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孫頻頻

許細溫伸手, 要推開郝添頌, 卻被他握住手,放在腰上。手心下的腰, 沒有肉鼓鼓的,結實有力,此刻緊繃着, 輕微顫抖着。

郝添頌一手控着許細溫趴在他心口位置動彈不得, 他呼吸略亂,“讓李先生見笑了。”

李先生抱着雙臂,卻沒有退場的自覺。

許細溫快要呼吸不過來, 她細胳膊細腿,掙紮得更厲害。

郝添頌彎腰,薄唇湊到許細溫耳邊,絲絲地說, “許細溫,你要感謝我。”

許細溫終于被他放開,大腦缺氧, 模樣有點傻地看着他,反應不過來是什麽意思。

夠了。

郝添頌攬住她纖細腰肢, 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猛力地撞上去。

在還算談戀愛那幾年, 郝添頌和許細溫幾乎沒有親吻過。許細溫放不開,每每他只是稍微靠近她已經跳的老高,後來又有那件事情, 再見面,兩個人倒是親吻過,只是少了簡單,多了份複雜和糾結。

郝添頌想親許細溫,像現在這樣。

許細溫吃驚地瞪大眼睛,她用力地推郝添頌的肩膀,可他擁抱着她的力量實在是太大,非但沒有推開他,反而帶着自己撞在隔間牆壁上。

咚,的一聲巨響。

許細溫睜着眼睛,看着郝添頌閉着眼睛。

郝添頌眼睛是明顯的雙眼皮,偏大、眼睫毛很長。碾壓在唇上的唇是熱烈的,可也是笨拙的,只是碰觸到,就沒有下個動作。

許細溫通過郝添頌的肩膀,看到李先生已經離開,她又推郝添頌。

她的動作像是突然惹到他,他的動作變得粗魯和野蠻,把她推倒牆壁上,他欺身過來緊緊地壓住她,碰觸到的嘴唇不再是蜻蜓點水的似有若無,而是啃咬着、撕扯着、吞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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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吻,耗光了許細溫的全部體力。

郝添頌的呼吸很急很亂,他把許細溫圈在胸膛和手臂之間,他低頭,仔細地看她緋紅的臉。

“手機還給我。”許細溫有氣無力地推他。

郝添頌沒說話。

許細溫深呼吸一下,又說了一遍,“把手機還給我。”

“你打算怎麽做?賣給別人還是打算做證據?”

許細溫有些惱,“和你沒關系,還給我。”

“你對我,為什麽就不能有這種百折不撓的精神。”他像是很生氣地抱怨。

許細溫不回應,還是伸手問他要手機。

郝添頌站好,整理衣服,甚至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規整的領帶。

“明天回欣榮上班,後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我不管誰管?你管嗎?”許細溫揶揄他。

郝添頌點了點頭,“嗯。”

“你為什麽要管?不是說不管嗎?”許細溫好奇地問。

郝添頌被她追問得有點生氣,粗聲粗氣地訓斥他,“我不管的時候,你說我冷血,我要管了,你又問東問西,煩不煩啊。”

許細溫翻眼看了看他,忍了忍還是問,“他不是要和公司合作電影嗎?不會對公司有影響嗎?”

“我心裏有數。”郝添頌哼了一聲,頗為不屑,“他當這裏還是美國,在我的眼皮底下欺負我的人,也該有個限度。”

郝添頌想了想,提醒許細溫,“我既然說管這件事情,肯定會管到底,你就不要再處理,公司對你有新的安排。”

“好。”郝添頌能插手,肯定會解決得更順利些吧。

郝添頌往外走幾步,又回頭看還站在隔間裏的許細溫,不耐煩地叫她,“還不出來,這裏是男廁。”

到了走廊裏,郝添頌又不急着走,還站在原地看許細溫,他的表情有點奇怪,欲言又止又有些糾結的模樣。

“你要說什麽?”還是許細溫主動問。

郝添頌看着走廊牆壁上的燈,話輕飄飄的,“許細溫,我可能要去國外幾天。”

“因為林小雨的事情?”

“不全是。”

“去幾天?”許細溫左顧右看,話漫不經心的,“祝你一路順風。”

他不說話,就這麽看着她。

可郝添頌的眼神,讓許細溫害怕,好像在做什麽決定,是關于她的。

不要是這樣,她急于離開這樣讓她呼吸不過來的氛圍。

“許細溫。”她剛走了幾步,郝添頌又叫她的名字。

“嗯?什麽事情。”許細溫停住腳步,沒有走過來。

郝添頌對她招了招手,他卻自己走過來,不管不顧地抱住她,“可能半個月可能一個月,我要想些事情,等我回來。”

“……”許細溫覺得自己的心髒,像老舊的機器,被塗了潤滑油,開始吭哧吭哧地轉動。可能罷工太久,運作起來,摩擦着表面的生鏽,火花四射。

“你不要亂跑。”

“好。”許細溫說完這個字,覺得腦袋上落了一只手,在她頭頂揉了揉,手的主人用溫柔的聲音說了一句,“真乖。”

可能是她自動美化了郝添頌的聲音吧,因為他從不曾這樣對她說過話。

第二天,許細溫老老實實去欣榮上班,其實是郝添頌誇大了她的重要性。欣榮有藝人幾百個,而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新人,哪裏重要到工作會等着她的份。

上班第一天,除了被人揶揄和冷嘲熱諷耍大牌外,許細溫無所事事。

這天,郝添頌果然出國了。

聽說,和李先生的合作,泡湯了。

因為,欣榮的郝總,把李先生得罪了。都說打人不打臉,來日好相見,可郝總偏偏打人臉,還是狠狠的一巴掌。

據某某知情人爆料,李先生有許多的生活惡習及奇怪嗜好,李先生的形象一落千丈,又被遣送回國。而小道消息對知情人的描述,又像極了郝添頌。

欣榮公司知道些內情的人八卦,“郝總和林小雨什麽關系?怎麽這麽護着她?”

“可能是因為林小雨是欣榮的員工,又是郝總花了大價錢請來的吧。”

另外一個人說,“我看不像,如果郝總真那麽重視林小雨,為什麽讓她帶新人,還是個熬不出頭的新人,我聽說啊。”這人壓低聲音繼續說,“我聽上頭說,好像錄像不是郝總拍的,那不是郝總的手機型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發出來,像是在趕在別人之前,替什麽人攬事兒。”

郝添頌離開的第五天,林小雨回來欣榮上班,她精神還不是很好,可比着前幾天已經好一些。

郝添頌從那晚上的莫名其妙的話,沒有再聯系過許細溫。

無數次,許細溫心急地想要知道,他要告訴自己什麽事情。

拿起手機,就算問問林小雨離婚事情的進展也是好的。

無數次,許細溫害怕地不想知道,他要告訴自己什麽事情。

放下手機,如果有進展,郝添頌應該會打電話回來吧。

郝添頌離開第八天,打回來電話。

許細溫當時在練習舞蹈,她滿身大汗呼吸不正常,她反複深呼吸,等穩定些,才接起,“喂。”

“我是郝添頌。”他自報家門。

許細溫拿着手機,往角落裏走,“嗯。”

你打電話找我有什麽事情?事情辦得怎麽樣?還有幾天回來?

許細溫很少像現在這樣,明明雀躍又怕的要死,明明想大喊大叫又要忍耐着。

“林小雨在不在?”

“嗯?”許細溫一時沒反應過來。

郝添頌又說了一遍,“林小雨是不是在你旁邊,打她電話沒人接。”

“哦。”許細溫說,“你找她嗎?我把手機給她。”

林小雨在舞蹈室的門口那裏休息,許細溫走過去,穿越了整個舞蹈室。

距離不遠,走了将近一分鐘,郝添頌沒有再說一句話。

林小雨接起電話,疑惑地喚了一聲,“郝總?”

電話講了十分鐘,随後挂了電話。

林小雨把手機還給許細溫,看她随手放在一旁。

“你怎麽了?”

“沒事。”許細溫用力勒了勒嘴唇,裂出一個笑容。

“我要出國兩天。”

“事情有進展了?”許細溫驚訝地問。

林小雨點頭,她高興地笑,“我能離婚了。”

林小雨去美國,沒有其他人可以囑托,把輕輕留在許細溫家。

輕輕很好帶,三餐準時做好,她會自己吃不用喂,睡前陪她看半個小時的書,她會乖乖自己睡覺。

林小雨每天會在輕輕睡覺前打電話過來,和女兒說幾句話,并問許細溫今天的工作安排。

許細溫說了公司的安排。

“公司是準備讓你做下一個裴繡繡。”林小雨沉默了會兒,說。

這個許細溫能感覺到,可裴繡繡才二十歲出頭的年齡,又是欣榮的當紅花旦,有好的資源和安排,肯定會優先考慮她。

就算許細溫成為下一個裴繡繡,也只是一個替補版、山寨版,會永遠次于裴繡繡。

隔了一天,林小雨又打電話過來,不是晚上,而是白天。

林小雨高聲吶喊,“許細溫,我離婚了,輕輕是我一個人的女兒了。”

許細溫跟着高興,“太好了。”

“這次真的謝謝郝總,如果不是他,我是不可能離得了婚的。”林小雨真心實意地感慨,說了很多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許細溫靜靜地聽着,關于郝添頌的,她選擇性沉默。

林小雨那邊熱鬧極了,背景裏很多人在說話在喊叫。

“你那邊是淩晨吧?”許細溫問。

林小雨說,“是,案子結束了,大家出來放松。”林小雨可能喝多了,她的聲音格外亢奮和拔高,“這次還要感謝甘小姐,她是位很優秀的律師,她的漂亮不亞于任何一位女明星,她……”

“I Love You,甘.”

“……”

林小雨還在說話,她那邊的人都在說話,在歡笑着起哄、打趣,好像是什麽經典場面,還有個熟悉的人的聲音。

很奇怪,明明那麽多人的聲音,明明她需要很努力才能聽清楚林小雨在說什麽,可她就是能一下子辨別出來他的聲音。

窗外,陽光明媚,和昨天沒有什麽區別,和以前的任何一個晴天都沒什麽區別。

許細溫站在窗口,往外看,看着就笑了。

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

幾天後,林小雨回來,奇怪的是,離婚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可她突然就閉口不談了。

很多次,許細溫覺得林小雨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這種感覺讓她很煩。

有話為什麽不說完,一定要讓她猜,讓她等。

“不想說就什麽都不要說了。”在林小雨又是一番糾結,終于下定決心告訴她時,許細溫拒絕了她。

林小雨尴尬地看着她,“你知道我要說什麽?”

“肯定是對我沒什麽好的。”許細溫問她,“在電話裏,那你說要重新幫我規劃道路,我該怎麽走?”

解決了離婚的事情,不再有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林小雨把精力百分百投入工作。

“藝人職業中,你想成為哪一種?”

許細溫想了想,老實地搖頭。選擇權,好像一直不在她的手裏,她是被人挑着放在什麽位置,就做什麽工作。

“演員?你的最好成績,可能就是現在裴繡繡的位置。”

許細溫搖頭。

“歌手?你聲線不算特別,多加練習,結果也不算太差。”

許細溫搖頭。

“主持人?公司有再培養幾個主持人的打算。”

許細溫看着放在桌子上,攤開的雜志,“我想當模特。”

林小雨問,“平面模特?你身高條件有很大優勢,我會向公司要求。”

許細溫搖頭,“T臺模特。”

林小雨有些吃驚,在記錄本子上的筆尖,長久沒落下去,“T臺模特很辛苦,生涯期只有短短的幾年,你沒有基礎,現在起步比着別人落後太多,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很瘋狂是不是?”許細溫笑着說,帶着股蠱惑人的勁兒,“可我就想瘋一次。”

很久後,林小雨點頭,在本子上唰唰地寫了幾個字,“不錯,是該瘋一次。”

林小雨是位盡職的經紀人,她會為了手下的藝人,全心全意地設計道路。

許細溫沒有系統上過模特的培訓課,以前那些只是些細枝末節的觸碰。林小雨盡可能幫許細溫留下重要的拍攝封面的機會,而電視劇電影的機會,她則是能推就推,把騰出來的事情,安排給許細溫學習走T步和練習形體。

國內每年,有幾次大型的模特大會。

林小雨給許細溫報了名,倒不是希望她能得到什麽名次,只是希望她能以模特的身份,出現在那個行業的視線裏,不至于別人提起許細溫,會說,“那不是演員嗎?能做得好模特嗎?”

有個以模特培訓為內容的綜藝節目,許細溫報名了。

林小雨覺得這個節目的播出平臺太差勁,不支持許細溫去,建議她平時多練習和上課,争取在比較大的場合,嶄露頭角。

許細溫說,“這批最優秀的選手,可以得到和超模一姐拍封面的機會。”許細溫又說,“學習是我最擅長的事情,那倒不是最難的,再說,你不會希望我只有滿腦子的理論吧。”

林小雨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只好放她去了。

可在生理期的許細溫從冷水裏爬出來,臉色發白嘴唇發紫、凍得渾身顫抖的時候,林小雨又後悔被她的伶牙俐齒給唬住了。

許細溫縮在被子裏,她頭發濕漉漉的,臉上卻在笑,“別人都誇我呢,我覺得第一名肯定是我。”

“你怎麽這麽犟呢。”林小雨又是生氣,又是心疼,還是要給她熬姜茶。

睡得迷迷糊糊的許細溫,嘟嘟囔囔地說,“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好騙。”

這一天,郝添頌和甘小姐訂婚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作者有話要說: 郝添頌: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許細溫:呵你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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