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虛實之間的愛情(一)
白果側對着新郎攬着新娘的腰,也沒去注意新郎的表情,只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周圍似乎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她擡頭四處看了下,發現基本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這樣——qaq!!!
白果:……
也不管別人怎麽想的,她只是再次低頭,看着懷中容貌豔·麗的新娘,語氣溫柔而堅定:“栀子,跟我走好嗎?”
葉栀子微微擡頭看向她,同樣踩着精致的高跟鞋,白果要比她高一點,身穿紅色長裙的她低頭看着自己,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臉色微紅長發細致盤起簪着珍珠小花的自己呆呆愣愣的表情看得真切。
不知葉栀子是在看她還是看她眼中的自己,等了一秒還沒回答她的問題,白果幹脆直接彎腰,一首攬住她光潔的肩膀一手隔着潔白婚紗穿過腿彎,一個用力就把她橫抱在自己懷裏,惹得葉栀子驚呼出聲。
“你……”
“抱好了。”白果不等她說完,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就抱着新娘子從舉行婚禮的酒店繞開賓客和保安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從白果突然出聲打斷婚禮到直接搶新娘抱走跑路,不過只有短短的十幾秒,離新娘最近的司儀甚至只來的及邁出一步伸出手,都沒碰到兩個人的衣角就眼睜睜地看着盛裝白紗新娘和紅裙姑娘消失在眼前。
原本熱鬧的婚禮現場瞬時安靜了下來,衆人面面相觑——
新、新娘呢?!
抱錯人了吧?
這發展不對啊,難道不是來搶新郎的?
那姑娘力氣好大,踩高跟還能抱着人跑辣麽快!
重點不應該是新娘被搶走之後只有新郎一個人怎麽辦婚禮嗎?
為什麽沒人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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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她倆站一起也挺配的啊。
……
要是真的是來搶新郎的他們也信了,顏值高還是多金總裁,多少小姑娘就喜歡這一款的啊。咳、雖然說起來有點不厚道,但是他們說不定還能圍觀一場狗血大劇。
但現在呢?成熟俊朗的新郎被孤零零留在臺上,漂亮的新娘被一個漂亮強壯(?)的姑娘搶走了啊!還是公主抱!
天啦嚕他們是不是不小心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雙方父母并不在場,賓客們多是兩人的同學和同事,此刻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新郎的臉色,自己準老婆在自己眼前被截胡,應該……
咦?臉色居然還不錯?
薛千景的臉色看起來确實不錯,三十歲的年紀給他添了成熟的魅力,他唇角帶着一絲得體卻又有些可疑的的弧度,拿過了司儀的話筒。
“各位來賓,由于出現了一些突發狀況,這場婚禮暫時取消,沒能好好招待十分抱歉。非常感謝今天各位的到來,婚禮補辦的時候我會再次發出邀請,還希望各位能賞光前來。”
磁性低沉的聲音透過音響傳到每位賓客的耳中,大家也紛紛表示理解,三三兩兩結伴散場,甚至走的時候比來的時候興致還要高。
所以說人一八卦起來,還真是什麽都擋不住。
賓客們都散的差不多了,薛千景換上筆挺服帖的黑色西服,有意無意間,他按照白果的行動軌跡從臺下慢步走到臺上,緩緩彎腰撿起了那束白色捧花,閉上眼将微微淩·亂的花朵湊到鼻尖仔細嗅了嗅。
“不是她的味道。”薛千景笑了笑,無所謂地将捧花随手丢下,再次掉落的花束終于掙開了白色絲帶的捆紮,飽滿鮮嫩将開未開的花·苞被毫不憐惜地散落在潔白柔軟的地毯上。
黑色皮鞋仿佛毫無所覺地踩下腳邊一只花·苞,薛千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剛剛還洋溢着幸福與浪漫的現場,清冷的場地只留下一只被踩扁的花·苞和沾在地毯上的淺色花汁。
“處理好這裏,然後自己回公司。”不同于剛剛回答誓詞那時的深情真摯,他的聲音随意中帶着一絲厭煩,似乎這裏只是一張被弄亂的桌子,心情好就收拾一下,心情不好直接扔掉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身後的助理即使已經努力習慣了自家老板的變臉,卻還是被這種反差驚了一下,按耐住自己內心的不平靜,助理面色冷淡地點頭應是。
将殘局交給掃尾的助理,薛千景心情頗好地走向車庫,打開了來的時候特意開過來的低調些的黑色奔馳的車門,甚至還很愉悅地放起了輕快的歌曲,發動車子駛入了川流不息的車流中。
***
白果抱着葉栀子像是抱着一個大號的棉花糖,層層疊疊的潔白紗裙在跑動中顫動不已,在三四點的街道上格外引人注目。
剛剛出了酒店,白果就火速攔了一輛出租車,将栀子味棉花糖送了進去,她随後也跨步坐上車,“師傅,到綠苑小區。”
“好嘞!”司機師傅是個中年男性,一邊熟練地打方向一邊從後視鏡中瞄着後座兩個人的情況。
黑長直中分長相美豔微微喘氣的紅裙姑娘,穿着婚紗滿臉疑惑妝容精致的新娘子,這種組合簡直不要更獵奇好嗎?
可惜去綠苑小區的一路上都暢通無阻,後排兩個人還只沉默不說話,只有偶爾對下眼神,還沒等司機師傅滿足好奇心,目的地就到了,白果從經歷了波折的小包中取了車費,帶着葉栀子下了車。
“白果你這是幹嘛?”葉栀子一下車就皺着眉發問,“今天是我結婚的大日子。”
“走,先回去再說,站在小區門口也不是事啊。”白果說着就要去提栀子的裙子,卻被她躲了開。
“你送我回去……啊!”
栀子向後退了一步以躲閃白果的觸碰,卻被拖地的婚紗絆了高跟鞋,反應不及就要往後倒去時,白果伸手一撈,再次将她撈進懷裏,栀子感受着手下意識揮舞中蹭到的大·片綿·軟,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縮回手來,立時就紅了臉,喃喃地道了歉。
“你說什麽?”白果剛剛光注意着穩定平衡了,沒聽到栀子模糊的言語,苦口婆心勸她,“先回家裏說行嗎?你真不能和他結婚。”
栀子見她沒聽到,也不再糾結,在白果的幫助下重新站好,臉上不知是腮紅還是自然紅暈。
白果自言自語道:“高跟鞋和拖地裙子有什麽好的啊……動不動就絆倒摔跤,下次我要不在你身邊怎麽辦?摔了多疼……”
“……行了,不是說要回去說的嗎?”栀子現在也意識到,回去婚禮大概也是舉行不了的,再說了,白果的理由她還真想聽聽……
白果彎腰幫栀子提起沾了些許灰塵的雪白拖地裙擺,跟在她身側腳步穩當地護着她,生怕她再一不小心踩了裙角。
白果一邊按照記憶中的路線熟練地往家裏走,一邊感慨,這次的身份可真是幾分歡喜幾分憂。成了栀子也就是碎片人格相處好幾年的閨蜜,交心的基礎就高了不少,但是栀子既然能下意識地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交給薛千景,說明真是愛慘了這個人,要是她在兩人裏邊兒攪和的話,搞不好分分鐘變惡毒女配。
她有點兒頭疼,這鴛鴦不打也得打,就看她怎麽揮棒子了。
她的房子離小區門口不遠,幾分鐘就到了,葉栀子對這道路也是十分熟悉的很,一路悶着不說話腳步飛快,白果拽着裙擺在後面跟着,遠遠看起來兩個人不像閨蜜反而像是尋仇打架的。到了白果家門口,她很自覺地走快幾步,開了門恭恭敬敬地将生着氣的新娘請進了屋。
屋子裏倒是幹淨,地板光潔窗子明淨,就是東西雜亂得像是幾天沒人收拾過,玄關處不同顏色的拖鞋被硬湊成了一對,銀色的細高跟孤傲地站在櫃子最高點,淺色粉藍搭配的小圓凳很随意地散在客廳各處,寬大的沙發上堆着衣服零食遙控器抱枕毯子充電線等等種類齊全卻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光粗略看了一眼,白果幾乎想象不出這麽精致美豔的人是怎麽把屋子弄成這樣的。
她有些尴尬地笑笑:“……先坐吧。”
葉栀子換掉高跟鞋挑了雙顏色相同的拖鞋換上,一路走一路将擋路的圓凳撥開,微皺着眉頭将沙發上堆積物統統都攬到一邊去,坐在沙發上面色不虞:“這才過了幾天就弄成這樣?白果你就不知道收拾一下嗎?”她上次過來的時候還專門叮囑她記得讓阿姨來收拾東西,沒想到她還能弄成這樣。
“好好好,是我不對好吧?”
“你又敷衍我!”
白果也無奈,按她接受的資料來說,作為自己一個人就能撐起來原創設計工作室的人,生活能力不可能這麽差才對,不過葉栀子正心情不好,還是順着她心情才是真理。
身邊的淡色繡花沙發墊凹陷下去,白果坐在栀子旁邊,抱着胳膊哄:“我這次一定聽你的話啊乖。”
“你的話能信才怪,”葉栀子看她一眼,卻是沒把胳膊抽·出來,“說吧,今天為什麽突然跑出來了?之前跟你說我要結婚的時候怎麽沒意見,今天就敢直接去搶人?”兩個人相處不是一年兩年,葉栀子知道白果恣意張揚有靈氣,卻不是會任性到破壞她婚禮的地步,而且她還那麽堅持地說自己有理由……
白果依舊撒嬌似地靠在葉栀子的身上,聲音随意,說出的話卻和似乎和葉栀子問的風馬牛不相及:“栀子,你這一段在跟着南教授做研究是吧?”
“……嗯?”
“南教授,領導着最頂尖的大腦複蘇研究課題,六個月前作為第一創作者發表了關于複蘇腦死亡小白鼠的研究論文,可惜的是,那些短暫複活的可憐小白鼠沒撐過36小時就徹底死亡。不過剛剛我才知道,真的是凡事都有例外。”
“……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