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三月是江南最好的時節,蘇睿最開心的就是每年這個時候都能跟着老爸回鄉祭祖和踏青。蘇家祭祖的日子原本一直訂在三月的十號,但是今年因為集團的一些事務,只能将日子往後推了一天。

三月十一號那天,原本人丁不旺的祭祖現場卻浩浩蕩蕩來了近一百多人,而這些人裏除了那些八杆子打不着的親戚之外,更多的是沖着蘇睿來的,因為去年祭祖的時候她老爸祈了個小小的心願,就是希望他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寶貝女兒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于是今年那些但凡家裏能跟她爸攀上點關系的适婚男青年們都不遠千裏趕來這裏,為的就是能在她面前露個臉,以望将來有機會成為國內珠寶商巨頭的女婿。

這天蘇睿穿着一身香奈兒高級定制的白色連衣短裙,外加一件同品牌的咖啡色昵子外衣,一頭栗子色的大波卷挽成一個高高的發髻,顯得她的五官更為立體,天鵝頸上挂着一串為她量身打造的紅寶石項鏈,世間僅此一條。手上的镯子溫潤剔透,那是蘇誠剛在她十八歲生日時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據說是漢代的皇室之物,價值自是不可估量。她就這麽站在身材略顯發福的蘇誠剛身邊,宛如一位美麗的公主,讓在場的幾十號男青年們都看直了眼。

雖說蘇睿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被這麽多人當肉一樣盯着多少還是有些心慌慌的。

她記得當時只是閉着眼睛在心裏祈求能有個地洞讓她鑽進去,結果她一睜開眼睛就到了一處陌生的松樹林裏,那裏除了她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好吧,她願望實現了,可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蘇睿四下裏看了看,發現茂密的松樹林裏,幾個大小不一的墳包陰森森地堆在那裏,樹丫上幾只烏鴉不停地啼叫着,在靜的能聽見自己心跳聲的環境下顯得猶其的突兀與尖銳,蘇睿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想要逃離,可是周邊連條路都沒有。

她在樹叢間走了好一會才終于尋出一條小路,想着既然有路那這附近肯定也會有人,于是她開始沿着小路往山下走,希望自己一下山就能看到老爸停在山腳下的勞斯萊斯。

她沒走出幾步就聽到附近有人活動的聲音,而且是很多人在往她這邊靠近,她當時想應該是老爸發現她不見了,派人來找她了,于是她喊了一聲:“喂!我在這裏!”

這一喊,樹上的烏鴉受驚地飛走了,剛才還能聽到的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頓時消失,一時間,原本就安靜的樹林裏更是死一般的靜寂。

蘇睿頓覺不妙,她出于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可這時想跑已經遲了。

只見茂密的樹叢間走出了七八個壯漢,他們穿着黑色的衣服,腰間用一條粗布帶束着,一個個看着兇神惡煞的,最關鍵的是他們手裏竟然都有槍,那種老式的土□□。

蘇睿剛想跑,卻聽其中一個壯漢晃着手裏的槍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想跑?我這槍子兒可是沒長眼的!”

“就是啊!姑娘長的這麽水靈,萬一要是挨着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啊!”另一個壯漢跟着戲谑道。

接着便是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他們已經許久沒見到過女人了,沒想到今天一出來就碰到了這麽一個極品尤物。這女人一看就是嬌養出來的,樣貌什麽的先不說,就光那雙露出來的雪白大長腿就夠他們亢奮的。

一群人笑的極其放肆,貪婪與邪惡的欲望在他們的眼中流出,看的蘇睿一陣心慌和反胃。她想這是碰着土匪了嗎?這TM什麽年代了還有土匪?

男人們邊笑邊往她這邊靠近,蘇睿想再不跑估計會死的很慘。她料定這幾個男人暫時不會開槍,就算開槍也不會真的朝她開,于是她卯足了勁拼命地往山下跑去。

“嘣!嘣!”

幾聲槍響在她身邊爆出,但是都沒有打中她,她盡量找有樹木遮擋的地方跑,後面的土匪們一邊開槍一邊朝她追了過來。

“哈哈!小娘們,別跑啊!你剛才不還招呼我們來着嘛。”

“再跑老子可來真的了啊!”

土匪們該是料定她跑不掉的,語氣中還帶着調戲!可是蘇睿卻并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般嬌弱,她從小就被父親逼着練跆拳道,現在已經是黑帶七段的水平了,加上她平日裏有跑步健身的習慣,這會跑起來那就跟練過輕功一般,很快就将幾個壯漢給甩出去一大截了!

“嘣!”

後面的壯漢估計也查覺到這個女人沒那麽簡單,便朝她開了一槍。這一槍是擦着蘇睿右邊的脖子過的,只要偏一點點就能将她的動脈打穿了。她知道這一槍是來真的了,于是又加快了些速度,并且盡量挑樹多的地方跑。

跑了快十分鐘的時候,她到了一處懸崖,雖說看着不是很高,但下面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如果直接跳下去怕也是兇多吉少,可是後面似乎也沒有退路了,就在她進退兩難之時,一旁的樹叢裏突然就竄出一個高大的身影,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就攬了她的腰直接跳了下去。

在失重的過程中,蘇睿腦子裏亂成了一堆漿糊,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這受驚的過程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自覺小心髒要受不了了,而這回十有八九是要挂了。

不過這拉她下來的人又是怎麽回事?是想死還要找個墊背的麽?

蘇睿還來不及想太多便覺下墜的身體突然就定住了,她死死地抓着對方的手臂,像只八爪魚似的挂在那人的身上。在确定自己安全之後她才看清對方是個二十五歲左右的男人,長得還挺帥。他正一手抱着她一手扯着一根樹藤,不巧的是樹藤到底了,他們就這麽挂在那裏,而此時離地面還有四、五米的距離,就算掉下去應該也沒什麽大礙。蘇睿頓時松了口氣,剛想說聲謝謝,那人卻手一松,兩人便又直直地摔了下去。

這一摔蘇睿簡直是眼冒金星,她動了動手腳,還好,都沒事,身下還挺軟的,她定眼一看,發現自己竟壓在那個男人身上。

男人雙目緊閉,一動也不一動,蘇睿吓壞了,正想伸手去試他的呼吸,結果他卻突然睜開了眼,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被他給推倒在地,跟着他整個人就壓了上來。

蘇睿一驚,不知道他這是想幹嘛,正要去推開他卻又被他雙手抱住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他的動作很快,但以此同時幾時槍響在她剛剛蹲着的地方響起,她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剛才如果不是他,她肯定中彈而亡了。

蘇睿朝他遞上一個感激的眼神,男人卻視而不見地背過了身。

他們這一滾便到了一處斜坡下面,土匪們看着到嘴的肉就這麽飛了,在那裏罵罵唧唧了好一陣才撤走。

男人在确定土匪已經走了之後便迅速起身,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前走了。雖說剛才一路兇險,但這人卻總是一副頭頂着天的牛逼樣,看人都不帶眼神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不過蘇睿怕土匪還會再追上來,便也趕緊起身跟了上去。

兩個人趕了大約四十多分鐘的路,男人才停了下來,整個過程中他都沒說一句話,也沒多看她一眼。

蘇睿見他停下來,想着應該是安全了,崩了一路的神經突然一放松整個人便癱軟了下來。她捂着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氣,等她緩過勁之後才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個男人。

他穿着一件棕色的皮外套,裏面是一件白襯衫,領口躺開着,黑色的褲腳紮在一雙大馬靴裏,身板結實筆挺,就跟他身旁的松樹一般。走了這麽遠的路,他卻好像一點也不累的樣子。

“剛才,謝了!”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問他,這聲謝謝是目前最想說的,如果不是他,她今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柯文神色淡然地朝她掃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她右邊脖子的血印上,一看就知道是被子彈擦傷的,她還真是命大。

不過這女人渾身上下都透着古怪,雖說長得挺好看的,可是這衣服也穿的太暴露了,大半截腿露出來也就算了,竟然連領口也這麽低,看到這裏他不禁想起剛剛她壓在他身上時的那絲柔軟,心頭莫名地湧起一股熱氣,他迅速地別開眼,開口問了句:“說吧,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是跟我爸回來祭祖的,可是不知道怎麽突然就到這裏了,還遇到了一群跟土匪一樣的人,剛才要不是你救我,我都不敢想後果會怎麽樣。”蘇睿感激地說道。

“什麽叫跟土匪一樣的人?那就是土匪,謀財害命,奸殺掠奪無惡不作的土匪!”柯文咬牙切齒的說道,即是對土匪的憎恨也是對她的無知。

“還有,你說你跟你爸一起來的,那你爸去哪了?”他接着問。

“我找不到他了,不過他的車還停在山下!我下山之後應該就能找到他的。”蘇睿說着,心裏卻有些六神無主了,她并不确定這座山還是他們之前祭祖的山。

“山下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你們是怎麽開車來的?還有你爸是誰啊?”柯文覺得這女人說的話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後語,看着挺精明的一個人,說起話來卻沒頭沒腦的。

山下沒路?山上有土匪,這TM是怎麽一回事?難道她穿越了?一想到這個問題蘇睿便抽了一涼氣,她趕忙問了一句:“能告訴我現在是哪一年嗎?”

柯文有些忍無可忍了,這女人鬼話連篇也就算了,結果還連現在哪一年都不知道,他不禁恕道:“你是剛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可能真是!”蘇睿見他生氣,委屈地嘤了一句。

“再給你一次機會,再不好好回答,我就把你再送回山上去!”柯文直視着她道。

“你先告訴我現在是哪一年,還有這裏是什麽地方,不然我沒辦法告訴你答案!”蘇睿也倔了起來,她必須要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到底是不是穿越了。

“行!現在是1950年,你在的這座山是南梁縣的蒙祈山,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柯文忍着脾氣,告訴了她想要的答案。

蘇睿一聽,頓時就懵了,南梁縣的蒙祈山倒是沒錯,她之前就是在這個位置,可TM為什麽是1950年呢?看來她真的穿越了,怎麽辦?老爸要是發現她不見了估計急的心髒病都要犯了!

柯文見她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不禁又壓着火問了句:“怎麽不說話了?”

被他一問,蘇睿才又回過神來,她看着眼前這個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人,不禁悲從中來:“我本來是跟我父親來這邊探親的,誰知道不小心遇到了土匪,他們要錢,說只要我父親在三天之內湊夠了錢就把我放了,可是我父親有五個女兒,平日裏我也不怎麽受待見,對他來說就算少了我一個也算不得什麽,所以我知道他是不會來的,好在後來我趁他們不注意才逃了出來。”

蘇睿說完嘴角不禁抽了抽,一來她騙了他,二來她老爸要是知道她這麽說他,估計揍死她的心都有,必竟誰都知道蘇誠剛一直都是寵女兒的狂魔,那是真真的放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那種寵。

柯文看着她戴在脖子上的那根紅寶石項鏈還有手上那只镯子,心想你家這得是多有錢啊,一個不受待見的女兒也能擁有價值連城的首飾。再說既然都進了土匪窩了這些手飾還能留在自己身上?

“我TM情願相信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不禁火道。

蘇睿自覺這個謊言有失水準,可是眼下除了這麽說之外她也想不出來其它的措辭了,只能将錯就錯了道:“反正我說什麽你也不信,那你還問了幹嘛?再說我可是被土匪一路追殺過來的,你總不該會懷疑我跟他們是一夥的吧!”

“現在是特殊時期,你就算不是跟他們一夥的,也不能證明你就清白了!”柯文說。

“你什麽意思啊?你說誰不清白了?我怎麽就不清白了?再說你是誰啊?這山頭是你家的嗎?我在這關你什麽事?你憑什麽對我盤根問底的?”蘇睿頓時就恕了,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能随随便便地被人家說不清白呢?這是侮辱!

柯文見她一副氣勢兇兇的模樣瞪着他,還不斷地表述清白兩字,知道她是誤會他的意思了,可他也懶得解釋。反正這女人看着也不像是做間諜的料,既然這樣他也就沒必要在這裏跟她耗下去了!

“沿着這條路一直往下走,到了下面的村子你就安全了!”他說完便朝之前來時的路走了。

蘇睿心裏本來還憋着一股氣,可見他就這麽走了,卻又有些慌了,他這是要讓她一個人下山嗎?她看了看下山的路,又看了看柯文走的方向,卻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茂密的松樹林裏,除了風聲和鳥鳴,一切都靜的跟時間停止了一般。

蘇睿不敢再作停留,只得一個人趕緊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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