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家夥煩透了
虎皮蛋老老實實地窩在手心,沈桐順了順它脊背上光滑柔亮的虎皮,心裏默默祈禱小東西要争氣,要跑得快些,千萬別被壓死,之後就把它放在了蘇烈的床上。
幾分鐘之後,蘇烈的嗷叫聲響徹樓上樓下,猴頭菇鑽出小房子四處張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連睡夢中的趙阿姨都被吵醒了,開了燈沖樓上問他要不要緊。
蘇烈抓着虎皮蛋就往沈桐的房間進軍,然而沈桐把門鎖得死死的,任他又踢又拍都不肯打開。
他把枕頭蓋在耳朵上,仍然聽見蘇烈毫沒風度的大喊大叫:“沈桐!沈桐你個臭不要臉的,你給我開門!你聽見沒有,再不開門有你好果子吃!快點把門打開!我撞門了啊,撞壞了算你的,你可賠不起!沈桐......”
沈桐爬起來,關空調,關燈,爬上床,堵耳睡覺。
之後果然神清氣爽,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虎皮蛋就被遣送回國了,沈桐想道個別都沒來得及。
因為這事兒蔣蘭蘭還埋怨蘇烈,本來是打算通過虎皮蛋溝通感情的,沒想到才過了一晚上就給送回來了,也太沒耐心了。蘇烈沒有跟她提過沈桐的事,現在也沒打算說,就随便找了個理由含糊過去,然後帶她去買了喜歡的東西,算是補償。
晚上兩人去吃了大餐看了電影,蘇烈在黑漆漆的電影院舒坦地睡了一覺,醒來之後電影正好結束,他打開手機,看見沈桐發了消息催他回家。
蔣蘭蘭探過來看了一眼,問:“誰找你啊?”
蘇烈立馬把消息給删了,關了手機塞進兜裏,随口一答:“沒誰,家裏催呢。”
這情形不像是家裏催,蔣蘭蘭有些不高興,伸手道:“我不信,你拿出來給我看看。”
蘇烈:“看什麽,都被我删了。”
蔣蘭蘭臉色冷了下來,擔憂地問:“阿烈,你不會是喜歡上別的女孩兒了吧?”
蘇烈:“瞎說。”
蔣蘭蘭:“那為什麽不能讓我看一眼?真是家裏催的話何必要删信息,還不能給我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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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烈最煩解釋這些有的沒的,皺了眉說:“沒什麽好看的,的的确确是家裏催,我沒必要騙你。”
蔣蘭蘭見他這樣也知趣,一改逼問為撒嬌:“我不管,我們好不容易才出來約個會,不許你急匆匆就回去。”
蘇烈仍然興味恹恹,蔣蘭蘭抿了抿唇,小聲說道:“阿烈,要不今晚我們就在外面過夜吧,人家想住那種圓床房……”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蘇烈自然高興得很,摟着她往外走:“行呢,那今晚不回去。”
“讨厭,一說到這個你就來精神了,我不管,我把第一次給你,以後你得聽我的話,否則我可饒不了你!”蔣蘭蘭撒嬌的聲音甜膩膩的,引來不少豔羨的目光。
蘇烈欣然答應:“行,都你說了算。”
沈桐正在家裏琢磨寫詞,寫了半篇之後就寫不動了。原本他有一把挺好用的雅馬哈,很多時候都要靠它試音才能激發出靈感。在這裏,原版沈桐也有一把民謠吉他,可惜被摔壞了,收在出租屋的衣櫃裏。
沒有金剛鑽,瓷器活就不好幹,寫曲子自不必說有多困難了,寫詞缺乏感覺的時候也只能靠聽別人的音樂來增強代入感,這就很容易被別人的情緒給左右。沈桐嘆了口氣,一看時間已經不早,而蘇烈這小孩兒竟然還沒回來。
蘇毓出門之前叮囑過他,不能叫蘇烈在外過夜,無論多晚都盡量讓他回家,不然那臭小子一準惹事。想到這裏沈桐又給蘇烈發消息:快回家,你媽回來了,在等你。
蘇烈看到消息的時候不自覺說了一句:“騙子。”
蔣蘭蘭挽着他的胳膊問:“誰是騙子呀,我嗎?”
蘇烈大發善心,給沈桐回了一條:明早回去。
“阿烈你說話呀!”蔣蘭蘭催促了一聲,蘇烈就簡明扼要地答:“不是說你。”
兩人開好了房間才想起該準備些特別的東西,蘇烈下樓去買,回來一推開門就被勾住了肩膀,女孩子的柔軟體态盡數依附上來,蘇烈被她的香味兒沖了一下,微眯了雙眼。
“蘭蘭,你不卸個妝嗎?”蘇烈直挺挺地問。
蔣蘭蘭不依了:“哎呀,沒帶卸妝水,明天再說啦!”
蘇烈:“唔,那你可小心着點兒,別蹭我衣服上了。”
蔣蘭蘭:“……你還來不來了呀?!”
蘇烈:“來,來來來。”
正準備親熱,蔣蘭蘭突然摸到他的後肩上有幾條凸起,呢喃着問:“阿烈,你身後的這是什麽?”
蘇烈往肩後看了看,漫不經心地回:“什麽什麽?”
“別動,這兒有幾條疤,”蔣蘭蘭心生警覺就翻過去看,一看之下氣個半死,抓着蘇烈的胳膊晃他,“阿烈你這是怎麽回事,這是哪個小賤人給你抓的?!”
蘇烈看不着,自己伸手摸了摸,才知道沈桐先前給他撓出來的那一爪子竟然真破皮了,這都結上痂了。他是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老媽找了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小男友的事情,就搪塞蔣蘭蘭:“這我自己抓的,撓癢癢不小心抓破了。”
蔣蘭蘭:“自己抓的?你自己這麽狠,給抓成這樣?”
蘇烈:“就是自己抓的,沒別人。”
蔣蘭蘭哪能相信,聯想到今天約會時被他删掉的那條奇怪的短信息,瞬間掉了眼淚:“我知道了,你就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朋友了,你喜歡上別人了,不然你不會不給我看手機!阿烈,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是不是和她睡過了,這就是那騷狐貍給你抓的對不對?!”
蘇烈:“睡什麽睡,你一天到晚瞎琢磨什麽,我哪有別的女朋友,就你一個。”
蔣蘭蘭:“我不相信!除非你告訴我給你發信息的到底是誰,跟你是什麽關系,為什麽不想讓我看見她的消息,你不是心裏有鬼是什麽?”
這時候沈桐又來了一條:回家啦回家啦回家啦,再不回家我就出去找你……
蘇烈撇嘴,給他回了一條:你好煩。
蔣蘭蘭已經觀察到了他的微表情,直覺告訴她又是那個騷狐貍發來的,于是上前要搶他的手機。蘇烈立即把手機揣回兜裏,還打開了她的手。
不過,沒把握好力度,聽聲音好像打重了。
蔣蘭蘭徹底失去理智,開啓又哭又鬧模式:“你還說不是,你竟然為了那個騷狐貍打我!你以前從來不會對我動手,也不會阻止我看你手機,現在為了一條短信就這樣,你還說外面沒有人?”
“……”蘇烈無言以對。
蔣蘭蘭更傷心了:“你說話呀,你怎麽不說話......阿烈,阿烈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有新歡了是不是?我怎麽辦啊,你不要我我怎麽辦啊……”
蘇烈的解釋相當蒼白:“沒有的事,真沒有,你別胡思亂想行不行?”
沒用,蔣蘭蘭就是哭,哭得梨花帶雨,那張臉長得又好看,光看她哭都讓人心疼不已。蘇烈也知道自己打她手那下過分了,趕緊拉過來哄,可惜哄半天都哄不好,“嗚嗚”的哭聲充斥着整個房間,叫他有些耳鳴。
蘇烈唉聲嘆氣,擡手發誓:“我對天發誓,我真沒別的女朋友,只有你一個,騙你天打雷劈。蘭蘭乖,別哭了行不行?”
蔣蘭蘭:“我不信!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是騙子!”
“……”沒辦法,蘇烈拿出手機翻開那條消息遞給她,“那你拿去看吧,都說了是家裏催我回去的。”
蔣蘭蘭奪了手機過去,瞧見一個備注為“煩人精”的號碼剛給蘇烈發過幾條消息,确實都是在催他回家。
她問:“這是誰?你家裏除了你媽媽和趙阿姨還有誰?”
蘇烈扯謊:“這就是我媽,是她的小號。”
蔣蘭蘭不大相信:“你怎麽給你媽媽備注‘煩人精’?”
蘇烈:“她天天唠叨我,可不就是煩人精麽,要是不信你就打過去聽聽看。”
這話有用,蔣蘭蘭果然平複了一些,問道:“那既然是你媽媽催你回去為什麽不肯給我看?還有什麽不方便的嗎?”
蘇烈:“我不是怕掃你的興麽,也怕你對我媽有意見。”
蔣蘭蘭:“真的?”
蘇烈:“真的。”
從某些方面來說,沈桐的意志确實代表他媽媽的意志,那沈桐的號碼就相當于他媽媽的號碼,四舍五入就是——沈桐等于媽媽。蘇烈覺得自己也不算撒謊。
蔣蘭蘭的臉色終于緩和了許多,想想自己的行為好像确實是無理取鬧了,就問蘇烈:“那你要回去嗎?”
蘇烈不想回去,房都開好了他當然是想跟女朋友一起實現破繭成蝶的偉大事業,但這時候再次收到了沈桐的信息:我帶猴頭菇出來等你了,外面有點冷。
蘇烈:“……”
認真考慮了一下後果,蘇烈最終還是拿了衣服套上,說:“回去吧,不然肯定一晚上都沒個安寧,家裏不讓我在外頭過夜。”
蔣蘭蘭委屈地縮進他懷裏,說:“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出來一次,我還是趕着爸媽不在家的時候才敢跑出來的……”
蘇烈拍了拍她的後背:“乖了乖了,這裏也不夠衛生,下次我帶你去我家。”
蔣蘭蘭擡頭:“真的?”
蘇烈:“當然是真的。”
再三承諾之後蘇烈才被放走,他叫了輛出租車先把蔣蘭蘭送回了家,自己在回途中又收到了沈桐催命的消息,簡直快要爆炸——這家夥真是煩透了。
就在第二天下午,蘇烈終于拿到了第二批照片。他看着照片上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心情難以名狀。
許麓州面露尬色:“烈哥,要不這事兒你就交給我吧,我帶幾個人把這小子治一頓,保準叫他再也不敢亂來,老老實實回到咱女王陛下的後宮。”
蘇烈遲疑了一下:“打聽到這女的是誰了嗎?”
楚杭:“名叫陳芷伊,還在念大學。”
蘇烈:“是他女朋友?”
楚杭:“情況還有點複雜。這個陳芷伊在學校裏有一個男朋友,她跟沈桐在一起應該算是劈腿。”
蘇烈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只說了聲“不錯啊”,也不知道是說沈桐還是陳芷伊。
許麓州:“烈哥,你要是覺得氣不過的話咱也可以把這些照片直接拿去給女王陛下看,讓她知道這人是什麽心肝,攆走得了。”
蘇烈擺手:“不行,這事兒得對她打擊夠嗆,況且這些照片也不足以作為證據,到時候攆不走人是一回事,叫我媽心裏結個疙瘩才是不值。”
許麓州一琢磨,這話有道理,便提議先敲打敲打沈桐,看他以後能不能老實下來。
蘇烈的心思卻飄到了陳芷伊的身上,一個沒畢業的丫頭片子竟然腳踩兩條船,還敢踩到他老蘇家的頭上來了,夠野的啊。
許麓州說:“烈哥,你說怎麽治咱就怎麽治。”
蘇烈拾起一張照片,在沈桐的後腦勺上彈了一下,說:“州子,你親自帶幾個人把沈桐給我綁了。但是記住別在身上留傷,我媽疼着他呢。”
許麓州:“真綁?”
蘇烈擡眼看他:“真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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