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腦子故障了
蔣蘭蘭是蘇烈的女朋友,也是他們學校的校花。她比蘇烈還大一屆,但在蘇烈剛進入學校一個月之後她就甩了自己的男朋友,跟蘇烈好上了。
要說白嫩,那蔣蘭蘭數第二,沒有哪個女生敢數第一。蘇烈也正是瞧上她這一點,哪怕人品一無是處呢,光看着也能賞心悅目。
“蘇烈,你先放開我,有話不能好好說嗎蘇烈?”沈桐的聲音聽着有點委屈。
“小烈,放開小桐,你幹嘛呢!”蘇毓踩着拖鞋下了樓,摸到一個靠枕就往蘇烈身上扔了過去,“不是告訴過你不許欺負小桐嗎,你當媽媽的話是耳旁風嗎?”
蘇烈眼裏的一絲狠厲不着痕跡地溜走,轉而用乖巧的眼神望向蘇毓。他松開自己的手,揉了揉頭發笑道:“怎麽就欺負了,我跟他鬧着玩呢,這不看他下樓沒穿鞋嘛,怕他沾了地着涼才拎起來的。”
蘇毓一看沈桐果然沒穿鞋,便說道:“還真是,小桐啊,現在雖然是夏天也不能光腳踩地板的,地板太涼了,寒氣要從腳底入的,你可得注意哦!”
沈桐腼腆地點點頭:“知道了,這就上去穿鞋。”
蘇毓:“別去別去,你快上沙發上待着,小烈你去,把小桐的鞋拿下來。”
“???”蘇烈瞪向沈桐,“需要我去嗎?嗯?”
他語氣稀松平常,眼裏卻已經射出千萬道冷劍了,沈桐怯生生地道:“不用啦,別麻煩小烈了。”
蘇毓:“哪裏就麻煩了,他一身力氣使不掉的,別見外。”
蘇烈不滿了:“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兒子?”
蘇毓在他寬厚的脊背上拍了一下:“熊孩子,讓你跑個腿還想跟我扯親子鑒定啊,去不去?你不去我去了。”
蘇烈不耐煩地挽起袖子:“行,穿鞋是吧,來來走起。”他說完忽地勾住沈桐的雙腿,肩上稍一用力就把他扛了起來。
沈桐大驚失色:“小烈,你幹什麽?”
“帶你去穿鞋!”蘇烈扛着人大步朝樓梯走去,三步并作兩步就跨到了二樓,見沈桐掙紮又“啪”地一下拍在了他的屁股上,直接把沈桐給拍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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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啊!”蘇烈把他扔到了床上,又把家居鞋踢到了他腳邊。
沈桐抿着嘴不說話,蘇烈那一巴掌把他的尊嚴都拍沒了,還穿個屁鞋。
蘇烈:“怎麽,這麽大的人還鬧別扭?你這屁股比起小姑娘可差遠了,我拍一下能怎麽着。你到底穿不穿?”
“我不穿!”沈桐鐵了心要賭氣,擡腳就把鞋踢到了蘇烈小腿上,家居鞋輕便,在他腿上彈了一下落地,敲出“啪”的一聲響動。
蘇烈:“……沈桐,看來我是真給你臉了,我數到三你立刻給我穿上,否則再打一巴掌。”
“我受到了侮辱!我的人格和尊嚴受到了挑戰!你憑什麽拍我屁股?!”沈桐氣哼哼地沖他吼,“今天說什麽都不穿,我不穿你拿來的鞋!你給我出去!”
蘇烈突然想笑:“有點兒小暴脾氣啊,你這是沖我發火?那不行,強度不夠,再萌點行不行?哦,不好意思說錯了,是再猛點兒,猛|男!”
沈桐用力踹了他一腳:“你滾出去!”
蘇烈:“你大爺的沈桐,再踹一下試試?!”
他還沒見過誰在他面前這樣使過小性子,擡手就想狠抽一頓,但見沈桐噌地一下躲到了床裏頭又忍不住覺得好笑——這家夥簡直慫得像只耗子!
但耗子很猥瑣,沈桐這家夥偏偏又不猥瑣,長相還格外的清秀齊整,就算是鼠輩也得是實驗室裏的小白鼠。
蘇烈大概是腦抽了,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把沈桐從床上拖過來,又握着腳踝親自給人家穿鞋。就是莫名覺得強迫他做不願意做的事很興奮,內心一點惡作劇似的小沖動得到了滿足。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鞋子已經在沈桐腳上了,只露出一截白玉緞似的腳踝。
而後他想起,這只腳不多會兒之前才踹過他。
這他媽是在幹什麽?!蘇烈一陣惱火,毫不客氣地把沈桐搡到了一邊,陰沉着臉下了樓。
沈桐又何嘗不懵,直到蘇烈的腳步聲消失了他還沉浸在詭異至極的氣氛中呢,禁不住去懷疑蘇烈這一系列奇怪的舉動是否有特殊的目的——不會是鞋裏面有什麽貓膩吧。
他趕緊脫了鞋子去查看。沒有藥,沒有毒,也沒有釘子或者鈎子之類的。所以,那小孩兒到底是想表達什麽意思,就是純粹的腦回路故障嗎?
可真夠吓人的。
這天晚上蘇烈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個籠子,沈桐放下手頭的活計,去看那籠子裏裝的是什麽。蘇烈還沒小氣到不讓他看的地步,就說:“看可以,別碰。”
沈桐應了一聲,掀開籠子蓋布,看見了一只虎皮小倉鼠。他“哇”了一聲:“是小倉鼠,可真肥啊!”
蘇烈:“會不會說話?是可愛!”
沈桐覺得不可思議:“你買的?你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還養倉鼠呢。”
蘇烈:“你說什麽?”
沈桐:“沒什麽。”
這倉鼠是蔣蘭蘭拜托蘇烈幫忙養幾天的,蘇烈哪會養這玩意兒,但誰讓自己是人家男朋友,不答應的話也說不過去。他見沈桐眼巴巴地盯着小倉鼠,心生一計:“喜歡嗎?”
沈桐愣住:“啊?”
蘇烈:“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我還能逼着你喜歡嗎?”
沈桐:“哦,還行,挺喜歡的。”
蘇烈:“喜歡的話你拿去養幾天吧。”
沈桐婉拒:“不用不用,那怎麽好意思,我養猴頭菇就行了。”
蘇烈:“叫你拿去養就拿去養,養夠了再還給我就是了。”
沈桐:“這個,不太好吧……蘇烈,你這是送我禮物嗎?”
聽到“禮物”二字蘇烈的心裏莫名竄出一股子怪異的感受,什麽就禮物了,他個小白臉兒真自戀,誰送他禮物了!
“沒有!我就是讓你養幾天玩玩,回頭還得還給我。”
沈桐:“哦,那行吧,我幫你養幾天。”
蘇烈做賊心虛似地抓住某個字眼不放,狡辯道:“不是幫我養幾天,怎麽能叫幫我養?是我送給你玩幾天。”
“……”沈桐努力迎合他,“好,是你送給我玩幾天,謝謝你的好意。但是它吃什麽?”
蘇烈指着桌上的一袋糧食:“就吃那個,你看看。”
“這是什麽東西,大麥嗎?”客廳的大燈并沒有打開,沈桐看不大清楚,就扯開自封袋口捏起來幾粒仔細看,聽見蘇烈說:“什麽大麥,那是幹的面包蟲。”
“啊啊啊!!!”沈桐一把撇出去,他手裏的幾粒連帶那一整袋全都潑到了蘇烈的身上,潑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蘇烈:“……”
他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一張口就得噴出火來。也怪自己嘴賤,明明就是糧食,非得說什麽面包蟲,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那些糧食散落在他衣服上的各個角落,連頭發上也沾了一些,簡直就像洗了個澡,糟心透了。
蘇烈罵了聲“操”就去抖落身上的糧食和碎屑,好在都是幹貨,仔細抖抖也能抖掉。再看罪魁禍首,人已經竄上樓梯跑得沒影了。
“這個小王八蛋!小王八蛋啊!小王八蛋……”蘇烈恨得牙癢癢,把他老媽拿來罵他的專用詞彙一股腦扣到了沈桐的頭上,連着罵了幾十遍才稍稍解氣。
他本以為沈桐肯定要躲一晚上,誰知沒多會兒那慫貨就下來了,還主動拿了掃帚簸箕開始清掃地面,咕哝說:“不好意思啊,剛才是一時緊張,真的很抱歉。”
蘇烈:“你怕蟲?”
沈桐:“也不是怕,就是不太敢摸。”
蘇烈:“下次看看清楚再潑,那是面包蟲麽?”
“不是嗎?”沈桐蹲下去,瞧着确實不像蟲,就壯着膽子捏了一粒起來,“這不就是糧食嘛,你幹嘛要說面包蟲,吓我一跳!現在怎麽辦,虎皮蛋的糧食都都被掃髒了,還能給它吃嗎?”
蘇烈:“什麽虎皮蛋?”
沈桐:“這小倉鼠的花紋不像虎皮蛋嗎?我臨時叫一下。”
蘇烈:“行了,把猴頭菇的狗糧弄給它吃吧,先将就一晚,明天我再去買一包回來。”
沈桐應聲,然後跑到後花園從猴頭菇的飯盆裏抓了一把狗糧回來,對着籠子指桑罵槐:“這是猴頭菇的私有財産,人家不舍得給呢,跟你一樣是個小□□。”
蘇烈:“你說誰小□□?”
沈桐往虎皮蛋的嘴裏遞了一粒狗糧,臉不紅心不跳地反口:“我說猴頭菇啊,猴頭菇是小□□,又沒說你,幹嘛對號入座。”
蘇烈:“……”跟這種人真是沒法生氣。
當塞到第十五粒的時候,虎皮蛋終于爆發了,它上來就朝沈桐的食指咬了一口,強烈抗議這種慘無人道的撐死式刑罰。沈桐條件反射縮回手指,再一看,破皮了。
蘇烈幸災樂禍:“喲,怎麽着,遭報應了?啧啧,你看吧,你給人家喂糧食還不去抓新的,可不得挨咬麽,誰也不樂意吃狗嘴裏剩下的呀。”
沈桐:“是啊是啊,猴頭菇也不樂意吃狗嘴裏剩下的。”
“什麽意思,”蘇烈略一琢磨,恍然回味過來,“沈桐,你丫有種再說一遍?”
“不說不說啦,”沈桐擠了擠傷口,擠出一點血絲出來,“還挺狠呢,牙尖嘴利的,跟某小孩兒有得一拼。”
“我勸你閉嘴,”蘇烈懶得跟他一個小白臉兒争辯,本打算直接上樓,看見他抱着個手指又折返回來,問,“破皮了?是去打針還是你自己消消毒?”
“流血了,”沈桐把手指揚到他面前,“看,不知道會不會感染,要不然你給我嘬嘬?”
“……”蘇烈看着那截蔥白的手指,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他認定沈桐這家夥是個變态,整天沒事就拿着那根手指出來賣慘,是想誘惑誰呢!神經病簡直了。
神經病簡直,沈桐也這麽“誇”蘇烈。怎麽就不知道體恤一下,難道不是他的虎皮蛋咬了人?往輕了說這有個傷口在這兒呢,往重了說那可能感染禽流感什麽的呢,要真出了事他可負不起這責任。
沈桐跑去衛生間用清水沖洗傷口,又用肥皂打了好幾遍,一直洗到滿手冰涼才罷休。收拾妥當之後他把虎皮蛋一起拎上了樓,路過蘇烈的卧室外面看見他的門沒關,就敲了敲門,問要不要幫他關門。
蘇烈看似專注于手機上的拳王争霸賽,實則一直在做思想鬥争。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竟然覺得沈桐的手指好看,又白又直,略帶骨感,尤其指尖上還染了絲殷紅的血色……
“我問你要不要關門。”沈桐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蘇烈幾乎從床上跳起來。
“幹什麽你!有病吧!”蘇烈氣急敗壞,他發覺自己的一只耳朵有點熱,熱得詭異。
沈桐也被他這種過激反應吓了一跳,本能後退:“幹嘛總是兇了吧唧的,我就問問你要不要關門,你睡覺的時候不關門嗎?”
蘇烈:“不關!你可以出去了嗎?”
“……出去就出去。”沈桐被他吼一臉,覺得自己真是沒事找事。
回屋以後他把虎皮蛋的籠子放在地毯上,理好了蓋布準備睡覺。但躺在床上醞釀了個把小時都沒睡着,想來想去還是氣不過蘇烈吼他的那幾嗓子。
幹嘛就非得跟吃了槍藥似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于是,半夜十二點之後他悄悄鑽進了蘇烈的卧室裏,貓着腰挪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