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後時光

半夜醒來，沈汐覺得口幹舌燥，頭痛欲裂。

她努力想睡之前的事，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只撐着沉重的身體，想起身倒杯水喝。

走到擺放桌子的地方，伸手想倒水，才想起桌子搬了出去，便要開門，想出去尋水喝。

打開門，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聞得她又是一陣幹嘔。

“汐兒．．．．．．”她見穆奕還趴在桌上，一壇一壇地喝酒，腳下擺滿了空酒壇。

她想上前阻止，卻還是關上了門，然後轉身上了床，淚水浸濕了枕頭。

“汐兒。”被敲門聲吵醒，沈汐起床換了衣服去開門。

“我煮了醒酒茶，喝了吧，以後別亂喝酒了。”穆奕笑得還是那麽溫柔，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她接過碗，一飲而盡，将碗遞還給他，他接過碗，轉身便要走。

“你先休息一下，想必你的胃一定很難受，我去熬粥給你喝。”

“穆奕。”她抱住他“你娶我吧。”

“砰！”碗從他手中掉落，摔成了碎片。

“汐兒，你說什麽？”他激動地轉身，抓住她的肩膀。

“我說，你娶我吧。”她面上是好笑的樣子，但心裏卻有些泛酸。

這一年多來，她也不知自己在期盼什麽，等什麽，莫不是還在盼着穆亦來，不是像穆奕般，接她入宮，而是對她說：“果然，比起江山，我還是更愛美人”。

就算真是這樣，她也該死心了，這一年多來，仿佛她的生命中從未出現過那個人。

何必讓穆奕與她一起痛苦呢，倒不如一切由她自己來承受。

“但是，我們就免于俗套，不要擺婚禮，直接入洞房可好？”

“汐兒，我好怕我後悔了。”他輕輕抱住她。

“後悔什麽？”

“後悔放你走。”他莫名地有些悲傷。

“以後，便是我不放你走了，你可以徹底對皇位死心了。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洞房，可好？不然，我怕你後悔選擇我了。”

她怕晚了，自己會後悔。

“明晚可好？”她很疑惑。

這一點也不想他，以前的他既霸道，占有欲有很強，照理說，他該很高興能立刻與她成婚才對，莫不是她高估了自己？

“我想多看看你．．．．．．還沒成婚的樣子。”

第二日早，她剛睜開眼，便有兩片柔軟的東西貼上了唇。

穆奕閉着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俊秀的臉有些蒼白。

沈汐閉上眼，摟住了他，他頓了頓，更加溫柔、纏綿地吻她，唇齒相交。

不知過了多久，他離開她的唇，看着她微微紅腫的唇，目光裏有掩飾不住的悲傷。

沈汐心裏一沉，他還是放不下江山？

“你把這個換上吧。”他将一件紅色嫁衣遞給她。

“時間倉促，我只能找人做成這樣了。”

沈汐笑了笑。

“我嫁的是你，又不是衣服。”

他笑了笑，轉過身，站遠了些。

他看着他的背影，竟覺得他有些落寞，他方才的笑也有些苦澀。

沈汐，很是不解。

她赤着腳下床，換上嫁衣，用手稍微整理了一下披散的頭發。

“我換好了。”

他轉過身，眼裏有明顯的驚豔，他走近她，眼神黯了黯，還是沒忍住，抱住她，又是深吻，許久才松口，抱住了她。

“汐兒，我一直都知道你容貌傾國傾城，卻不知你穿上嫁衣的樣子，更是美得勾魂奪魄。”

沈汐暗自勾了勾唇，冷笑。

傾國傾城又如何，傾不到兩位君主。

他松開她，眼中深深地眷念，卻是讓她心酸。

“汐兒，雖然婚禮免了，但我還是得回宮告訴列祖列宗，請求他們原諒我這個不肖子孫，娶了一個懶惰的女子，日後不能常常回去看他們了。”

沈汐笑着瞪了他一眼，心裏卻是抑制不住的難過。

她将紅蓋頭蓋在她頭上，将她抱在床邊坐着，隔着蓋頭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就在這等我，可好？”他頓了頓，略帶苦澀得喚了她一聲：

“娘子。”聲音有些沙啞。

“好。”

“這蓋頭你可不能自己揭了，要等我回來親自揭，否則不吉利。”

“好。”

他便往外走。沈汐總覺得他的腳步格外沉重，仿佛系了千金之物，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

今天的穆奕，很是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