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辰

原本,她是想獨自離開的,但是,無論到哪,他若要跟來,她也躲不掉,倒不如就留在竹屋,畢竟是他親手建的,且山坡下的那片湖泊......

平時,她做飯,他進城裏買菜,偶爾他也會在山中打些野味來烤,做多得多了,他烤出來的東西也越來越可口。

但是,沈汐不說話,他也很少開口,經常在一旁,皺着眉深思什麽。

沈汐覺得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他雖然對他冷淡,但他對她一如既往地好,甚至更好,而這卻只讓她更加覺得愧對于他。

她踏上岩石,穿戴好衣物,上了岸。

為了避免和他單獨在一起,她時常到湖裏泡澡,這林中只有她和他,自然不怕有人偷窺,且就算有人來,若不是武功十分高強,她都能察覺到。

回到竹屋,沈汐房裏的桌子被搬了出來,上面擺滿了酒菜。

“你回來了。”穆奕又在桌上擺了壽包。

沈汐疑惑地看着那壽包。

今天不是他的生辰,怎麽擺了壽包。

“汐兒,今天是你的生辰啊,你忘了?”

今天是她的生辰?

她微微一愣。

已經過去一年了,我們在這竹屋一年多了......他當皇帝已經一年了......

他只怕是連皇子都有好幾個了吧。

“汐兒,趁這壽包還是熱的,趕緊吃了吧。”

她便坐了下來,拿了個壽包吃,穆奕看着她吃,唇角挂着笑。

“汐兒,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多吃點。”他不斷給沈汐夾菜,就像恨不得她把一桌子的菜都吃幹淨。

“你也吃。”她想着心事,随手夾了菜往他碗裏放。

“汐兒,你還記得你及笈前,對我說過什麽嗎?”

“什麽?”她茫然的望向他有些期待的眼神。

“沒什麽,你只不過是說以後要吃盡天下美食罷了。”他的眼神閃爍,轉而繼續給她夾菜。

“是嗎,我不記得了。”沈汐回過神,才想起自己方才竟給他夾菜。

還有,她其實記得的,記得當初自己說過什麽。

那時她那麽愛他,那些話,她怎麽可能會忘。

只是,她注定要食言了。

“汐兒,生辰快樂。”他拿起酒杯,将杯中的一飲而盡,然後又斟滿,仰頭喝掉,大致是覺得不過瘾,他又換了碗來盛酒,最後直接拿起酒壇往嘴裏灌。

“穆奕,你瘋了嗎?”她奪過酒壇。

“汐兒,前幾年你生辰,我沒能陪你,今天你生辰,我很高興......”他眼裏已有醉意。

“好!你要喝,那我陪你!”沈汐拿起酒壇也往嘴裏灌,頓時喉嚨火辣辣的。

“汐兒,你不會喝酒,快給我!”往日她就算是喝一小杯果酒都是要醉的。

穆奕眼底的醉意立即消散,作勢就要奪過酒壇,卻被她一個閃身躲開了。

“汐兒!”他見奪不回來,立即施展武功,又提防着不能傷了她。

“今天是我生辰,怎麽?我不能喝?”她一邊喝,一邊躲閃,還一邊和他過招。

喝完後,她把酒壇往後一扔,搖搖晃晃地相凳子走。

“小心!”穆奕将她扶着坐下。

沈汐撐着頭,覺得頭暈暈的,渾身無力,胃裏還很難受,想吐。

她從未喝過這麽難喝的東西了,但總算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喝。身體難受了,心裏便沒有那麽難受了。

“我還要喝!”這種程度,還不夠。

她勉強起身去拿酒。

“汐兒,別喝了。”穆奕将她摁着坐下。

“你陪我喝!”沈汐拽着他的衣角,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你不陪我喝,那我去找別人陪我。”說着,便甩開他,往山下走。

“好!我陪你喝。”天馬上就要黑了,沈汐又喝醉了,他實在怕她出什麽意外。

他講酒倒在酒杯裏遞給她。

沈汐不接,甚至打翻了它。

“我要用碗喝,不然......”

穆奕皺了皺眉,還是按她要求給她斟好了酒。

沈汐喝了一碗又一碗,終于受不了,到一旁吐了起來。

吐完了,她便扶着竹子一直哭。

“不讓你喝,你非要喝。”他生氣的呵斥她,用手帕将她唇邊的污穢物拭去。

“江山就那麽重要?”

“什麽?”他愣住。

“江山就那麽重要嗎?”沈汐迷離的看着他。

他伸手似乎想抱住她,卻又似想到了什麽,只是擡手整理了一下她的碎發。

“在我心裏,什麽也沒你來得重要。”

“呵......”他冷笑“那你當初說寧負天下,也不負我,最後不也還是選擇了江山?”

他的手頓住,然後放了下來。

“汐兒,我答應了父皇,要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所以我繼承了皇位。對皇帝來說,必須以百姓為重,以江山社稷為重,但是于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他還是沒忍住,擁住了她。

“那他呢?他為什麽選擇江山,皇位對他而言有這麽重要嗎?他也答應過我,不會因為江山而棄了我。”

他的身體僵住。

“你為了百姓,棄了我,沈心為了你,不顧姐妹之情三番兩次加害于我,他也為了江山棄我于不顧,那我究竟算什麽?算什麽?難道這世上只有你們姓穆的才有雄才大略,才足智多謀,才夠資格當皇帝,我不要皇帝,我只要一個我愛也愛我的人,平淡幸福過一生啊......”她擡頭,狠狠咬住他的肩膀,直到唇齒間有血腥味。

“汐兒......”他點了沈汐的穴道。

穆奕給她掖好被角,看着她,想着她方才說的話,不禁苦笑。

汐兒,你果真是愛上他了嗎?

你忘了,你曾說過,以後要嫁給我了麽?

他走出房門,吹了一聲口哨,一只鷹落在他的肩上,他随手撕了衣襟一角綁在鷹爪上,拍了拍它。,鷹便展翅高飛,很快消失不見。

也應當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他苦笑,終究是他自己将她推向別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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