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別動

“聞彥川看着溫漫沉默。

他是真的沒想到,溫漫喝多了有這麽纏人。

不知道眼前人喝了多少,整張臉都帶着粉紅,雙眼如水般迷離,聞彥川望着那雙眼睛,看的癡迷也沒見自己的身影倒映在裏面。

聞彥川實在懷疑,溫漫到底有沒有認真看清眼前的人是他。

溫漫下巴擱在聞彥川的膝蓋上,或許是蹲得太久,腳已經有些麻了,她微微松了力,全然是聞彥川的膝蓋在支撐着她。

聞彥川微微垂眼,薄唇輕啓:“地上涼。”

溫漫哪還有什麽意識,她眼簾微垂,好像下一秒就要睡去。

半晌後,她擡手捂上額頭,似是在強撐着身子,溫漫站起身來,晃晃悠悠,轉身就要離開。

聞彥川腿上力氣一松,眼簾微動,他起身拉住溫漫,聲音低沉:“去哪?”

溫漫向外指了指,是會場外的大街,她語氣喃喃:“想回家睡覺。”

她酒品一向很好,在外醉酒的機會并不多,平時都有助理跟在身邊,她只要上了車倒頭就睡,等到了家,醉意也消減了三四分。

許是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溫漫嘴角還挂着一個微小的弧度。

倒是聞彥川覺得有些頭疼。

他還沒處理過喝醉了的人,平日裏應酬,他總是最快離開的那一個。

眼前的紅玫瑰一身嬌豔,長裙下白皙修長的腿若隐若現,聞彥川只是輕輕掃了一眼,便覺得喉嚨幹渴,下意識便要移開目光。

可他向上看去,溫漫的一字肩脫落垂在小臂上來,胸口露出大片雪白,若隐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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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彥川一把撈住搭在溫漫身上的大衣外套,将目光轉向別處,堅定的不看溫漫一眼。

溫漫本人并未察覺,還掙紮着想向外走去。

正當聞彥川頭疼之際,會場門口傳來一聲呼喊,似是有些疑惑:“溫漫?”

聞彥川擡頭看去,一個短發女人站在會場門口,穿着襯衫西裝,腳底踩着一雙高跟鞋,正向兩人走來。

溫漫此時也後知後覺聽到有人在叫她,轉頭看去。

“wendy?”

聞彥川的眸色暗了暗,拉着溫漫身上大衣領口的手松了下來。

wendy走來,一把扶住溫漫,目光在聞彥川身上掃視了一眼,略帶詫異地看着溫漫。

“我的乖乖,深藏不露啊?”

溫漫竟然能和聞彥川搭上話。

要知道wendy在圈子裏撐起半邊天,也沒有見過誰敢放話說自己能結識聞彥川這號人,哪怕是搭上話幾乎也是不現實的。

溫漫見了wendy,許是放心下來,竟微微靠在她身上,頭抵着wendy的脖頸,稍帶親昵地摩挲起來,眼眸合上,似是要睡去。

聞彥川看着溫漫,眸色更深了些,随後眸中情緒轉瞬即逝。

“溫小姐喝多了,麻煩你照顧了。”

聞彥川的語氣低沉,聲音中還帶了些許疲倦的慵懶之意。

wendy點了點頭,縱然心裏八卦,也不敢問聞彥川和溫漫是什麽關系。

她轉頭看着溫漫身上的大衣,伸手就要取下來:“這是聞先生的衣服……”

聞彥川一怔,腦海中随即想起了那片雪白,連忙出聲制止:“別動!”

wendy一愣,擡頭看着聞彥川,後者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眉頭緊皺。

“冷,讓她穿着。”

wendy的眉頭一挑,倒是沒想到聞彥川還是個紳士。

但既然聞彥川都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和聞彥川點頭微微示意,便帶着溫漫轉身離開。

溫漫醉成這樣,晚宴是不能去了,wendy只好帶着她上了車,自己回了慶典內做後續安排。

聞彥川眼看着溫漫醉醺醺軟趴趴的被wendy拉上了車,身上還套着他那件大衣,長長的幾乎要拖到腳踝。

醉了,但聽話。

待溫漫的身影消失在聞彥川的視線中,他這才轉身離去。

上海飄了一晚上的小雪,磨砂黑色的邁巴赫停在路邊,落了一層淺淺的薄雪,化成了水,氤氲在車窗上。

車前的等待燈不斷閃爍着,白熾燈照亮着即将落地的雪花。

車內。

聞彥川坐在後排,靠在椅背上,将領帶扯得松散。

似乎還覺得不夠,聞彥川将領帶扯下,扔在一旁的皮質車座上,一只手搭在中控臺上,微微仰頭閉目,将眸中絲絲湧動的情緒按壓下去。

這種感覺很不對勁。

前排的司機看了眼後視鏡,車內昏暗,他隐約瞧見聞彥川臉上的疲倦之色。

司機的指節輕點了一下方向盤,輕聲開口問道:“聞先生?”

聞彥川低聲‘嗯’了一聲,喉結滾動。

“是回盤山別墅休息還是……”

聞彥川擡眸,眸中早已是一片平淡。

他低聲打斷司機的話吩咐道:“去私人機場,飛北京。”

聞彥川今天才從利茲飛回國內。

他拿出手機,點開溫漫的頭像。

朋友圈內,四個小時前,溫漫發布的一張照片,一襲紅裙加上長卷發,眼尾挑起,看着格外勾人。

而标注的地點就是今天的時尚慶典。

而兩人的聊天記錄就停留在了聞彥川放她鴿子的那一天。

溫漫像是在跟聞彥川較勁一般,兩人暗自沉默,敵不動我不動。

哪怕是一句閑聊問候也沒有。

聞彥川剛開完會,看到這條朋友圈,便從北京飛到了上海,錯過了這一場時尚慶典,但還好,在門外看到了能朵醉醺醺的紅玫瑰。

只是短暫相處的二十分鐘裏,溫漫甚至沒有認清他,但滿嘴都是抱怨與不滿。

聞彥川想着,嘴角輕勾起一抹弧度。

他很想罵一句溫漫是個沒良心的。

收了手機,聞彥川靠在椅背上,擡手輕捏着自己的山根處。

他已經快三十個小時沒有合眼了。

但出奇的是,他一點都不困,剛才那一幕還萦繞在聞彥川的腦海中,像是長鐘一般,時時刻刻敲擊着他的心。

一朵嬌嫩于白雪之中盛放在他眼前,已然勝過了萬千風光美景。

他怎麽還會再起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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