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二的時候,因為付不起學費,我被迫辍學在家。

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外出打工,至今未歸,了無音訊。

母親也在前段時間查出患有胃癌,想要延壽,必須手術。而這個費用,僅前期就需要十幾萬。

得知這個消息,和我相戀了兩年的女朋友陳美慧,也跟我提出了分手。

她的話,就像是一把匕首,無情的刺進了我的心裏。

“江逐一,我們分手吧,請你從我的世界裏消失!別怪我,是個女人攤上這樣的狀況,第一個想法就是逃離你這個無底洞。就你這樣的家庭,有個不死不活的老媽,她一天沒死,掙來的錢就投進她的身上。”

她說完,我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陳美慧捂着臉,眼睛裏滿是不敢相信。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我冷着臉,忍着心裏的陣陣絞痛,說:“你可以侮辱我,但說我媽,一丁點都不行。”

“好,好得很,我們徹底完了。我倒想看看,哪個女人瞎了眼,會跟你這個沒出息的窩囊廢。”

陳美慧捂着臉走了,我忘不了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從那之後,我就沒有見過她。

瞞着母親,我保留了學籍,離開了學校。為了掙錢,我跟着三叔來到了島城,白天賣水果,晚上兼職三份工。

我本以為,陳美慧把我的未來料死了!

可是老天爺有開眼的時候,她的出現,讓我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天一大早,我剛出攤就有生意上門。

“你們家的水果怎麽批發的?”空靈清脆的聲音從一個身穿運動休閑裝的美麗女人嘴裏吐露出來,長發盤在頭頂,用一根古典的紅木簪子束着。精致的五官,标準的瓜子臉蛋,配上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三伏天的悶熱黎明前,她的出現,讓我渾身的燥熱加重。看着看着,下面就起了反應。

還好我穿着寬松的沙灘褲,不然就糗大了。

“喂,問你話呢,還做不做生意了。”美女的身後,另一位同樣款式衣服的濃妝女人臉上帶着不屑,沖我喊了起來。

我回過神來,從座位上站起,走到水果攤位前,一陣風吹拂過來,彌漫着蝕骨的濃郁芬香。

我告訴她們水果的價位,着重在零售和批發的價格上,字音咬的很重。

“喲,看不出來啊,你這人還挺實在。”濃妝女人眉毛一挑,聽着像在誇人,但眼裏的輕蔑一覽無餘。

“小真,怎麽說話呢?”美女扭頭,責怪了濃妝女一句,帶着歉意對我說:“對不起啊。”

我搖搖頭,表示沒事。

在市場上,我受過的輕視海了去了。門口的保安和值班員對我冷嘲熱諷、不屑一顧,邊上其他攤位的老板,閑着沒事也會呼喝我兩句。我知道,他們看不起我們這種山溝溝出來的人。

“可以試吃的吧。”小真氣鼓鼓的嘟起嘴,問我。

“別胡鬧。”美女瞪她一眼。

小真拉着美女的手,撒嬌起來。

“穆姐,買水果之前都要試吃的,不信,你問問小帥哥。”

叫穆姐的女人顯然不經常逛市場,向我問道:“可以試吃的嗎?”

我點點頭,告訴她可以。

作為攤主,我第一次抖擻起精神,向顧客介紹各種水果的好處。

我本來想去拿三叔剛剛從下面拉上來的蜜桃,此時穆姐也看中了蜜桃。她的手比我快,先一步拿到了我挑中的那顆紫紅色的蜜桃。我桃子沒有抓到,倒是誤打誤撞握住了穆姐嫩滑柔軟的手掌。

同一時間,我和她身體抖了兩下。

我趕緊撒開手,就要道歉。

穆姐看了一眼正挑選吃的不亦樂乎的小真,笑着對我搖搖頭。

場面有點尴尬,這時穆姐說:“沒有火龍果嗎?”

“有的,在倉庫呢,我去給你拿。”說着,我便走出攤位。

穆姐微笑着說:“不用,那不是有一個嗎?給我拿過來我嘗嘗就可以。”

“那個是我吃過的,所以……”

“沒事,我就嘗一口。怎麽,那裏面你放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成?”

我忙擺手,給穆姐拿了過來。“絕對沒有,我剛才還吃着呢。”

穆姐接過來,沒有換邊,順着我咬過的地方,就咬了一大口。嘴裏一邊嚼着,一邊對我說:“嗯,這個挺好的,備貨的時候多來一些。”

此刻我的心,被一股別樣的溫暖包圍着。穆姐的話和舉動,讓我想到了一個人,我的母親。

來的時間不長,可接觸的人不少。無論是男女還是老少,對待我的态度,除了冷漠就是嫌棄。

我還記得有一次,去給一個女人把貨送到車上。那個女人打開車門時對我說,小心點,別髒了我的車。

穆姐不但有美麗的容貌,還有一顆善良溫暖的心。

“怎麽?有問題嗎?”穆姐見我不說話,一個勁的傻樂,不解的問了一句。

“沒問題的。”

穆姐留下地址和訂金,笑着和我告別。

沒多久,三叔就打着哈欠從倉庫方向走了過來。

一直忙碌到八點半,來購貨的小販子才少了下來。

簡單的吃了點飯,我就去了倉庫,開始備貨。

三叔本來想和我一起去的,要出發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就讓我自己去送貨。

我按照穆姐留下來的地址,在島城七扭八拐的街道上穿梭。再向十幾個路過的群衆打聽下,才找到了穆姐的家。

這是一所豪華別墅園區,在進門的時候,被保安攔了下來。

我只得打上面的電話,他才放我進去。

遠遠的,我就看到穆姐站在栅欄門外,跟一個貨車司機說着什麽。

陸陸續續的有人把車廂裏的貨卸了下來,擺在路邊,開着車揚長而去。

“這年頭的人是怎麽了?送貨上門就這樣的服務嗎?”穆姐嘴裏嘀咕着,費力的搬起一個箱子。由于太重,還沒到一半就又放下,累的汗水都流出來了。

“放着我來。”我快蹬了幾圈,把三輪車挨着院牆放好。走到穆姐邊上,說:“我來吧,姐。”

穆姐點點頭,“那辛苦你了,我一定好好的投訴他們。”

“估計他們還有很多工作,就不要了吧。反正也不多,我幫你全搞定。”

看了一會兒,穆姐回到屋裏,給我倒了一杯水,說:“休息一下,喝點水潤潤喉嚨。”

我接過水杯,一口氣喝掉。

穆姐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絲巾,忽然上前來,輕輕的擦着我額頭上流下來的汗水。

我的臉瞬間就紅了,想起上午在市場,她咬過我吃過的火龍果,一團火在我的小腹蔓延開來。

不知不覺的,我的下面就鼓起了小帳篷。還好我穿的是沙灘褲,不是太明顯。

穆姐可能是察覺到了異樣,微微低頭瞅了一眼,與我拉開一段距離,笑着說:“你的火氣很旺盛啊,看來沒有累到你。快搬快搬,小小年紀,腦海裏的思想怎麽這麽不健康呢。”

僞裝被她戳破,我尴尬的笑了笑。

她訂的東西搬進了屋子裏,剩下的就是水果了。

我剛搬起一箱水果,不小心踩在了一塊石頭上,腳扭了一下。

穆姐就在我旁邊,見我要倒,雙手摟住了我的腰。

“姓穆的,他是誰?你背着我養的小白臉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氣沖沖的跑了過來,指着穆姐說了一通後,一拳就搗在了我的臉上。

他這一下很重,打的我都蒙圈了。

我伸手一摸,草,都打出血了。

穆姐驚呼一聲,顯然她這種身份,沒有見過男人打架。

打了我一拳之後,死肥豬還想踢我。

我雙手抱住他的腿,原地轉起了圈,然後手一松,他就倒退着,一屁股坐在了路牙子上。

他吃痛的慘叫一聲,嘴裏喊了起來:都他娘的吃屎去了!

五個小混混模樣的人兇神惡煞的跑了過來,手裏拎着木棒子。

我一看不好,拉着穆姐就要往別墅裏跑。

五個人攔在我們前面,把我和穆姐圍住,掄起木棍就抽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把穆姐壓在身下,這幫混蛋下手真毒,卯足了勁下死手。

穆姐哭着,喊着不要打了,但這幫狗娘養的根本就不聽她的。

嗡的一聲,我的大腦忽然一片空白。

等麻勁過去,溫熱的液體從額頭流下。

我伸手摸了一把,全都是血。

驀地,我擡起頭來,抓起旁邊沾着血斷了一截的木棍,忍着全身的疼痛和一陣一陣的暈眩掄了兩圈,逼退了五個混蛋,大聲吼道:“再來啊!今天你們弄不死老子,老子就弄死你們!”

五個混混被我這麽一吼,猶豫害怕起來,不敢在往上沖。

“來啊,有本事打死我。”

穆姐哭的梨花帶雨,沖着死肥豬吼道:“姓徐的,他是來給我送水果的,你憑什麽打人啊!”

姓徐的死肥豬舔着臉帶着笑,說:“原來是這樣啊,不好意思,我搞錯了。”他說着,視線落在我身上,從包裏拿出一沓人民幣,扔在了我的臉上。“哥們,抱歉了。拿着錢,滾蛋吧!”

我瞪着通紅的眼睛凝視着他,哼道:“留着錢,買一副好點的棺材。你用不上,指不定你家裏的誰誰就用的着了。”

“你他媽……”

穆姐冷着臉,說:“徐浩明,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徐肥豬表情轉換,說:“子木,我來有事找你商量。關于我們兩個……”

她話沒說完,穆姐怒道:“你滾不滾,不滾我報警了!有什麽事,公司說!”

徐肥豬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見穆姐要發飙,才心不甘的離開了。

“你要不要緊?留了好多血。”穆姐手忙腳亂地用手擦我臉上的血。

“穆姐,我……?”我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烏發黑。穆姐擔憂的表情,慢慢的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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