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書祯真情實感覺得霍沉是真的牛逼。
她一向來覺得自己在搞事折騰人方面算是個翹楚了，萬萬沒有想到，還碰上了霍沉這麽個對手。
關鍵是，他還一臉的坦蕩，一臉的浩然正氣，搞得書祯稍微想多點兒，都覺得是自己想太多，玷污了人霍沉純潔無暇的內心。
書祯幹脆設置了一個定時轉賬，每天定時給霍沉把錢給轉過去。
然後，這事兒，書祯也就徹底抛之腦後，給忘了個幹淨。
直到有一天，書祯跟宋兮渺兩個人在學校門口想買套手工賬本玩兒，書祯才發現，自己銀行卡裏的餘額，一毛都沒了！！！
完犢子了，都在霍沉那裏！
書祯現在有合理的理由懷疑，霍沉之前搞那麽多事情，壓根就不是真想把錢放她那裏，他壓根就是在套路她！
這個騙子！！！
和那個帶着小姨子跑了的黃鶴有什麽本質區別！！！
好氣哦。
書祯只好戳了戳宋兮渺，道：“渺渺，你先借我點錢。”
“哦哦好。”宋兮渺也沒問書祯為什麽，立馬點點頭，很積極地要給書祯轉賬：“祯寶你要多少錢！一萬塊夠不夠！”
書祯：“……”
這學校的人都什麽毛病，非得這麽嚣張嗎！
書祯指了指面前的東西，道：“我就買這麽點兒東西。用不着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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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兮渺乖巧點頭，直接幫書祯買了單。
書祯就對着宋兮渺道：“渺渺，回頭我把錢轉給你啊，我的錢都在霍沉那裏。”
“不急不急。”宋兮渺立馬擺手，一面星星眼，道：“祯寶你跟大佬這樣也太甜了叭！”
書祯：“？？？”
書祯跟宋兮渺一起在小店裏挑本子那會兒，霍沉跟許從他們幾個就站門口，各個都靠着牆壁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隔着玻璃門看出去，霍沉正一手拎了杯打包好的奶茶，另一只手端着杯奶茶，漫不經心地喝着。
眼皮微掀，不時就往店裏頭看兩眼，大概等得久了，還有點兒煩躁地問許從：“宋兮渺到底拉着書祯在店裏買什麽啊？”
許從聳了聳肩，一臉無辜，說：“不知道啊，小女孩兒喜歡的東西吧，本子貼紙什麽的。”
霍沉舌尖舔了舔唇，不是很能理解，道：“無聊。花花綠綠的，有什麽好喜歡的。”頓了頓，霍沉道，“以後讓宋兮渺少纏着點兒書祯。”
許從撓頭：“不是，沉哥，這事兒我說了也不算啊。”
話音剛落，那頭書祯推開玻璃門，跟宋兮渺兩個人說說笑笑就出來了。
霍沉根本連一個眼神都不想多給許從，疾走了幾步就到書祯跟前，垂眸望着她笑了下，語調無比溫柔，說：“買完了？”
書祯笑盈盈舉起手裏的小袋子，對着霍沉，道：“買完啦。”
“買了什麽？”霍沉微垂下身子，湊到書祯跟前，問她：“給我看看？”
書祯這會兒心情還不錯，忽略了霍沉搞套路貸騙她錢的事兒，把小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看。
就是霍沉剛剛說的花花綠綠的貼紙、膠帶、手賬本……
書祯一樣樣都拿出來，展示給霍沉看，因為挑到了喜歡的東西而開心，道：“怎麽樣，好看嗎！”
霍沉眉梢微揚，看着小姑娘喜滋滋的樣子，點點頭，說：“好看。”
“書祯你眼光也太好了吧！”
“怎麽能這麽好看呢？”
“我都想也買一套了！”
許從：“……”沉哥，你剛剛明明不是這麽說的！
宋兮渺跟書祯走一塊兒，偷偷看了眼跟在後頭的霍沉、許從他們，嗓音壓得很低，湊到書祯邊兒上，跟她說：“祯寶，我懷疑……許從喜歡我！”
書祯：“！”
宋兮渺抿了抿唇，一面安撫書祯的情緒，道：“你不要激動，他還沒跟我表白！”
書祯：“……”
“那你是怎麽懷疑上他的。”書祯頓了頓，道：“你教教我，我看看我周圍有沒有什麽可疑人物。”
宋兮渺小聲道：“你身邊最可疑的就是大佬了吧……”
書祯瞪她一眼：“說你自己！！！”
“哦哦哦。”宋兮渺難得找到個人跟她交流分享這種小秘密，當然不能把人給氣跑了，被稍稍一威脅，立馬拐回來說正事兒，“就是吧，許從他……老是愛摸我的頭。”
書祯頓了下，問宋兮渺：“愛摸你頭，就是喜歡你？”
“對啊！”宋兮渺認真地點了點頭，說：“言情裏都這麽寫，電視劇裏也這麽演，再說了，你出門碰見可愛的小喵喵，你是不是也愛摸它的小腦袋？”
書祯頓了一下，仔細地想了想宋兮渺說的話，甚至覺得她說的非常有道理。
這他媽可就太尴尬了。
為什麽呢？
因為霍沉這個人，有事兒沒事兒，也愛摸摸她的小腦袋。
更關鍵的是，書祯這人還挺剛，霍沉這人摸過來，她還會很硬氣地摸回去。
那按照宋兮渺說的這個理論，四舍五入不就等于他倆互相喜歡？
還是深愛的那種？！
書祯表示這不可能！！！
她眉心微擰，小表情十分嚴肅，看得一旁的宋兮渺都緊張起來了：“祯寶，你怎麽啦！”
“是不是我說的話哪裏刺激到你了！”
宋兮渺的理論要是讓霍沉知道了，這還得了？
“沒怎麽。”書祯果斷回答道：“還有，我覺得你說的并不是很有道理，還有非常多的漏洞，你先把你的理論完善詳實一下，再拿出來說！”
宋兮渺被書祯唬得一愣一愣的，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好！”
說完，她有點兒頹然地低了低小腦袋，手指勾了勾書祯的胳膊，問她：“那……祯寶，你覺得……許從有沒有喜歡我啊？”
看着書祯側目瞧她，宋兮渺咽了口唾沫，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也不是要搞早戀！”
“我就是為了我的理論找論據而已！”
書祯貝齒咬了下唇，才點點了頭，說：“我覺得……有一點吧。”頓了頓，像是想到別的什麽，臉頰上泛起紅暈，連忙補充道，“就一點點！”
宋兮渺點點頭，說：“好！就一點點！你要什麽味兒的？我去排隊！”
書祯：“……”我說的不是奶茶！
剛好周末，書祯也就懶得逼霍沉學習，自己也放松下，就抱了幾袋子零食，窩沙發上用投影追劇。
霍沉也挪騰過來湊熱鬧，這劇書祯追到最新更新了，但霍沉連這劇的片頭曲都沒看過，但因為書祯追得津津有味，一雙眼緊緊盯着屏幕，挪都不肯挪動一下。
霍沉舔了舔唇，跟書祯聊天，道：“這劇我跟着你看了三十分鐘了，怎麽連個女的都沒有？”
“女主這麽久不出來，導演是不是有問題？”
“怎麽連只兔子都是公的？”
書祯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耐着性子給霍沉解釋了一波，道：“這是部講社會主義兄弟情的劇，主要就想講大兄弟是個魔教的大佬，被世人誤會，被幾大門派圍攻，身邊的兄弟朋友全都死絕了，最後真的入魔。只有二兄弟不離不棄照顧他，但其實二兄弟早就想跟大兄弟結拜了，只是大兄弟不知道，二兄弟這人悶得很，又不說，兩個人彼此誤會耽誤了很久。”
霍沉：“……”
霍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頓了頓，霍沉突然來勁兒了，問道：“那最後名門正派怎麽樣了？”
“魔教被鏟除了嗎？”
“……”
書祯惡狠狠地吃了口薯片，問他：“你為什麽只關心這些？你難道就不關心，大兄弟和二兄弟最後到底有沒有結拜嗎？！”
霍沉愣了下，小姑娘兒氣鼓鼓的，一雙明眸瞪得老大，水汪汪的，雙手握拳，一只手裏還捏了塊薯片沒來得及塞進嘴裏。
瓷白的臉上含着股愠氣，臉頰微紅，冷白的日光燈照下來，清晰可見臉上的細小茸毛。
霍沉喉頭微微一滾，舌尖在薄唇上舔了下，才問：“那……大兄弟和二兄弟後來結拜了嗎？”
“當然結拜了啦。”書祯一點兒也不畏懼劇透這種事情。
霍沉看着書祯一臉笑盈盈的樣子，眉梢微揚，頓了頓，才說：“不就是結個拜嗎？”
霍沉湊近了點兒，問她：“為什麽你一臉興奮地像結婚？”
書祯拍了拍霍沉的肩膀，贊許地點了點頭，道：“恭喜你，小老弟，發現了華點！”
霍沉：“……”
霍沉看書祯看劇看得開心，幹脆就安靜如雞地也靠在旁邊跟她一起看，結拜不結拜的，哪裏有那麽重要。
書祯喜歡就行。
霍沉後勤做的很好，還給書祯切了西瓜裝在透明玻璃碗裏，放冰箱裏略冰了會兒才拿出來，拿了叉子讓書祯戳着吃。
書祯眉眼彎彎，看着贊許地給他比了個大拇指，飛快地把玻璃碗接過來，拿起叉子就叉了塊冰西瓜進嘴裏。
甜膩的汁液溢滿口腔，冰冰爽爽的，書祯覺得自己簡直快樂地要升天。
霍沉看着小姑娘那副高興地樣子，不由彎了唇角，擡手就在書祯的小腦袋上摸了一把，嗓音還極其溫柔，道：“你慢點兒吃，又沒人跟你搶。”
書祯拿着叉子的手瞬間僵住。
腦海裏不斷回蕩着宋兮渺說的那堆狗屁摸頭理論。
投影上的畫面正播到，二兄弟面色含春，伸手摸了摸大兄弟的頭。
書祯：“……”
霍沉：“……”
霍沉之所以也沉默，是因為……他今天白天，也聽許從說了套莫名其妙的摸頭理論。
白天的時候，許從看了眼走在前頭的宋兮渺，眼神動了動，問霍沉：“沉哥，我問你個問題。”
“語文還是數學？”學渣霍沉一開口就是九年制義務教育，搞得許從都有點兒懵逼。
“不是……”許從平時挺狂野一男孩兒，這會兒都扭捏起來了，道：“是那個方面的問題。”
霍沉都驚呆了，往後撤了一步，離許從遠了點兒，驚訝道：“你才多大？”
“就有那個方面的問題了？”
許從：“……”
“不、不是！！！”許從萬分激動，道，“是愛情方面的問題！愛情！”
霍沉這才松了皺緊的眉頭，略頓了頓，才道：“哦，愛情啊。”
“這個方面……”霍沉十分大膽，道，“我很擅長。”
許從對霍沉的崇拜堪稱盲目，霍沉吹牛逼地說了句他很擅長，許從竟然就信了。
也不看看人家是不是真的擅長這玩意兒，就把自己心裏的小想法都一股腦兒地說給霍沉聽了。
“沉哥，我好像有點兒喜歡宋兮渺……”
霍沉一愣，擡眸看了眼走在前頭像只八爪魚似的黏住書祯的宋兮渺，心情不是很好，問許從，道：“你為什麽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
許從卡了卡，才撓了撓頭，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時候會控制不住地想摸摸宋兮渺的小腦袋。”
霍沉臉色一頓。
許從沒注意到霍沉臉色的變化，繼續道：“然後我就聽別人說，喜歡摸人的腦袋，是喜歡一個人的意思。”
霍沉十分警惕道：“你聽誰說的？”
許從：“忘了，好像是那個說，‘我的命是空調給的’那個人說的。”
霍沉：“……”
霍沉頓了下，說：“這話他沒說過。”
許從點了點頭，眼底都是崇拜之意，道：“原來是這樣。沉哥你懂好多。”
霍沉懶得管許從說什麽，也懶得知道這話他到底從哪裏聽來的，只是望着走在前頭的那一抹蹦蹦跳跳的身影，微垂了垂眼，舌尖舔了舔唇。
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兒，不大對勁兒。
這股不大對勁兒的感覺，現在突然之間變得極為強烈。
霍沉愣了愣，冷白的燈光照下來，幾乎能看見他自己微微收緊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他站在沙發靠背後方，書祯抱着膝蓋坐在沙發上，白嫩嫩的腳趾一顆顆蜷縮着，像是在練什麽蓋世神功，十分可愛。
纖細的身子斜斜倚着沙發靠背，仰着頭，正和他視線相交。
漂亮的眼瞳眨了眨。
投影幕布上的劇情正放到：二兄弟放下了手中長劍，踮了踮腳尖，伸手，摸了摸大兄弟的腦袋。
大兄弟愣住，側臉輪廓俊朗清晰，舉了舉手中大刀，問二兄弟：“你什麽意思？”
“想打架，是不是？”
二兄弟微微垂眸，頓了許久，斜風細雨吹落一樹桃花，粉色的花瓣落在他身上，他才啓唇，道：“不是想打架。”
“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想摸你的腦袋的。”
……
這告白來的猝不及防，連bg都沒來得及響。
霍沉手一僵，耳尖瞬間攀上紅色，像是被哪吒的三昧真火給燒着了屁股似的，整個人都有點兒焦躁。
書祯原本也怔在霍沉寬大的手掌下，她眼眸微擡，能看見的就是霍沉微垂的頭，下颚線流暢好看，掌心有幹淨并不雜亂的掌紋，書祯長睫微顫，想開口說點兒什麽，就聽見音響裏傳出這麽長一段令她尴尬的話來。
書祯貝齒咬唇，大眼眨巴了兩下，像是對這段告白接受無能。
摸摸腦袋怎麽就能算是喜歡，是表白了！有這麽小學雞的嗎！
哪個編劇寫的，出來挨打！！！
書祯抿了抿唇，脖子縮了縮，頭仰得更厲害，望向霍沉。
少年額前劉海細碎，燈光籠下來，遮住眉眼，只能瞧見眼瞳中細微的火簇。
書祯“鵝鵝鵝”地笑了起來，然後纖細手指指了指幕布，笑道：“這劇簡直胡扯八道，喜歡一個人怎麽能是喜歡摸她的腦袋呢？！”
書祯眼珠子轉了轉，拼命想法子，想怎麽把霍沉可能産生的危險想法都摁死在搖籃裏，絕對不能讓它生出來！！！
書祯繼續道：“應該喜歡摸除了腦袋的其他地方！！！”
“你說對吧！霍沉！”
霍沉的手剛巧落下來，隔了些距離，平行地垂在了書祯的心口處。
書祯：“……”
霍沉：“……”
書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