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霍沉看了書祯一眼,嗤笑一聲,然後問她:“行不行。”
頓了頓,霍沉語調拖長,帶着股迷之缱绻,淡聲道:“你說呢?”
這話聯系上下文聽起來,其實沒什麽毛病。
但要是脫離上下文,聽起來,就十分的……引人遐想。
很顯然,在座的各位辣雞,都是特意跳過聯系上下文,直接提取他們想獲得的重要信息的人。
許從他們幾個立馬挺直脊背,齊齊朝書祯看過去,滿臉希冀,希望他們的天仙妹妹能給出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熱血澎湃的答複。
書祯頓了好長一會兒,看着許從他們每個人臉上露出的表情,才反應過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書祯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但她腦子轉的極快,這一瞬還在尴尬于霍沉這話太騷,下一瞬已經盤算好禍水東引,強勢甩鍋。
她擡手托着下巴,腦袋一偏,朝趙大寶他們的方向望過去,笑盈盈道:“你們說呢?”
趙大寶他們幾個同時感覺到,天仙妹妹笑裏藏着刀,是比荊軻那把圖窮匕見的魚腸劍還牛逼的刀。
殺人不見血,剁人于無形。
若果說,不行。
男人不能說不行,況且說的還是他們敬愛的沉哥,分明就是找死。
如果說,行。
他們有什麽立場這麽說!他們又沒有體驗過!說出來還不是被他們的沉哥給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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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着,都是死。
寂靜,長久尴尬而無聲的寂靜。
就在霍沉要暴起罵人的前一瞬,許從率先舉起手邊的那罐啤酒,高喊一聲:“幹杯!”然後,頭一仰,将那罐啤酒一飲而盡。
接着,演技純熟地把啤酒罐丢到一邊兒,身子如泥鳅一樣晃動了兩下,整個人傾身往桌子上一趴。
動也不動一下。
裝醉了。
趙大寶和江海驚得張大了嘴巴,好在對沉哥的恐懼遠超過對許從騷操作的驚訝,他倆立馬跟着演了一波,喝空手邊的酒,兩個人也順勢趴下了。
趙大寶還給自己加了段戲,強行撒了個波兩秒的酒瘋,然後在霍沉的死亡凝視下,乖乖地也趴下了。
書祯和霍沉對視一眼,看了看桌上有且僅有的三個空了的啤酒罐兒,同時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這幫人的劇本也太差勁了吧!!!
度數十二度的啤酒只喝了一罐就好意思裝醉!!!
講不講點兒基本法了!!!
國産劇靠你們拯救是徹底沒戲了!!!
書祯趁着霍沉不注意,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滑動,像是條拼命逃跑的毛毛蟲,一點一點兒拱到環保袋旁邊,再一點兒一點兒悄咪咪地從環保袋裏摸出一罐啤酒來。
書祯偷笑了會兒,手腕倒扣,餘光死死盯緊霍沉,然後,把那罐啤酒偷到了自己跟前。
她埋着小腦袋,輕手輕腳地想把啤酒罐的拉環不漏痕跡地拉開。
手指剛勾上拉環,手裏的啤酒罐兒就被人給搶了過去。
書祯仰頭去看,少年低垂着眉眼,眼神中帶着戲谑的光朝她看過去,薄唇抿得很緊,眉梢微微上挑,眉心皺得厲害,能瞧出來臉上顯而易見的愠氣。
霍沉反手扣着那罐啤酒,把那罐啤酒往旁邊重重一摔,修長的五指幾乎是把啤酒罐兒給捏得變了形兒。
他語調不爽,對着書祯道:“你這小姑娘怎麽說不聽的?”
“是不是想讓我發火兒啊?”
書祯望着霍沉眨巴了兩下眼睛,特別真誠地回答他:“不想哦。”
霍沉冷笑了聲,肩膀輕微地抖了下,才說話,道:“那你還偷拿啤酒?”
“是不是想氣我啊?”
書祯漂亮的眼一眯,笑盈盈道:“也不是啦。”
霍沉都給她那副死皮賴臉的樣子給逗樂了,問她:“那你給我說說,你到底想幹嘛?”
書祯家裏出事那會兒,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偷偷躲在書漾的房子裏喝酒才能熬過去的。
她睡不着,整宿整宿地做噩夢,只能靠藥物治療才能勉強睡會兒,可一旦離開藥物,她就徹底沒了法子。
她從那時候,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兒,夜裏睡不着,她就光着腳坐在大理石瓷磚鋪就的飄窗上,毯子也不墊一塊兒,酒一喝就是好幾十瓶,然後,醉的不省人事。
隔天起來的時候,就能瞧見倒了滿地的啤酒瓶。
書漾後來拿她沒辦法,帶她看了心理醫生,做了很長時間的治療,她才一點點兒的恢複過來。
病好了,愛喝酒的小毛病倒是沒改,只不過現在沒那時候喝得兇,偶爾會小酌一下,圖個情趣。
從前住在書漾的房子裏,沒人管得了她,她一個人浪蕩慣了,也野慣了。
誰能想到,她現在住到霍沉家,成天被跟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屁孩兒給管着。
書祯覺得很是不爽,她也是有脾氣的哦!
書祯手撐在桌子上,站起來,對着霍沉揮了揮拳頭,惡狠狠,道:“你讓我哈啤酒!”
霍沉自然不讓,直接把整只環保袋都搶過來,藏在自己身後,不讓書祯接觸到,質問她:“憑什麽!”
書祯擡起手指,直指天花板,笑得很是邪性,話說得擲地有聲,道:“我有人質!”
“如果你不讓我哈啤酒,我就把你的兒子阿蒜交給趙大寶他們那幫浪蕩纨绔子弟。”
霍沉:“!”
書祯手指的方向,正是她自己的房間。
她說的人質,就是霍沉送她的那盆子大蒜!
霍沉氣急,一下子也顧不得許多,身子向前一傾,擡手就揪住書祯的耳朵,問她:“你這人是不是不識好歹啊?”
“誰疼你,誰為你好,你不知道啊,是吧?”
霍沉氣得厲害,一想到他送給書祯的那盆子大蒜居然成了她要挾自己的工具。
她居然敢拿他送她的東西要挾他!!!
她明明就知道,他對那盆子大蒜視如己出。
她還做出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
那她以後,是不是還敢對自己做更過分的事情?
對自己做就算了,萬一對着別人做呢?
霍沉不能多想,一想就容易想多,他都快被自己個兒的腦洞給活活氣死了。
書祯也不知道霍沉怎麽能氣成這樣,她就是看他剛剛放狠話,像是把那盆蒜看得比他自己還重要,才敢提這茬的。
誰知道,就觸着人逆鱗了呢。
而且好像還觸得很深,深入肺腑的那種深。
她聽見霍沉氣急敗壞,道:“這他媽難道就是我一個人的兒子嗎?”
“你就沒有份兒?”
“書祯,你厲害了啊,這時候抛夫棄子玩兒的挺溜啊。”
書祯:“……”
棄子就算了,抛夫又是怎麽回事兒?
好好的,怎麽就被他給形容成了一副,那盆大蒜是因為他倆一起做了點兒什麽羞羞的事情,才長出來的啊?
書祯還沒來得及反駁。
就聽見“呵呵。”霍沉冷笑一聲,眼底藏着冷霜鋒芒,道,“書祯,我還真是看走眼了啊。”
“書祯!”
“你沒有心!”
書祯:“……”這人是偷偷看了多少本狗血言情才能說出這句話的啊!!!
說實在的,書祯覺得事情進行到這一步,有點兒超出控制了。
再加上,自己的耳朵還在人手裏,這會兒可被揪得疼得十分厲害。
書祯側了側腦袋,把自己的耳朵往霍沉的方向提了提,避免自己的耳朵被霍沉給扯掉下來。
她哭唧唧道:“疼疼疼,霍沉你弄疼我了。”
霍沉聞言,朝自己捏着書祯的耳朵看過去,小小的耳朵,被自己給揪得發了紅。
霍沉覺得心疼,但又覺得這小姑娘如果不給她點兒教訓,她就真能給野得沒邊兒了。
霍沉手上力道減輕了些,語調卻依然嚴厲,道:“錯沒錯?”
書祯一雙眼水汪汪的,眼角都泛了紅,她委屈巴巴地癟了癟嘴,還挺不服氣地回霍沉道:“我錯了……”
霍沉頗覺滿意,手上的力道再松了些,又問道:“下次還敢不敢了?”
書祯更委屈了,搖搖頭,動作幅度都不敢大了,怕把自己的耳朵給生生揪下來了,縮的像是鹌鹑似的,說:“不敢了。”
得到書祯的保證,霍沉這才心滿意足地松了手,放書祯的耳朵自由,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人讓他操碎了心,沒忍住,補了句:“你這人……”
“真不讓人省心。”
語氣正兒八經的,仿佛書祯是他親女兒,選了個他瞧不上的女婿,想把他活活氣死。
書祯覺得自己可委屈壞了,她有點兒傷心地擡手指了指那罐啤酒,開始她的無恥表演,說:“我也不是多想喝酒。”
“我就是想把那個拉環扯下來,做成個戒指,戴在手上玩兒。”
書祯眼眸一眨,做出一副委屈大過天的樣子來,擡手拿手背揉了揉眼睛,成功把眼睛給揉紅了,營造出一種要哭的假象來,繼續道:“從小到大,也沒人送我個戒指。”
“我就是想要個戒指而已。”書祯演得上了頭,繼續道,“你還不給我。”
“你欺負我,嗚嗚嗚嗚,嘤嘤嘤嘤……”書祯低頭,假哭起來。
霍沉一怔,垂眸看着跟前的小姑娘,小姑娘一下又一下的吸着鼻子,眼圈也泛着紅,一張臉白生生的。
突然,心頭就跳了一下。
“你想要戒指?”霍沉了然一笑,對着書祯勾了勾唇,沉聲道,“我可以買給你。”
霍沉垂眸,看了看書祯那一雙如削蔥根的玉手,十指纖纖,指尖瑩瑩,管她随便戴什麽戒指肯定都好看。
他想了想,指着書祯的手,補充道:“我看你這十根手指頭都挺空的。”
“我就給你買十個戒指吧。”
書祯:“……”
作者有話要說: 沉哥:老子有錢,我老婆的手這麽好看必須每根手指都戴上我買的戒指!!!
祯寶:好怕霍沉會去某寶上買一元三個的戒指喲。
爾爾:收到!現在就去黑掉霍沉某寶的賬號!
今天還有二更,我寫完再發上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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