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奈良善并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他正專心修行呼吸法中。月之呼吸一共有十六個型,釋放時會有圓月刃出現,黑死牟在奈良善面前将十六個都展示了一遍,奈良善總結了它們的共同點。月之呼吸最大的特點是快,很多型都是一次釋放出好幾道斬擊,每一道斬擊中就有數十個圓月旋轉切割,若是無法将其全部躲過或者接下,敵人就會被衆多圓月切成幾段,不死也重傷。

速度快,攻擊範圍廣,距離遠,可謂一大殺器。不愧是上弦壹,和總是玩冰人丢毒花的童磨在水平上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黑死牟,你成為上弦壹多久了?”奈良善抽空問道。

黑死牟用他那三雙血色金瞳眼睛看着奈良善:“你雖是無慘大人子嗣……被我教導,也該稱我……為師。”

奈良善:……

“老師。”奈良善改口道。

黑死牟毫不藏私,雖是鬼,老師這個稱謂倒是當的起。當然像是童磨那種東西,就算奈良善從他那裏學了點對敵經驗,也不配當一個師字。

“四百多年了。”黑死牟回答。

“變成鬼以前的事。老師記得嗎?”

“…………記得。”

奈良善看向他:“所以老師是自願成為鬼的?為了什麽,永遠活下去嗎?”

“為了在劍術上……登峰造極。”黑死牟淡淡道。

奈良善看着被刀刃切割裂開的地面:“你還沒有到極致嗎?”

“遠遠……不夠。”黑死牟回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比起繼國緣一,現在的他仍舊差遠了。

四百多年,卻不及弟弟幾十年。

被深埋的記憶湧出,讓黑死牟産生了不悅的心情,對奈良善也嚴格起來,他看着對方握着刀的手。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刀,童磨貢獻的古董擺設,據說有着久遠的歷史,曾被稱為妖刀,是很久以前一個前來忏悔的富商帶過來給童磨的貢品。

刀是好刀,可惜無法殺死鬼,但是作為練習用的武器足夠了。

“先從……基礎練起。”黑死牟說,“我很嚴厲,就算……手磨爛了,手腕斷了……也會繼續,氣息不穩,想休息……也不可以停下。既然叫我老師,我會好好……教你,把所有知識、經驗、招數,全部……傳授給你。”

月之呼吸的傳承,他從未想過,現在看着,似乎也不錯。

“啊,請多指教了,老師。”奈良善笑着說道。

黑死牟就如他所說,是一個非常嚴厲的老師,看顧奈良善的時間是三個月,整整三個月,黑死牟沒有給奈良善一天的休息時間。而奈良善也如黑死牟要求的那樣,不眠不休,除了吃飯時間以外都在拿着刀。

“與刀融為一體……刀不是武器……是你身體……一部分。”黑死牟如此說道。

這也是為什麽黑死牟使用了自己的身體鍛造自己的刀,就如身體的一部分去使用,才能融會貫通的用出這十幾個招式。

奈良善的悟性很好,他本就是天生為戰鬥而生的,黑死牟誇獎了奈良善的天賦,說他就如曾經的自己一樣。

有天賦,并非繼國緣一那樣被神寵愛着的天才,不過放在常人裏,也是萬裏挑一了。

三個月的不眠不休身體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若非奈良善還需要進食正常的飯菜,黑死牟都會将奈良善也當成是鬼。

提供飯菜很簡單,只要鳴女一個琴音,沒有什麽是她召喚不來的。只是每次的餐具有着極大的差別,明顯是從不同家庭中直接取來,也不知是誰倒了黴,丢了自己的餐點。

很快,奈良善就沒時間糾結這種小問題了,一門心思在變強中。

三個月時間一到,黑死牟的教導結束,這并不意味着奈良善可以放下刀,相反,黑死牟要求奈良善用自己教他的月之呼吸,把剩下五個上弦月都幹一遍。

擁有對敵的經驗,才能更好的掌握劍術,一味的空揮招式不過紙上談兵。

奈良善本就是這麽打算的。所以當童磨喜滋滋的出現表示接下來三個月是他照顧兼監視奈良善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奈良善并不成熟的月之呼吸,成功把童磨砍成了三瓣兒。

難得的成就,奈良善卻并不開心,童磨這個垃圾,躲都不躲。

對着木樁砍哪裏有對敵的意義,奈良善表示要是童磨再不認真對抗,這輩子就将童磨當空氣,無視的幹幹淨淨。

可笑的威脅法,對童磨卻意外的有用。

然後,奈良善就被童磨的冰人偶摁在了地板裏,砸出了一個人形。

童磨壓根就沒有和奈良善直接對戰,而是派出了獨立作戰的冰人偶,雖小戰鬥力卻很足,能用出和本尊一樣的血鬼術。看着奈良善被冰人偶折騰,童磨笑嘻嘻的拿着扇子在一邊評頭論腳。

那家夥笑眯眯的,每一句話都在往奈良善心口戳,一句一個‘弱’,氣的奈良善恨不得撲上去咬他。

奈何打不過。

若是有一天可以幹掉上弦,奈良善表示他第一個想弄死的絕對是上弦貳,就算見到其他上弦,奈良善也敢肯定童磨絕對仇恨值第一,再也沒有比他更氣人的鬼了。

鬼舞辻無慘都可以排第二,至少渣爹不會将弱和垃圾挂在嘴上,因為除了實驗的時候以外,他從不正眼瞧奈良善,更別說出口嘲諷。

不可否認的是,童磨的每一句話都說的很對,總能一針見血的分析出奈良善失敗的原因。就這點來說,他勉強算是幫上忙了。

奈良善在拼命變強的過程中,鬼舞辻無慘并沒有停下他的實驗,只是減少了次數,也不會像之前那樣粗暴的撕裂奈良善的胳膊吃進嘴裏。并不是他貼心照顧奈良善,而是實驗遇到了瓶頸,以及他突然确認以目前的研究方向,就算把奈良善變成強大長壽又不懼怕陽光的生物,吃了他,鬼舞辻無慘也無法免疫陽光。

這裏面缺了重要的東西,果然還是需要青色彼岸花嗎?

沒關系,總會有成果的,他已經試驗了千年,如今突破口出現在眼前,他只需要繼續探尋更多的研究方向。

奈良善的體質和兩年前大有不同,現在的他比起人類,更接近于鬼,一只手原本需要一個月才能複原,現在只需要一個星期,哪怕沒有使用念,皮膚和指甲都會變得很堅硬,稍微鈍點的刀就無法劃開他的皮膚。這些都是鬼才有的特征。

和鬼不同的是,奈良善仍舊不懼怕陽光,只吃正常的食物。

這兩點就像是他身為人的底線,無論被鬼血改造多少次,死死的守着不變。

三個月後,童磨那個渣渣終于滾蛋了。接下來是上弦叁。與上弦叁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猗窩座将奈良善認作了鬼舞辻無慘,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因為面前的人,充斥着弱小的氣息。

對于猗窩座來說,沒有他強的都是弱者。奈良善自然在其中,猗窩座從不給弱者好眼色。

如果不是無慘大人的命令,猗窩座本不想多理會奈良善。奈良善反倒是對猗窩座很感興趣,他接觸了那麽多敵人,純體術的敵人這是第一次遇到。不用刀,不用冰,沒有黑荊棘等奇怪的血鬼術,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靠着自己雙手雙腳去攻擊,和他對戰,讓奈良善想起了強化系的老頭子。

奈良善首先是用月之呼吸與其對敵,後來刀被打飛了,便從善如流的用起了拳頭。比起才學習半年的劍術,兩輩子習慣了拳腳的奈良善空手和猗窩座對敵更顯舒暢。漸漸地,猗窩座也發現了奈良善在武術上的天賦,興致一起,竟是一邊打一邊指導起來。

歇息時,奈良善就和猗窩座聊了幾句,問起他的武術方面。

“你的戰鬥很有章法,是誰教的?”奈良善問道。

休息的猗窩座一怔:“……沒人教。”

“沒人?”

沒人教的都是野路子,上輩子奈良善和不少野路子對戰過,戰鬥有無章法,是否有過師父,基本上打幾下就能察覺到了。猗窩座的戰鬥完全不像是沒人教的樣子,尤其是戰鬥時的起始動作,野路子根本不會有那一手。

“你沒有以前的記憶嗎?”奈良善詢問道,“變成鬼之前的?”

猗窩座搖了搖頭:“沒有,我也沒興趣知道變成鬼以前的人生。”

奈良善不問了。

黑死牟記得自己以前的事,童磨那個渣渣也有記憶,他以為所有上弦都會記得。沒想到,竟然不是嗎。

為什麽會不記得,區別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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