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喬如姮不記得自己後來是怎麽睡着的了,她做了好多夢,有的可以記清有的記不清。

她混混沌沌醒過來的時候,容煜已經穿坐在門口準備收拾收拾出發了。

喬如姮怔懵着掙紮着坐起來,她覺得眼睛漲澀,應該是哭過後有些腫了。

她靠在床上看容煜,昨天的事情一下全湧了回來,那些發洩過後的情緒倒了出來,她覺得好了很多。

喬如姮看着容煜,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聲音放軟了好多,她問道:“幾點了?”

她嗓子還有點沙啞,但是柔柔的,聽起來很溫和。

容煜低着頭頓了一下,沒有擡頭,“醒了?快四點半了。”說完他直起身子轉身,将手放在了門把手上,“你喝點水吃點東西再出去。”

喬如姮有些疑惑,“現在就出去嗎?”

“嗯,沒有武器,我早點出去逛兩圈,看能不能找到趁手的武器。”

“你把槍拿上。”喬如姮想起來昨天黃文濤說不再分配武器的事情,連忙掀開了被子起身去拿手|槍。

“不用,你拿着。”容煜根本不回頭,說着就把門擰開了。

“不行。”喬如姮有點着急,“你拿着吧,我跟鄭谷一起出任務起身也不怎麽用得到....”

“說了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容煜直接打斷了喬如姮的話,将門完全拉開了,“我走了。”然後直接走了出去,關上門的時候利落幹脆,沒有絲毫停留。

房間裏安靜下來,只有喬如姮一個人的呼吸聲。

她有些錯愕,怔怔看着房門,容煜這是....生氣了?

喬如姮拽着衣服下擺,有點惴惴。

Advertisement

怎麽回事?

是...覺得她很煩嗎....

還是疲于應付了....

喬如姮沮喪低下頭,心情很複雜。

認清心意後的首件事,當然确認當事人的态度,可是容煜這算是什麽态度?

根本沒有态度吧?

喬如姮無精打采把自己收拾好,出去跟鄭谷開始了一天的任務。

都因為容煜早上的舉動,喬如姮今天的任務做得格外而心神不寧,一會兒擔心容煜找不到武器一會兒又怕他尋得的物資不夠,她原來出任務都很随意,能搜到就搜,搜不到就算了,可是今天她格外起勁,為的就是怕容煜如果搜到的不夠,她可以幫忙填補一些。

她态度轉變得太明顯,連鄭谷都看出了端倪。

鄭谷先就着昨天的事情話裏話外教訓了她一番,見她一副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的樣子,又給她使了幾處絆子,喬如姮沉默以對,沒有給出什麽反應,鄭谷使壞了她就接受,再去尋找下一處的物資。

容煜講得沒有錯,孟清漁就是冷靜的性子,不能崩孟清漁的人設。

鄭谷覺得有趣,可也沒有太過于放肆,估計是喜歡落井下石和幸災樂禍,一整天都夾槍帶棒跟喬如姮打機鋒。

喬如姮心裏厭煩,但是又沒有辦法,應付他就應付得夠嗆。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天的出行任務,回去就要格外要晚一些。

等她到大廈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可她找了一圈才發現,容煜竟然還沒有回來。

前幾天,每天他們差不多是前後腳回大廈,或者容煜會早一點,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時間間隔這麽久。

喬如姮演了一天的沉默忽然就繃不住了,她看了一下,黃毅也沒有回來,可能是需要上繳一倍物資的原因。

喬如姮用指甲掐手心,眉頭緊鎖,先是自己安慰自己。

沒事的,容煜不會有問題,儲昊畢竟體質特殊,基本上尋常人都不能拿他怎麽樣,就算是沒有武器,應該也可以應付。

可是....喬如姮不免開始胡思亂想,就怕出意外啊。

她沒有上樓,直接坐在了大廳沙發上等容煜。

現在是喬如姮對容煜生出了別樣的心思,所以才覺得每秒鐘都很難熬,她雙手緊緊交疊,盯着大廈大門。

初春的天氣臨近晚上就開始轉涼,眼看天已經全黑了,容煜還沒有回來。

喬如姮心頭不安難掩,她神色焦急站了起來,開始思考如果容煜今天晚上都沒有回來,她應該怎麽辦。

也就這個空檔,門口傳來了剎車聲,喬如姮心頭一緊,連忙跑到了門口。

開回來的這輛吉普車很髒,上面全是血和喪屍液體,粘稠地糊在窗戶和門外,這些痕跡在告訴她,他們經歷了一場惡戰。

先下來的是黃文濤,黃文濤神色如常将手裏步|槍交給了一旁跟随的手下,緊接着,容煜才從後面出來。

喬如姮被吓了一跳。

容煜渾身是血,神色疲倦,手裏還拿着把□□,刀尖上的血已經凝固,他看起來像是剛從修羅場回來。

喬如姮感覺心髒像被人用五指捏住,她呼吸都不暢快了,忍不住叫道:“儲昊!”說着朝着他飛奔而去。

容煜聞聲回頭,目光從清冷變成了驚訝,他看着焦急朝她跑來的喬如姮,第一個反應是後退了一步。

容煜喘了口氣,微微蹙眉望向她,“你怎麽出來了。”

“你怎麽回事?”喬如姮音尖都都帶了顫,說着就要上前攙扶他,容煜卻很敏感,他擡手躲開了喬如姮的觸碰。

“髒。”容煜移開目光,仍然沒有洩露太多情緒,“沒事,先回去。”

“你這還叫沒事???”喬如姮差點被他急死,她從穿越過來開始,就沒有見容煜這般狼狽過,她無視掉容煜的躲避,伸手要去抓他。

容煜又往後退了一大步,瞥了她一眼,“別過來。"

說着,不給喬如姮再開口的機會,側過身率先往裏走,“先回去。”

喬如姮手一頓,她擡起頭,忍住了才沒有去瞪黃文濤,轉身跟上了容煜的步伐。

喬如姮跟在容煜身後,才發現他身上有多處傷口,衣服都被劃得亂七八糟,可是血漬都是在外面,沒有從裏到外滲透出來的。

容煜似乎真的有點疲憊,他走到樓梯口才想起來今天沒有領水,剛要轉身去拿,喬如姮連忙道:“我領了,在房間裏。”

容煜停了下,淡淡應了一聲,随後又繼續上了樓梯。

喬如姮急得不行,但是一直謹記不能崩人設,所以她只用擔憂的目光看着容煜,兩個人沉默着走回了房間。

剛進房間門一反鎖喬如姮表情就垮了,她正要追問,就看到容煜反手收起了刀,然後直接脫掉了上衣扔到地上,拿了塊毛巾用水打濕,自顧自開始擦拭身體,他頭都不回,平靜道:“我真的沒事,疲憊是裝出來的,儲昊本來就進化到了一種境界,這種程度算不上什麽。”

“是嗎?”喬如姮看着容煜精瘦後背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是不太相信,“傷口這麽多,你們今天去了市中心?”

“嗯。遇上了幾波喪屍潮,死了好幾個人,都不是我的血。”容煜換了條毛巾擦臉,“小傷,快愈合了。”

“....這樣啊。”喬如姮稍微松了口氣,她剛剛也是一下急過了頭,又被容煜血淋淋的造型吓到了,細想其實也能想到,儲昊目前的水平,即使是被喪屍咬了都不會輕易出事,她向容煜走去,“肩膀上那個傷有沒有好,要不要我再幫你綁幾天。”

儲昊來的第一天肩膀受傷,其實第二天就開始結痂了,但是為了不洩露個人情況,每天都還有綁紗布。

“不用。”容煜擦完臉頓了下,側了側頭,現出高挺的鼻梁和下颚線,聲音無波無瀾,“我要換衣服。”

喬如姮愣了下,說了聲好,便轉過了身。

她盯着門口堆的食物和雜物,聽見後面窸窣的衣服摩擦聲,又有點難過,她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容煜,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容煜沒有馬上回答,知道衣服的摩擦聲結束,他才道:“沒有,你又瞎想什麽?”

喬如姮咬住下唇,呼吸急促,“你...”

“真的沒有。“容煜似乎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

“過兩天就要遇到主線劇情人物了,我們就沒什麽獨立空間了,到時候有什麽問題你馬上找我出去我們私聊。”

“還有,劇情需要的話,如果小說沒有提及到的臺詞,不要亂講,裝傻混過去。”

“.....好。”見容煜不願意多說,喬如姮只好忍着失落應下來,她彎腰拿了瓶水,“換好了嗎。”

“好了。”

喬如姮回過頭,看着從頭到腳換了身新的容煜,走過去把水遞給他,“明天開始,注意安全,別受傷了。”

容煜垂眸接過水道了聲謝,捏着水瓶頓了頓,還是擡頭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你也是。”

喬如姮算不準容煜在想什麽,她感覺容煜可能是在生氣。

不然為什麽這麽冷漠,快趕上剛穿越來的時候了。

按理說不是應該經歷過危險後關系就會更進一步嗎,回到原點算怎麽回事?

偏偏喬如姮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剛開始她還可以忍受,現在卻已經不行了。

她收回手,沒有再多說什麽,簡單洗漱過後,又和容煜讨論了一下劇情,便準備睡覺了。

喬如姮本來是想再試探一下容煜的态度,可是容煜說話滴水不漏,簡直跟鄭谷有得一比,她本就和鄭谷玩了一天的心眼,此刻更是覺得很累,最後也有點不耐煩了。

喬如姮嘆了口氣,放棄繼續交談,卷着被子睡去了。

之後的兩天,容煜每天都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衣服都髒髒的,但是好在一直也沒有受什麽大傷。

而容煜對待喬如姮的态度也很奇怪,他沒有再不耐煩過,可卻帶了疏離和克制,不管是說話還是行事,總是一副有所顧慮的樣子。

喬如姮覺得他仍舊是在生氣的,可是生氣也不能生這麽久吧,每天小心翼翼跟他說話,感覺像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即算是喬如姮沒有別的心思,也受不了這種低氣壓的氛圍,她決定等今天容煜回來後就跟他聊一下。

今天仍舊是喬如姮先回來,而後黃毅也回來了,看到在大廳裏等候的喬如姮,他很意外的只是冷笑好幾聲,沒有上前找茬。

接着,天黑之前容煜也回來了。

可是這一次,跟着的不只有容煜黃文濤,黃文濤手下還壓了兩男一女,一共三人回來。

喬如姮正色,知道劇情終于要涉及到主線了。

“孟小姐,你來看看,這人受的傷用藥能不能治好。”黃文濤命人将其中一個男人推倒在地。

那男人似乎是傷了小腿,他緊緊抿着唇,面色蒼白,冷汗直流。

旁邊的女人掙紮着撲過去扶起他,神情戒備的看着孟清漁。

孟清漁不敢懈怠,她沉着臉上前小心翼翼卷起了男人的褲腿。

發現他的小腿上有一條猙獰的傷口,血止不住地往外冒。

其實不嚴重,但是末日染上這種傷口,感染風險極大,一旦感染必死無疑。

孟清漁斂眸,正在措辭,對面那女人忽然壓低了用長發遮住了旁邊人的視線,壓低了聲音,“可以救,我們有辦法,求你了。”

孟清漁知道,如果現在自己說不能救,那這男人估計馬上就被扔出去喂喪屍了,她沒有看女人,只是擡頭淡淡道:“可以用藥,但不知道會不會發燒,試一下,今天晚上撐過去就好了。”

“确定嗎?”黃文濤看着她,“你想好哦。”

孟清漁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需要現在處理嗎?”

“好。”黃文濤招了招手,讓手下拿了這些天他們淘到的藥箱過來,“就在這裏處理。”

孟清漁頓了下,緊了緊拳頭,心下有些不安,卻沒有表現出來,她說了聲好。

孟清漁冷靜的從藥箱裏拿出了一副一次性醫用手套和一罐白色粉末的藥劑,她看了眼男人,“忍着點。”

男人的汗從額頭流至下颚,他喘着粗氣看着孟清漁,沒出聲。

“你叫什麽?”孟清漁先是按照記憶裏大學護理課的基礎內容給傷口消毒,用掉了四五團棉花。

男人疼得面目扭曲,他氣喘如牛滿頭大汗,“程彥。”

“好,程彥,你對消炎藥過敏嗎?”孟清漁試圖用問答的方式來轉移他的注意力,拿起了那瓶白色粉末藥。

“......應該沒有。”

“嗯,這個藥上完以後會很辣很燙,但是止血收口效果比較好。”孟清漁擰開蓋子,“準備好了嗎?”

程彥神色痛苦點點頭。

孟清漁沒有什麽表情,順着傷口輕輕扣着瓶子,将白色粉末一點一點均勻撒在了傷口上。

幾秒後,程彥開始難以忍受的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也不自覺的扭動起來。

“你叫什麽?”孟清漁又問他旁邊的女人。

女人猶豫了一下,“葉晴。”

“好的,葉晴你摁住他。”

葉晴連忙點頭,手下發力,限制了程彥動作,讓他不要亂動。

孟清漁頓了一下繼續手下動作,最後來回鋪了好幾道,直到藥粉鋪滿了整個口子。

孟清漁從藥箱裏找出一盒消炎藥,“先吃這個吧,六小時吃一次,一次三顆,千萬別碰水。”

“好了?”黃文濤看着她在那鼓搗,站在旁邊抱臂觀看。

孟清漁點頭。

“好,那這三個人今天就先睡你們那個宿舍,明天再看。”黃文濤說着又擺了擺手,讓手下帶着這三個人往樓上走。

“等等...”孟清漁有些驚訝,她無措的看了眼黃文濤,正要說什麽,馬上又愣住了。

他們的房間,兩張高低床,四個床鋪睡不了五個人。

可是她随即就想到,她現在和儲昊是情侶,黃文濤會想到讓他們兩個人睡一張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且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也不是他需要去關注的。

但...她需要和儲昊睡在一起嗎?

孟清漁眉頭緊鎖,瞥了眼同樣想到此事的儲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