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也像琰珠那樣, 趁着還有時間多去幾趟韓國, 把那張臉捯饬到最好的狀态。”岑筠連忽然把話題抛給岑念。

岑念說:“我不去。”

“一家人都去,你怎麽不去?去——你哥都去, 你一個人留在家裏做什麽?”岑筠連說。

今天是周一, 岑念還要趕去學校參加早會,她懶得聽岑筠連繼續在餐桌上喋喋不休, 放下空了的碗, 提起書包就離開了別墅。

讓岑筠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是,他現在居然都不會感到憤怒了, 在被這個小女兒甩臉無數次以後,他只剩下單純的疑惑:“這臭脾氣到底跟誰學的?”

隔壁老王嗎?

岑溪笑着放下碗:“我也吃好了。”

“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嗎?”岑筠連問。

“十點我要一趟分集團。”

“行。”岑筠連點了點頭。

岑溪上樓後不久,岑琰珠說着拿忘記的東西, 也上樓去了。

等餐桌上只剩下夫妻二人後,侯婉一臉狐疑地開口了:

“我們真要大辦生日宴?這節骨眼上, 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麽不太好的?就是這節骨眼才要大張旗鼓的辦!”岑筠連瞪着眼, 說:“傅顯倒黴, 我巴不得大家都來看他笑話, 沒把頭條新聞貼在熱氣球上巡城就是我的仁慈了!”

“都随你吧。”侯婉說:“你準備把晚宴定在什麽時候?早點說,我也好盡早準備……”

“你不用費心。”岑筠連打斷她的話,說:“這件事我準備交給岑溪去做。”

侯婉一愣,說:“岑溪那麽忙, 怎麽連晚宴這種事都交給他呢?我看還是讓我來吧……”

“這次我要邀請很多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交給你我不放心。”

“岑溪又沒有舉辦過類似的活動, 哪裏知道辦一場宴會需要做什麽?這件事還是我……”

“誰讓他親手操辦了?有專門策劃宴會的人, 他只需要過問幾句就好了。”岑筠連不耐煩地說。

“那你還不如交給我……”

“你別管了,我看你也就只在打麻将和花錢上有點心得!閑着就多打兩場麻将!”岑筠連說:“別沒事找事做。”

侯婉睜大眼,說:“我這怎麽是沒事找事做?宴請裏外本來就是妻子的工作,你看別人的老婆……”

岑筠連滿臉不耐煩,扔下筷子就站了起來。

“你去哪兒?!”侯婉跟着起身。

岑筠連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看別人的老婆。”

侯婉氣得七竅生煙:“你敢!”

岑筠連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別墅大門。

侯婉氣得不行的時候,回房取了東西的岑琰珠從樓上下來了。

“你和爸又在吵什麽?電梯裏都聽到你們的聲音了。”岑琰珠抱怨道。

“還不是你爸!”

“你們要是繼續這樣天天吵,還不如離婚算了。”岑琰珠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離什麽離?我不離!”侯婉瞪了岑琰珠一眼。

開什麽玩笑,她是簽了婚前協議嫁進岑家的,離了婚一個子都分不到,更何況,她為什麽要離婚?

她離了婚,不正好便宜岑筠連和外面那些不要臉的小浪蹄子嗎?!

岑琰珠翻了個白眼,正要提着書包走向大門,侯婉忽然說:“你過來,我和你說幾句話。”

“什麽?”岑琰珠皺着眉頭走了過去。

侯婉看了眼電梯方向,确認岑溪還沒下來後,說:“我懷疑你爸這次除了惡心傅家外,還有一個目的。”

“什麽目的?”

“他要公開介紹岑念的身份,正式承認她在岑家的地位。”侯婉低聲說:“……一旦他這麽做了,今後誰也不能再說岑念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女。”

岑琰珠聽到意料之外的話,皺眉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明明是你的生日會,他不讓我辦,把這件事交給岑溪——”侯婉臉上的表情變的怨毒:“不就是怕我在裏面攪和嗎?”

“我的生日會,他想讓岑念出頭?!”岑琰珠變了臉色。

“所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要早做打算。”

侯婉眯着眼,說:

“那一天的主角,只能是你。”

在侯婉母女合計着如何在生日宴上驚豔四座時,坐了一晚飛機沒合過眼的傅顯抵達芝加哥警署。

他在律師的陪同下,終于在單獨的會面室裏見到了被警方扣押的付祺然。

經過一番“溝通”,警署的人同意把空間留給父子兩人。

閑雜人員魚貫而出後,付祺然瑟縮着肩膀看着傅顯:

“爸……”

傅顯沒給他說完一句話的機會,帶着雷霆怒火的一巴掌狠狠甩到了他的臉上。

付祺然身子一歪,被這一耳光打了個趔趄。

他站穩身體後,大氣都不敢出,捂着臉頰膽怯地看着暴怒的父親。

傅顯打完這構思了一路的一巴掌,那股從心一直燒到身體的三昧真火總算小了一些。

他粗暴地拉開會面室的椅子,重重坐下後,陰沉地看着動也不敢動的付祺然,說:“……報警的女人是誰,和你怎麽認識的?”

“那個該死的賤人,她是中國人……”

“我知道她是中國人!”傅顯怒吼。

付祺然身子一抖,弱弱地說:“她叫蘇蘭岚……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文員……”

“什麽公司?”

“她……她跟了我,我就讓她辭職了……我不知道是什麽公司……”

“你還知道關于她的什麽情報?”

“她父母都在國外,好像是澳大利亞?也可能是美國……我沒有見過她的父母,她也很少提。她自己說她是24歲,燙大波浪,身材特別好……”

傅顯臉色鐵青,再次确認這個兒子是上輩子的仇人,這輩子來向他讨債的。

說了這麽多,搞半天他對別人一無所知!

如果是他,早就對這樣的女人産生懷疑了,這個蠢貨竟然一點懷疑都沒有,傻乎乎地步入了敵人的圈套!

“你們怎麽認識的?”傅顯問。

付祺然張了張口,露出猶豫的表情。

“都現在了,你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傅顯見他那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他一拳砸到桌上,砸出一聲震天動地的聲響。

“是……是在岳尊的小聚會上認識的……”付祺然看着父親陡然沉下的面色,聲音越來越小:“她之前是岑溪的女人……岑溪把她送給了我……”

傅顯原本只燒到頭頂的火現在燒到了天花板。

他跳起來就朝付祺然沖去。

“爸!爸!我錯了——”付祺然抱着頭鼠竄。

“你是有幾條命折騰?!岑溪送的女人你也敢要?!”傅顯暴跳如雷地追打在付祺然身後:“全天下的年輕人難道都死絕了嗎?你要去和岳尊岑溪混在一起?你難道不知道岑氏和我們是死對頭?你竟然把自己送上門去——你是活得太安逸所以想找死?!你想死就去死!別把我們拖上!你這個孽障,當初我就該一把掐死你!”

“爸,你聽我解釋——”付祺然哭喊着說:“我也想和那些正兒八經的二代們一起玩啊,可那些二代有自己的小圈子,你又不讓我告訴別人我爸爸是誰——我一個父不明的私生子,其他人看不上,不帶我玩,只有岳尊那群纨绔才願意接納我——我也沒辦法啊!”

“你還有理了!”傅顯終于逮住付祺然,別的不說,先幾大巴掌打去,扇腫了這個做錯事還委屈上了的蠢貨。

付祺然身心受創,眼淚嘩嘩流淌,紅着眼睛哀怨地看着傅顯。

“爸!我真的沒有和別人說過我是誰的兒子,我發誓!”

“你沒說他們是怎麽知道的?”傅顯忽然眯起眼睛:“是不是你媽說的?”

“我媽沒有!”付祺然連忙說道:“她幾乎每天都在叮囑我不要去外面亂說,她比我謹慎多了!”

“那消息是怎麽透露出去的?”傅顯陰沉地看着他。

“我還想知道呢……”付祺然一臉委屈。

不,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如果最後查出來,是他向哪位小情人吹牛時說漏了嘴,他爸非殺了他不可。

還是讓這個問題成為不解之謎吧……

傅顯的胸口急劇起伏着,他怒不可遏地吼道:“老子給你那麽多錢,你就不能自己玩嗎?!你非要和岑溪岳尊湊一塊?你知不知道那是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精!我他媽千防萬防,沒防住你自個找死把我拉上!”

付祺然哭着抱住傅顯大腿,哭喊道:“爸,救救我,我錯了!你千萬要救我出去啊!”

“不省心的東西,給老子滾!”

傅顯一腳踹倒付祺然,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助理就等在門外,不遠處是幾個抱着手臂竊竊私語的美國警察。

傅顯大步雷霆地往外走去,沉聲問:“那個女人現在在哪?”

“被警方保護起來了。”助理回答。

“查——掘地三尺都要把她所有的親朋好友查出來,我要把她的人生查得清清楚楚!不管花多少錢,都要讓她盡快和解!”

助理有些為難,吞吞吐吐地說:“傅董……”

傅顯一臉不耐煩:“有什麽就說!”

“現在和報警女性和解已經沒用了,偷拍視頻中的受害者多達514個……”

助理不敢去看傅顯鐵青的面色,低聲說:“現在已經有6個受害者向警方報警了,這個數,之後只會更多……”

傅顯氣急攻心,身子一歪,被旁邊的助理眼疾手快地扶住。

“傅董,您一定要冷靜……”助理說。

“這個孽障!老子當初就該狠心弄死他!”傅顯渾身顫抖。

助理不敢附和,低眉斂目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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