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是不是蘇烈

天黑時分,沈桐從軍區醫院出來之後順便買了盒感冒藥,還是前陣子夜裏折騰着涼了一直沒好,經過昨夜似乎更重了些——他後悔不該在蘇烈發了消息說馬上回來之後就跑到馬路邊上等,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麽風,小孩兒已經十七八歲的人了,又不是認不得路。

最後沒等到人不說,還白擔心了半夜,回來發現人家是從東邊大門進來的,一早鑽屋裏睡了。

現下頭疼得很,沈桐迎風打了好幾個噴嚏,覺得暑假還沒到呢天就開始轉涼了似的。提着藥去路邊等車,正巧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他對司機招了招手就開門坐了進去。

沈桐說:“師傅,麻煩去一下禦府莊園。”

“好嘞,”司機和他套近乎,“帥哥你是明星嗎?”

沈桐笑笑:“不是。”

司機:“哎呀,那真是娛樂圈的損失,你長得可比明星還好。”

沈桐有些不好意思:“謝謝。”

司機:“帥哥,禦府莊園是別墅區啊,你家住那兒?”

沈桐:“嗯。”

司機:“那你家裏很有錢啊,怎麽沒有私家車來接,還要路邊打車的?”

沈桐:“打車挺方便的。”

司機笑了起來:“是啊,現在車多位子少,開車還耽擱時間呢,不如打車。帥哥啊,你是本地人?”

沈桐說不是,司機又問他是從哪兒來的,沈桐說是穿越來的,可惜司機師傅不信,還以為他在逗趣。

之後的一路上這司機師傅就一直不停地和沈桐說話,問的問題越來越多,越來越不對勁,沈桐終于察覺到這人的刻意,對他道:“麻煩停一下吧,我在這兒下。”

司機沒有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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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桐又拍了拍駕駛座的椅背大聲喊他停車,誰知他竟然在限速路段開始加速,還差點闖紅燈。沈桐被幌了好幾下,往車窗外一看才發現中了人家的圈套,外面是條陌生的路,前進的方向也并不是禦府莊園。

沈桐急了,摳住車門把手就打算跳車,卻聽見“啪”的一聲,車門被司機鎖上了。沈桐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你是什麽人,你要帶我去哪裏?”

司機不答他,後視鏡中瞟見他拿出了手機要撥號,便立即從兜裏摸出了一樣東西,轉頭說:“小帥哥,對不住了。”

沈桐擡頭,一陣涼霧撲面而來。

他因為感冒了就有些後知後覺,等聞見香味兒時已經來不及,強烈的眩暈感襲來,連手機也掉在了腳墊上。沈桐彎腰去拾手機,可惜沒趕上趟,眼前一黑便躺倒在了後車座上。

蘇烈已經等在偏僻地帶的一間庫房裏,他看見許麓州竟然是抱着沈桐進來的,莫名又生出怪異的情緒。問道:“怎麽動手了?不是交代過不要弄傷的麽,趕緊放下,還抱上瘾了你!”

許麓州累得夠嗆,一聽這話立刻把沈桐塞到了蘇烈懷裏,擦了把汗道:“烈哥你這話可說的,不是我願意抱,這不開車那哥們兒怕他打電話報警,就弄了點蒙汗藥之類的給他吸進去了,我要不抱的話那就是開車的哥們兒抱了。”

蘇烈自打接住沈桐之後就沒有聽清楚許麓州說了什麽,這麽一個标準的公主抱他連自己女朋友都沒施舍過,竟然因為這個家夥稀裏糊塗就給丢出去了,公主抱對男人來說可是有特殊意義的!媽的。

他瞪着眼睛死盯沈桐,不明白為什麽明明這人輕得很,卻能壓得他手軟。

“烈哥?”許麓州伸手在他眼前晃,“快把人放下吧,再過一會兒就該醒了。”

蘇烈回神,猛地把人扔在了一張破舊的沙發上,對許麓州道:“綁起來,眼睛蒙上。”

許麓州照做了。

過了一會兒,沈桐悠悠轉醒,掙紮了一下發現被人綁在了椅子上,眼睛上蒙着黑色的眼罩,估摸還是加棉可加熱的那種,真是一點兒光亮都看不見。

這是被綁架了啊!

他從前因為長了張人神共憤的臉沒少經歷奇葩事件,什麽被女孩子跟蹤,被偷|拍照片傳到小網站當封面,被男生在宿舍樓下當衆表白,甚至還被露陰癖的變态當街猥亵過……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整理出來就是一段不屈不撓的同邪惡勢力作鬥争的傳奇。

但是,被綁架還真沒嘗試過。

“是誰?我知道有人在這裏,你綁我來幹什麽?”沈桐看起來并沒有多害怕,說話也有條不紊。

等了十幾秒都沒有人回答他,他又問:“你是想要贖金嗎?你綁錯人了。”

終于有聲音在前方響起:“那該綁誰?”

沈桐沒有聽過這個聲音,可以确定是個陌生人。他乖乖坐着,答道:“不如去綁雲弧集團董事長家的大公子吧,叫蘇烈,他的一根手指頭都比我值錢。”

蘇烈在一旁滿臉黑線,在手機上打出幾個字:綁你也一樣。

被無辜拖下水的楚杭便說道:“綁你也一樣。”

沈桐:“不一樣的,我家窮,交不起贖金。”

楚杭:“我綁你不是為了錢。”

沈桐:“那你是為了什麽?總不至于是為了色吧。”

楚杭愣了一下,看向蘇烈的手機,反問:“不行嗎?”

沈桐突然笑了:“你旁邊的人為什麽不親口說?”

這下在場的幾個人除了沈桐都愣了一下,楚杭向蘇烈使眼色,蘇烈手勢示意他沉住氣,又在手機上打字:你和陳芷伊是什麽關系?

楚杭一字不差地轉達了,沈桐回答:“沒有關系,我不認識她。”

楚杭脫口而出:“撒謊!”

沈桐:“你怎麽知道我撒謊?你跟蹤我嗎?那天晚上戴墨鏡和口罩跟蹤我遛狗的人是不是你?”

蘇烈望向許麓州,很想當場問他這是找了個什麽私家偵探,夏天的晚上,戴口罩和墨鏡,是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他有問題吧。

楚杭剛要反駁就被許麓州拍了一下,他看向蘇烈,蘇烈正在快速打字。他讪讪閉嘴,安分地依照蘇烈的指示問話:“我是陳芷伊的男朋友,我看見過她和你在一起。你們是不是在交往?”

沈桐不答反問:“你在哪兒看見我和她在一起的?”

楚杭:“回答我,是或不是。”

沈桐:“不是。”

楚杭:“沒有交往,為什麽要抱在一起?”

沈桐:“你看見我和她抱在一起卻沒站出來揍我一頓,你這男朋友胸襟夠寬廣的。”

楚杭:“回答我,為什麽抱在一起?”

沈桐:“不是抱在一起,是她抱我。”

楚杭:“你要把責任都推給一個小姑娘?”

沈桐:“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她抱我也只是出于禮貌,你不要多想。”

楚杭:“禮貌?你覺得我信嗎?”

沈桐:“你真的誤會了,我跟她連朋友都算不上,她只是我家的恩人。”

楚杭:“什麽恩人?”

沈桐:“我媽媽,剛做完幹細胞移植手術沒幾天,捐獻幹細胞的人就是陳芷伊。”

蘇烈的動作滞了一瞬,而後打字:幹細胞移植手術要花很多錢,你支付得起?

沈桐聽了楚杭的轉述,回答:“我支付不起,但有人願意幫我。”

楚杭:“誰幫你?怎麽幫,送錢給你嗎?”

沈桐:“你既然跟蹤我就該知道我現在是住在禦府莊園裏,那兒的有錢人願意借錢給我,不是送。”

蘇烈這才知道,原來沈桐說欠了他媽媽一百多萬,就是這上頭了。合着他還真跟那些貪慕虛榮的小白臉兒有一定的區別。

楚杭:“你怎麽還?”

沈桐:“跟她結婚,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還。”

楚杭:“結了婚就是夫妻了,夫妻之間還談什麽還?不就等于白送給你。”

沈桐:“白送給我又怎麽樣,你不是說綁我不是為了錢麽,那還問這些幹嘛?”

楚杭:“回答我的問題。”

沈桐:“好吧。不是這麽回事,我不僅要還錢,還要還情。選擇結婚自然是因為有結婚的必要,而我的償還方式除了履行做丈夫的責任以外還有照顧她的狗和兒子,這都是償還的一部分。”

蘇烈聽了之後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但心裏卻在翻騰,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媽帶小白臉兒回來還有這層面的目的,關鍵他和狗還是并列關系,說的時候還把狗放在了前面!這是什麽鬼畜的操作?

許麓州憋着笑,由衷地朝蘇烈豎了個大拇指。

蘇烈打字:既然答應了結婚就該對家庭忠誠,在外面和別的女孩兒摟摟抱抱算怎麽回事?

沈桐微微偏了偏頭:“答應了結婚?我剛剛說的是結婚,不是答應結婚,你不是陳芷伊的男朋友。”

蘇烈挑眉,這家夥還挺聰明,不像外表那樣傻白甜。他将手機出示給楚杭:沒錯,我不是陳芷伊的男朋友,我其實是你的愛慕者,知道你要結婚已經很難過了,沒想到你還跟別的女孩子在一起。我不甘心,既然你是對感情不負責任的人,那我也沒必要對你客氣,我要劫色。

楚杭依文字轉述,許麓州則點了點頭,暗贊他烈哥打字真快,不知道用的是什麽輸入法。

“你要劫色?”沈桐明顯滞了一瞬,又忽然笑出來了,“可你聽起來比我還緊張。”

許麓州戳了楚杭一下,眼神責備他剛才說話太沒底氣,沒把咱們這邊兒占大理的氣勢給表現出來。楚杭就反駁他,綁架加胡扯算占了哪門子的理。

沈桐接着反問:“那到底是你要劫色還是命令你說話的人要劫色?”

楚杭:“你就一點都不怕?”

沈桐:“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了,多少積累了些經驗,應該能應付得了。但,你卻是第一次吧?”

他本意是指不是第一次遭遇奇葩事件,但在其他幾人聽來就有歧義,尤其蘇烈,他認為沈桐說的是自己有過性經驗,還順帶嘲笑了他是處|男。

蘇烈的臉色幾不可察地變了變,決意要讓這家夥吃些苦頭,長長記性。

他示意兩人先出去,自己踱到了沈桐旁邊,踢了一下沈桐的腳。沈桐的腳往裏縮了縮,褲腳便蓋不住腳踝了,白生生的皮膚露在外面,吸引了蘇烈的目光。

蘇烈想要剝兩件衣服吓吓他,便伸手去解他襯衫的扣子,誰知沈桐突然發問:“你是蘇烈嗎?”

蘇烈的手就停在了他的扣子上。

“是不是蘇烈?你就是蘇烈吧,我聞着味兒是一樣的!蘇烈,蘇烈?”沈桐的語氣竟然轉為欣喜了,聽得蘇烈一愣一愣的。

這下他手裏的這顆扣子就變成了燙手的山芋,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蘇烈猶猶豫豫,心想着要是就此打住不就等于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要是繼續解的話好像又對不住沈桐的這陣欣喜。

這家夥是覺得綁架的人是他蘇烈就能安全了?

什麽時候建立的的單方面友誼。

蘇烈揚了揚嘴角,霍地撕開了襯衫,紐扣崩掉滾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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