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局結束，秦佑冰回來看了一眼直播間，這一眼，差點讓他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覺。
彈幕刷得他眼花缭亂，直播間觀看人數已經快要逼近八萬。
而又因為今天沒有什麽知名主播直播，他直接被頂到了首頁第二。
“我操？我這是在直播還是在看別人直播啊？”
秦佑冰剛問完，猛然看見一條彈幕發出來：
【大家快通知一下錄屏組，吃藥在用小號直播王者】
他一瞬間明白了過來。
“什麽直播？”小白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怎麽樣，有人看沒？”
“有，我是不是該互動一下？”秦佑冰試探性地問他。
“喲，真有粉絲啊？那趕緊互動一下，留住人氣。”菜菜在一邊搭腔。
秦佑冰正有此意。
他把畫面關了，點進彈幕區。
安扶榕小白和菜菜又開了第二局，秦佑冰這回不想坑他們，專心回答彈幕的問題。
“有人問我是不是吃藥。”秦佑冰想了想，順着他們的話講，“我是他的小號。”
“那個什麽，剛剛那局游戲不許錄屏啊！我也是要臉的！都不許傳播出去！”秦佑冰主要考慮到一旦ID被某人看到，恐怕要露餡。
“咱們聊聊天吧，夜深人靜的，這會兒大家應該都空虛寂寞冷了。”秦佑冰說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癱着，開始看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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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為什麽你打王者這麽菜！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吃藥！】
“啊，可能是因為我今天喝了點酒吧，我現在腦子有點不清醒，可能明天早上睡起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請你解釋一下你被判挂機行為的原因：）】
“這個怪我，我确實不會玩，所以我這不是來跟你們聊天了嗎。”
【老公今晚露臉嗎！期待期待！】
“不露，當着這麽多人露臉，你可是要吃醋的。”
【老公我愛你！】
“我也愛你這四個字，我希望每天都能跟你說一遍。”
【啊啊啊老公今晚狂翻牌！你也看我一眼吧！卑微女孩酸遼！】
“誰說我沒看你，你都占據了我所有的愛，怎麽還吃別的小姑娘的醋呢。”
【老公你也撩一下我吧！讓我感受一下做太太的感覺！】
“我宣布，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你到底是太騷了，還是太渣了？？】
“在我眼裏，你們不是一個個的個體，你們是一個人稱代表，叫做我的小姑娘。”
【你這騷話跟誰學的？外邊有別的狗了是不是？】
“所有的情話都發自肺腑，愛到了深處，說出的話都是甜的了，至于狗，你們有了我，就不是單身狗了，別的什麽狗，跟我有什麽關系？”
安扶榕死亡的幾秒間隙一分心，擡起頭聽了幾句秦佑冰說出來的鬼話，差點一口口水嗆死自己。
她悄悄地湊過來看了一眼他的手機，立馬懂了，心生敬畏地朝他慢慢地豎起了大拇指。
然後默默地坐到一邊接着打游戲了。
秦佑冰接着唠嗑。
兩盤下來，已經九點半了，秦佑冰今天的營業也到此為止了。
秦佑冰把他能看到的彈幕全部回了一遍，用盡平生所學騷話。
在最後，還趕緊為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對不起，我不是渣男，我只是想給每個喜歡我的小姑娘一個熱情的回應，讓她能夠感受到我是愛她的，僅此而已。”
關閉直播，他看到直播間的最高人氣已經到了十萬。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小小地火了一把了。
腦殼有些疼，秦佑冰提出要離開。
四個人裏邊就秦佑冰喝得最多，菜菜一看秦佑冰腳步已經是飄着的了，就知道他醉得不輕，趕緊拿了手機過來攙扶着他。
小白家跟秦佑冰家離得近，小白把人攙扶到家裏，秦佑冰一進門，差點把門口那碗貓糧給踢翻。
“你小心點啊，那我回去了。”小白站在門口看他。
“行，你回去吧，我沒事了。”秦佑冰揉了揉太陽穴。
小白一走，秦佑冰踢開房門，往床上一倒，人就睡死過去了。
方遲堯昨天跟馬東喝了一晚上。
對于他來說，今天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而馬東，是唯一一個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人。
喝到半夜，他回到家裏，在沙發上就睡了過去。
已經入夏，夜裏不再大幅度降溫，即使睡在沙發上，一晚上也睡得很熟，沒有被凍醒。
只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頭疼。
幸好是周末，不用上課。
他沒想到，令他更頭疼的還在後頭。
他原本想要解釋一下昨晚鴿了直播的事，結果一打開微博，消息提示音一直響到他把早餐吃完了。
無數粉絲慶祝他又上了熱搜。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點開一看，莫名其妙。
熱搜标題是：#吃藥狂撩粉絲#
他下意識以為自己昨晚喝斷片之後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直到他點開了那個精華視頻。
他松了口氣，還好不是露了臉。
他有些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過這事，畢竟人一喝醉，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況且，那些騷話，要他他也能說得出來。
他想了又想，覺得此時裝傻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趕緊發了兩條微博，還挺有心機地隔了幾分鐘。
十點，秦佑冰是被冰冰一爪子給拍醒的。
他煩躁地睜開眼，才發現兩只冤家竟然跑進了他房間裏，現在正追着打鬧，四處亂竄，床頭櫃的花瓶已經被打碎了兩個。
腦袋還微微作痛，他坐起身腦子放空了幾秒，才想起來昨天晚上似乎沒有關房門。
他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洗完出來，被子上已經留下了一串狗爪印和一串貓爪印，水來源于剛剛打碎的那兩個花瓶。
秦佑冰盯着那兩串腳印看了一會兒，直到那腳印都已經半幹了，才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他昨晚，冒充了吃藥，直播了快一個小時。
他四處找手機，在地板上看見已經沒油的手機，他找了充電器，插上，開機。
現在是早上十點。
點開微博，直接進了吃藥的主頁，果然，一個小時前，他連發了兩條微博。
@抓緊時間吃藥：奇怪，我怎麽上熱搜了？
@抓緊時間吃藥：好他媽靈異，我昨晚确實喝醉了來着……都說喝醉了不能做那種事，看來，是真的。
兩條微博中間，出現了他剛剛點贊過的微博，秦佑冰點進去一看，是個吃藥的粉絲發的。
@還魂丹：吃藥哥哥你上熱搜了！#吃藥狂撩粉絲#
錯過了直播的人請直接點開視頻！精華都在裏邊！
秦佑冰點開視頻看了幾分鐘，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臉越來越熱。
視頻截取了他說得最順的騷話，做了個合集，名字叫做“你所不了解的吃藥的另一面”。
粉絲們果然非常聽話，說不讓傳播那局游戲的錄屏，搜都搜不出來。
他翻到熱搜榜一看，果然，話題排在二十多位。
他對自己昨天做過的事情心裏還是有點數，憑他現在的聲音，不可能有人認得出來他是冒牌的吃藥。
方遲堯的聲音是屬于很溫柔很入耳的男低音，從攻受的角度來講，是偏攻一點，但又帶着點微微的沙啞。
原本他跟方遲堯的聲音是不太像的。
秦佑冰的變聲期很晚，大概到了高三下學期才開始。
他的聲音是少年音，還有點鼻音，聽起來像個未成熟的小男生，兩個人一起說話的時候還是很容易分辨出來誰是誰的。
進入高三下學期，秦佑冰的聲音開始變得低沉沙啞，原來的鼻音不見了，用方遲堯的話來說，好像嗓子裏有什麽東西，但是并不難聽。
秦佑冰自己也是後來才發現，變聲後的他，聲音極度相似于方遲堯。
那時候他腦海裏方遲堯的聲音還停留在高三畢業階段，他一度以為自己是夢到他太多次了，所以夢裏的他跟自己是一樣的聲音。
直到不久前，一直低調直播的吃藥忽然間火了起來。
安扶榕跑過來問他，那個吃藥到底是不是他。
從那時候，秦佑冰才發現，這個人跟六年前的聲音幾乎沒有變化。
這麽獨特的聲音，只可能是他。
秦佑冰以為第二天吃藥會主動站出來澄清這不是他，但是有時候事情就是有那麽巧。
從他的微博來看，他昨天也喝醉了。
正因為他喝醉了，秦佑冰才能鑽這個空子。
但，為什麽喝醉？
他每天晚上都直播，為什麽偏偏昨天沒有？
秦佑冰心裏慶幸自己沒有被揭發，他悄咪咪地點贊了吃藥的那條微博。
接着，還要蹭一波熱度。
@吃什麽藥起來嗨：#吃藥狂撩粉絲#黑粉也是粉，所以，要不要考慮撩我一下？@抓緊時間吃藥
發完，秦佑冰知道肯定少不了來自吃藥真愛粉的甜蜜暴擊，他趕緊退出了微博。
他剛要關手機，一個電話進來了。
是安扶榕。
剛接通，那邊傳來安扶榕的大呼小叫：“你還沒起來嗎懶豬！！！菜菜哥都幹了倆小時了！”
“我操！”秦佑冰這才想起來今天輪到他和菜菜值班，“我馬上到！給我十分鐘！”
“你最好快點！”安扶榕說完，忽然壓低了聲音，小聲說，“其實不用那麽快，有個好帥的帥哥點名要你來，你不來他不走，你讓他多待會兒吧。”
“……”秦佑冰翻了個白眼，“又是哪個麻煩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