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轉世為嬰
甄龍的夢,常有一些別樣的情景。池中有荷花,荷中停小船,船上兩相依,撥荷船向前,低頭望魚游,擡頭有藍天,似聞輕笛聲,天籁歌耳邊。
“哥哥你看,花好美,幫我編成花環吧。”
少女清秀靓麗的面孔迷戀着少年,少年伸手接過一束束野花,花朵感覺不到豔麗,也沒有豐富的美感,少年能感覺到的是花杆上的溫暖。
少年的手很巧,編織起來也很用心,少女安靜地看,她喜歡花環,卻想着一生都不要學會如何去編,就那麽看着,等少年編好再為她戴在頭上。
“好看嗎?”少年輕柔地聲音每次都能打動少女的心靈,也會讓少女臉上增添幾許紅霞。
少年拉住少女的手,一路小跑來到村邊的荷塘。每年的荷月,荷塘是少年最喜歡的地方,墨綠色的水面會躍起青魚的身影,朵朵盛開中的荷花個個都顯得出塵脫俗。
少年喜歡看書,更喜歡畫畫。少女盯着少年翻動的畫冊有些奇怪,為什麽哥哥畫了荷葉、蓮蓬、骨朵、卻沒有盛開的荷花,直到最後那一頁的空白,也沒有出現。
“哥哥,你不是最喜歡荷花嗎?”少年懂得少女的疑惑,他不好意思間笑了笑。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盛開的荷花太美了,怕畫不好。”
“哥哥畫的很好呀,畫冊都只有最後一張了,哥哥畫朵荷花吧。”少女的哀求清脆悅耳,為少年平添了幾分勇氣。
少年望向荷塘,他靜靜地看,又細細地想,一會兒又把目光注視在了少女的臉上,少女有些羞澀,卻沒有回避。
蠟筆被排放在平整的石頭上,有紅的、粉的、綠的、黃的、都是少年最喜歡的色彩,還有一些色彩他也喜歡,只是存下許久的零用錢只夠買下這些。少年将書包輕輕地放在石面上,是給少女坐在自己的身旁。
少年對畫沒什麽高深的造詣,他所會的僅僅是用鉛筆畫出輪廓,用蠟筆塗上色彩,再用橡皮一次又一次地清除着紙面上的那些不滿意的線條。摩擦聲掠過少女的耳旁,她随之而輕唱,歌聲将少年帶入自己的夢想,他們的心似在飛翔。
起床的時辰到了,已不是少年的甄龍要為現實的生活而工作,他在夢裏畫好了荷花,卻還沒有讓少女看到,少女的身影如仙子一般在花瓣中起舞,如此美,那般秀,下次的夢裏她就會看到。
甄龍不是一個勤勞的人,有着一份貴人的慵懶,沉浸夢境是他一項愛好。夜中的沉靜是他所喜歡的,放下現實中的壓力在書海中暢游,也偶爾作出一些詩文來自賞自悅。
改革開放的浪潮改變着天朝人的生活,也改變了天朝人的追求。詩詞歌賦輸給了黃腔浪調,花叢論英雄似乎已成為了時代的主流,學富五車不如銀錢百萬,溫飽不愁竟可以為錢甩脫尊嚴,一條條現實錘擊着甄龍的思域,有時會讓他難以呼吸。
“好漂亮的包包呀,我好象在一個明星的身上看到過,老公,你為我買下它吧。”說話的女孩生有幾分姿色,聲音還算好聽,但對甄龍來說,老公這個稱呼為時過早,他還沒有娶女孩的想法。錢是有些,甄龍也不覺得錢有什麽重要,他只是感受不到女孩對他的愛意。能為喜歡的女子花錢是開心的,她接受你的禮物是幸福的。甄龍心裏有些悶,女孩拒絕與他出現在美麗的曠野,也從不與他共賞荷花,接下那野花編織成的花環,女孩會撅着嘴扔進垃圾箱裏,随而她會将淘寶網上一條價格昂貴的項圈指給他看。
女孩不是甄龍第一個女友,多年的尋覓他經受着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買下過過許許多的禮物,送給了形形*的女人,尋一個少年時的她,終究是南柯一夢。
一場大醉,甄龍将自己放逐在野外的曠野中,他望着星星,也覺得星星在看他。一會兒星星不見了,它們害羞了。。。。。。老天呀——她們原來不是這樣,少女因純潔而神聖,因清麗而脫俗,應無畏而挺拔。有人常說什麽都會改變,甄龍只想說,那只是一個人墜落的借口。
“老天爺你給我聽着,我若是少女,就決不會改變初心——”
甄龍在狂笑中昏睡過去,不知何時,雷電交加旋風大作,接着閃電在旋風中閃耀和碰擊,電花散落火光四起。昏睡着的甄龍在狂風中飛舞,又在雷電中洗禮。
沉瞌遇詩仙,月下酒肴全。席前載歌舞,人在嘆息間。我自尋墩坐,舉杯自斟滿。十杯作豪飲,落樽金盅顫。贊聲由耳至,不受古人嫌。對酌又千杯,淺醉詩情瀾。聞詩百餘句,醉意更盛前。知夢意不醒,流連鄉不返。月去日頭起,醒目見三杆。嘆句無知己,何不留夢間。
夢醒了,甄龍想看看日頭,卻覺眼皮受千斤重負無法睜開。唉!我一定還在夢裏,甄龍在心中一陣自嘲,在這樣一個世界,自己想要擁有的怕是只有夢了吧。
感覺到身邊的環境有些潮濕,似乎躺身于在泥濘中,而後他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是那麽的無力,很快這種無力的感覺體會在全身。好吧,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夢,也不知道怎麽樣才能醒來,他非常讨厭潮濕的環境。
似有一雙手掌撫摸在自己的身體,在手掌下,甄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就如同初生的嬰兒那樣,兩只手掌便可以将他全身拖起。
“孩子呀孩子,你爹爹說了,若你是男孩,他會讓你習文操武,長大後做個大将軍去報效國家,要是女孩子呀,就讓你習成琴棋書畫,也好在朝中的達官顯貴裏給你找個如意郎君。。。。。。”
慈母育兒般的語言傳進甄龍的耳中,聽着是那麽的真切,現在還是夢嗎?感覺到一些村酸痛,甄龍想試着轉動身體換一個睡姿,卻是只能弱弱地扭動一下身軀。意識在情急下清醒,眼前是那麽的黑暗,身觸是一片泥濘,我這是怎麽了?該不會是掉進泥潭了吧!甄龍在恐懼中掙紮。。。。。。
“啊——好痛!要生了,一定是要生了。。。。。。小玲,小玲。。。。。。”這不是武家二夫人的第一個孩子,曾有的經歷告訴她肚子裏的孩子即将臨盆。聽到自家夫人急促的喊聲,丫頭小玲在匆忙中推門而入,眼下她已經顧不上往日的禮數。
“夫人,夫人,你怎麽了?”主仆情深,丫環小玲滿臉的焦急與擔憂之色。她輕手幫助夫人靠在床頭,并在夫人的背後塞了一個軟軟的枕頭。
武夫人緩口氣息回道:“我怕,怕。。。。。。。是要生了,你快去告訴老爺找個穩婆來,快去,快去。。。。。。。”
“是是!夫人,奴婢這就去,您自己可要小心呀。。。。。。”小玲憂慮地看了一眼夫人後飛似地奔出門去。
“快來人啊,夫人要生了,夫人要生了。。。。。。”跑出門外的小玲在大院中大喊大叫。
夫人生孩子是大喜的事,沒有人會怪呼小玲的吵鬧,只會讓人覺得,她增添了喜氣。丫環們陸續跑來忙裏忙外的侍候着,有的去向前院的老爺告信,有的出門去接穩婆,最忙的就是身軀肥胖的管家了,他已年過半百,四下奔波中氣喘不止。
家主是武士彟,他拉着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從前院走來。武士彟身材削瘦衣着盡顯寬松,英俊的面孔帶有幾分書卷之氣,事實上說他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少女年華的女孩已經褪去了天真的面色,眼睛眨巴間流露出媚人的神采。
武士彟邁着大步,無暇去理會下人們的賀喜之語。武二夫人的房間被丫環們關了起來,武士彟只有在門前停下腳步,往前已不是男人方便進入的地方。
“夫人你怎麽樣,還好嗎?”武士彟輕聲問話,不一會丫頭開了門。
“老爺,夫人請您進去說話。”
“小玲,夫人她生了嗎?”
“還沒,老爺。”
“好。”
武士彟進門步入卧房。武二夫人一直盯着房門,随後她看到了武士彟,強忍下腹中的陣陣巨痛溫柔地笑着,她想讓武士彟明白她很幸福。
武士彟有兩個夫人,地位上來說她們是不分大小的,各自住有一處院落。雖說不分大小,但大夫人母憑子貴,在丫環和家丁的眼中她的地位始終略勝着一籌。武二夫人很渴望能生個兒子,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扳回自己的劣勢。
“夫人,疼嗎?”武士彟關切地問她。
“妾身沒事,孩子有些調皮,他不停的在動,動的好有力,妾身想他一定是個男孩。”二夫人幸福地說道着。
“這真是太好了,夫人還不知道吧,為夫早就為我們的兒子想好了名字,等他一出生,咱們就喊他耀宗,光耀門楣的耀,傳宗接代的宗,武耀宗哈哈。。。。。。”武士彟越說越覺得愉快,忍不住便大笑了起來。
猜測自會冒上失望的風險,當失望來臨的時候,原本星光閃爍的天空頓時被烏雲所遮蓋,天空電閃雷鳴,有如龍形的電光在武府上空不斷閃現,緊接着大雨傾盆而落。
武士彟在堂中渡步,奇異的閃電并沒有牽引起到他注意。不知過了多久,武二夫人的房門開了,穩婆走了出來,面上沒有應有的喜色,武士彟見此停住腳步。
“穩婆,夫人生了嗎?是男孩還是女娃?”武士彟心思很亂,他一直在等孩子的哭聲。而眼下哭聲未至穩婆先出,比起以往大不相同,再看穩婆的神色後,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武士彟的心頭。
“老老老爺,夫人她她。。。。。。生了個小姐,只是只是。。。。。。”穩婆在慌亂中跪在武士彟的面前。
武士彟平時對下人并不嚴肅,而此時他盯着穩婆喊了起來:“什麽!你在說什麽?”武士彟的聲音将穩婆吓癱在地上,哆哆嗦嗦着說不出半個字來。
武士彟繞過穩婆直奔卧室,進門看到勞累過度下睡過去的夫人有些不忍,再看孩子時她已被小玲包裹着抱在懷裏。
武士彟在床邊坐下,感受到夫人氣息穩定心中略定。小玲知意間把孩子送到武士彟的眼前,武士彟順手接下托抱在懷。
女孩的臉白裏透紅,五官端正多顯秀麗,卻不知何故她的臉上帶有思慮神色,那閃亮的小眼珠在眼眶中不停的轉動,像是在尋找什麽。
古時候有一些常識,生下來的孩子不哭不鬧,聾啞之症縷縷會伴随其身。武士彟的人生閱歷極為廣闊,他的認識和穩婆同出一轍,他也覺得夫人生了個啞孩子。現在武士彟只希望她不會再是個聾子。
經歷過出生的甄龍漸漸地不再認為這是一個夢。他睜開了眼睛卻什麽也看不清楚,甄龍努力地找尋着自己的視覺,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成為一個瞎子。
無論孩子有什麽缺陷,作為一個父親的武士彟只想更加地憐惜這個孩子。再看看孩子并沒有別的不妥之處,便笑着哄上幾句兒。為了不打擾到夫人的休息,他将孩子輕輕地放在武二夫人的身邊,并為她們母女蓋好了被子。
武士彟走出內室便招呼管家準備喜宴,身為利州都督,又是開國功臣的武士彟,要為他賀喜的人可不在少數,沒有個十天半月的宴請不完。
半個月都已經過去了,卻還有一些連武士彟自己都認不起來的人前來拜會。武士彟是個好官,能為民辦事,也有擔當,但是他卻不是執着于兩袖清風的清官,賀喜帶來的禮物他是照單全收,酒宴自然也很有排場,沒吃完的殘羹剩菜,管家一直是按他的吩咐送給城裏的叫花子,武士彟的好名聲多伴是由受其之恩的叫花們傳揚出去的。
半個多月的奶水早把甄龍吃了個明白,他是帶着前世的記憶轉生了,有些話他覺得自己也是一時激憤随便喊喊,可沒想着老天會這般幫他。古人有句話說,來之則安之,說不定老天正看着她如何去做一個不變初心的女人。
滿月酒的時候,甄龍得了個女孩的名字,她叫武蘭。甄龍聽着還行就沒反對,就算他想表達自己的意見也沒用,舌頭根本不聽使喚,咿咿呀呀的連自己都聽不明白。
三個月大的武蘭學會了說話,一句一句的驚愕的人們,因而被稱之為神童,六個月的武蘭又學會了走路,為母親省下不少的功夫。武蘭每天都要喊着洗澡,因他時常擦不淨自己的屁股。有一天,武蘭在牆角聽到大娘罵她是個怪胎,是個妖精,是個禍根,并揚言要為武家除害。之後武蘭害怕了,她不敢再暴露自身的成熟。
幾年後,武士彟由利州都督調到了繁榮的荊州去做都督,雖然同是一個官階,卻不同往日而語,算是小升一級。武士彟官職調動,家族也就跟随着一同遷到了荊州,有道是好人不長命,在武蘭九歲的時候武士彟因病逝世。武士彟始終疼愛着武蘭,他的死讓武蘭很傷心,也讓武蘭失去了父愛的庇護。大娘與兩個哥哥的欺壓随之降臨在武蘭母女的身上。
武蘭沒有讀過私塾,也沒有請過教頭,父親留下的書是她在武家唯一的擁有,為此武蘭慶幸于大娘生了兩個頭腦簡單的廢物。武蘭打小就喜歡讀書,也因為如此,她獲得了武士彟的喜愛,視她為掌上明珠,除此之外武士彟還教過武蘭一套劍法。武蘭的姐姐武順在十五歲的時候在大娘的操辦下嫁進了賀蘭家族,至此之後她便很少再回武家,武順心裏一直痛恨着武蘭,她覺得是武蘭搶了屬于她的父愛。
武蘭與母親相依為命,由于母親沒有為武家生出男子,在武士彟死後她的地位在武家一落千丈,居住的大院被大娘尋了個借口要了去給了她兩個兒子,住進偏院後,唯一的丫頭小玲也讓大夫人給調走了,還好大夫人還有點良知,沒有想着要餓死她們母女,粗茶淡飯下人們會一日三餐的送來,吃不飽也不會餓死。此般環境下長大的武蘭,有着很多的時間用來讀書和習武,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十三歲的武蘭有了照顧自己的能力,母親懸着的心才算漸漸地放了下來。
過些日子武蘭要十四歲了,十四歲是女孩們便到了待嫁的年齡,武蘭一直回避着母親,她不喜歡有人談起自己的婚嫁事。武蘭在她的少女時代拒絕過太多少年的接近,只因為少年們在她的心中都是些無知幼稚的孩童,武蘭沒當什麽人是朋友,也因而讓她的處境很無助。大夫人到是急于将武蘭嫁出去,只因她兩個兒子不學無術,致使兩個男子打不過一個女人,這讓她這個當娘臉往哪放,又怎能不讓她看在眼裏恨在心中。即要把她嫁出去,大夫人也不打算将武蘭嫁個好人家。
甄龍剛開始初中生的身份便綴了學,他很幸運能重新拾起蹉跎而過的年華,他也欣慰自出生在大唐盛世年代,不至于枉死在戰亂之下,唯一讓武蘭煩惱的是——女兒的身上有一顆男人的心,她的一生該何去何從。
“蘭兒,三個月後你便十四歲了,到時武家會舉行你的成年禮,大姐剛才來過,說要給你好好的操辦一下,而後再給你許個好人家,只看你意下如何?”二夫人邊說邊把一雙筷子向武蘭遞了過去。
“娘,我不嫁人,我的事也不用她來操心!”武蘭撇撇嘴沒好氣地回着話。食籃裏的東西被她一盤盤的擺放在桌子上,看上去比往常豐富了一些,腌菜不見了,替而上去的是葷素搭配的炒菜,聞上去還算不錯,米飯的顏色也比從前白淨了許多。
武蘭盛了一碗米飯放在母親面前,而後她拿出一根銀針在各種食物上插了個遍,細細看了看後先吃了一口,她已經很久沒吃到過如此精美的飯食了。
“蘭兒,你大娘也是一片好心,要是讓你大娘看到了多不好。依娘看,以後還是不要再用銀針試毒了好嗎?”對于母親的責備,武蘭總是笑笑,無論如何她都覺得,凡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娘,您別說大娘她會有什麽好心,爹爹死後她可沒少仗着生了兩個兒子欺辱咱們,她先是搶去掌家大權,後将我們趕到這裏吃糠咽馊,現在又想将我趕出家門,好留你一個人受她欺負不是。還有她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看着就讓人讨厭,除去仗勢欺人還能做些什麽,俗話說的好,有惡狗般的母親必有狗一般的兒子。。。。。。”武蘭一臉不屑地數落着大娘的不是,她完全不相信她大娘會生出什麽好心思出來。面對武蘭口中的辛酸往事,武二夫人這個當娘還能說些什麽呢。
“你這丫頭,年紀輕輕的鬼心眼這許多,先別說了,吃飯吧。”
是夜,武蘭保持着從前的習慣,她以最輕松的姿态靠坐床頭。武蘭喜歡讀書到深夜,近年來,武蘭沒有将自己的前世今生的經歷說與任何人,她認為說出去會很蠢,很沒趣,指不定還會惹來殺身之禍。前兩年來了月事,為了應付這些,武蘭用先進的理念制作了幾個護舒寶,因工序繁瑣,武蘭用的是都是些好布料,方便清洗只限自用。想想拿這些去賺錢,武蘭自嘲地搖了搖頭,人生靠這些未免太無聊了吧。
嫁人,媽的!武蘭覺得沒有比嫁人更惡心的事了。可武蘭一個喜歡外出的人,她的美是掩不住的。從去年起隔三差五的便有人上門提親,從前還有未成年的理由用來推脫,如今十四歲的成年禮就要到來,待成年禮過後,大夫人便有權利将她許配給人家,到時必定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武蘭想過一走了之,可走後母親又怎麽辦?在別人的欺負下終老一生嗎?書上的字越來越模糊,直到她沉沉的睡了過去。
奉天呈運,皇帝诏曰:武士彟之女武蘭,才貌具佳,秀外慧中,性行溫良,素有女神童之稱,令武蘭即刻進宮見駕不得有誤。欽此!
一道聽得真切的聖旨,皇帝李世民出現在武蘭的面前,這位皇帝的楷模,人間的龍鳳,生得是胡須微卷、眼窩深陷、面容俊秀,有着漢人的溫文儒雅,也有着胡人的身形矯健,真是英俊而不失英武,他的身份再加上這份相貌,雖說人已中年,但絕對是衆多女兒家傾慕的對象。
武蘭沒看到其他人,眼前的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可心中偏偏知道他就是皇帝。武蘭不跪也不拜,大大咧咧地直挺着與大唐皇帝對視起來,皇帝不以為怪說起話來。
“美妙絕倫,很不錯!朕聽聞武蘭是個能詩善武是個女神童,現在朕要考考你,你便以蘭花為題為朕作詩一首吧。”李世民聲如洪鐘,打斷了武蘭與他的對視。
武蘭沒有回李世民的話,她接題後閉目思考。李世民不以為意靜靜地等着,他似乎并不在意武蘭的失禮。
不過片刻的功夫,武蘭徐徐念道:“幽寂山野處,佳日随緣來。飄香千裏處,只為情人睐。”
詩雖無獨到之處,詩中之意卻讓李世民為之開懷。
“好,好詩!傳言果真不虛,朕封你為才人,賜你名號媚娘,以後你便叫武媚娘吧。”
武蘭聽後心驚,武媚娘這個名字好生熟悉,她不是一代女皇武則天嗎?怎麽就成自己了,再說我哪裏就妩媚了。。。。。。還沒等她想到謝恩,皇帝接下來的話将她吓醒了過來。
“媽呀——讓哥哥侍寝,看我不弄死你!”驚醒過後武蘭跳了起來,她拉着架式準備自衛。窗外的天色還很暗,武蘭愣了好一會兒方知道自己被夢驚醒了,只是今夜的夢很是奇怪,跟真的一樣,似乎預示着什麽,總覺得像是一個宿命放在了她的身上。武蘭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一切過于玄幻了。
重生前的人生,武蘭玩過網游,角色扮演類型的游戲帶着很多人在虛拟的空間裏尋夢,武蘭一向玩的很好,不通關誓不罷休。我這是進游戲了嗎?可自古以來還沒有什麽游戲能将人生打造的如此真實,武蘭不知該如何定議自己的處境。不過提示已經來了,武則天的命運正等待她去完成,武蘭決定了,無論是穿越還是逼真的游戲,無論她的命是否只有一條,她都要走完整個歷程。武蘭心中還有一些矛盾,她是做不得男人,做女人又覺麻煩,感情上來講她就是一個無性戀,對女人沒有激情,對男人沒有愛情,這又算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