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孫頻頻

再拍攝, 許細溫擺動作後, 會再挪移下腳,放松力道, 讓腿和手的搭配看起來不那麽僵硬,咧嘴的時候嘴角稍微收斂些,不再完全遷就裴繡繡的動作而配合, 嘗試着擺出自己的造型。再去看攝影師的表情, 果然舒緩了不少。

林小雨站在攝影棚外看着裏面的許細溫,終于明白,那個人花那麽多心思請自己的原因, 她是真的很努力,是真的很有潛力。

有扛着攝影機的攝影師從跟前經過,走出去幾步又回頭,驚喜地喊, “小雨,真的是你。”

林小雨揮了揮手,輕聲笑, “是,我回來了。”

攝影師把器具交給別人, 他去拿了兩瓶飲料過來,遞給林小雨一個。他上下打量她, “我們好幾年沒見了吧,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回來幾天了。”其實林小雨不太願意見到任何舊相識,她左右看, “你還在這家公司?人換了不少。”

“離職後來又回來,還是熟悉的環境更适合自己。”攝影師問,“你現在在哪家公司?還是欣榮?你結婚後就沒有你的消息,怎麽突然打算回來了?”

“嗯。”林小雨指了指許細溫,“我現在帶的新人,以後有好的工作,可以介紹給她。”

攝影師看了眼許細溫,搖了搖頭,“底子差了點,比你以前帶的可是差遠了。”

林小雨搖了搖頭,笑了笑沒說話。

攝影師好奇地看她,“怎麽?我說得不對?”

“不全對。”林小雨喝了口飲料,慢慢地說,“她現在底子是差了點,不一定比我以前帶的差。”

“怎麽說?”攝影師來了好奇心。

林小雨解釋,“我第一次見到她,在走廊裏對着鏡子跳舞,看得出來她還算有功底。喜歡照鏡子的人,不會差勁到哪裏去。”

“……”攝影師短暫的無語,“怎麽說?”

“愛自己的人,就有希望。”連鏡子裏的自己都不愛的人,那才是真的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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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沒再繼續許細溫的話題,而是說,“聽說你因為一張凳子和琴姐鬧得很僵,何必呢?你剛回來帶的又是新人,以後少不了她們捎帶。”

“我當時沒忍住。”林小雨捏着手裏的瓶子,捏得變形,“以後會注意。”

“琴姐心眼小,估計會記心裏,讓孫頻頻給裴繡繡道歉或者示好,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攝影師憂心忡忡地說,“不然以後估計會影響你們的資源。”

林小雨不以為然地笑,“還輪不到她們賞飯吃,林小雨就是孫頻頻的資源。”

“你還是沒變。”攝影師笑着稱贊,“心氣高、眼界高,希望這次不會看走眼。”

林小雨搖頭,她低着頭苦笑着說,“怎麽可能沒變,不是為了養孩子,我怎麽可能回來。”

“打算留下來了?”

林小雨看着動作逐漸自然起來的許細溫,隔着距離她不難想象到許細溫此時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嘴巴咧得大大的,臉頰高高鼓着,眉眼笑得彎彎,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

“攢些錢,就走。”

結束時間有些晚,林小雨急着去接孩子,可又有事情要安排給許細溫,就在外面等着。

過了十幾分鐘許細溫才從裏面出來,林小雨有些不耐煩,“怎麽這麽慢!”

許細溫解釋,“有人給我塞紙條了。”

“什麽紙條?”林小雨大步流星往外面走,嘴上還問着,“我說過五點之後就是下班時間,下班時間我不工作。”

“別人約我出去吃飯。”

林小雨突然止住步,冷着臉,奪過許細溫手裏的紙條,展開、撕碎、扔在地上,“如果你想爆炸性地紅一陣,像煙花一樣,紅過了灰落在哪裏都不知道,就接。”

許細溫被林小雨的動作吓了一跳,幹巴巴地應着,“哦。”

“又是跟着琴姐學的?”林小雨看她這麽聽話,氣極反笑起來。

許細溫點了點頭。

林小雨說,“成功有很多種方法,我不贊成自毀式的短暫發展,捷徑誰都想走,走得好的卻很少。”

兩個人走出門口,竟然看到剛從車上下來的郝添頌,他開着那輛顯眼的、個頭極大的車子,霸道地站在門口,道路占了一半。

許細溫低着頭,往側邊走,裝作沒看到他。

林小雨站在原地,看着郝添頌,上下打量。

郝添頌雙手放在口袋裏,站着沒動,不躲不閃。

像高手過招,眼神足以殺個三百回合。

林小雨看到周圍走來走去一直打量車子和郝添頌的人,她瞬間明了,挑了挑眉毛。叫住悶頭往前走的許細溫,“孫頻頻,我需要開車去接女兒,不能送你回去,你坐郝總的車吧。”

“我……”許細溫突然有種,熬夜看了一夜小說後,第二天被老師點名的心虛感覺。

林小雨不等許細溫的回答,已經和郝添頌打招呼,“郝總,可以嗎?”

“可以。”郝添頌一手附在腰後,一手往前伸着,拱了拱腰做出邀請的姿勢,模樣誇張又滑稽,而且很不适合場合,“送孫小姐回家,是我的榮幸。”

“……”碰到兩個資深演技派,對許細溫這樣的新手來說,壓力很大。

在所有人猜疑、驚訝的目光裏,許細溫不情不願地上了郝添頌的車子。

車子是郝添頌開的,許細溫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渾身不自在,這是那晚之後,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說不出來的尴尬。

算不上釋然,只能說是……不再那麽怨怼。不再恨了也就不再執念以前的愛了,其他情緒也就淡了,像個陌生人一樣。

“今天拍攝怎麽樣?”沉默着走了兩條街後,郝添頌沒話找話說。

許細溫點了點頭,儉省地回答了兩個字,“挺好。”

“明天有什麽工作安排?”

“不知道。”許細溫不願多說。

可郝添頌話卻很多,“在哪裏拍攝?多久?明天氣溫會降,記得帶衣服。”

“……”突然熱情起來的郝添頌,讓許細溫很不适應,她端端正正地坐好,一本正經地說,“你已經道過歉,我已經說了原諒你了,你不用再對我愧疚,特意對我好。”

“我的愧疚讓你感覺到壓力了嗎?”郝添頌短暫地撇頭看她,看她嚴肅地撇清關系的樣子,他轉過去的半張臉上帶着笑,“可是,我就想讓你過意不去,怎麽辦。”

許細溫對這人的自以為是和霸道,噎得久久無語,“我遇到了很好的經紀人,她對我很用心,我也想最後嘗試一次。郝添頌,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影響我嗎?”

“我做什麽,會對你有影響嗎?”紅綠燈,郝添頌手點着方向盤,他咬着下嘴唇,明顯在憋着笑。

許細溫轉開頭,看車窗外,氣悶地說,“沒影響。”

“哦,那我做什麽應該都沒有關系。”

“……”

到了住的地方,許細溫下車,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郝添頌跟着下車,他快走幾步趕上許細溫,只是輕輕地拉她的手臂,就得到許細溫劇烈的反抗。她轉過身,像個炸了毛的貓咪一樣,雙手揪着背包帶子,瞪着眼睛防備地看着他。

郝添頌只得舉着手往後退,解釋,“許細溫,我就是想對你好,不管是不是彌補對你的虧欠。你不要攔着我,我也不攔着自己,不去揣摩到底是為什麽,就這樣,好嗎?”

“不好。”許細溫後退着走,一副不堪其擾的樣子,“我已經說原諒你了,你不欠我了,我也不想欠你,我們兩清吧。”

郝添頌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嘟囔一句,“晚了。”

他們之間,只能是一個人欠另外一個人的,怎麽可能兩清。

許細溫到家裏,戚好好出去約會了不在家,許細溫坐着發呆,猶豫許久還是打電話給林小雨,還不等林小雨說話,她就坦白,“我知道下班時間後不該給你打電話,可我有事情要告訴你。我和郝添頌談過戀愛,不算愉快的結局,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來往。”

“哦。”林小雨那邊響着輕緩的音樂,她的聲音也是隐隐帶着笑意,“我知道了。”

“……”許細溫像是漲得極大的氣球,又被人突然打開了缺口,很快變得幹癟,“打擾你了,我挂了。”

林小雨輕拍着女兒入睡,她撥通電話,“你算準時間守在門口,就算違背合同倒貼錢,強塞她進這個廣告,又嘗試着借用裴繡繡的人氣帶帶她。怎麽她不見感謝,反而點燃了炸藥桶,不顧我的警告,竟然給我打電話坦白。”

“她說什麽了?”

“說不想再見到你。”林小雨笑着說,“你這兩天不要再出現了。”

“明天,可能會有新聞出來,她,你安撫一下。”聽聲音,郝添頌很懊惱,“她不想見,我為什麽就要躲着,我又不是見不得光。”

“娛樂圈,利用和被利用,她該适應。”

郝添頌糾正,“我沒利用她。”

林小雨哦了一聲,及時改口,“她該适應,利用你産生的有效作用,而你,該适應她的不領情。”

“……”郝添頌啞口無言,轉移話題,“輕輕呢?”

“睡了。”

“改天去看她。”

“好。”

有個人,能全心全意對你,不管是為了什麽,都是難得的,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盡可能,保持日更,每晚八點,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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