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點鐘的千厮門大橋，華燈初上，霓虹璀璨。
過往車輛川流不息。
只是沒人知道在某輛看似普通的車裏剛剛上演一段暗夜驚魂，而且當事人都不知道為什麽就變成了現在這種局面。。。。。。
林摯一手把着方向盤，另一只手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好像煙草這東西總是能安撫心神，一根煙抽完，林摯的情緒比之前平穩了許多，可還是一字沒講。
他不說話，姬爍也不敢說，她生怕說錯哪個字再把他激怒。
整整四十分鐘，姬爍不知道林摯要帶她去哪裏，手腳都被捆着，他又專挑僻靜的街道開，姬爍想趁紅燈的時候求救都沒機會，無奈之下只得暫時放棄，另尋他法。
最後車子在一處看似住宅區的地方停下來。
林摯斜睨了姬爍一眼，拽過她身後的背包就開始翻。
“你還給我！”，姬爍急了張嘴想咬他。
林摯擡眼就是一瞪，面露兇光，吓得姬爍嘴巴立馬閉上。
拉鏈拉開，林摯有目的性地翻出了姬爍的錢包和手機。
錢包裏沒多少錢，但有她的身份證。
正想着呢，林摯已經把它掏了出來，前後看兩眼，念道：“姬，爍。”
“不是本地人啊，來重慶玩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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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摯輕蔑一笑，說：“長得不怎麽樣，身份證照片倒還挺好看，花多少錢p的？”
“。。。。。。沒p。”
“我說是不是，別犟嘴！”
姬爍眼見着自己的身份證被林摯揣進褲兜裏，手機倒沒有，他直接給扔了！
聽到手機飛出去落地的碎裂聲，林摯湊過去把姬爍手腳都解開，衣服和皮帶也重新歸位。
“我是壞人不假，可我今晚無意冒犯，是你自己主動撞上門的，沒辦法，我得自保。”
說完他從座墊底下抽出一把短刀在衣服上蹭兩下，然後開門下去繞了一圈，打開副駕駛的門把姬爍拽了出去。
“老實點兒，想活命就別叫！”
“。。。。。。”
林摯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姬爍肩膀上，往懷裏帶了帶，像普通情侶般走進一扇單元門裏，直到爬上七樓也沒有遇到一個人。
門鎖打開，姬爍被推了進去。
屋裏沒開燈，但好在是頂層，光線不暗。
“去沙發上老實坐着，等我把事情問清楚再收拾你！”
從上車到現在姬爍很少反抗，她說不清自己是太過害怕還是被什麽東西蒙了心智。
林摯就站在門口，號碼已經撥出去，正等待回應。
“喂，強子。”
電話通了。
“擦！我還想問你呢，上來一女的暗號全都對上了，可他媽不是啊！”
“那我現在再回去送一次。。。。。。什麽？走了？”
“嗯，沒事，你不用管了，我想辦法讓她閉嘴。”
“知道，怎麽對付女人還用你教？！那貨呢？好，我等你消息。”
林摯挂斷電話，在門口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圈才像下定決心一般地來到姬爍跟前。
“姐姐。”
姬爍擡頭，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姐姐。”
林摯看出了姬爍的不悅，他雙手插兜，俯身下來，欠欠地又叫了一聲。
姬爍沒應，說：“問明白了吧，我能走了嗎？”
從林摯打完電話心情就比之前緩和了很多，要不然姬爍也不敢跟他談條件。
“不能。”
林摯直起身，“誰知道你會不會報警？”
身體重獲自由的姬爍心理壓力也相對減輕了些，她琢磨着武力對抗不過，只能談判了。
“我身份證不是在你那嗎？要是出事了就來找我，随時奉陪！”
林摯坐在茶幾上，與姬爍面對面。
姬爍低着頭，正好看見他牛仔褲上兩個特別大的破洞，膝蓋頂出來，很有骨感。
沙發和茶幾高度差不多，可姬爍只到他肩膀的位置，此刻，他點了一根煙，居高臨下地盯着身前的女人，似撩，似欣賞。
“哪種“陪”啊？”
林摯輕飄飄地吐了口煙霧，不偏不倚地吹在姬爍臉上。
姬爍扭頭躲開，說：“我沒錢，其他的你看着辦吧。”
她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但，堅定又無畏。
林摯“哼！”了一聲，冷笑。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心軟了，本就是一場意外。。。。。。可為什麽偏偏有意外呢？！
他扭身往煙灰缸裏彈了兩下煙灰，說：“姐姐，你膽子還挺大，都沒哭啊。”
“。。。。。。忘了。”
姬爍是真的忘了，雖然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遭遇如此陰暗又含帶罪惡的事情，而且直到現在她都覺得像是在做夢。
“姐。。。。。。”
“你能不能別管我叫姐，我才二十六。”
林摯笑了下，低頭，淡淡地回了句：“我二十三。”
“。。。。。。”
姬爍瞬間被怼得啞口無言，怎麽聽都覺得他在顯擺他年輕。
“行。”，姬爍說：“姐你都叫了，能放我走了嗎？”
“我說了，不能！”
姬爍積壓了很久的怒氣終于湧上來，她猛地站起身，大喊一聲：“你到底想怎麽樣啊？！”
林摯被她突然這一下弄得毫無防備，手上的煙灰都抖掉了。
“坐下。”
“。。。。。。”
林摯擡頭，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可以看到姬爍胸前飽滿的輪廓，就像兩顆成熟待摘的蜜桃。
他把煙扔掉，扯着姬爍的衣服底邊狠勁一拉，她坐了回去。
“下面聽我講，別插話，別犟嘴，能做到嗎？”
幼兒園老師教育小孩子的語氣，姬爍隐忍地點了下頭。
“今晚這件事解決之前我不能放你走，給我兩天時間，如果順利，我可以保你活着離開重慶，如果不順利，那你就得付出點代價了。”
代價？！
姬爍平平氣，問：“能說得明白點嗎？”
林摯看着姬爍。
此時距離他們初見已經過去快三個小時了，從一棵樹觀景臺的不經意一瞥，到鬼使神差拉錯人，再到激烈對抗和心理煎熬，現在，是他們最冷靜的時刻。
“就是。。。。。。”，林摯雙手撐在身後，眼睛自上而下地打量姬爍，看着看着話卻沒了。
忽然，房頂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很大，很急。
下雨了。
他說晚上有雨，還真的下了。
兩人齊齊望向窗外，雨水沖刷着玻璃，夜色被攪得七零八落，渾濁不堪。
姬爍摸着手腕處擦破皮的地方，灼熱的痛感遲來，她咬咬嘴唇，說：“我就是一普通人，沒那麽大義凜然去報警，更不想和你們這些人有什麽瓜葛，我答應你，兩天之內我不跑。。。。。。”
“手怎麽了？”
話都不讓說完，剛剛有沒有在聽啊？！
姬爍緊捂着，“沒事。”
林摯起身把客廳的燈打開，突來的光亮刺眼，姬爍拿手去擋。
不擋不要緊，傷口正好對着林摯，他扯過姬爍的胳膊，問：“我弄的？”
姬爍恨恨地看他一眼，說：“不是你還是我嗎？！”
林摯笑了一聲，把自己十指平展伸開，手背向上，幾道血淋淋的抓痕赤條條地印在那，這回換姬爍理虧了。
不，不能說是理虧。
因為從頭到尾都是林摯單方面的壓倒式欺負。
“我去車裏取點東西，還得委屈你一下。”
林摯站起來，姬爍本能地往後躲。
“小姐姐，選個姿勢吧。”
林摯勾着嘴角，雙手搭在腰間的皮帶上，姬爍心裏暗罵一聲，敢情剛才都他媽白溝通了！
說着，林摯把皮帶抽下來，扯着姬爍就進了廚房。
皮帶繞過水管，最後扣在姬爍手上，他把力度控制得剛剛好，不緊，也掙不開。
“你乖點，等我回來給你帶碗面。”
他一提面姬爍還真覺得餓了，本來她打算從一棵樹回來去吃火鍋的，現在，啥鍋都沒了。
林摯走後屋裏瞬間恢複了安靜，姬爍閉眼倚在櫥櫃邊，聽着外面“嘩嘩”的雨聲，心裏百般滋味。
正常這種情況下她該恐懼，焦急，無措，甚至發瘋，可相反的是，她竟覺得刺激，一種超出理智之外的刺激。
真是不要命了。
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姬爍睜開眼睛，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很快，林摯出現在她面前，一把扯過她的領口向櫥櫃上按去，皮帶扣卡住手腕，将人定在半空中。
他急喘着氣，眼裏怒火中燒，在俯身那一刻對着姬爍的臉“啊”地狂喊一聲。
這一次，姬爍真的害怕了。
“說！你他媽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來陰我！你說！”
姬爍身下沒有支點，擎在半空的身體開始發抖，“我。。。我不。。。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林摯另一只手掄起，握緊的拳頭疾風一樣落下來。
姬爍聽到一聲悶響，卻無痛感。
她怯怯地轉過頭去，看見林摯的手打在她耳旁的牆壁上，瓷磚裂縫間有褐紅色的血滴流淌，血腥味道在暗夜裏悄然彌散開來。
最後那一刻，林摯沒有狠下心，他自己也沒料到。
手慢慢撤回去，林摯站直，仰頭看着天花板，說：“車被砸了，貨也不見了。”
死灰般的聲音，再無之前挑逗姬爍時的輕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