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二十四節氣才剛剛過谷雨,但是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

不過,也許是皇宮太過寬闊,風刮到此處,也格外的大。

兩人沿着安靜的宮道漫步走着,風吹亂了發絲、,書蘭細心,出門帶了披風出來,這時看齊少凡被風吹得受不住,擡手捂着眼睛,她忙拿了披風給齊少凡披上。

“娘娘,快披上這個,別着涼了。”

齊少凡将披風的系帶系上了,走到石欄前,轉頭看向未央宮的方向。

夕陽照在紅色的宮牆上,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被一層暖紅色的光芒給籠罩,白色的石欄也被染成了紅色。

她将下巴枕在手臂上,趴在石欄上,出神的望着遠方的宮殿,問書蘭:“你有喜歡的人嗎?”

書蘭的臉騰地就紅了:“娘娘,您說什麽呢!”

齊少凡側眼看她,微笑着:“有,還是沒有?說實話。”

書蘭羞澀的垂下頭,咬着唇瓣,慌亂的搖了搖頭:“沒有。”

“那,如果我想讓你去跟一個你不見得會喜歡的男人,你願意嗎?”

書蘭臉上由紅變白,讷讷的張了張嘴,小聲的問到:“娘娘您、您是想讓奴婢跟皇上嗎?”

齊少凡有些意外,沒料到她能猜出來。

“嗯。你願意嗎?”

書蘭臉上最後一抹紅也迅速褪去,變成一片慘白。

在宮裏,這樣的事太司空見慣了。為了籠絡住皇上的心,很多妃嫔會培養自己的親信接近皇上。對于做皇上的女人,她從來都沒敢想過,能做皇上的女人,也是她一輩子都不敢肖想的。

但現在,娘娘卻問她願不願意做皇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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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願意嗎?

她在心裏問自己。

如果,換做從前,她一定會滿口就答應。為了報答娘娘的這份信任。

可是,她想要張開答應時,心頭卻浮現了那夜的月光下那張冷峻的臉,那個猶如神祗般的男人平靜的望着她,淡然至極的對她說:

“不要說話。”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從那一刻起就夜夜萦繞在她的夢裏。

她咬着唇角沉默時,齊少凡又細細打量起了她的長相。

她算不得美麗,臉盤又大又圓,不過勝在皮膚白。

憑她的長相,皇上不一定能看上她,不過,若讓她變成問真的樣子,也許皇上就會喜歡她了。

待會向厲嬷嬷打聽打聽,問真到底什麽模樣。

她心裏計較了一番,看書蘭還在沉默,就問到:“你不願意?”

書蘭低了低頭,慢慢的眼圈紅了起來,最終還是點了頭:“奴婢沒有不願意,奴婢……奴婢只是怕,怕皇上看不上奴婢……”

“再說吧。”

長相不夠,媚藥來湊,她還有西域香脂呢。

她站直了來,剛要邁步繼續走。忽然眼角的餘光瞥見宮牆後面站了個黑影,她驚了一下,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細看,只見牆角處一片衣角一閃而逝。

“是誰在哪鬼鬼祟祟?”

齊少凡被吓了一跳,當即就有些惱了。拔腿就追了上去。

“娘娘,怎麽了?”書蘭也被她忽然的怒喝吓到了,連忙跟着她一起追。

“有人跟蹤我們!”

“啊!”

兩人繞過宮牆,擡眼一瞧,就見寬闊的走廊盡頭一個背影閃進了拐角處。

看到那身玄金色的雲紋錦袍,齊少凡愣住了。

是太子的背影。

太子,為什麽會跟蹤她?

書蘭顯然也認出了太子的衣衫,張口結舌的望着她,頓了幾頓才開口說道:“好像是太子……”

人已經走遠了,追不上了。齊少凡只得停了下來。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雕梁畫棟的宮殿,長長的走廊上空無一人,夕陽将紅漆石柱的影子拉得老長。

真奇怪。

見天色不早,齊少凡收回思緒,兩人也沒再多說,不多時便到了掖庭,進了浣衣局。

浣衣局這個時候人也不多,前面的庭院挂滿了色彩斑斓的衣裳被單,都是各宮送來漿洗的。

夕光照耀着,晚風吹得衣物飄飛,眼前的畫面竟有種說不出的美。

這會兒有幾個粗布衣裳的宮女正在收拾衣物。

齊少凡穿過鼓蕩的被單,走到一個宮女面前,問到:“厲嬷嬷在嗎?”

那宮女正在忙碌,突然聽到人聲,她愣了一下。浣衣局的工作十分忙碌,又不得走出掖庭,所以她并不認識齊少凡。

但是看到齊少凡衣着華麗,忙給她行了個屈膝禮,聽到她打聽厲嬷嬷。她頓時就變了顏色,有些驚恐的說到:“我不知道不知道……”

就像後面有什麽在追趕她,她轉瞬就跑得沒影了。

齊少凡被她的反應弄得一下子懵了,她跟書蘭對視了一眼,心裏忽然生出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她擡頭看到遠處還有幾個宮女,忙快步走過去,抓住一個宮女問到:“你見過厲嬷嬷嗎?”

“厲、厲嬷嬷……”這個宮女猛然被她抓住,吓得一個勁往後縮。看她的穿着,知道她身份尊貴,也不敢得罪她,只結結巴巴的道,“我、我不認識……沒見過……奴婢還要忙,貴人請便……”

她說完,也慌裏慌張的跑了。

167、冷宮中的等待(自帶去污粉)

一個人這樣,兩個人也這樣。

心中不妙的預感越發強烈起來。

她轉頭看向其他人,其他幾個宮女見她看過來,皆是臉色一白,不等她走過去,都慌張的跑了。

齊少凡心頭狠狠一沉,這是怎麽回事?

厲嬷嬷出什麽事了?

只是片刻功夫,浣衣局的庭院就沒有人影了。

齊少凡陷在驚疑中,一時站在原地沒有動。書蘭将四周環視一遍,說到:“奴婢去找人問問。”

她說完,朝面前的宮殿裏走進去,尚未進門,裏面出來一個值班太監,将殿門上了鎖。轉頭看到書蘭,吃驚的問到:“你是何人?幹什麽的?”

書蘭道:“我是貴妃娘娘宮裏,我要找厲嬷嬷。”

“厲嬷嬷?!”那太監一聽到這個名字,立即也像聽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連連擺手道:“不知道不知道……”

說完,招呼也沒打一聲,也跟先前幾個宮人一樣快步跑了。

“喂!”

書蘭追了幾步,那個太監跑得更快了,一會功夫就消失在大門外。

“怎麽這樣啊!”

書蘭走回齊少凡面前道:“娘娘,這些人怎麽聽到您要找厲嬷嬷就這副表情?厲嬷嬷到底是什麽人啊?”

齊少凡看着空蕩蕩的浣衣局,眼裏蒙上了一層茫然。

難道厲嬷嬷出什麽事了嗎?

她不放心,在整個浣衣局走了一遍,卻找不到人。

“算了,下次再來吧。”

兩人只得回了,掖庭的晚上十分安靜。兩人走在寂靜的宮道上,齊少凡心中不安,沒有說話。書蘭緊跟着她,見四周寂靜的可怕,忽然一陣毛骨悚然,就縮起了脖子。

“娘、娘娘,聽、聽說掖庭有很多冤魂,一般晚上大家都不輕易出門呢,我們還是趕快走吧。”

齊少凡收回心神,環視四周。天色越來越暗,偌大的掖庭讓人感覺到一種近乎荒涼的寂靜。

何止掖庭?皇宮裏處處都有冤魂。

“你也跟初夏一樣,開始怪力亂神了?”

書蘭羞赧道:“奴婢是上次出宮被吓到了,總覺得處處是危險……”

齊少凡聽她提起被魏曜劫持之事,就想到了魏曜。

以他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他今晚一定會來朝夕殿。她擡頭看見不遠處就是朝夕殿,立即對書蘭說到:“我們快走。”

“嗯!”

兩個人的背影前腳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下一刻,魏曜就從另一條長廊裏走了出來。

他注意着周圍,快步走着,很快進了朝夕殿。

只是片刻功夫,夕陽就落入地平線消失了,月亮升了起來。

他進了朝夕殿,觀察着大殿裏的地形,想着待會能風流一番,只覺得心潮澎湃。

不過,他也并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貴妃不好惹,所以這次他特地留了個心眼,早早的來了。

這會兒将殿裏殿外都探了一遍,确定沒有埋伏。他就出了庭院,藏在了桃花樹下,只等齊少凡到來。

因腦子裏想着绮念,卻久久等不來心心念念的人,他已經忍了一天了,一個人坐在樹下,百無聊賴,越想越蕩漾。實在忍不住幹脆自己撸了起來。

他滿腦子幻想着,越想就越不能自已,依靠着樹幹粗喘着,沒一會就發洩出來。

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頭上挂着黏糊的**液,他被吓了一跳,做賊似的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才松了口氣,趕忙拿出帕子擦掉。

因為耗了精力,他有些虛脫,無力的坐了一會,他望向頭頂的桃樹。

桃花早已謝了多時,長出了滿樹的綠葉,因為沒人打理,樹上蟲子亂飛。時不時有蟲子落到他的身上,他被弄得不厭其煩,嘴裏忍不住咒罵起來。

該不會是又着了她的道兒吧?要是她拿了他的錢還敢耍他,他非弄死她不可。

雖然想到自己被騙了,可是,叫他現在走,他又不甘心。

大概是總也不能得手的原因,他如今對自己後院的那些女人全都提不起興趣了,滿心滿腦想得都是貴妃。

在他眼裏,女人無非就是求的地位與寵愛。

他都許給她皇後之位了,她就是再烈性,也該動搖了吧?

這樣想着,他又忍住了想走的念頭。

開春後,庭院裏的野草瘋長起來,足足齊膝的高度,荒草叢生的院落在這樣的夜色中,飄開無邊的陰氣。但他也沒有害怕,他躺在草叢裏,沒一會兒,壓不住心裏的渴望,幹脆又撸了起來。

朝夕殿長期無人居住,陰氣比別處深重。氣溫降了下來,陰氣陣陣襲來,黑色的樹影晃晃蕩蕩,好像是鬼影一般。

随着夜色越來越深,他如此反複撸了幾次,元氣大洩。再看周圍,忽然心虛膽寒起來,嘩的一聲輕響,草叢裏蹿過一個鬼影,他吓得肝膽一裂。差點沒叫出聲來,他強壓住心頭的驚駭,啐了兩口:

“他娘的,撞邪了!”

“怎麽還不來?”

“該不會又耍了老子吧?”

“再敢耍老子,就給本王等着。本王非半夜翻入你怡華宮**了你不可!”

他又難耐,又難受,咬牙切齒的咒罵着。

可是齊少凡越是不來,他越是不甘心放棄。

不知等了多久,他的眼皮越來越重,背上陣陣發寒,後來就沒有了意識。

四更天時分,齊少凡終于帶着書蘭來了朝夕殿。

她裏裏外外搜了一圈,終于在樹下找到了已經睡死過去的魏曜。魏曜因為發洩太多次,已經累得筋疲力盡,這會躺在草叢裏,臉色憔悴蒼白,氣息很微弱,整個人縮成一團,在陰氣這麽重的地方睡了一夜,不大病一場算他洪福齊天。

“醒醒。”

“魏曜,起來吃飯了。”

“醒醒,天亮了!”

怎麽叫都叫不醒,她便摘了根狗尾巴草,在魏曜臉上劃拉着,魏曜終于被癢醒了。

他睜開朦胧的眼睛,看到齊少凡舉着燈籠,笑盈盈的蹲在他的面前。在冷風中吹了一夜,心中的憤怒和焦躁早已升到了極點,這時看到齊少凡,就如餓虎看到了兔子,他半句話也沒多說,就急切的朝齊少凡撲上來,只想當場将今夜受得煎熬悉數補償回來。

只是齊少凡早就防備着他了,看他眼神不對,立即起身後退好幾步。魏曜撲了個空,焦躁的都要吃人了。他一骨碌站起來,就要攔腰來抱她。

齊少凡連忙舉着燈籠抵住他,笑道:“王爺別急啊。本宮還有兩句話想問你呢。”

“什麽話,待會再說!”

168、宮鈴揭秘

他咬牙切齒的抓住阻攔他的燈籠,一個用力,燈籠就被他撕扯下來,随手一扔,就再次要撲上來。

那燈籠落在地上,迅速燒了起來。

好在是在地磚上,燈籠燒完,火也就滅了。

眼看他已經抓住她的手臂,就要往懷裏拉。齊少凡不慌不忙的再次用燈籠的提竿,将他抵住了。她有些生氣的道:“王爺,我人都來了,你還怕我跑了嗎?”

魏曜急不可耐,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惹惱她。他看着她月光下的一張俏臉上容顏冰冷,與他後院的女子皆是不同,就越發覺得她與別人比有千般好。此刻,看着她,除了最原始的**欲,心頭還對她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柔情。

這樣的認知,使得他越發不想惹她不開心,不由自主就放下了身段,哄着她:“好,好,你想說什麽,你說。你是不是還想要銀子,本王為了讨你歡心,特地又帶了一疊銀票來……”

他說着,從懷裏拿了一疊銀票出來。

齊少凡看到這麽大一疊銀票,就算看着他惡心的很,卻也沒有拒絕。收下了銀票,說起了正事。

“我要問的,就是上次的問題,關于宮鈴的事。——王爺你可要如實告訴我,不然,你可別想碰我一根手指頭。”

他本來就被冷風吹了大半夜,又在地上躺了半天,加上朝夕殿裏寒氣重,他這會兒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好像凍住了,背上陣陣寒氣,好似有種受了風寒的症狀。

原本幾乎已經死了心,可是齊少凡竟然又出現在他的面前。她沒有騙他,想到這個,他心裏蕩起了層層柔情蜜意,下意識的就不想忤逆她。

想到待會的美妙,他不禁喜上眉梢,一改過往的陰狠,含情脈脈的說到:“我告訴了你,待會可要乖,別耍花招?”

要哄他說實話,自然給點甜頭。

齊少凡也含情脈脈的看着他,乖巧的點頭:“嗯。”

他看她這副模樣,更加心蕩神馳起來。只恨不能馬上就将她壓下。便不想再多說廢話浪費時間,道:“娘娘大概不知道,其實我們大魏朝有個秘密,不能為外人道。就是歷代的皇帝都會死于非命。而死前,都要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皇宮裏出現了一枚奇特的五彩宮鈴。”

“大魏有三任皇帝,幾乎三代都是如此,只要宮鈴現世,皇上不多久就會殒命。而且死後,連屍骨都蕩然無存!”

看到齊少凡整個人都怔住了,只是愕然的望着他,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她的頭發竟比絲緞還滑,他還想順勢摸到她的臉上,就被齊少凡一掌給拍開了。

齊少凡拍開他就沉默起來。

他見她不說話,就接着說到:“父皇大概是知道自己命不将久,出宮去請了無常道長回來,助他練什麽金丹,想修長生。呵,只怕他再怎麽不甘,也沒用了。”

“這枚宮鈴是在你身上發現的,所以很可能,父皇會死在你的手裏。以父皇的個性,他一定會先殺了你。只要你聽話,乖乖跟着本王,本王會保護你的。”

“也許不久,父皇就會魂歸西天,本王早已作好了準備,到時候只等父皇兩腿一蹬,我攻下皇宮,到時候皇位就是我的了。那時,本王就封你做皇後,嗯,怎麽樣?”

他的手很冷,陡然捏住她的手腕,齊少凡打了一個寒噤。

她已經完全陷入了震驚當中。

靜空師太告訴過她,皇上命不将久,原來是真的?

宮鈴現世,皇上就會死嗎?——這就是皇上看到宮鈴如此失态的原因?

明明沒有風,齊少凡卻感覺背上吹過一陣寒風,令她一個激靈。

皇上竟然沒有馬上殺了她,還真是她命大。

也幸虧她當時因為奚落魏青,說了句宮鈴不是她的。所以皇上才沒有馬上殺了她吧?

姚編修也曾經說過,歷代皇帝都會死于非命,原來皇帝的死,和宮鈴有關?

為什麽宮鈴出現,皇上就會死呢?

宮鈴中究竟有什麽蹊跷?

她滿心困惑,被這個重磅消息砸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是,魏曜說得沒錯,皇上性情陰沉多疑。就算先前沒有殺她,很快,他就會對她動手吧?

她還想着要做皇後,只怕皇上現在一心只想要她死。

“王爺,你真的準備好了嗎,你都準備什麽了,你要攻下皇宮?皇宮可不是那麽好攻的。”

她暫且不想其他,先套起了話。

誰做皇帝都可以,就是魏曜不可以。他做了皇帝,那她可就再無天日了可言了。她待會還要收拾他,可是要跟他結大梁子的。

“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

他雖然急色,不過這時也并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一句話就将她堵了回去。

一個不注意他就湊了過來,險些就被他親到了,齊少凡已經問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剩下的,他不肯回答,她也懶得問。宮裏那麽多皇子,人人都不是善茬,皇宮可不是他想攻就能攻的。

別說旁的,就是魏青那一關,他就過不了。

及至此時,她也懶得再與他周旋。

她沖他微微一笑,柔聲道:“王爺你別急,就讓本宮來服侍你吧……”

她的溫柔令魏曜幾乎飄起來,他便放開了她,只等着她來服侍。

齊少凡繞到他的背後,作勢要拉他入懷,他滿腦子邪念根本沒想其他,齊少凡袖子裏的銀簪輕輕一放,趁他不察,狠狠紮進了他的後頸。

“啊,你——”

他痛得一聲驚呼,臉上顏色一變,滿眼震驚和憤恨回頭來看她,伸手就要抓住她,但人還沒轉過來,銀釵尖刺當中的迷藥發作出來,他半句話還沒說完,就腦袋一歪,昏死過去。

“書蘭!”

書蘭就在朝夕殿外候着,聽到叫喚,連忙就跑了進來。

齊少凡與魏曜說話聲音不大,而且隔得遠。她并沒有聽到他們說了什麽,也不敢偷聽偷看,所以,也不知道兩人做了什麽。

此時,一進來就看到五王爺昏倒在地。與她料想的畫面完全不一樣,她原本還以為娘娘真是過來偷-情的,她還擔心得不得了,這時看到五王爺像死狗一樣倒在地上,她被震得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他、他這是怎麽了?”

169、打死你個混帳

齊少凡道:“當然是被本宮給放倒了。”

書蘭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着娘娘,心湖陣陣激蕩,都說不出話來。

齊少凡擡起鞋底在魏曜的臉上碾了碾,罵道:“色中惡鬼。”

“除了你老子,也是沒誰了!”

“都告訴你了,色字頭上一把刀,長輩的話,為什麽就是不肯聽呢?”

“真想閹了你!”

齊少凡繞着他走了一圈,看他死豬一般任人宰割的模樣,只覺得解氣。

書蘭與她不同,尊卑的觀念極重,看到她竟然把王爺的鼻子踩出血了,她害怕得不得了,有些結巴的說到:“娘娘,要不我們就趕快走吧,被人看到就麻煩了。”

“走?還沒收拾他怎麽能走?你上去扇他耳光。”

“啊?”書蘭聽到她的命令,吓得臉都白了,說話都不利索了,“奴、奴婢打、打他耳光?”

“嗯,往死裏打!”

書蘭連忙惶恐的跪了下來:“奴婢不敢。”

“他已經暈了。快動手,不然待會來人就麻煩了。”

“可是可是奴婢不敢啊……”

書蘭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到魏曜身邊,可是一看到他的臉,想到他的身份,她就吓得縮回了手,幾乎要掩臉哭起來。

齊少凡懶得自己動手,免得手痛。見書蘭下不去手,便走過去捉了她的手,快狠準的朝魏曜臉上噼裏啪啦就是兩個大耳刮子。

“就這樣打!別怕!”

魏曜的臉都被打歪了,可是他已經昏死過去了,被這樣打都沒有醒過來。

書蘭掌心一陣劇烈的發麻,她的心髒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只是一個低賤的奴才,她竟然打了王爺!

她進了皇宮的第一課,就是尊敬主子。

可是,現在,她竟然打了主子!!!

還是王爺,尊貴無比的王爺!

書蘭只覺得陣陣暈眩,心裏仿佛有什麽要沖破胸腔爆發出來,這種感覺很陌生,很可怕,卻又好像是一瞬間她就感覺自己與衆不同了。好像自己不再低賤了,不再是蝼蟻了。

齊少凡看她呆若木雞的樣子,看了看天色,催到:“別愣着了,繼續呀……”

書蘭擡起手來,整個人都有些顫抖,她看着魏曜身上華貴的錦緞在月光下閃爍着華麗的光澤,心頭一陣劇烈的沸騰。她再也沒有畏縮,擡手狠狠朝魏曜臉上打去。

“啪”的一聲巨響,她整個人幾乎暈眩了。

她竟然打了主子了,有朝一日,她竟然能對主子動手了!

書蘭的心髒膨脹得幾乎受不住,随之而來一陣強烈的快-感,她再也沒有猶豫,掄起胳膊左右開弓的往魏曜臉上狠狠打了起來。

噼啪的耳光聲,在寂靜的宮殿裏格外的驚心。

聽着這驚心動魄的聲響,兩個女人都沒有害怕,都愉快解氣的笑起來。

一開始,書蘭下手還留了些力道,到後來,她越打越順手,下手越來越重。她幹慣了粗活,手勁不是一般的大,沒一會兒,魏曜就被她打得面色發紫。

“呸!不肖不忠的無恥之徒,敢肖想我們娘娘,打死你!”

書蘭邊罵邊打。

“叫你知道厲害!”

“打死你個混帳!”

“呸!”

她邊罵不解氣,還邊朝魏曜吐口水。

齊少凡看她已經完全放開了,再不見平日的畏縮小意,只覺得很有成就感,這個膽小敦厚的宮女就要被她給教唆壞了。

給魏曜好一頓收拾,眼看天就要亮了,齊少凡摸出一顆藥丸給魏曜吃了,又往桃樹上塗了一塊西域香脂,将魏曜擺成抱着大樹的姿勢,這才帶着書蘭溜了回去。

東方的天空亮起第一線天光時,各大宮門開了鎖。

這時巡夜的禁衛開始換防,換了防之後,為确保安全,禁衛會将各處都仔細看一遍。

神衛營監事領着一隊禁衛經過朝夕殿時,看到朝夕殿的門大開着,他愣了一下。朝夕殿是個冷宮,在這裏慘死過兩個妃嫔,所以平時幾乎沒人敢來這裏。

不過他知道,皇上偶爾還會來這裏,此時看到大門開着,他便随手指了個禁衛道:“你進去看看這裏頭是什麽狀況。”

“是!”

禁衛接了命令,這就大跨步走進了朝夕殿,只是他才走進庭院,一擡頭,就看到驚人一幕。

“啊!什麽?”

他驚叫一聲,就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定在了原地。

王臨兵看他不對勁,立即拔出佩刀,帶着一隊人沖了進去。他們齊齊順着那個禁衛的視線看過去,這一看,他們也瞬間驚得目瞪口呆。

“是五、五王爺……”

說話的禁衛聲音裏都帶了顫音,實在是不知道該害怕好還是該大笑好。

王臨兵只怔了一刻,立即反應過來,聽到衆人都在用力憋笑,雖然他也很想大笑,但他死死忍住了。

他剛要喊人去将王爺擡出來,可是他又實在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實在是眼前的畫面太過勁爆。

才看一眼,他差點就笑噴了。

他立即板了臉喝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麽?王爺這是喝醉了酒了,你們還不去将他給擡出來!”

“是!”衆人高聲齊應,這就争先恐後的往魏曜面前跑去,當然他們并不是搶着過去救王爺,而是搶着去看戲。他們實在是很好奇,王爺這是有多饑渴啊,竟然抱着一棵樹在**。也不知道他這麽賣力,那玩意兒還保不保得住。

衆人很快就沖上來将神智糊塗的魏曜給圍住了,大家走近來的第一件事并不是馬上拉開他,而是朝大樹看去。

難不成這樹成精了,竟叫王爺如此癫狂?

大家看過了桃樹,失望了,樹沒有什麽特別。

就是一棵樹,可是王爺對着一棵樹做這事兒就算了,還犯得着把自個剝的光光的嘛?

啧啧,五王爺這好色之名可真不是蓋的啊,卧槽,竟然連樹都不放過!

“噗……”

終究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一個人破了功,大家也都忍不住跟着大笑出來。大家笑得前仰後合,還有人特意朝王爺的肚皮下瞅了瞅,媽呀,都腫了,他還不消停。

“笑什麽笑,王爺知道咱們就都沒命了,還不趕快的送王爺去醒酒!”

“是!”

“還有啊,此事萬萬不能傳出去,否則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是。”

大家肅穆起來,七手八腳的幫王爺把衣服穿起來,然後将他給擡了出去。

170、不要陷王爺于不義

齊少凡睡過午覺起來,就聽說了五王爺喝醉酒,***了一棵樹的事。她差點沒笑死。跟書蘭兩個躲在房裏捧腹笑了大半天,才吩咐書蘭去未央宮尋魏青。

皇後的心經已經言明十五之前要,不能耽擱。

只是書蘭回來後,帶來的消息依然是王爺還沒回來。

想到以後寫字的地方還多,她便拿了紙筆出來靜下心來練字。

連着又過了三天,王爺還沒有回宮。

眼看十五的交期就要到了,齊少凡就有些擔憂。

她在禦花園裏轉了一圈,最後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太醫院。

常言正好在當值,看到她走進來,他盯着她的臉看了好半晌。

齊少凡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的問到:“怎麽了,本宮臉上寫字了?”

常言鄭重的給她搬了張椅子,請她坐下,認真的說到:“娘娘氣色真是越來越……”

齊少凡看他一副難以表述的表情,就問到:“越來越怎麽了?”

“不若下官給娘娘號個脈?”

齊少凡沒有拒絕,從善如流的将手伸給了他。她也覺得自己确實有點問題,身體裏總是感到燥熱難耐。先前聽魏青說過香不能亂用,她回宮之後,也沒用香了,可是身上的燥熱之症并沒有減少。

常言給她號過了脈,握拳抵着嘴巴咳了咳,說到:“娘娘面色紅得極不正常,脈搏洪大,乃是血氣旺盛,腎氣有餘,熱火不能外洩,導致邪熱亢盛。”

血氣旺盛?

只有身體健康的人,才會血氣旺盛吧?

她這具身體很虛啊,怎麽會旺盛呢?

“這個是怎麽回事?吃得太補了嗎?”齊少凡半知半解的問了一句。

常言又咳了一聲,瞅着她似笑非笑道:“其實就是娘娘體內欲**火太旺,得不到宣洩。”

齊少凡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常言悄然看了看四周,目光又重新回到她的臉上,忍俊不禁的道:“娘娘現在這個氣色,用豔若桃花來形容也不為過,娘娘應該多去皇上面前轉轉。”

“至于旁的男子面前,娘娘還是少去沾惹為妙。不然,用句不好聽的話來形容,則是有招蜂引蝶之嫌……”

齊少凡覺得他話中有話,但這句話實在不甚中聽,她便挑眉問到:“常大人的意思是,你對本宮有了非分之想了?”

常言立即做惶恐狀,臉上卻依然挂着淺笑:“娘娘慎言,下官為人清正,眼中不分男女,只有病人。”

“哦?那常大人說的旁的男子,指的是誰?”

常言無言的與她對視了一息,又是一笑,卻岔開了話題,道:“七王爺剛從太醫院離開,不知道娘娘有沒有碰着他?”

齊少凡一下子怔住了,魏青?他剛從太醫院離開?

太醫院的路只有一條,除非他刻意回避,不然兩人不可能碰不到。

而且,他回宮了?

是什麽時候?

明明書蘭剛才還去過未央宮,說他還沒有回來。

她不由得驚問到:“王爺什麽時候回宮的?”

“回來兩三天了。”

齊少凡再次怔住了,魏青已經回宮那麽多天了,她讓書蘭去找他,他宮裏的人卻總說他不在。難道,是他不想看到她?

她每天都會在禦花園裏走走,在他可能會出現的地方游走,可是卻一次也沒有碰到他,她還以為他真的沒有回來,原來他只是在刻意回避她嗎?

齊少凡心頭忽然不知是什麽滋味。

他先前對她說,不要再與他牽扯。她記下了,他卻又陪她逛街。又讓人暗中保護她、救她。她以為他收回這個決定了,沒想到回到宮中,他又對她避而不見。

她目光有點惆悵。

常言打量了她一下,問到:“娘娘心情不好?”

“本宮心情很好。”

常言笑了兩聲,自顧自的說到:“娘娘是因為王爺回宮沒告訴你,所以心情不好。”

“常大人是太醫,應該知道,藥不能亂吃,話更不能亂說。”

常言哂笑了一聲,又警覺的朝四周望了一眼,好似無心一般的說到:“娘娘耐得住寂寞,只怕娘娘的身子也耐不住寂寞。下官說句冒犯的話,娘娘最好還是不要跟王爺走得太近。”

齊少凡捏緊了茶杯,臉色冷了下來。

常言自顧自的往下說:“……王爺待娘娘,其實也算得上是恩重如山吧?娘娘知道的,下官就不提了;娘娘不知道的,下官也不想多提。”

“下官只想冒昧的提醒娘娘一句,千萬不要陷王爺于不義。王爺當下盛名震天,他的将來有很多可能,每一種可能都是貴胄天下。”

“但如果,他的名聲毀了,那他就只有一個下場,——被天下人唾棄。”

“娘娘就當是回報王爺的恩情也好。”

乍聽到他難聽至極的話,齊少凡有種端起茶水潑到他的臉上的沖動,但她聽到後來就越聽越沉默。漸漸的,心中的火氣消失,眼神有些放空的望着禦藥房的大門。

細想想,他的話雖然難聽,但并沒有錯。

如果

深宮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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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二十四節氣才剛剛過谷雨,但是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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