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重新遇見---作者:生命流沙
晉江2017-2-14完結
文案
一段将近十年的戀情,在即将由逗號畫上句號,然後開啓婚姻模式的時候,意外還是以它慣有的冰冷嘴臉,堂而皇之的撩開了面紗。
面對抉擇,兩顆孤獨的靈魂,向一條直線的兩端進發。
“如果我愛你,必須要用痛徹心扉的傷害才能證明,那麽我們為何不一開始就握手言歡,輕說再見。”
愛的路上,有人不歡而散,有人相見恨晚。
仿佛一切剛剛開始,似乎又像是從未失去。
站在愛的原點,他知道,兩顆初心,終将重新遇見。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虐戀情深 情有獨鐘 婚戀
搜索關鍵字:主角:江東,劉夏 ┃ 配角:金愛英,權哲 ┃ 其它:虐戀,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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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男人,不止一面
五月的北京,天氣本應不冷不熱,但今年卻不同。悶熱好像趕着約會似的,早早地就溜了出來。
下午四點,太陽還在放浪形骸般使勁地照着,看樣子,非要把任何一絲的涼意都趕盡殺絕。
車子行駛在北四環上,江東耳畔回蕩着汪峰聲嘶力竭的吶喊: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飛翔在遼闊天空,就像飛翔在無邊的狂野,擁有掙脫一切的力量……
江東喜歡汪峰的歌,簡直到了熱愛的地步。
“聽說普惠集團下半年媒體推廣預算是三千萬,但這筆錢具體怎麽花,都還沒定。咱們這次要見的柳總,是他們品牌事業部總經理,聽說還是個美女。老大,今天你一定要施展你的魅力,一舉把她拿下。”坐在副駕駛的梁曉琳,機關槍似的介紹着客戶。
“你要我怎麽施展魅力?陪你見客戶,莫非還要讓我搭上身子不成。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我的舍身,能夠給咱們部門換回這幾千萬,那我還真是舍得其所。你剛才不也說了嘛,她還是個美女。于公于私我都義不容辭,你說對吧。”
江東喜歡這樣葷素搭配地開玩笑。
江東是上德傳媒公司銷售三部的總監,梁曉琳的上司。在工作之餘,他很喜歡跟下屬海闊天空地開開玩笑,唠唠閑嗑。這樣一來,不但可以淡化與每個下屬之間的距離感,同時,還可以增強他們團隊的凝聚力。
車子停靠在北四環外假日酒店旁。進了酒店大堂,右手邊就是咖啡廳。他們兩個找了個靠裏的位置坐下。
江東讓梁曉琳給柳總打電話,說在咖啡廳等她。
柳總名叫柳垲煊,看上去大概有四十歲。大凡見過她的人,腦海中大都會立刻閃現兩個字:精致。
從電梯裏出來,柳垲煊直接走進旁邊的咖啡廳。她長長的頭發挽在後面,顯得幹練而成熟;一雙眼睛不大但卻明亮,恰到好處地鑲嵌在兩道微微上挑、長而密的眉毛下面;玲珑懸直的鼻子點綴在中間,像是畫龍點睛的那一‘點’;兩片嘴唇蘊含笑意,沒塗口紅,但卻看不出半點單薄;光滑細膩的皮膚,像是白陶瓷上塗了一層淡淡的胭脂,有着讓人着迷的淡雅魅力。
看到柳總進來,江東和梁曉林同時站起來。梁曉琳快步上前,伸出手道:“您好柳總,裏面請。”她一邊說,一邊領着向前走。
“柳總,我給您介紹一下,江東,我們客戶總監。”梁曉琳說着把江東介紹給她。
“幸會幸會,柳總您裏面坐。”江東說着把柳垲煊讓進裏面。
梁曉琳叫來服務生,柳垲煊要了一杯美式咖啡。
“柳總這次在北京能待幾天?”江東微笑着看着柳垲煊問道。
“明天一早就要飛回去。這次來主要辦點私事。公司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比較匆忙。”柳垲煊說完喝了一口咖啡。
“本想邀請柳總到我們公司去坐坐,也好對我們有個全方位的了解,看來這次……”江東說着故意停頓了一下。
“這次恐怕是不行了,下次吧。下月初我估計還會過來,到時候專門過去拜訪。”柳垲煊說得不容置疑。
“那太好了,我們随時歡迎。聽小梁說,咱們已經着手下半年廣告計劃了。不知現在有沒有一個大方向,我們也好有針對性地去做方案。”江東認真地看着柳垲煊。
“我們本想這次要加大一些新媒體投放,但經銷商們反應,還是想讓做些傳統媒體,以便他們更好地招商。所以,我們這次可能重點還是以央視、地方衛視為主。聽梁小姐說,你們在這方面很有優勢,是吧?”
“是的,央視、地方衛視我們都能拿到很好的政策。更重要的是,我們有很好的媒體整合能力,這樣就免得咱們企業一家家的去單獨找媒體了。”
“這樣挺好。現在企業做大了,也正需要像你們這樣有很強整合能力的公司。你們公司是不是有一個叫劉陽的人,最近也開始不停地跟我聯系。”
江東聽後心裏一驚,梁曉琳同時也看了他一眼。劉陽正是他們公司一部的總監。
“是嘛,他是我們的一位同事。他什麽時候開始跟您聯系的?”江東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大概最近半個月吧。我告訴過他,跟小梁和你都有聯系,他說你們不屬于同一個部門,誰的服務好讓我選擇跟誰合作。後來,他竟直接跟我談起了什麽‘好處’之類的事情,這讓我心裏很不舒服。其他方面我不想過多評論,我只是覺得他的這種做事方式,我不太喜歡。工作的事情都沒談呢,就開始談工作之外的事了,多少讓人覺得有點不靠譜。”
江東靜靜地聽着,同時大腦在飛快地轉動着。他在一字一句地品味柳垲煊所說的話。
“在一個公司裏面,不同的業務人員聯系同一個客戶,這種事情也是有的。回去之後,我們會做一個內部溝通。不過我始終認為,客戶能否跟你合作,除了公司自身條件之外,更重要的還是看你這個人的內在品質。如果客戶對你連最基本的信任感都沒有,還談什麽更深入性的東西。”
“是的,現在公司與公司間的合作,說到底還是人與人的合作。我對你都還沒有了解,都還沒有建立信任,我怎麽可能會跟你談合作。”
江東心裏明白,跟品牌經理人打交道,客戶關系有時比專業知識更重要。所以,他突然間很想知道,柳垲煊這次來北京,到底是辦什麽私事。
“柳總今天事情辦的還順利吧?”
“一點私事,談不上順不順利。”柳垲煊說着一臉無奈。
“今天跟柳總您認識,再見面咱們就是朋友了。以後您在北京有什麽我們能幫得上的,你只管吩咐。您那麽忙,我們能替你辦的,就省得您跑一趟了,是吧。”江東看着柳垲煊,說得很真誠。
“謝謝江總,能看得出你也是個爽快人。我這次來,主要是為我爸爸的事情。前階段,他在我們那邊醫院檢查,發現胃裏面有一個間質瘤,可能需要做手術。我這次來,把我爸的檢查結果帶給協和一個專家看了看,想聽聽他的治療方案。”
“協和醫院專家怎麽說?”
“他們主張先做腹腔鏡手術,然後配合靶向藥物治療。我想讓我爸來這邊治療,畢竟這不是個小病,但醫生告訴我,這邊病床非常緊張,需要排隊等。至于等多久,他們也不知道,正常情況可能一個月。”
江東一邊聽一邊思考。他想,如果能把住院的事情替柳垲煊辦了,或許對攻下普惠集團是一個突破口。
回去的路上,江東一直在思考,身邊有誰跟協和醫院有關系。
“老大,你說劉陽這麽搞,也太不地道了。客戶都告訴他咱們在聯系了,他還在背後死纏爛打。”
“他喜歡搞小動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對咱們有利的事情,在他看來就是對他不利。他這個人,表面上一副光明磊落,人模人樣,背地裏淨做些上不了臺面的事情。動不動還表現出一副不計得失、慷慨大方的嘴臉。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是多麽對得起‘道貌岸然’這個詞語。他對咱們部門的客戶能撬就撬,撬不動就攪和一下。不過,這次他倒是無形中幫了咱們一把,把柳總推向了咱們這邊。”
“沒想到柳總還挺正派,不吃‘回扣’這一套,劉陽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恰恰相反。柳總她作為職業經理人,我估計也免不了這個俗。但“利益二次分配”是一個很私密的事情,關系不到位,他們是不會給你談這個的。有些人吶,表面上看純潔得像塊衛生巾,但終歸還是擺脫不了被坐在屁股下面的命運。”
梁曉琳眨着眼睛看着江東,一臉的迷茫。
“請老大明示,我這腦子內存太低,轉不過來。”
“接觸客戶多了你慢慢就知道了,柳總那番話,是說給咱們聽的,潛臺詞就是,先好好跟她做關系,等關系到位了,才有可能‘利益二次分配’,然後合作也就水到渠成了。”
江東正滔滔不絕地說着,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是女朋友劉夏。
“有何指示啊孩兒他娘?”江東沒個正經地問道。
“行,我晚上給他們打電話吧。我在開車,先挂了。”
梁曉琳在旁邊聽着,笑得花枝亂顫。
“你跟嫂子還沒結婚,就開始叫孩兒他娘啦。再說,你這稱呼也太老土了吧,怎麽跟我爸那一代人一樣。不說叫什麽哈尼,甜心,親愛的,但總該說兩句對得起你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職業的話吧。”
“你這就叫‘白天不懂夜的黑’。我跟你嫂子是大學同學,差不多我們兩個還算是彼此的初戀。當然之所以說是‘差不多’,是因為在遇見你嫂子之前,我正厚顏無恥的在追另一個女孩。但我把人家當根蔥,可人家沒把我當盤菜。一顆蓬勃的春心,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後來,就遇到了你現在的嫂子。我們兩個走到一起,就像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樣,自然得無可挑剔。掰着手指頭算算,我們在一起差不多快十年了。雖然還差那一紙對很多人來說充滿誘惑的法律證明,但我們兩個早已成為彼此生命的一部分了。如果沒什麽意外,估計我們兩個也就這樣白頭到老下去啦。”
江東故意把‘啦’音拉得很長。
梁曉琳沒有說話,歪着頭看着江東。
“沒想到,江公子也是一枚有情有義的種子啊,小女子羨慕、嫉妒,但不恨。平時,淨聽你那些不鹹不淡的玩笑了,都沒發現你還有這麽一面。”
“每個人內心深處,都住着一個不一樣的自己。不是有句廣告語嘛:男人不止一面。其實你們女人又何嘗不是如此,有時候,你們還能做到‘面面俱到’。”
梁曉琳笑了笑,沒說什麽。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也不想着找個男朋友?”江東漫不經心地問。
梁曉琳沉默了一會。
“我對戀愛有點過敏,現在一個人挺好。”
江東扭過頭,看了她一眼。
“談過嗎?”
“當然談過了。”
“幾次?”
梁曉琳停頓了一下,“一次。”
“談了一場戀愛你就過敏啦?”江東提高嗓音說道,“年輕人,有些事情還是要多經歷一下。不掏心掏肺的愛幾場,怎麽會知道,這世間還有那麽多狼心狗肺。艾佛列德德索薩送給你一句話:去愛吧,就像沒有受過傷害一樣。”
梁曉琳靜靜地坐着,默不作聲。
沉默了一陣子後,梁曉琳悠悠地說:“真的很羨慕你們兩個,從一而終的愛情。”
江東笑了笑,“不要羨慕別人,你也會有的。”
梁曉琳聽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是不太相信。好懷念那個義無反顧,輕易相信一切的年紀。”
“小朋友,我在你旁邊坐着,你這麽說就有點倚小賣老了。每個人都會不可避免的經歷一些東西,也只有經歷了,人才能慢慢地成長。而成長所帶給我們的副作用,就是随着年齡的越來越大,我們可相信的東西越來越少。相信的少了,人也就變複雜了。就拿愛情來說,同甘共苦、相濡以沫這些愛情最基本的屬性,卻成了我們整日裏歌頌和贊美的東西。而越是歌頌贊美的東西,說明越是彌足稀少的東西。這不能不說是我們的悲哀。”
梁曉琳靜靜地聽着,不住地點頭。
“領導說的很對。現在的人,不相信的東西多了,就變得複雜了。”
“其實,‘相信’會讓一個人變得簡單而快樂。如果你相信一段不摻雜質的愛情,你就會忽略很多世俗的眼光,卸下很多無謂的負累。世間萬物,只有相信了,才有變成現實的可能性,你說對吧。”
“不是‘對吧’,而是相當的對。我都忍不住要為領導鼓掌了。”
“是不是覺得以前很多不相信的東西,現在又開始相信了。”
“對。”
“看來,你作為一名‘客戶’,已經被我說服了,下一步就是簽合同了。”
“哈哈,看來領導‘廣告達人’的稱號,還真不是浪得虛名啊。”
正值下班高峰期間,路上車被堵成了長龍。
江東看着車窗外,一個綠茶的廣告牌闖入視線。
“哎,你那個什麽高端礦泉水的客戶,現在進展怎麽樣了?是死是活也該有個消息了吧。”
“我前天給他們市場部經理打了電話,他說差不多已經定了。說這次經費有限,沒法考慮咱們的項目了。那個經理倒是挺客氣的,說來日方長,下次再找機會 。”
“來日方長?哼,有句話說得好,對于今宵苦短之人,談什麽來日方長。”
“什麽意思?”
“沒什麽,他們公司是民營企業,規模也只能算是中小型。市場部經理,充其量就是執行層面的人。往大了說,可能會有一些建議權,但是起不了決定意義。在這個位子上的人,一般跟誰打交道都會客客氣氣,和事佬一個,小心駛得萬年船。如果想從你這裏中飽私囊,拿點好處,可能還會幫你向領導賣力推一推,否則,也只能唯老板興趣是從了。他們已經簽合同了嗎?”江東看了一眼梁曉琳問道。
“他只是說已經定了,合同有沒有簽還不知道。”
“你這兩天什麽都別做,就是找他們老板電話。找到後我跟他溝通,看還有沒有機會。他說定了,不一定是簽了合同。即使簽了合同,只要不打款,撤合同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就像兩個人談戀愛,現在談得很熱乎,并不一定領證。即使領了證,也不敢保證白頭到老。葉茂中有句話說得很好:做客戶要學會勸誘,一邊勸一邊誘。就像勸兩口子離婚一樣,你得反複的勸,不停的誘,告訴他們兩口子,一起過多沒前途,你看我給你推薦的這姑娘、這小夥,多水靈、多有文化。你知道嗎,現在做客戶越來越難,千萬不要就這麽輕易地放棄了。”
做了多年的業務,江東深知,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任何柳暗花明、峰回路轉,都會在不經意間出現。
“我知道了。領導今天又給我上了一課,讓我受益匪淺。”
車緩緩地向前走着,江東打開車窗,一股久違的涼風吹了進來。
江東四年前在北京買了車,價值二十多萬的帕薩特;兩年前按揭買了房,首付60萬;去年又賣了舊車,按揭換了輛四十多萬的雷克薩斯。
當然,表面的光鮮,也讓江東承受了更多的壓力。每個月雷打不動将近兩萬的房貸、車貸,讓他更有理由去拼命工作。
已經是下班時間了,江東把梁曉琳放在最近的地鐵站,自己直接回家了。
晚上,劉夏做了三個菜。一個土豆燒牛肉,一個炝炒油麥菜,還有一個青椒炒肉絲,都是家常菜。
江東從卧室裏出來,他剛剛跟老家父母打完電話。
“聽我爸說,我媽最近身體不怎麽好,總感覺胸悶,還一天到晚的感覺累。”江東一邊說着一邊坐下來吃飯。
“是不是幹活累着了?告訴他們,別像以前那樣,舍着老命的幹了。都一把年紀了,身體沒事比什麽都強。過幾天看看,如果還不見好轉,就到醫院好好查一查。”
劉夏在6歲時父母就離婚了,她一個人跟着母親過。這麽多年,雖然母親對她呵護備至,但她內心深處,還是有着對溫暖家庭的向往和渴求。她跟江東在一起差不多十年了,兩個人也早已親如家人。上個月,兩個人剛剛在北京訂婚,江東答應,下半年一定要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江東坐在床上,随便地翻着書。劉夏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劉夏穿了一件粉色蕾絲邊睡衣。洗過澡後的皮膚,顯得更加白皙,像是煮熟後剝了皮的雞蛋。豐滿的胸部,把睡衣撐的凸凹有致。
劉夏是個标致的古典美女。中等身材,長長的頭發,兩只眼睛深邃明亮。整個人看上去文靜而淡雅。此刻的她,又平添了一份迷人的性感,這份性感只屬于江東。
從劉夏走進卧室的那一刻,江東的雙眼就像GPS定位一樣,不曾離開過她。兩只眼睛在劉夏上下,一遍又一遍的掃描着。
“老婆,叫我怎麽說你呢?唉,不愛你不足以平民憤。你今天這身打扮,簡直要人老命,beautiful,sexy,charming,我會的英語可全用上了。我告訴你,看到現在的你,其他的女人可真的是‘除卻巫山不是雲’了。”江東色眯眯地看着劉夏說。
“老實交代吧,你還都看誰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我可沒逼你。”
“呵呵,我還把自己給繞進去了。我發誓,到目前為止,還只限你一人,以後、将來、永遠也只限你一人。”
“小嘴還挺甜,就當是真的吧。”劉夏說着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
“我剛才看書上有一句話說得很好,說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一只老虎在嗅着薔薇。我想,今晚我就是那只老虎,你就是那朵薔薇,我不但要嗅,還要吃。”江東說着把書丢一邊,就往劉夏身邊蹭。
“沒文化真可怕。人家那是說,每一個人都有陽剛和陰柔的兩面性。多麽好的一句話,讓你給理解得這麽龌龊不堪。”
“管它什麽鳥蛋蛋,你是文化人,俺是農民的孩子,俺沒文化,中不中。”江東用老家河南方言皮笑肉不笑地說着。
“對了,今天我們單位老王,就是我們分管采編、視頻的副總,聽說讓老婆給堵着了,我們整個公司都知道了。”
江東靜靜地聽着,半天沒有說話。
“這種花邊新聞,你不是一直都很感興趣嗎?今天怎麽不發表你的高見啦。”劉夏一邊打趣一邊坐上床。
“我只是在想,一個老男人和一個小女人,正深入淺出、興奮無比的‘交流’着,突然被人撞開門,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撕扯辱罵,他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反應?我估計,他以後上面和下面的‘頭’都擡不起來了。”
劉夏一臉不解地看着江東。
“在單位裏,這事要是傳開了,他上面用來想事的‘頭’肯定是擡不起來了;回到家裏,躺在床上看着攪他好事的老婆,他下面用來辦事的那個估計也擡不起來。TOU情這種事情啊,小偷怡情,大偷傷身,适可而止,方能安身。”
“你說你這張嘴損不損,說點好聽的能得口腔潰瘍啊。你們男人,是不是聽到這種事情,都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快感啊。”
江東并不作答,只是哈哈地笑個不停。
“不過也能理解老王,長的文質彬彬,媳婦卻醜的讓人心痛。”劉夏說着又是搖頭又是嘆息。
“這你就說錯了。薄酒可以忘憂,醜妻可以白頭。真正能陪着白頭到老的,還真就是這種醜妻。”
“歪理邪說,站着說話不腰疼。按照你的邏輯,‘鳳姐’、‘芙蓉姐姐’應該能成為香饽饽,怎麽沒聽說你們哪個男的喜歡。”
“娶醜媳婦的男人,需要有一份悲天憫人的博大情懷。我很慚愧,還沒達到這個境界。所以這種機會,還是留給像老王那樣偉大的人吧。他媳婦真的很醜嗎,你們怎麽知道?”
“她去我們單位找過老王,我們當然都知道啦。你不知道,哎呀,長得真是相當有技術含量。整個五官錯綜複雜,亂七不糟,醜得肆無忌憚,似乎是處心積慮地要避開了一切與漂亮沾邊的修飾詞語。正像你所說,見了她,你就會打心眼裏對老王肅然起敬,感嘆他的偉大。”
“剛才你說我這張嘴損,我看你現在大有超過我的趨勢。孺子可教,望再接再厲。”
“哈哈,讓你說得咱們兩個還真有點臭味相投,沆瀣一氣,一丘之貉,狼狽為奸。哎,對了,明天有人要請我吃飯。”
劉夏一邊說一邊把頭靠在江東胳膊上。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金愛英他們那個韓語培訓學校,有個學員叫權哲。他媽開了家服裝代理公司,他現在幫着打理公司,算是個‘富二代’吧。前階段,他們搞了一個大的活動,想上一些新聞報道。愛英為了讓他多報些韓語課程,就讓我幫忙去采訪他,在我們網站上以寬頻和文字形式報道了他們。這次,那個富二代說要表示感謝,要請我和愛英吃飯。”
“那就去吧,正好我明天公司還有事,也沒時間陪你。”
江東被枕着的那只手,先是摸着劉夏的耳朵,然後往下摸她的脖子。最後,另一只手也變得不老實起來,在她胸前游來游去。
慢慢的,劉夏開始有了反應。在江東正要進入時,劉夏一把推開了他。
“是不是沒有那個了?”
“哪個?”
“還能是哪個,少一道程序你不知道啊。”
“哦,家裏沒有了。前七後八,你現在是safe period,咱們今天就少一道程序也生不了娃。”
“親愛的,我還是擔心,萬一……”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江東一邊說一邊迫不及待地進入了她的身體
2.不要對她說
早晨,慵懶的陽光透光窗簾,灑在暖色的床單上。
劉夏睜開眼睛,時間已經八點半了。
她站起來,拉開窗簾,望着窗外綠色的樹和盛開的花,心情格外的好。
她不知道江東什麽時候起的床、離開的家。早餐是江東準備好的:磨好的豆漿,煎好的荷包蛋和昨天超市買的面包片。
劉夏吃完早餐,拿起手機撥給金愛英。
“傻妞,起床了吧?”
“現在9點了,你看我什麽時候去你那裏?”
“行,我洗個澡,一會就過去吧。”
周六的北京地鐵,客流量并不比平時小。
關于北京地鐵的客流量之大,江東曾經講起過一個很葷的笑話。說如果在夏天,懷孕的女同志坐一趟早高峰地鐵,有可能被擠流産;同樣,如果是沒懷孕的女同志,坐一趟早高峰地鐵,則有可能被擠懷孕。
劉夏認為,這個笑話有侮辱女性的成分,不允許江東以後二次傳播。
今天,劉夏上面穿了一件淺藍色的襯衣,下面穿一件洗的有些發白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耐克休閑鞋。
從劉夏住的亞運村到金愛英住的和平裏,坐地鐵大概需要20多分鐘時間。
金愛英是吉林延吉人,因為會朝鮮語,她現在在一家韓語學校做課程顧問,權哲也正是她去年招過來的學員。
“年輕就是好,某些人天天夜貓子,皮膚還是這麽好,唉,真沒有天理。”劉夏一邊說一邊換了拖鞋進來。
“沒辦法,姐還指望這張臉吃飯呢,敢不伺候好它嘛。誰能跟你比啊,早早的找了一個潛力股,現在都可以大把大把地套現了。”
“你要這麽說,那我把我們家那只潛力股賣給你吧,我正愁着怎麽出手呢。”
“你敢賣姐就敢買,到時候有些人別尋死覓活就行。哎,你別光說我,你最近皮膚也不錯哦,白白嫩嫩,吹彈可破。老實交代,保養好了,還是滋潤爽了?”
“我哪裏有什麽保養,我只不過是把你吆五喝六,夜夜笙歌的時間用來睡覺罷了。”
“皮膚好睡覺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我想應該是爽了吧,哈哈。”
“爽你大爺,你龌龊的大腦都琢磨什麽吶。我問你,你跟你那男朋友好好的,怎麽說分就分了,會不會有點太沖動啦。”
“唉,鞋合不合适,只有問腳才知道。不瞞你說,我現在都已經習慣性失戀了。”
“你也真有才,我聽說過習慣性流産,可沒聽說過習慣性失戀。以前經常聽你說,他不是對你挺好的嘛。”
“平心而論……”金愛英邊說邊拍着胸脯,“我可以拍着我的胸前四兩跟你說,他對姐姐我還真不錯。”
劉夏含在嘴裏的水差一點噴了出來,手扶沙發笑個不停。
“都這樣了你說話還這麽污,說不定他就是被你這副德行吓跑的。”
“你別不相信,他還就喜歡我這副德行。不像有些女的,上了臺面人模狗樣,裝清純、扮淑女那叫一個得心應手;散了場子立刻現出原形,摸腳丫子、扣鼻屎,說起髒話來伶牙俐齒,跟得了痢疾似的,一瀉千裏。他讨厭矯揉造作,表裏不一,他覺得我這樣特真實,特灑脫。”
“是嘛,換句話說,他就喜歡你整天一副‘關你鳥事’的吊兒郎當氣質。”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金愛英哈哈一笑,“哎,說實話,我們兩個分手,是因為他的家裏人。”
“他家人不同意啊?”
“不是,是因為他們家裏人都挂靠他,我受不了。他老家是農村的,兄妹四個,他是老大,可偏偏他對家人又特別好。今天妹妹上大學要靠他,明天弟弟結婚要靠他,後天他爸生病還要靠他。我就覺得,他是一個公共資源。他不僅僅屬于我,他還屬于他每一個家人。他的行為我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是挺讓人無奈的,不過他作為家裏的長子,這麽做也是沒有辦法。”
“其實,除了這件事之外,他的各方面我都挺滿意的。每年能賺二三十萬,雖然不太多,但已經達到我的要求了;有一套房,雖然是首付,可終歸屬于有房族了;他對我很好,知道我喜歡穿高跟鞋,每次出差回來,他都會在外地給我買幾雙;床上功夫方面,我是特別滿意,他比我大七歲,在這方面經驗非常豐富,每次都能讓我High翻天。我曾跟他開玩笑說,他不做鴨真的是屈才了。”
劉夏一邊聽一邊樂不可支。
“他這麽多優點,就抵不了那一點啊?”
“抵不了,因為這一點不是一下子可以解決的問題。它就像個影子一樣,長期的伴着你。”
兩個人正說着,金愛英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眼,是權哲的。
“帥哥,到哪裏了,我們可是望眼欲穿啊。”
“行,你知道這邊地址是吧,那我們十分鐘後在小區門口等你。”
“好,BYE”
金愛英放下電話,若有所思。
“怎麽了,想什麽吶?”
“沒什麽。我就在想,按照權哲的條件,能會找一個什麽樣的老婆呢?人長得帥,又是海歸,還是‘富二代’,人品又好,還不像別的有錢人那樣,時時刻刻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裝他娘的上流社會人士;更難能可貴的是,到目前為止就談過一場戀愛。唉,絕版男啊,優秀得讓人哭爹喊娘,不知道将來便宜哪個□□了。”
“看來你對他很了解啊。既然你現在也單了,怎麽不趕緊撲上去,插上紅旗,占領高地呀。”
“你以為姐沒想過啊。實話告訴你,剛認識的時候,我就不止一次的跟他暗示加明示過,可人家開玩笑跟我說,我不是他的那道菜。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還能怎樣,難道非要弄到老死不相往來啊。不過這樣也好,現在我們兩個跟哥們似的,無話不談。”
金愛英和劉夏走出小區,發現權哲已經在車外等着了。
今天他穿着一件格子休閑襯衣,下面是一件米黃色休閑褲,腳上穿一雙棕色運動鞋。
“二位領導,今天有沒有想好去哪裏宰我啊?”
劉夏看着金愛英,搖了搖頭。
“既然你想放血,那就自己動手吧,我們悉聽尊便。”金愛英說着上前拉開車門。
“行,那就聽我的吧,咱們出發。”權哲說着揮了揮手。
黑色奧迪沿着櫻花西街,向對外經貿大學方向開去。
“你說你也挺逗哈,別的富二代都開什麽保時捷,法拉利,瑪莎拉蒂什麽的,最不濟也開個奔馳,寶馬什麽的吧,你可好,開了個奧迪。你這玩得也太低調了點吧。”金愛英沖權哲說道。
“我為什麽要開那些車,難道就是為了向別人證明我有錢。開什麽車,主要還是在于你對這款車性能的了解和對這個品牌的認知和偏愛。我開奧迪是因為我喜歡這個品牌,同時也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