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虛驚一場
沈桐終于緊張起來,他掙紮着往後挪,椅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落在蘇烈的耳朵裏就像是急切的催促。
蘇烈轉移了目标,摳着褲邊兒往下扯沈桐的褲子,沈桐登時破了功,緊緊壓着椅子不讓他得逞,喊道:“你到底要做什麽?你放開我!你到底是不是蘇烈?!”
沈桐壓得牢,蘇烈到底是沒有把他的褲子褪掉多少,扯到了大腿那兒就停了,而後兩手抓住了他的內|褲邊兒,“嗤啦”一聲撕破了接縫。
沈桐吓壞了,拼命往後掙紮,那椅子吱吱呀呀響個不停,看起來支撐不了多久。蘇烈瞧着他狼狽的樣子相當解氣,“嗤啦”又把另外一條接縫也撕了,而後從他兩腿之間把破破爛爛的內|褲扯了出來。
內|褲是平角的,帶着沈桐的體溫,蘇烈捏在手裏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沈桐“啊”地大叫一聲,用力地掙了掙繩結,近乎咆哮:“你別再動我!你走開,聽見沒有!”
許麓州和楚杭趴在門縫處聽聲,羞恥得不行,都在腦補蘇烈到底是對人家做了什麽。尤其那椅子還吱吱呀呀地響個不停,伴着“嗤啦嗤啦”撕衣服的聲音,簡直了,勁爆!
許麓州沖楚杭點頭,做口型:到底是烈哥。
蘇烈扯掉沈桐的內|褲本意只是要吓唬他,但這甫一扒下來之後情況就不太妙了。沈桐的反應太激烈,他竟然有些不忍心,也……不太敢看。
他俯身把沈桐的褲子拉了上去,拉得匆忙,帶松緊的褲邊在側腰上彈了一下,沈桐驚得哼了一聲。蘇烈倉皇後退,這次真的特別明顯——他的內心深處萌生了一點犯罪的沖動。
他把自己吓夠嗆!
沈桐這邊也不妙,褲子被人扒了,內|褲也被撕爛了,最後被褲邊兒彈了一下了事?到底是多變态的人才會用這麽無聊的方式羞辱別人。
若先前那些行為都讓他覺得這個人是蘇烈,那現在就有些不确定了——蘇烈幹嘛要做這種事?如果是因為發現了陳芷伊的事情而生氣,那他應該直接去蘇毓面前告發,也好趁機攆人,扒褲子算怎麽回事?
沈桐試着勸說:“我知道你在猶豫,你在後悔,你這麽做的确是沒有意義的。這樣,你放我回去,我保證不會報警,也決不追查這件事。我說到做到,你考慮一下。”
蘇烈不做任何反應,他還在思考自己的那玩意兒是不是長時間不用就壞掉了。
就這麽一會兒工夫,綁住沈桐雙手的繩子終于在無數次細微的摩擦之下松動了,沈桐的手成功脫出。他連眼罩都沒來得及解開,抓住椅子就朝面前的人頭上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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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烈幾乎在瞬間就截住了椅子,椅背重重砸在他手掌中,而後“嘩”地摔碎在地上。不得不說,他對這一擊還是頗為欣賞的,至少這小白臉兒還知道反抗,也有點狠勁兒。
沈桐一擊失敗就立即去揭眼罩,動作太急還戳着了自己的眼睛。可惜對面匪徒相當專業,撲上來就把他禁锢在了臂彎,還箍着手腕把他推得反身背對,強行抵壓在了一張舊沙發上。
沈桐的後背被這人用膝蓋頂着無法動彈,而後雙手就被他反剪了捆住,大概是吸取了教訓,捆完雙手之後又連帶雙腳也給捆上了。
沈桐心裏嗚呼哀哉,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力氣大。真的是,弄不過他。
被舊沙發的灰塵嗆得咳了幾聲,沈桐勉強翻了個身,平複之後突然笑着說:“我知道你是誰了,你離得太近了,你的氣息暴露了你的身份。”
蘇烈不以為然,一腳撩開踩在沙發上,湊得更近了些去打量他:發絲偏軟,栗色,看起來應該很好摸;鼻子小巧,挺立,鼻尖一側有一顆非常小的棕色小痣;嘴唇有點薄,看起來是沉默寡言型的。
仔細想想,這些天确實沒見他和別人多說幾句話,即使說話了也是一副好欺負的可憐樣兒,怎麽一面對自己時好像話就多了,還知道調侃,知道耍詐。
沈桐又說:“你就是蘇烈吧,我知道你對我有看法,可你這樣做有什麽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保證回去之後決不追究責任,怎麽樣?”
蘇烈仍然不作回應,他想看看這小白臉兒還能怎麽自救。
沈桐執拗地問:“蘇烈,就是你對不對?你怕我聽出來是你才叫人替你出聲對不對?我知道你還在這兒,你回答我!”
“蘇烈,你最好現在把我放了,綁架可是重罪,那輛出租車的車牌號我都記着呢,要是報警的話你們幾個人可一個都逃不掉。”
“我知道你的小秘密,你不僅早戀,還想跟女孩兒在外面過夜!你再不把我放了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你媽,還要告到學校,讓老師把你倆拆散!”
蘇烈抿嘴笑,這家夥在這當口說這些有用嗎?真是相當讨打了。
就在這時候,沈桐突然從舊沙發上竄了起來,他大概是掌握到敵方的具體位置了,蹦跶着就要用自己不甚結實的筋骨撞上來。
蘇烈反應迅速,往旁邊小挪半步就錯開了去,瞧着沈桐直挺挺地往地上栽。
這一栽,恐怕就得犧牲掉自己的下巴。
作為一個以色侍人的小白臉兒,沒有下巴是不是太慘了些?蘇烈眼疾手快,抓着他束縛在背後的手腕就給撈了回來,然後扔回沙發上。
沈桐繼續聒噪:“你竟然還救我?你是什麽綁匪,綁匪有同情心就是不合格!你都不合格了還不早點下班算了,趕快把我放了,我肚子疼,要上廁所!”
蘇烈揉了揉眉心,推開門把許麓州拉到了旁邊:“那個什麽蒙汗藥呢,給他噴一下,送回去吧。”又轉頭對楚杭說,“還有,警告他不許再跟任何女人私下來往,男人也不行。”
楚杭愣了一下:“男人也不行?”
蘇烈:“嗯。”
許麓州:“為啥?”
為啥,還能為啥,這小白臉兒長成這副模樣,跟男的來往也照樣有給他家女王戴綠帽的風險!蘇烈沒有解釋這麽多,頭也不回地出了倉庫的大門。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烈哥要做的事一定是有道理的,”許麓州的目光充滿崇拜,“烈哥就是烈哥,有頭腦。”
沈桐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軍區醫院外面的一張長凳上——是他之前打車的地方。這叫他十分郁悶,兜了一圈又回來了,還得重新打個車。他迷迷瞪瞪地起身,正想再招手打個出租車時又後怕地縮了回來,再三斟酌之後決定還是乘公交車回去。
等回到禦府莊園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沈桐的感冒持續加重,頭腦昏昏沉沉,似乎開始發燒。他摸出鑰匙開了鎖,剛一進門就看見了一家三口人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的和諧景象,登時不敢再邁出一步。
“你是誰呀,怎麽有我家的鑰匙?”男主人站起身發問,眼神帶着警惕,還轉向了沙發上年輕的女人。
女人立即還嘴:“你看我做啥,我又不認識他!”
沈桐一下清醒了,屋裏的家具陳設全都不一樣,他這是走錯門了!于是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是三十棟的住戶,今天有點糊塗就走錯門了!真的對不起!”
男主人顯然不大相信,說:“走錯門?那麽大的眼睛不認識自己家的門牌號?”
沈桐:“我是剛搬過來不久,今天又生病了才會搞不清楚,真的不關這位女士什麽事,我們不認識,你可別誤會。”
男主人擰着眉頭瞥了女人一眼:“不關她的事?我還沒說什麽你就開始護着了,還說不認識?!”
“我……”沈桐氣餒,“算了,我不解釋了,你直接打電話到三十號問一下就知道了。等一下啊,我找號碼。”
男主人将信将疑,果真拿出手機開始撥打沈桐提供的座機號碼,接電話的是蘇烈。為了防止是冒名頂替,男主人還盡可能詳細地描述了沈桐的長相,最後終于從電話裏确認了沈桐的身份,放下了戒心。
沈桐再次道歉,聽見沙發上的女人嘀咕了幾句,大概是在責怪男主人不該冤枉她。
這時從樓上走下來一個年輕人,看起來跟蘇烈差不多年齡段,大概是男主人的兒子。他瞥了一眼沈桐,而後又瞥了一眼,替那男主人開口道:“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兩棟離得也不遠,構造都差不多,走錯了很正常。”
沈桐:“謝謝謝謝,謝謝理解!我這就走!”說罷轉身,走出去,關門。
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對勁,他返回來重新把鑰匙插到鑰匙孔裏轉了一圈,探頭朝裏面道:“那個……你們還是盡快換鎖吧,我這把鑰匙真的能打開你家的門。”
“噗嗤”一聲,年輕人笑了起來。
沈桐的臉燒得慌,一是臊的,二是病的。他繞過綠化區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三十棟,再三确認這是三十棟之後才按了指紋開門。
也是,自己住的地方是鑰匙鎖還是指紋鎖怎麽都給忘了,看來真是被那蒙汗藥給藥糊塗了。
他把沒用的鑰匙串兒扔在了進門的置物櫃上,看見蘇烈正在跟別人通電話,便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聽見蘇烈說:“想想想,怎麽不想你了,想着呢。”
沈桐悄聲附言:“撒謊,根本沒想。”忙着綁架別人的人怎麽可能抽出時間來想誰?
蘇烈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嗯……今晚?昨天不是剛見過面麽……”
沈桐:“是呀,剛見過面,距離産生美。”
蘇烈背過身去:“行吧,我家除了趙阿姨沒別人,你可以過來……嗯,待會兒見。”
沈桐望向他:“說謊,家裏有人。”
蘇烈:“哦。”
沈桐:“你女朋友?”
“嗯,”蘇烈擡眼看他,“怎麽的,被人扣在家裏了?一天沒回來連門都認不得了?”
沈桐沉默,心說這得怪誰,剛實施完綁架罪行的人怎麽好意思裝成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他沒有回答,又問:“你放學之後去哪兒了?”
蘇烈:“和哥們兒喝酒去了。”
沈桐:“和誰?”
蘇烈:“許麓州,楊呈,你認識嗎?”
沈桐目光灼灼:“給他們打電話,我要确認。”
蘇烈輕蔑地笑了一下:“你誰啊,這樣有意思嗎?”
沈桐:“我即将是你爸爸。”
蘇烈怒拍桌:“我□□!你丫是不是想挨揍?!”
沈桐拿起手機:“哎?好像是你媽媽打電話來了。”
蘇烈:“……”
對此人的不要臉行徑表示整治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