呢。”
“剛送進去。”
張夜話還沒說完，對方忽然揪着他衣領子，把他摁在牆壁上。
“肇事者呢。”
“抱歉，是我闖了紅燈。”
他剛說完，秦冀南的拳頭已經落在他臉上，張夜硬是挨了一拳，緊咬着牙一聲不吭。
向成到醫院就看見秦冀南在打人，他默默地站着一邊，可不敢攔着秦一霸打人。
秦冀南打完松開他，張夜他認識，不僅認識張夜，蘇瑤公司的所有人他都知道，張夜跟了蘇瑤有幾年，算是老員工。
張夜抹了把嘴角，捏着拳頭看着秦冀南，男人看男人，看的不是容貌而是經濟能力，面前男人腕上的手表就夠他不吃不喝掙幾年，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停在蘇瑤面前的豪車。
向成走了過來，一會王醫生也來了，和秦冀南說幾句話之後進去。
張夜垂着頭坐在一邊，向成走了過去。
“張先生。”向成給他遞了一張名片，他看着上面的職務，又看了眼角落裏站着的英俊男人，心像是悶在海水裏喘不過氣。
“借一步說話。”
張夜機械的點點頭，和他去了過道，談話結束後，警察也來了。
Advertisement
秦冀南始終站在一邊，一會王醫師出來，兩人離開。
張夜看了眼手機裏的百度新聞，又看看男人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太不自量力，蘇瑤竟然是秦太太，事情的真相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殘酷。
蘇瑤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周圍窗簾拉着，屋子裏一片昏暗，她看向坐在沙發上低垂着頭的男人，又摸了摸自己發疼的額角。
秦冀南聽見聲響看過來，聲音裏帶了絲不可察覺的緊張：“感覺怎樣？”
“有點疼，張夜呢？”
她心裏惦記着張夜，出車禍時他猛打方向盤，但已經來不及。
“回去了。”
“他受傷了沒。”
“沒有。”
蘇瑤掙紮着從床上坐起，想起今天要和劉先生談事情，無故放人家鴿子，是件多麽不禮貌的行為，搞不好就此撤了投資，她心急如焚，秦冀南都看着眼裏。
“張夜走時說投資過幾天在談。”
“那就好。”
蘇瑤想起昨晚的事情，在封閉的房間裏面對他，些許不自然，好在屋內燈光昏暗，兩人的表情都看的不太清楚，她側着身子摸了摸額角，腦子有些昏沉，似是亂七八糟的畫面從眼前閃過，讓她覺得疲倦。
她難過的趴在床上，又聽秦冀南開口：“腦震蕩，最近多注意休息。”
“嗯。
“現在腦子清醒嗎？”
“當然清醒。”
她說話語調一如既往歡快，秦冀南不擔心她會撒謊，走到床頭倒了幾顆藥，蘇瑤仰頭吃了下去，一會又睡了過去。
王醫生進來時，秦冀南正若有所思的坐在床邊上握着她手，指腹在手背上細細的摩挲着。
“腦震蕩不算嚴重，你也別太擔心。”
“嗯，這藥要吃多久？”
王醫師從接手蘇瑤開始，她的情況已經很嚴重，從一開始的焦慮、抑郁到現在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藥是一時半會停不了。
“她遲早會知道。”
最近秦冀南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是否讓她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他開不了口，自己都沒做好心理準備，何況是她。
“再等等吧。”
王醫師沒說什麽，開始做檢查，冀南轉身出去。
蘇瑤在醫院住了兩天要出院，秦冀南也沒攔着，她出院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司，頭上的紗布還沒拿下來，帶着滿身消毒水味道去了。
辦公室人不知道她出車禍，見她這模樣都吓了一跳。
“蘇總，你沒事吧，頭怎麽了？”
“沒事，磕了下。”
蘇瑤環視一圈沒看見張夜，這兩天在醫院也沒看見他人，她心裏覺得怪怪的。
“張夜呢？”
她這一問，辦公室的氣氛些許尴尬，劉姐站了起來吞吞吐吐的“蘇總，張夜要辭職。”
蘇瑤猛地一怔，不只是她，就連其他人知道張夜要辭職時也吃了一驚，他們昨晚一起吃飯喝酒，張夜在飯桌上說了，去意已決，大家都還不知道什麽原因，公司在發展，張夜卻走了。
“他人呢？”
“在外面抽煙。”
蘇瑤接過劉姐手裏的辭職信，裏面寫的些中規中矩的話，她急躁的往外走，恰好和抽煙回來的張夜碰到。
“你跟我來。”
兩人站在樓道裏，蘇瑤頭上包着紗布，幾分狼狽：“為什麽辭職？張夜，公司現在發展的很好。”以前公司沒盈利他都沒走，現在可以給他們漲工資，分股份時，他卻走了。
“對不起蘇總，這是我自己的個人原因。”
他身子側着，說話間點了根煙，樓道裏光線昏暗，只有飄來的煙味，蘇瑤心裏焦急，卻不知該怎麽挽留。
“張夜，你是老員工，我不會虧待你。”
“我知道，蘇總，對不起。”
蘇瑤心裏很是難過，她看着張夜愧疚的臉，許多話都說不出來，也許他有自己的打算。
她笑笑扭頭先走了，張夜又點了根煙，神色漠然的抽着。
整個辦公室因為張夜的離開變得死氣沉沉，蘇瑤身為老板沒時間消化氣氛，又要忙着安排事情。
張夜走了，銷售部必須招人，她晚上一直忙到很晚，秦冀南的車就停在她公司樓下，仰頭看了眼樓上燈火輝煌的辦公樓。
蘇瑤一手接着電話，一手在打字：“喂。”
“開門。”
“什麽？”
“我在你公司門口。”
她吃驚的差點扔了手機，辦公室人都走了，就剩下她一人，特意把外面的門鎖了。
蘇瑤趕緊跑到辦公室門口，玻璃門外秦冀南颀長的身影站在門前，過道裏昏暗的燈光拉長他的影子，他一張臉隐在昏暗裏，她忙開了門，這是他第一次來自己辦公室，蘇瑤受寵若驚。
“你怎麽來了？”
他不說話，挑了挑眉頭擡手遞了個打包盒，蘇瑤歡喜的接過，側過身子讓他進來。
秦冀南大步進了辦公室，不大不小的一間辦公室，因為位置少，兩人拼一個格子間，顯得有些寒酸，唯獨一個獨立辦公室，那是蘇瑤的辦公室，也只有不到十個平方，裏面擺放了好幾個櫃子，裝的滿滿的文件。
蘇瑤餓到現在沒吃飯：“你自己随意吧，謝謝你的晚餐。”
她坐在一邊吃飯，秦冀南打量完她辦公室，順勢拉過她對面的椅子，翹着腿摸了摸鼻子：“幾點下班？”
“還要等會，你先走吧。”等她說完才發現秦冀南今晚是來接她下班，蘇瑤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幾分若有所思的瞅着他。
秦冀南的視線不在她身上，卻拿着她桌上的資料在看。
“在忙什麽？”
“張夜辭職，銷售部之前都是他在負責。”
張夜辭職，都在秦冀南的預料之中，那個男人心裏所想和他差不多。
“不要慌。”
“秦冀南，我不是你，沒有你的底氣。”
他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他可以給她很多很多的底氣。
蘇瑤繼續低頭咬着米粒，卻悄悄地用餘光瞥着他，他低頭繼續看着文件，那天的事情她沒忘記，加上今天的事情，她已經萬分肯定，秦冀南喜歡她，而不是她瞎想。
秦冀南壓根不知她在想什麽，偶爾瞥見她亂轉的眼珠子。
劉姐住在附近，晚上過來拿下丢下辦公室的東西，看見門開着，又看見蘇總辦公室的燈光從門縫裏漏出來，連帶着男人的說話聲，她悄悄地從門縫裏看了眼，只看見男人的小半張側臉。
蘇瑤眼珠子轉來轉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秦冀南，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明晃晃的燈光下，他絲毫沒有閃躲：“嗯，喜歡你，不然我來做什麽。”
蘇瑤腦子有片刻的斷線，他說的太明顯，且已經把她拉到桌上坐着，他低頭仔細望着她，眸子裏滿含深情，似在一遍遍的描摹着輪廓：“蘇瑤，你喜歡我嗎？”
她愣住，不知該如何回答。
“蘇瑤，你可以試着喜歡我，一點點的嘗試。”
她想說兩人之間的階層跨越太大，秦冀南卻忽然低頭吻了她，兩人鼻息相聞，她瞪大眼。
一吻結束，他輕輕摸了摸她唇角：“你看你也并不排斥，是不是？”
“……”
可是喜歡上他得要多大的勇氣呀，蘇瑤暗自在心裏琢磨，秦冀南卻已經坐在她的位置上，面前攤開的文件上有她簽名，被他吐槽寫的太醜。
“那你寫呀。”
他真的在空白紙上寫下“蘇瑤”兩字，筆鋒剛勁有力，接着在後面畫了個小愛心，似要飄到她心裏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