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前世今生
今天是周五不是周六,無奈。
我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臉,除了眼睛有黑眼圈外,其他還好。
一夜沒睡,早飯也懶得吃,中午午餐,我竟也不覺得餓,吃了二三口就飽了。
“你怎麽了?”從食堂出來,在樓梯拐角處,胡波從後面追了上來。
我微微笑了笑,“沒怎麽啊。”
“生病了?”
“沒有。”
“那是怎麽了?你看上去臉氣很不好。”
“沒什麽,過一會就好了。”
“你哭過?”胡波盯着我。
“哪有!”我低下頭掩飾。
“你不想說就不說。但是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就告訴我!”
“嗯。”我點點頭。
我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情。我想笑得自然一點,或者說點什麽,可是現在我就是特不想說話。
“早點回去吧!你的卡先放我這。”辦公室只剩下凍課和我的時候,凍課低聲對我說。
“沒事。你把卡給我吧。”我不可能一直讓凍課幫我打卡,畢竟這是違規的。
下午,我意外地接到了紀姐的電話。
紀姐過去是徐伯的秘書兼財務總監,現在只擔任財務總監。
她怎麽會給我打電話?還說要來我家坐坐?
紀姐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所以當尤洌約我晚上見面時,我找借口推辭了。
在樓道沒有看到紀姐,我開門的時候紀姐出現了。
隐隐有種不詳的預感,但像我這樣的人,有什麽可圖的呢?
我淡漠地請紀姐進屋。
紀姐打量了一下四周,在沙發上坐下。
“陌芊,不給我倒杯茶嗎?”紀姐擡頭含着笑。
“涼開水行嗎?我這沒熱水。”我忘了打電話叫水,也忘了燒水。
“可以。”
“為什麽?”紀姐突然問道,眼神充滿了好奇。
我倒了一杯水,端到紀姐面前。“什麽為什麽?”
“女孩子傷心難過的時候,一般都會找人陪找人依靠一下,特別是有男朋友的女孩子。”
“那是一般。”
“克制對男孩來說是一種必須的力量,但對一個女孩來說,未免讓人覺得心疼。”
我看向紀姐。像她這樣的人,是不是包裝得太好,以至于我看不出她說話時的真實表情。
“你愛哪一個?馬天一還是司徒尤洌?”紀姐仍然不動聲色地看着我。
我的嘴唇有些幹,本來就不想說話的我,懶得動,哪怕是動動嘴唇。
“你比你母親還倔。”
母親?我看向紀姐。“你認識我母親?”
“認識。”
“如果你認識,如果你想告訴我,請告訴我!”我的冷靜連我自己都意外。我的确渴望過母親非常渴望!但僅此而已。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追查自己的身世,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有人會來認我。既然都不要我了,我又何必糾纏。
紀姐顯然十分吃驚,她看了我許久,然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的母親叫秦莞,秦時明月的秦,莞爾一笑的莞。我和她是大學同學。那時莞兒是學校的校花,品學兼優、能歌善舞熱情大方,可想而知追她的男孩有多少,但是她一直沒有男朋友。有一天,她突然退學了失蹤了……”
“我和她算是閨密,但我不知道她是為什麽退學。後來,我接到了她的電話……”
這時紀姐神色凝重,好象回憶在一點點吞失她,一抹悲傷蒙上了她的雙眼。
“我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不行了……醫生說她剖宮産後大出血……”
“她斷斷續續地告訴我她的事。她和徐總、徐任之有過一段戀情。”
“她請我把你送到她父母身邊。她說看在同窗二年的份上,請我務必幫她這個忙。”紀姐說到這裏,眼淚從她眼眶滾落,聲音也有些變了。“這個秦莞!為什麽這樣倔呢?為什麽到最後才給我打電話?”
爾後,紀姐神經地一笑,“她和你一樣,善良卻冷傲。”
我閉上眼睛,雙手捂住了臉!
紀姐說得如此簡潔,但我已經足夠悲傷!我錯怨了母親!
“如果早一些告訴我她和徐總的事,我一定會阻止!風流倜傥的男人多半是薄情的,何況是有婦之夫。”
“莞兒向徐總提懷孕的事,但徐總的反應讓她很受傷。”
“他什麽反應?”見紀姐沒回過神來,我補充道,“徐總什麽反應?”
紀姐還是沒回答我。
“他讓我母親打掉孩子?”我揪着心問道。
紀姐無力地看着我,“他撕了一張空白支票給你母親。”
我無法言語!我想用世界上最狠最髒的話來咒罵這個男人,但都不足已解恨。
“大多數男人面對婚外情都會這樣。秦莞其實早就知道自己是飛蛾。”
又一個癡情的女子,秦莞,我的母親。也許她以為她可以全身而退,但當遭遇到愛情時怎麽可能有人能全身而退?她高估了自己。她為她的沖動買了單,值嗎?
“後來我怎麽到了徐家?”我母親讓你把我送回家,可是我怎麽到了徐家?我把前半句省略了,因為紀姐并不欠我們的。
“陌芊,我把你送到徐家,你恨我嗎?”
“不恨。”
“就像你不恨徐家一樣?”紀姐突然笑了起來。
我的心痙攣般地抽搐了幾下。我恨徐家?難道我不恨嗎?那些在徐家的日子有多少是我願意回憶的?
“在你出生的第六天,我把你放在了徐家的門口。”紀姐開始平靜地敘述。“我以為第一個看到你的應該是徐總,沒想到那天第一個出門的是徐天明。那時徐天明八歲,但他抱着你的樣子讓我很放心。我看着他将你抱進徐家。我在外面守了一天,後來幾個白天我都守在外面。當确定徐家要收養你時,我才放下心來。”
“你快21歲了!我在威迩集團工作了19年,在徐總身邊做了12年的秘書,我一直想找個合适的時機讓你回到屬于你的位置上。可是在我沒有一定的把握前,我不能冒失地把你的身份告訴任何人。我留意過你,陌芊,你和你母親一樣,你們是那種寧肯玉碎也不願瓦全的人。你母親走了,你必須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