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彎腰, 宋衍手臂用力，托着伊棠的腿彎, 打橫抱起。
他抱着她快步地走向卧室，用膝蓋頂開房門，接着問道。“東西呢？”深色的眼眸在房間裏迅速掃過，認真的神情, 好像還帶着些微的緊張。
伊棠臉紅, 身體橫卧在宋衍的懷裏，靜默間，她悄悄地攀住了他的脖子。兩條細白的手臂勾着男人的脖頸保持平衡, 她赧然，明知故問似的問道。
“什麽東西。”
沒頭沒尾的, 她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宋衍低頭, “驗孕棒啊。”
她不是說是一深一淺兩條對照線嗎，有可能是時間不夠沒有顯示出來，他要确認一下, 親眼看見, 他也才好做好事先的準備。
“那……早就扔了……”那種東西, 又不幹淨。
宋衍稍加蹙眉, “在垃圾桶裏？”
“沒有, 林阿姨下午收拾垃圾的時候, 就一起扔到外面了。”看宋衍的意思好像是還想再找，伊棠連忙說清楚，斷了他這條念想。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宋衍抱着伊棠不動，卧室的燈沒開，遙遠皎潔的月光穿透透明的落地窗裏，落在深色的實木地板上，面前的路是柔和淺亮的白，宋衍看了一眼懷裏的女人，走到床邊，彎腰，小心地将伊棠放了下去。
“明天去趟醫院，做個血檢。”
說話間，他幫她脫掉了拖鞋，掀開被子，催她進去。
寒冬時節，盡管家裏面有恒溫供暖，可是別墅樓又大又空，保溫不足，多多少少還是透着些許的涼意。伊棠點了點頭，沒用多言。她乖巧地鑽進被裏，兩手抱着細瘦的肩膀，裹着柔軟雪白的棉被，曲起膝蓋，縮成小小的一團。
宋衍也拖鞋上-床，他坐在邊緣的位置，從後面擁住了伊棠。或許是隔着一層軟綿的棉被的緣故，這樣的擁抱沒什麽感覺。忽地，他又将手臂探進了被裏，摟着伊棠的腰肢，緊在了懷裏。
男人溫暖的胸膛幫她抵禦着身後的寒氣，伊棠心頭一暖，回頭，正迎上一道溫柔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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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彎了彎嘴角，沒有說話，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伊棠的肩膀。
“害不害怕？”
他認真地看着她，眼底是難得的溫柔。
伊棠很喜歡他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每逢這一刻，她似乎就可以卸下一切警惕與防備，不用擔心，不用憂慮，她甚至可以很大聲地喊出，這樣的宋衍就是她最喜歡的樣子，這個男人就是她的，誰也奪不走。
“怕啊……”她怎麽不怕。
側身，她将額頭抵在了宋衍的肩膀上，摩挲了兩下，緩緩地依偎進宋衍的懷裏。
男人修長的手指撈起被子，溫和地将兩個人蓋在了一起。她耳朵貼着他的胸膛，依稀能夠聽到男人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音。
伊棠抿唇，用手指尖輕輕地撥弄着宋衍襯衫上的扣子。實話說，即便不是第一次懷孕，可在得知自己有可能再度懷孕的那一次，她心裏面依舊充斥着不安和緊張。
或許是懷頌頌的時候，身邊缺人照顧，她一個人太過辛苦，所以每每想起來都會免不得擔驚受怕。
“實話說，我還沒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但如果真的懷孕，我只能寄希望于生一個女孩兒出來。”
宋衍點頭，他也想要個女兒，畢竟家裏面已經有三個男人了，陽氣太重，等到小孩子年紀越大，問題就會越明顯。“不過你那麽疼頌頌，不打算再要個男孩兒？”
“別了，小不點現在已經開始不聽話了。”
頌頌也在一天天長大，開始了自己的想法。伊棠明白，在以後的日子裏，他既不會喜歡洋娃娃也不會喜歡漂亮的新衣服。小家夥最近的日常生活，就是專注地跟在小皓的身後蹭吃蹭喝，他跟小皓的相處日常就好像網絡游戲裏的寵物與主人一樣，寵物挂在人物角色的身上，讨金幣，蹭經驗。
男孩子喜歡的籃球和變形金剛之類她也統統不懂，盡管她有心去嘗試去了解，可大多數時候仍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所以我改變心意了，如果一定要生，我現在想要個女兒。她可以不漂亮，也可以不溫柔，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我會給她一個安穩的成長環境，然後讓她無憂無慮地過上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嗯。”
宋衍認同地颔首。他深眸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時間有些感慨，忽地，他捧住伊棠的臉頰，低頭，親了一口。
意見達成共識，宋衍心滿意足。
他懷裏擁着伊棠，欣然地躺到床上，“乖，別想太多，等明天做完檢查我們再說。”
**
翌日，清早，伊棠還沒睡醒，宋衍就把她從溫暖的床被裏拖了出來。男人一身利落的休閑西裝，淺藍色的細條紋襯衫，整齊幹淨。
伊棠迷迷蒙蒙地睜開眼，轉頭看表，“宋衍，才七點……”
醫院科室還沒開門呢。
伊棠好困，打了個哈欠，翻身重睡。她最近時常犯困，好像怎麽睡都睡不飽。
她身上只穿着一條水粉色的紗裙，面料輕-薄，半透明的材質勾勒着裙底曼妙的曲線，長腿修長，玲珑有致。
宋衍看在眼裏，腹腔一熱，喉嚨微動。平心而論，如果不是他知道伊棠她現在有可能懷有身孕，他現在也想躺下摟着她繼續睡覺。可事情總分個輕重緩急。
“乖，起床，穿衣服。”他拍了拍伊棠的肩膀。
伊棠不依，“太早了……”
房間裏靜默了兩秒，忽地，男人半開玩笑似的說道，“那我給你穿。”
轉瞬，有一雙大手摸進了伊棠的裙底，伊棠瞬間又驚又喜地坐了起來，“你幹嘛呀……”
“起床，我幫你啊。”
她不是嫌困不想動嗎？
宋衍一臉的理所當然，語氣是理直氣壯。伊棠刷地臉紅，結婚這麽長時間，她大致地也摸清了宋衍的禀性。這男人就是典型的做工作的時候一臉正經，到家裏就喜歡給她變黃變污。
“好啦，那……那我自己穿……你先出去。”他留下來她會不好意思。
宋衍眉梢微動，“我哪兒也不去。”
說着，他也不動，兩條手臂交疊着端在胸前，就那麽安安穩穩地坐在床邊的位置，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眼角餘光一瞥。伊棠從棉被裏伸出一條手臂，撿起床上的衣服，飛速地拽回了被裏。她将自己捂在棉被裏，遮了個嚴嚴實實，小心翼翼地換着衣服。
宋衍無奈，輕笑着起身。“行了，我出去等你。”
他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不過實話說，伊棠都是有可能第二次當媽的人了，他也不懂她為什麽還會害羞。轉身，他單手抄在褲袋裏大步離去。
伊棠偷觑着他的背影，眼見得他走遠，悄悄地舒了一口氣。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害羞什麽，明明該做的都做過了，能發生的也都發生了。可是一到了白天，她還是不太習慣光裸着見他。晚上她倒是自在一點，或許還是她的想法比較保守吧。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林阿姨說話。
“太太，早飯做好了。”
懷孕早期血HCG檢測是不需要空腹的，所以伊棠是可以像往常一樣吃早餐的。
衣服穿好，洗漱完畢，伊棠在洗手間應聲，“嗯，來了來了。”
因為想到自己可能懷孕，伊棠連護膚品都沒敢多塗，簡單地拍了個水乳就跑下了樓。二樓的餐廳裏，明媚的陽光下朝氣蓬勃，她紮着個靈動的馬尾，素面朝天，上半身是寬松的暖色毛衣，搭配着一條休閑舒适的長褲。
宋衍遠遠地看見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家裏面好像出現了一個高中生。
伊棠問他笑什麽，他又不說，三緘其口。伊棠狐疑，無奈，宋衍假裝用嚴肅地催促道。
“乖，快點吃飯。”
**
早餐結束，兩小時後，省三甲醫院，婦産科。
經過了一系列的手續辦理、登記、咨詢、抽血、化驗……最終，血HCG檢查和孕酮的檢測結果出來了。
上午相對人少，走廊裏相對安靜，伊棠和宋衍并肩坐在科室外面的椅子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手裏的紙單。
紙單上面密密麻麻地寫着各種複雜且精密的數值，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剛剛兩個人在科室裏聽到的醫生講解……
“恭喜你，宋先生，宋太太已經懷孕20天了。”
懷了，她真的懷了……
20天……
20天？
醫生那滿臉雀躍的神情在伊棠的腦海裏反複浮現，揮之不去。其實要說到懷孕生孩子這事兒，經過昨天一天的深思熟慮，伊棠的心裏也沒有那麽抵觸了。可是，怎麽會是20天呢，如果20天以前，那時候林阿姨應該還沒給她吃補藥呢，大概地按日期推算一下，那應該是她去岐山的時候懷上的？
“你，你都沒做安全措施的嗎？”伊棠微訝地轉頭看宋衍。
不對啊，那個時候，她記得他在岐山有用避孕套來着。頌頌還看見了呢，小家夥還把岡本看成糖了，這事兒她記得真真切切，怎麽事後還會懷上了呢？
抿唇，伊棠心裏有點不安。宋衍清咳了一聲，摸了摸伊棠的頭頂。
“嗯，我剛開始戴了，後來摘了。”反正結果已定，既然懷都懷了，她也就別跟他追究這些細節了。
“你摘了？為什麽摘啊？”伊棠有些不甘心，事情的始末，她總得弄個清楚才行。
對面恰好有一對夫妻走過，宋衍眉梢微動，不自然地扯了一下嘴角。
伊棠還在追問，無奈，宋衍身體前傾，兩只手肘搭在膝蓋上方，回頭，掃了伊棠一眼。
幾秒後，他轉過頭，眼睛專注地盯着地板。
宋衍音量放輕，有點愧疚地道，“太用力，破了。”
伊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伊棠：通過這件事情，可以很合理地解釋，為什麽我每次都疼得不行！
宋衍：（沉默）
伊棠：（委屈到變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