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只小刺猬
“說的是你自己吧？”梁天凡寸步不讓，看起來将打倒梁天闕作為人生最終目标，“梁天闕，人生處處是驚喜，你可要多注意，別驚喜多了變成驚吓。”
梁天闕煞有其事的點頭：“都說忠言逆耳，你的話我記下了，多謝。”
梁天凡冷笑：“希望你一無所有時，還能這麽坦然。”
“好啊。”梁天闕沖他笑笑，“我就不對你報以同樣信心，畢竟誰也不是我，有足夠強的承受力。”
“你可真會給自己貼金。”梁天凡說，“哥，做弟弟的奉勸你一句，在《演員先行生》完成拍攝前，你要想好法子超過我的創意。”
梁天闕轉了下杯子，人也跟着轉了半個圈，側身微微垂眸：“難得見你雄心壯志，我就免開尊口，不打擊你。”
“你！”梁天凡怒氣沖沖，差點被氣得當場去世，“好得很，看來我是白擔心。”
“管好你自己。”梁天闕說，推開玻璃門，擡腳剛要走，忽然想起什麽，微微後仰笑道，“順便管好腦子和爪子，別動不該動的人。”
說完長腿一邁，腳步一轉朝廚房走，揚聲問：“媽，有好吃的甜品嗎？”
“飯剛吃完，吃什麽甜品？胖不死你！”梁太太走出來，手裏端着一小塊蛋糕，沒好氣的塞到梁天闕手裏，指指沒喝幾口的紅棗茶，再三叮囑，“喝完，想要盛世美顏，不好好保養怎麽行？”
“成成成。”梁天闕無奈，接過蛋糕往客廳走，和剛從陽臺上出來的梁天凡對上，他輕笑并未說什麽，自顧自走到沙發上坐下，慢慢品嘗。
梁太太端着另一塊蛋糕出來，看見梁天凡，熱情呼喚：“天凡，來吃蛋糕。”
梁天凡笑容得體拒絕：“這段時間健身呢，不适合吃熱量太高的甜品。”
“這樣啊。”梁太太看看蛋糕，又看看梁天凡，“那我就不為難你。”
“謝謝嬸嬸理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梁天凡要假笑上七百多天，假笑早已融入血肉內，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
梁天闕只掃一眼，哂笑低頭吃蛋糕，懶得拆穿。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梁天闕不用去公司，考慮到純新影視基地離梁宅比較遠，他要帶給蕭雲生的美食還在公寓，就讓金珂去公寓接他。
金珂身為總裁秘書，領一份工資幹多份工作，好在他單身一人，常年工作成習慣，成為梁天闕秘書後，薪資上漲，老板還體貼，金珂幹得毫無怨言。
金珂在公寓門口接到梁天闕，等人上車，他打方向盤轉彎，若有似無掃過後視鏡，狀似不經意的問：“梁少探班，還帶禮物？”
梁天闕正問紅姐具體位置，聽見金珂問話，他擡頭似笑非笑：“你也想要？”
“不不不。”要不是雙手握着方向盤，金珂怕是要成招財貓，“我就是問問。”
“好奇心不要太重，”梁天闕說，頗有些語重心長的味道，“不該問的別問。”
“是是是。”金珂一連串的說，“不過，我還有件事想問。”
“嗯？”梁天闕擡眸，挑眉示意他問。
金珂舔舔唇，自覺難以啓齒，但這事他如果不問清楚，夜裏翻來覆去總有些難以入眠，生怕睡得酣然暢快時，被人普及一臉懵逼。
“想問什麽就說。”梁天闕說，“能說的我都告訴你。”
金珂看他根本不在意，咬咬牙，下定決心似的問：“你和蕭影帝真沒談戀愛？”
初來乍到時，微博上的銷量CP，談戀愛、情人等等用詞的意思，梁天闕都查過，這會兒聽見談戀愛，明白是何意，也就是兩個男人談戀愛，在他們那叫斷袖，算不得稀奇。
只不過讓梁天闕稀奇的是，這兒對斷袖寬容度極大，支持斷袖主義除去天然彎外，就是萬兒八千的姑娘們，她們有個很響亮的名稱——腐女。
他和蕭雲生的事經過一月時間冷卻，不少人已不抱希望，自發拆散CP，只剩下看顏值匹配度的姑娘們還堅持戰線。
經過這事，梁天闕明白一件事：在那些姑娘眼裏，但凡好看點的兩個男人，勾肩搭背走在一起，能讓她們自發腦補出百萬字的凄美愛情故事。
梁天闕沒想到，身邊竟然還埋伏一位腐男同志。可怕的是這位腐男同志利用職位便利，向他打聽CP真實性。
梁天闕：“金秘書，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八卦了？”
金珂說完那句話都不敢看梁天闕，這會兒硬着頭皮和梁天闕要笑不笑的眼神對上，他立刻跟被電打過似的：“沒有！主要是梁少你對蕭影帝太關心，有時候提到蕭影帝，還一副春心蕩漾的表情，很難讓我不想歪啊！”
梁天闕面皮一抽，皺眉問：“我提到他什麽表情？”
金珂噤聲片刻，弱弱開口重複：“春心蕩漾。”
“你是耗子藥吃少了？”梁天闕拍了下駕駛座，“好好開車，別胡思亂想。”
金珂看他神色不變，眼底卻聚起一層薄薄的愠怒，就知道梁天闕處在生氣邊緣，他要是不識趣再說下去，極可能會得到梁天凡同款錦旗，題詞肯定不讓人愉快的那種。
金珂非常識時務沒再提這事兒，嫌車裏過于安靜，他打開車載廣播，随手挑了個頻道。
“總所周知蕭影帝換了新東家，一月前還和新東家組成銷量CP，自那之後蕭影帝就低調行事，足有一月沒出現在公衆眼裏，據娛記采訪報道，蕭影帝正進行封閉訓練，為新角色做準備，讓我們來聽聽這次的采訪內容吧。”
梁天闕停下撥弄手機的手，微微擡頭盯着車載廣播。
“請問蕭影帝近來在忙什麽呢？”——娛記女記者故作嬌嗲的聲音響起。
“健身，看書，揣摩角色，”蕭雲生聲色偏暖，正常說話時，有種如沐春風的溫和感，稍稍沉聲帶着點磁性，撩人又性感，“還有想我的粉絲小雲朵們。”
“哇，能成為您的粉絲真是太幸運啦。” 女記者說，“能冒昧問下，蕭影帝現在是單身還是熱戀中呢？想必小雲朵們都很好奇呢。”
“單身。”蕭雲生柔聲說，“不要聽信網上謠傳，如果我遇見攜手共度一生的那個人，第一個告訴你們。”
“演員們最怕公布戀情，戀情會讓他們流失部分粉絲，蕭影帝沒有這樣的顧慮嗎？”女記者的問題顯然經過認真設計，一環扣一環，端看蕭雲生如何回答。
蕭雲生自然不怕這等小伎倆，他‘嗯’了一聲，似在思考，片刻後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比之前多幾分慎重：“顧慮歸顧慮，我不希望和伴侶逛街還躲躲藏藏，連牽手都得在無人時候，那不是我該表達愛的方式。”
“啊~真為蕭影帝未來伴侶感到幸福呢，能為他做到這一步，實屬不易。”女記者感嘆，“采訪最後按照粉絲要求，請蕭影帝給我們讀幾句土味情話吧~”
“好。”蕭雲生含笑說，“希望大家不要覺得我讀的太尴尬。”
“不會的啦。”女記者說，“大家都很期待，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呢。”
接下來是蕭雲生獨白專場，梁天闕聽得雞皮疙瘩起個不停。
只聽蕭影帝壓低聲音，漫不經心慵懶讀道。
“我是九，你是三，我想除了你還是你。”
“你聞到什麽味道了嗎？沒有？那怎麽你一出來，空氣都甜炸了。”
“落葉歸根，我歸你。”
梁天闕聽到最後一句，笑出了聲。
金珂偷偷看他，沒說話。
“金秘書，你說今天我探班蕭雲生，明天會不會有銷量CP重新合體之類的熱搜？”梁天闕翻看金珂先前發過來的狗仔偷拍照，還像那麽回事，細節整體都很能說服人。
“影視基地不允許狗仔随便進，應該沒事。”金秘書回答。
梁天闕嘆了口氣：“基地擋得住普通狗仔，擋不住有心人。”
金珂疑惑不解，可看梁天闕閉口不談，不像是要給他解答，只好自己瞎琢磨。
“昨天的照片呢？”梁天闕問，得多謝梁天凡，否則他也不想以身涉險，換取梁氏娛樂知名度。
“還在整理。”金珂說，提起這事他就覺得奇怪，明明梁天闕回家，為什麽還要找狗仔拍和梁天凡的照片？結合之前這一月來得行事所為，金珂內心深處有個猜測，他不敢驗證，因為過于大膽。
梁天闕注視窗外，遙遙看見純新影視基地的指示牌，還有五百米。
純新影視基地實行一人一卡制度，登記必須經過保安打電話确認，才能發卡進入，基地周圍院牆不僅有高壓電還有二十四小時監控，确保在基地拍攝不受外人幹擾。
梁天闕第一次來基地，跟着金珂走，左顧右盼，滿臉新鮮，加之手裏提着紅色手提袋，特別像沒見識的土包子，好在他面容不俗，氣度不凡，一身價值不菲的衣服為他增色不少。
紅姐生怕他們找不到地方，特意讓小莊來接，小莊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瘦高精明男人，先和早就見過面的金珂打招呼，才略微彎腰對梁天闕客氣道：“紅姐讓我來接兩位。”
梁天闕同樣客氣：“有勞。”
小莊沒什麽表情搖搖頭：“客氣，這邊走。”
小莊走在梁天闕斜右前方，很有眼力見，見梁天闕視線落在哪，就輕聲細語解說，顯然對基地很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