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沒事了,可是祖母卻沒了。祖母沒了,我甚至不能在跟前服侍。我心裏好難受。奶媽,你說我這是不是遭了報應了,可是要遭報應,也要遭在我的身上,怎麽能遭在月姐兒的身上啊,老天,我的月姐兒啊……”
謝娉婷越說哭得越洶湧。
奶娘聽了,也跟着抹眼淚。
謝娉婷哭了一會,終究是壓低了聲音,止住了哭泣:“這事你可千萬別往外說,母親讓我把這事爛在肚子裏,我們就當沒有這回事吧。祖母已經沒了,謝家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我曉得、曉得……”
奶娘一個勁的點頭。
兩人正說着,馬車忽然停住了。
謝娉婷眼裏浮起了一抹疑惑,說到:“怎麽回事,怎麽停下來了?奶媽,你看看怎麽回事。”
“哎……”奶娘應了下來,這就掀開車簾子往外面看去。
外面一片漆黑,她第一眼還沒看清楚,待她适應了一下外面漆黑的光線,再一細看,她頓時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連馬夫并随行的丫環小厮,全都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們馬車的三尺開外,站着一個渾身漆黑的男子。
見到她掀開簾子探出頭來,男子聲音清冷的說到:“我們主子有兩句話想問謝小姐,謝小姐請跟我走一趟吧。”
161、因為,她不是謝绾
“啊……”
奶娘登時吓得一口氣沒上來,當即暈了過去。
謝娉婷見奶娘倒在腳下,驚得一把掀開車簾子,看到月光下穿着夜行衣的高大男子,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月姐兒後退着惶恐無措的驚叫到:“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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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姐不必害怕,我們主子只是有幾句話想要問問你,不會傷害你。你是自己走呢,還是我扛着你走?”
等謝娉婷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蒙住了眼睛。她想要尖叫,卻發現自己的嘴巴被堵住了,根本發不出聲音。
魏青坐在三尺開外,慢慢的喝着茶。
姜海看到她醒了,躬身朝他提醒道:“王爺,她已經醒了。”
魏青點點頭,姜海會意,擡手朝兩個屬下揮了揮手。兩個屬下這就抓住謝娉婷的手,拿出千針器狠狠的紮進了謝娉婷的指尖。
“啊——”
謝娉婷還沒弄清自己身在何處,陡然間被人抓住手指,指尖劇烈的刺痛傳來,她痛得慘嚎起來。嘴上的布團因為她劇痛之下,嘴巴張的太大而脫落下來。
她痛得在椅子裏弓起了身子,殺豬一般痛哭慘叫起來。
“你們是誰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好痛,好痛,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說,別紮了,好痛好痛!啊——”
魏青淡淡的望着她,沒有開口。
他沒有開口,姜海就沒有叫停。
兩個人給謝娉婷手指紮了兩輪,這就又拿了滾燙的鹽開水出來,狠狠将她的手指摁進了水裏。
“啊——”
“啊——”
謝娉婷渾身幾乎痙攣起來,嗓子都叫啞了,渾身的力氣都被這無法承受的劇痛給抽走,整個人像個破布娃娃一般軟倒在椅子裏,仿佛再也擡不起手指來。
可是,酷刑并沒有因為她無法承受就停止。
鹽水被拿走之後,很快,新一輪的針又紮了下來。
謝娉婷痛得整個人猛地彈起來,幾乎連沉重的椅子都給她帶的騰空而起。
“啊——”
“饒了我吧,我什麽都說,我什麽都說,真的好痛,我說,我什麽都說啊,別再用刑了啊……”
魏青聽了她的話,這才示意姜海停手。
姜海揮退兩個屬下,走到謝娉婷面前,笑着說到:“謝小姐可要說實話。我們主子最不喜歡浪費時間。謝小姐要是覺得紮手指不過瘾,我們恰好在京城開了家青樓,謝小姐要是想嘗嘗被萬人淩辱的滋味兒,盡管胡說。當然了,謝小姐要是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
他還沒說完,謝娉婷就痛哭叫到:“我信,我說實話,你們問吧,別對我用刑,我什麽都說啊……”
姜海又笑了下,點頭道:“如此甚好,只要謝小姐識時務,我們會将謝小姐平安送回原地。”
謝娉婷猶如驚弓之鳥,只管點頭:“我說,我什麽都說!”
姜海見她已經被吓破了膽,也就沒必要再多威懾了。轉頭朝王爺拱了拱手,表示已經沒有問題了。
魏青這才慢慢開口問到:“謝老夫人買兇刺殺貴妃之事,你也參與了?”
謝娉婷聽到他們竟然問的是這個事,她渾身一顫,反應了片刻,才惶然的點了點頭,聲如蚊蠅答道:“是……”
魏青又問:“為什麽要刺殺貴妃?”
謝娉婷的腦袋慢慢垂了下去,無聲的沉默了起來。
魏青也沒有要等她的意思,見她不肯說就站了起來,姜海見狀,也沒對謝娉婷多說什麽。就轉頭對候在一旁的兩個屬下小聲說道:“直接送過去,記得別讓人玩死了。王爺明天還要繼續問話。”
“是!”
兩個屬下這就上前來伸手準備解開綁住謝娉婷的繩索。謝娉婷雖然看不見,但清楚的聽到了姜海說的話。他們竟然絲毫不跟她廢話,直接上來就将人往死裏折磨。
太可怕了!謝娉婷渾身打起了冷戰,此刻,她絲毫沒有覺得這些人是在吓唬她,他們這是根本不想和她浪費時間!
她不能被送去青樓被千人玩弄,她寧願死!
“我說,我說!不要走,我說啊……”
她在巨大的驚恐和絕望再次痛哭失聲,被解開了繩索,卻死死抓住了椅背,不肯被帶走。
“說。”
謝娉婷痛哭失聲:“……因為、……因為貴妃娘娘她、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謝绾!她根本就不是謝家的人!”
魏青聽到這句話,古井般漆黑平靜的眼波裏仿佛跌入了一枚石子,掀起了驚浪。他猛地回過頭望着謝娉婷,慢慢的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謝娉婷已被折磨的如同風中殘燭,無力的跌坐在地,惶恐的抱着自己,渾身顫抖的縮在椅子腳處,哽咽着道:
“她不是謝绾,她不是謝绾,是她害的祖母不能說話,是她讓謝家毀于一旦,老夫人才想要殺了她啊——”
魏青眼裏透出了震驚,他瞬也不瞬的看着謝娉婷,好半晌忘了說話。
姜海聽到這個答案,也目瞪口呆。
他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了王爺一眼。
魏青失神了一瞬,神色才恢複如常,他重新坐下,淡淡的道:“什麽叫她不是謝绾?那她是誰?!”
姜海忙朝謝娉婷說到:“你最好如實說,若叫我們知道你說謊,說不定你後半輩子都要在青樓裏渡過。”
謝娉婷聽到青樓兩個,渾身又是一顫。她顫抖着将自己抱的更緊了,極力朝椅子底下縮去,怕他們不相信,她的聲音顯得格外急切:“我說的都是實話,真的是實話。”
姜海道:“是實話就最好了,你且說清楚來。——貴妃不是謝绾,是什麽意思?貴妃不是謝绾,那麽貴妃到底是誰?”
謝娉婷又驚又怕,忍不住啜泣起來,斷斷續續的說到:“她是誰,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今日聽祖母說,才知道她不是謝绾。”
“都是祖母說的……我就只知道這些,其餘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若說謊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你們放了我吧……”
魏青的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他看了一眼謝娉婷。她已經完全吓破了膽子,接近崩潰的邊緣,說的話不像是撒謊。看來她知道的也只有這些。
162、皇後又想幹什麽?
他慢慢朝她走了過去,謝娉婷立即像看到了修羅夜叉一般,連滾帶爬的往後躲藏。
他居高臨下看着她,語調沒有一絲起伏,聲音平直的告誡到:“她就是謝绾,以後不要再弄錯了,懂嗎?”
謝娉婷如履薄冰,立即用力的點頭:“我明白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魏青揮了揮手,姜海立即走上前一掌劈在謝娉婷的後頸上。
謝娉婷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吩咐了兩個屬下将謝娉婷送回去,他轉身對王爺說到:“王爺,看來您的猜測沒有出錯,貴妃娘娘确實有問題呢。要不要……”
他沒說完,魏青掃了他一眼,他立即噤了聲。
他忍了一息,卻忍不住,又小心的道:“王爺,你真的相信謝老夫人不是貴妃娘娘殺的嗎?如果是謝老夫人識穿了她的身份,她為了保住這個秘密,很可能會殺了謝老夫人滅口呢。”
魏青雙眉煩悶的鎖了起來,聲音漠然的說道:“謝老夫人是不是她殺的,不是你該關心的事。護她平安回宮才是你的責任。不要像姜雲一樣胡說八道,也不要讓她發現,否則你就和姜雲一起去守門,懂了嗎?”
姜海癟了癟嘴,用力點頭:“卑職領命!”
齊少凡這一夜睡得并不好,總是被噩夢驚醒。
遠遠的隔了好幾個院落,似乎也能聽到謝家的人為謝老夫人哭靈。
最後,她幹脆不睡了。讓書蘭收拾好了東西。第二天天還沒亮,她也沒跟衆人打招呼,就悄無聲息的回了皇宮。
等她站在怡華宮的門口,她的心才踏實了下來。
她望着院裏巍峨的槐樹,只覺得格外親切。
現在,她只想在這座宮殿裏待到白頭。天下之大,也只有初來的這處,讓她有了那麽一點歸屬感。
初夏聽到動靜,打開門,看到她回來了,撲過來抱着她,又是哭又是笑:“娘娘,您太過分了,出宮竟然不帶奴婢,奴婢可想死您了!”
嬷嬷朝她的後腦勺敲了一記:“見了娘娘不行禮,成什麽樣子了,娘娘慣的你!”
初夏親昵的挽着齊少凡的手,朝嬷嬷吐舌頭:“娘娘就是慣我,嬷嬷嫉妒啊?……娘娘,您說好給我帶好吃的,您給我帶了些什麽啊?”
齊少凡哭笑不得。
“行了,我車馬勞頓,累的很。準備熱水給我沐浴先!”
嬷嬷忙不疊的點頭:“已經備好熱水了!老奴服侍您吧?”
“嗯。”
齊少凡沐浴更衣了,也沒有馬上休息。而是帶了嬷嬷先去給太後和皇後請安。
如今,謝家算是靠不住了。謝靈玉又走出了皇宮重新得了皇上的寵,她在宮裏必須謹言慎行。
到了壽康宮,沒想到皇後也在。
皇後、霓妃等幾個正陪着太後在打葉子牌。
齊少凡給兩人請了安,就挨着太後坐着,幫她看牌。
太後親切的問到:“分家的事可商量妥了?”
齊少凡默了兩息,分家的事沒辦妥,謝老夫人反而喪命。她伸手給太後揉捏着肩膀,淺笑道:“祖母也是一時聽了小人教唆,已經改了主意,不分家了。”
謝老夫人已經死了,謝家自然不會再分家。
太後聞言就欣慰的點點頭:“看來放你回去省親是沒錯的了,分家可不是小事,我們大魏朝以孝治天下,我們這些後宮裏的人就更當以身作則,萬萬不能鬧出什麽叫人戳脊梁骨之事來。”
“太後娘娘說得是。”衆人都跟着附和。
太後就笑了起來。只打了一會牌,太後就乏了,衆人這就告退了。
出了壽康宮,皇後的鳳辇竟在等她。齊少凡有點意外,面上卻恭敬的上前給她行了禮。
皇後上下看了她一眼,臉上挂着浮于表面的笑容:“绾妃給太後抄的經書如何了?”
齊少凡心裏一緊,就怕她要查看。面上淡笑着,鎮定的答道:“皇後娘娘莫非也想替太後抄錄經書?皇後娘娘若是有這份心思,肯定比臣妾的心思更加虔誠、更叫太後歡心。”
皇後扶着額角,收起了笑容,嘆息道:“本宮倒是有這個心思,只是本宮協理六宮,忙的緊,有心卻是無力。”
齊少凡嘴角挂着笑,不說話。
皇後便又道:“既然你提了,倒叫本宮想到了一個法子能圓了本宮的心意。”
齊少凡立即明白了她在這裏等她的用意,心裏罵了句老狐貍,表面功夫卻還是做得滴水不漏,故作不知,疑問道:“娘娘想到了什麽法子?”
皇後望着她一笑:“绾妃你的字寫得好,宮中可是人人稱贊,本宮誰的字都看不上,就獨看上了你的字,你可願意替本宮抄了?”
老狐貍!
老狐貍精!
她自己的經書還是求了王爺給她抄的!
齊少凡面上一片虔誠,道:“皇後娘娘謬贊了,這抄經之事啊,最講究的就是誠心。若是假手于人,豈不叫菩薩怪罪,反而不妙呢。”
她說着,恰巧就看到魏廣、魏曜、太子等人來給太後請安。看到魏曜,她與他冷冷對視了一息。不過現在也不是算賬的時候,她擡手指着魏廣說到:
“聽聞廣威王一手狂草,令天下士子争相臨摹。皇後娘娘又何必舍近求遠,不如讓廣威王替您抄了,一來全了他的孝心;二來,王爺自小在皇後娘娘膝下長大,他待皇後娘娘的誠心必定不是臣妾能比拟的,想必王爺替娘娘抄的經書,更有誠意呢。”
幾個人很快就走到了面前,魏廣聽到齊少凡在說他,他仰頭大笑起來,目光自齊少凡身上梭了一眼,饒有興味的說道:
“貴妃娘娘從前看着話不多,原來竟是深藏不露,這番話說出來真叫人無法反駁。不過,小王最是貪玩,叫我抄經還不如讓我去死,貴妃娘娘還是自個抄吧!”
他的聲音傳入齊少凡的耳膜,心頭莫名就閃過了一抹熟悉的感覺。不過她也沒多想,看他竟然毫不客氣就拒絕了,她臉上挂着笑容,心裏卻将這母子倆都罵了個狗血淋頭,一個拐彎抹角的給她找茬,一個則是坦坦蕩蕩的把她扔出去的燙手山芋直接扔回來。
不愧是母子啊!
“貴妃娘娘莫不是不願意替我母後抄,才說的這樣的漂亮話兒吧?”
163、現在就滿足你
魏廣見她笑而不語,就故意刺激她。
齊少凡很想不客氣的點頭告訴他們,她就是不想抄!可是,她如今沒有靠山,又不好公然拂了皇後的面子。
“王爺說哪裏話,本宮也并非是不願意替皇後娘娘抄經書,只是本宮那邊已有許多經書要抄。”
“若本宮貿然跨下海口,答應了皇後娘娘,到時候卻拿不出東西來,豈不是耽誤了皇後娘娘的誠心?”
她說話間,看到魏廣就這麽毫無形象的趴在皇後手邊把玩着皇後腰帶上的玉穗子。心裏又浮起了一抹奇怪的感覺。
皇後與這個養子看起來,倒比親母子還要親。
“好了,绾妃你也不必推辭。這心經字數不多,不消半日便能抄好。”皇後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态度強硬的直接下了命令。
“你十五之前抄完送來鳳陽宮就好了。”
皇後都這樣說了,齊少凡再也不能拒絕,只好笑着應下了。
皇後這就揮揮手離開了。
齊少凡目送她遠去,眼角的餘光看到魏廣、魏曜、太子幾人還站在一旁,她側目看了魏曜一眼。魏曜的目光正上下打量着她,陰狠的眼神裏帶着輕佻逗弄之意。
齊少凡慢慢轉身正面朝向他,沖他微微一笑。
她剛要開口,太子卻是先一步走上來對她拱了拱手,道:“绾妃娘娘。”
齊少凡接觸到他清澈的眼睛裏善意的笑容,心軟了一下,這位太子雖然草包之名在外,但性情看起來很柔善。
“太子殿下。”
齊少凡也對他善意的笑了笑。
太子見她笑了,眼睛裏都亮起了神采,又上前兩步,一雙烏黑的眼睛直直的将她望着,無話找話的說到:“娘娘是來給太後請安嗎?聽說娘娘前幾日回家省親了?”
齊少凡點點頭:“正是呢。”
“哦……”太子撓了撓頭,想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新的話題,又說到:“聽說娘娘的字寫的很好?能不能借我看看?”
一個個都盯上她的字了?
“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齊少凡和藹的對他笑了笑。
太子一聽,眼裏漫開了喜悅的笑容,開心的道:“那我先去給太後請安,待會去娘娘的宮中拜訪。”
“好……”
他畢竟是太子,不出意外,就是未來的皇帝。
就算不想他登門,齊少凡臉上還是笑着應承了。
太子聞言,這就急切的進了壽康宮。
魏廣也朝她拱拱手,也跟着轉身進了壽康宮。倒是魏曜見衆人都走了,就走到她面前,壓低聲音磨牙說到:“绾妃娘娘真是好手段,迷得人人都傾倒在娘娘的石榴裙下……”
齊少凡伸手抖了抖自己衣裙,淡笑道:“王爺莫不是眼瞎吧,本宮的裙子上何時有石榴了?”
魏曜混不在意她的唾罵,依然笑着:“不過越是這樣,本王越想得到娘娘呢……不知道上次七王爺可滿足了娘娘?娘娘若是……”
他俯下頭來,對着她的耳邊輕輕的吹着熱氣。
齊少凡聽到這句輕辱的話,擡手啪得扇了他一個耳光。他因為湊得太近,也沒料到她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打他,所以完全來不及閃躲。
齊少凡這一掌下手沒有留情,他的臉上立即浮現五根指印。他懵了一瞬,反應過來,捂住臉,眼睛裏透出了要吃人的兇光。若不是在太後的壽康宮門口,只怕他就要還手了。
他咬牙切齒的道:“娘娘還真是打上瘾了是吧?”
齊少凡甩了甩手,臉上挂着淺笑:“沒錯呢,看到王爺這副欠打的樣子不打你怕你沒辦法滿足。”
魏曜捂着臉,看四周無人,就低頭對着她的耳朵說到:“娘娘可不要太嚣張了,本王告訴你,本王總有一天要得到你!讓你在我的身下求饒。”
齊少凡冷笑了下:“王爺不必等,本宮現在就滿足你。”
魏曜滿眼的憤怒滞了一下,轉瞬他就笑了起來:“娘娘又想玩什麽花招?”
齊少凡的臉上沒有絲毫說笑的意思:“本宮沒想玩花招,只是想到王爺得不到本宮,心裏老是惦記着,本宮甚感困擾,索性不如就滿足了王爺,免得王爺天天滋擾,本宮不勝其煩。王爺今晚來本宮的宮裏吧。”
魏曜眼中閃過一抹驚愕,瞬間就心癢了,卻也不相信。質疑的打量着她:“娘娘說真的嗎?莫不是又要故技重施,騙了本王去修理本王吧?”
齊少凡回頭看了他一眼,發出一聲輕輕的嗤笑:“王爺能放過本宮最好,說實話本宮也不想看到你。”
這裏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她說完就冷着臉轉身走了。
回到自己宮裏,她換了身簡便的衣服,才在榻上躺下來,小六子就進來禀告說太子過來了。
“請太子進來吧。”
她早拿了本謝绾從前寫的詩稿出來備着了。很快,小六子就領了太子進來,意外的是,魏曜竟然也跟着來了。
她驚訝的看着魏曜,魏曜對她笑了笑,就仿佛是一條纏上來不肯撒手的毒蛇。
“绾妃娘娘……”
太子高興的走上前來。
齊少凡自魏曜身上收回目光,沖他溫和的笑了笑:“太子殿下快請坐吧。書蘭,看茶,太子殿下喜歡喝什麽茶?”
“随意就好。”太子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書蘭上來奉了茶,他端起杯子才喝了一口,臉色就難看起來:“娘娘宮裏的這茶是去年的陳茶吧?”
齊少凡一愣,她不得皇上的寵,額度已經克扣得差不多了,有的陳茶喝也不錯了。這位太子也真是的,不喜歡就不要喝,幹嘛要嚷出來,讓人很沒面子好嗎?
她咳嗽了一聲,淡笑道:“讓太子殿下見笑了,并不是本宮怠慢太子,只是本宮宮裏只有這樣的茶。”
太子聽了,認真的問到:“是不是那些奴才看父皇好久沒來娘娘的宮裏,就克扣了娘娘的用度了?這樣的茶不能喝,我那裏有明前的龍井,待會讓人給娘娘送過來。”
齊少凡愣了一下。
這位太子草包之名在外,但看本人,倒是個心地淳厚的孩子?
“那本宮就多謝太子了。”
兩人說着話,齊少凡是刻意将魏曜晾在一邊,太子側是一心和齊少凡說話兒,兩人都沒搭理魏曜。
164、好個磨人的小妖精
閑話了幾句,齊少凡将謝绾的字稿拿來給太子看,太子稱贊了幾句,就求着她教他寫字。
齊少凡幹脆将詩稿送了他:“本宮的字到底秀氣了些,太子殿下是個男兒,怎能學本宮的字?這本詩稿就送了太子,旁的話就莫說了,叫人聽了去,又該生出閑言碎語了。”
太子聽到這話,眼裏露出了些許受傷的情緒:“娘娘也聽說了?我其實知道,大家都說我是個草包……”
一旁的魏曜聽到這句話,竟然毫不避諱就嗤笑了出了聲。
太子聽見他的嗤笑聲,頭低的更低了。
齊少凡看他情緒低落下來,連忙安慰道:“太子殿下心底淳厚,那都是小人刻意傳出來的流言,太子殿下又何必放在心上?”
“太子殿下是做大事的人,若因為兩句閑言碎語就動搖意志,将來處理國家大事之時,又怎能保持心志做出正确的抉擇呢?所以任何時候,谏言可以聽,謠言不可聽。”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
太子聽到她最後念出的兩句詩,眼裏瞬間重新燃起了光亮,跟着複述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
齊少凡點點頭,笑道:“本宮才念了一遍,太子殿下就記下了。可見太子殿下天資聰穎!”
太子聽到這句誇贊,眼裏的笑容徹底漫了出來。用力點點頭:“娘娘的教誨,我記下了。”
魏曜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看着齊少凡說到:“娘娘待太子如此情真意切,七弟知道嗎?”
齊少凡立即收起了笑容:“五王爺若是嫌本宮的茶不好喝就滾出去!”
魏曜挑眉一笑:“本王不嫌。”
他說完,還特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齊少凡也挑眉道:“那就好好喝茶,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魏曜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端起茶杯喝茶。
太子看她竟然這麽不客氣的跟五王爺說話,眼睛瞪得老大。
這時,他的侍讀來請他,他才回了。
太子才一走,魏曜就迫不及待的湊到齊少凡面前,說到:“娘娘的話本王可不信,娘娘真有心跟了本王,本王将來必不會虧待了娘娘,如何?”
大殿裏只剩了兩人,齊少凡說話也就不遮掩了,淡笑道:“王爺說話當真?若王爺能謀成大業,本宮想做皇後,王爺可能應允?”
魏曜聽到“謀成大業”幾個字,心都發起燙來,仿佛他已經看到自己成就大業的那一天,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了,連猶豫都沒有就信誓旦旦的點頭說到:“沒問題!”
齊少凡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王爺莫不是哄本宮吧?肖想自己的母妃,這個罵名你擔當的起?”
“本王可以發誓!絕不哄你,到時候,天下都是我的,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還管別人怎麽說呢……”他越想心情越美妙,再看着齊少凡盈盈的笑意,越發的心猿意馬。竟然顧不得這是大白天,伸手就往她的身上亂摸起來。
齊少凡不客氣的将他的手拍開,拿團扇抵着他,不讓他近身,盈盈的笑到:“王爺也太猴急了些,也不怕大業沒成,就死在女人身下。”
魏曜卻已是精**上腦,旁的已經想不起了,喉結滾動着一邊哄誘:“本王已經忍不了,反正是在娘娘的宮裏,都是娘娘的人,要不……”
他一把奪下齊少凡手裏的團扇就扔到一邊,齊少凡差點沒忍住就要拔下簪子馬上就将他收拾了。不過她還是忍下了,打他一頓是便宜他了。
他上次劫持她,給她下藥,這筆賬可要好好算!
“放屁,你不要臉,本宮還要臉呢!”
齊少凡故意借機啐了他一口,他竟當她是跟他打情罵俏,拿袖子擦了臉,還滿臉享受的笑了起來。
竟然他當她是跟他打情罵俏,齊少凡便也不客氣的跟他‘打情罵俏’起來,又在他手臂上擰了兩把,還特意轉了個圈,痛得他低叫出聲,她才笑道:
“好了,別鬧了。本宮知道有個地方,絕對沒有人會去,王爺今兒晚上就去那邊等着本宮吧。等我宮裏的人都睡下了,我會馬上去找王爺。”
魏曜這時被她撩得滿腦子淫念,已經放下了戒心,抓耳撓腮的急問到:“你沒騙本王?”
“王爺都許給本宮皇後之位,本宮還騙王爺做什麽,只要王爺信守承諾,本宮願意服侍王爺。”
“小妖精,本王就喜歡你這般識趣,你快說是什麽地方?”
“朝夕殿。”
“朝夕殿?”
他雖然急不可耐,但到底還存着疑慮。
齊少凡見狀,就冷下臉道:“王爺若是不信就別去,若晚上本宮去了,王爺沒去,從此以後,王爺都別想再與本宮多說一句話。”
她說完,又借機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她下了死力,看到魏曜痛得眉頭都皺了起來,還怕他翻臉,好在他竟然憋住了,只恨恨的罵到:“好個磨人的小妖精,晚上等着本王收拾你吧。”
齊少凡就歪着腦袋沖他狡黠的笑道:“太子殿下都要給本宮送好茶,王爺給本宮送什麽呀?”
魏曜看她跟他好似撒嬌一般,只覺得心花怒放,人都要飄起來了,伸手就要刮她的鼻子:“娘娘想要什麽?本王把自己獻給娘娘如何啊?”
齊少凡腦袋往後一仰,避開了他的碰觸,笑道:“本宮就喜歡銀子,王爺先拿幾張銀票出來,讓本宮看看你的誠意再說吧。”
要別的不容易,要銀票卻是最容易不過了。
他剛好帶了。
為了讨美人開心,他當下就從荷包裏拿出一疊銀票來,送到齊少凡面前,笑道:“這麽些夠不夠?”
齊少凡目測了一下,這一疊銀票,起碼有上千兩了。不要那是傻子。她伸手要接,魏曜卻縮手退了回去,朝她湊過來說到:“娘娘先讓本王一親芳澤,本王才能将銀子給了娘娘,來,讓本王親一口再說……”
齊少凡一聽,立馬拉下了臉,冷笑道:“王爺你當本宮是那青樓的妓子不成,本宮稀罕你這點破銀子,滾,本宮不想看到你!”
165、忠心
魏曜見她是真生氣了,吓了一跳,連忙将銀票往她手裏塞,又是哄誘又是道歉:“娘娘別生氣,本王只是忍耐不住了,這點子銀票算什麽,過了今晚,本王給娘娘更多的銀票……”
齊少凡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收了銀票,仍然沒什麽好臉色:“王爺快走吧,雖說是大白天,獨處一室到底是遭人話柄了。”
“行,晚上娘娘可不要食言不來啊……”
“嗯……”
魏曜這才戀戀不舍的走了。
齊少凡看到他轉身走時摸着手臂痛得直吸涼氣,差點沒笑出聲來。
原本刻意将嬷嬷等人打發開了,不想,她才轉身回到榻上坐下,書蘭忽然從殿外匆匆走進來,剛走到她面前就朝她跪下了。
“怎麽了?”
她被書蘭的樣子驚得又坐了起來。
書蘭滿眼都是害怕,咬着唇聲音顫抖的道:“娘娘,您方才與五王爺的話,奴、奴婢都聽見了……”
齊少凡皺了皺眉,靜了片刻。既然她聽到了,那也沒什麽好瞞着。她如今正缺了個心腹,既然書蘭已經知道了她那麽多事,那這個心腹就是書蘭了。
她朝書蘭伸出手,書蘭瑟縮了一下,才緩緩将手遞給她。
她将書蘭拉起來,笑道:“你都聽見什麽了?”
書蘭将嘴唇咬都發白了,垂下頭小心翼翼的說到:“……娘娘想與五王爺私會嗎?若是被人發現了,那可就完了,娘娘您……”
這個書蘭是個知進退的,這事她大可以當做沒聽見,可是她卻進來勸誡她。她有這份心,顯見是真把她當做主子了。
“書蘭,你比嬷嬷玲珑剔透,比初夏穩重老成。在皇上面前,本宮已經是昨日黃花,我們的怡華宮在這個宮裏,已經算是冷宮了。”
“你一定心知肚明,跟着本宮并沒有什麽富貴可言。不過,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後的事其實是說不定的。這些日子來,我們雖然處處受人冷眼,你倒是兢兢業業,沒有怨言。本宮很是欣慰。”
“如今,我有心為自己、為家族謀求一份富貴,你可願意跟着我為我辦事?”
書蘭聽到這席話,驚得擡起了頭,震鄂的看着她。
她一直都知道,娘娘并不信任她,她在怡華宮裏凡事都是小心謹慎,唯恐娘娘不喜她,将她趕出去。可是現在,娘娘竟然連嬷嬷都不信任,竟然要重要她?
書蘭一顆心都沸騰起來。她激動得都有些語無倫次:“娘娘、娘娘厚愛,奴婢願意、願意!”
她用力的點着頭,生怕自己答應的不幹脆,娘娘會收回成命。點頭還不夠,她又跪下使勁的磕頭。
齊少凡看她這副樣子,忙将她拉了起來,笑道:“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起來吧。”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