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臨終托付

陽光在樹枝間跳躍,斑駁樹影影影綽綽地鋪設在林間小路上。這裏夾雜着牛糞的味道,充斥着鄉間的空氣。

一輛破舊的警用摩托車,用着比牛車要快一點的速度,行駛在這條鄉間的小路上。突然一道黑影快速地從車前閃過,騎車的人下意識朝另一面快速一打輪。

下一秒,“噼裏嘩啦”灑了一地的零件。現在車子可以直接的送到廢品收購站裏。

好長一會兒,都沒有動靜,不會真的出了人命了?又過了一會兒騎車的人,這才從地上爬起來。騎車人沾着滿身的灰土,身體另一側的衣服都被劃破了。宋大寶有些抱怨,騎了這麽多年的車了,第一次在陰溝裏翻車。

“剛才那是什麽東西,這他才意識到,應該是哪家亂跑的狗吧。”這樣一想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宋大寶朝那個方向看去,這一眼被吓到了。他看到了一個人蜷曲在地上,幾乎要把他吓得魂不附體。宋大寶反反複複回想起剛才的一幕,什麽細節他都想一遍,應該沒有撞到那個人吧?那為什麽他滿身是血的,有還是沒有?宋大寶提心的跑到那個人的身邊。

“喂,你怎麽樣?”那個人渾身是血,還有髒泥捂在身上,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這是頂級的碰瓷嗎?他不會這樣倒黴吧?

時間倒退到兩個小時之前。

在那個時候,宋大寶還挂在樹上。因為救村民一只家養的貓。貓是從高樹上救下來了,他卻成功的留在了那上面。

“高處不勝寒”他現在才理解了蘇轼創造這句話時候的感受。他的背脊真是發寒。直到消防車來之後,宋大寶才成功的得救。

有人會問,他為什麽要管這樣的事情,因為宋大寶是吃皇糧的人,他是警察。能想像出來嗎,會有被挂在樹上的警察,或者是這棵樹結出了警察。

兩個小時後,他雙腳落地,才真正的踏上這片土地上,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休息一陣他騎上警隊的摩托車準備要回到派出所。可在途中遇到的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經宋大寶這樣一叫,那個人睜開了眼睛。顫抖的手往衣兜裏掏,艱難的從裏面掏出了一個袋子裏面裝着的是一張紙。

他微微動了幾下嘴,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音。宋大寶把耳朵湊到了這個人的嘴邊,只勉強的聽到一聲“華警”,之後那個人沒有說完,便雙手落下。

“喂,喂你說什麽?”再怎麽喊他也沒有了生氣。他用手摸了一下這個人脖頸上的脈搏,沒有跳動,這個人已經死了。

就這樣宋大寶不明不白的拿着那張用塑料袋包着的紙,精貴的揣在了兜裏。這個人臨死前那麽護着的東西,一定是他非常珍惜的,甚至已經超出了他的生命。

宋大寶這才想起要探查這個人身上的傷情。男人梳着一個平頭,左耳的旁有一道長于十厘米的刀疤,雖然顏色已經淺了不少,但還是能清晰的看出來。

在他看了一番,發現屍體身上一共有兩處明顯的槍傷,一處是在胸前,另一處是在腹部,這兩處傷口周圍都分布着,深淺不一的彈孔,看樣子是用自制手槍的散彈近距離開槍打死的。這種武器遠程威力不是很大,但是近距離也是會死人的。

看來兇手是先把子彈打到了腹部,然後在開槍打到致命的地方。因為第一槍只是為了想折磨他,而最後一槍是想要他的命。宋大寶在心中揣度着。

“是遇到了打劫嗎?在這樣偏僻的地方,兇器是一支自制散彈槍,兇手一定是亡命之徒。而他們給被害人,身上造成的種種酷刑應該不是普通劫道。他們也是在找這張紙條嗎?”

宋大寶用兜裏裝着的塑料袋,套在了手上,又檢查了這個人的衣物,發現裏面什麽都沒有,沒有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按理來說他這做,是不對的,他只是一個民警,遇到這樣的事情,第一個就是要報警,然後在這裏保護現場。可是他想在警察來之前,找到一些線索,好知道這個人是誰,他身上到底有沒有紙條交給那個人的線索。他知道如果等刑警來的話,他再想碰屍體,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他們找到線索,也不會讓他看見的,所以現在必須在他們趕來之前,先下手為強。

他又繼續檢查,屍體身上還有多處被棍棒打傷的痕跡,他穿着的是一件迷彩服,現在根本都看不出衣服原本的樣子,整個衣服被血液浸濕黏在身上,慘不忍睹。他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什麽都沒有,看來他的身上在這之前,已經被其他人找遍了,其實宋大寶已經想到這一點,但是不找一找還是不甘心。

宋大寶收起手上套着的塑料袋,他不能在耽擱,要及時的彙報給總部。與總部聯系之後,他便一直在這裏待命,半根煙的時間不到,遠處就響起了警笛的聲音。一共來了兩輛警車,一個是他們縣城派出所裏的,另一個卻是區裏的刑警隊 “藍鯊”大隊的。這是一個有名的辦理大案、特案的刑警組成的特別行動隊。

沒想到宋大寶做夢都想加入的隊伍,這回卻來到了他們這個名不轉經傳的地方。從那輛湛藍的車上下來了五個人。一個是年輕有為,精神抖擻的便衣男子,一個是白大褂着身,背着一個工具箱的美麗女人,其餘的三人各個神氣十足,這些人和他們所裏的那些老幼病殘比起來,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你是報案的人?”那個帥氣的便衣警察問向宋大寶。

宋大寶看向他的時候,擡着頭,看着他。男警員的身高足可以讓他仰視。

“是,是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開始口吃,舌頭不太好使,都有些打着卷。仰視偶像的感覺非常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為這樣的人。

“你是一個民警?”男警員看着宋大寶身上的制服。

宋大寶點點頭,他不敢說話了。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問你幾句話。”男警官臉上顯出了和藹的笑容。沒想到經常出入兇案現場,和壞人搏鬥的警察,不是應該比壞人還要兇惡一些嗎?可是往往想法和現實是存在很大的差距的。宋大寶看到的這個警察,他一點也不兇惡,而且外表書生氣很濃,這樣也能震懾到歹人嗎?

“你是怎麽遇到這個人的?”

“我在騎車時,這個人突然竄出來。擋在我的車前面,聲明一下我沒有碰到他。結果我把車把一歪,翻到在地上。”宋大寶說着指向自己的那輛已經破爛不堪的摩托車,它還在地上躺着。還有他身上的擦傷,證明他沒有說謊話,還可以證明他是為了及時避讓路人,而讓自己受了傷。

“我也沒說你撞人了?但是單憑一張嘴說明不出什麽問題的,我們是靠實際情況來說話的。”男警員露出了燦爛笑容,宋大寶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身上四肢,沒有擦傷,就能證明我沒有撞到他。”宋大寶說完就感覺不對,如果他這樣說就代表他已經檢查過了那具屍體。确實是他說完那個警察就朝他看過來。是一種質問的神色。在沒有查清情況的時候,他這個目擊證人,也有犯案的嫌疑。

“剛才,我也簡單的看了看他,那是在他還沒有咽氣的時候。他的外衣也沒有在地上粘上泥土。”

“你觀察的還挺仔細呢。具體的情況我們也會檢查,這個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男警員只是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麽。沉默了一會兒,男警員又問:

“他臨死之前,和你說過什麽嗎?”

“說過。”說完之後,宋大寶就感覺非常的後悔。他在心中暗罵自己蠢,想到如果說出來了,告訴他們原委,假如那張紙條是違法的,他是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說過什麽?”警察又接着問他。當他說完這句話,看得警察的眼中閃現希冀的光芒。

“但是沒,沒聽到。聲音太小,聽不清楚。”宋大寶這種轉折,讓人很難接受。一會兒給了希望,才發現其實那是一座天坑,坑爹啊。

那張紙條被宋大寶緊緊的攥着,他不準備交給警察,也不準備扔掉,他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還是那句話,臨終遺物,那是一種托付。輕于鴻毛的紙條,卻讓他感覺泰山一般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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