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甜蜜的戀愛生活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兩人交往也滿一年了,最近史濰有了求婚的想法,也決定實踐它。

史濰花了不少心思在計劃求婚的事,好比地點要安排在哪?要怎麽樣做才能讓童卉喬欣喜的點頭答應?該怎麽做才能塑造最浪漫的情調?

他苦惱不已,很努力的做功課。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理智的人,絕對不會把時間和金錢花在求婚這種事上,可當身邊的那個人是童卉喬,他就想給她一個難忘的回憶。

史濰的想法童卉喬沒有察覺,因為最近發生了一些事讓她頗為憂慮,但她不想讓史濰擔心,故沒有向他吐露。

其實已連續好幾個晚上,她都會接到隐藏號碼的無聲電話,接起後對方都不說話,勉強一點可以聽到細微且急促的呼吸聲,對方似乎處在非常緊張的狀态。

起初的一兩通來電,她還以為是變态,畢竟那急促的呼吸聲很容易讓人誤解,她惱怒的挂掉電話,可對方還是一再打來。

之後她稍稍冷靜下來,覺得事情有異,所以試着跟對方說話,可不管她丢出什麽問題對方都沒有回答,然後就挂了。

一般人接到這種莫名其妙的電話,第一時間都會認定是騷擾,甚至就先報警了,可童卉喬有着不一樣的想法。

半個月前,她接到社會局社工來的電話,對方說,目前被臨時安置的陳可柔的雙親已經前來探視她兩次了,而且經過評估,她的父母有機會将陳可柔接回家去。

童卉喬對陳可柔印象深刻,她大半夜的帶着陳可柔跟她媽媽在路上跑,這種經驗想忘記都難,後來陳可柔被臨時安置了,丁芳離開醫院又回到老公身旁,她想要再聯絡她,他們夫妻倆卻是已經搬離租屋處聯絡不到了。

事隔那麽久,陳大榮夫妻忽然出現,希望可以接回陳可柔……她怎麽想都覺得可疑。雖然社會局的社工說,陳大榮已經戒酒,而且找到了工作,住的地方也已經穩定下來,丁芳甚至懷了第二胎……

依他們的評估,陳大榮夫妻将陳可柔接回的機率高達百分之八十,接下來就只等最後一次的會晤情況再做決定。

童卉喬聽了之後,問社會局的社工最後一次的評估是什麽時候,她也想出席。

而現在回想起那次評估,童卉喬仍有股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她看過陳大榮一次,就是很驚悚的那一回,被喝醉酒的他追着要打,所以當她看到衣着整齊,神清氣爽面帶笑容的陳大榮時,她只覺得有很大的違和感。

當然,這樣的陳大榮是加分的,至少在他們這些社工面前。

陳大榮甚至還向她道歉,主動談起了上一回的暴力。

「我感到很抱歉,酒精真的是讓人喪失了理智跟自我,我已經戒酒了,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暴力行為。」

「這樣當然是最好的。」童卉喬笑笑回應說。

「我跟丁芳都非常希望将小柔給接回家去,過去是我不對,不能給她們母女幸福快樂的家庭,現在丁芳肚子裏的寶寶也快七個月了,是個男孩,我希望弟弟出生的時候,可以有姊姊陪在一旁。」

當陳大榮提及懷孕的丁芳時,童卉喬将視線調往她身上。

她配合陳大榮,笑得很幸福,卻沒有開口說話,似乎将一切都交給陳大榮。

對于丁芳的反應,童卉喬不意外,丁芳愛慘了陳大榮,一向以他的意見為意見。

只是既然陳大榮已經改過自新不再酗酒打人,丁芳的眼底應該是滿滿的幸福跟愛意才是,可怎麽她覺得丁芳雖然笑得很幸福,但那笑意卻不是真心的?

童卉喬試着跟丁芳講話,藉此找尋更多蛛絲馬跡。「都已經懷孕快七個月了,怎麽肚子還這麽小?」

丁芳愣了一下的神情并沒有逃過童卉喬的利眼,但她很快的掩飾過去,正要開口時,陳大榮搶先回答——

「她就胃口很小,吃什麽吐什麽,害我擔心的很。」

「是這樣啊。」童卉喬看向丁芳,卻發現丁芳閃躲她的注視。

「嗯。」陳大榮牽起丁芳的手,拍了拍。「你看你這樣子都害別人以為我苦毒你了。」

丁芳趕緊搖頭。「沒有,沒這回事,是我自己什麽都吃不下。」

童卉喬總覺得丁芳的口氣有點緊張……為什麽呢?是她想太多,太疑神疑鬼?

此次的評定會晤進行了約莫一個鐘頭,最後十分鐘還讓陳可柔出來跟父母見面,陳可柔看到媽媽開心的哭了,但仍然不太願意接近陳大榮。

陳大榮一臉心痛與自責,一直說都是自己不好,才害陳可衮不願意親近他。

會晤結束後的隔天,社會局的社工約童卉喬見面,私底下詢問她的看法跟意見。

童卉喬的答案是否定的。她将她的疑惑說出來,她覺得陳大榮改過自新的形象有點太美好,像是刻意塑造出來。

「一個人要改過一項壞習慣總是慢慢來,陳大榮的樣子卻像是一夕之間就變好,完全沒有過程。」童卉喬這麽說。

「不過我們有查詢他提供的就業公司,是一家保全公司,他的确在裏面工作沒錯。」

「有工作并不代表什麽,陳大榮以前酗酒時也有在工作,只是他賺的錢不夠他喝。」童卉喬搖搖頭,頓了下又說:「至于丁芳……我說不上來哪裏怪,但總覺得她似乎不希望陳可柔被陳大榮給接回家。

「更何況陳可柔似乎還不太能接受陳大榮,心裏頭對父親的恐懼肯定還是有的。」

社會局的社工聽了頻頻點頭,表示會再進行一些評估,回去之後她會跟主管報告這些意見,然後開會決定。

三天後,童卉喬接到社會局社工的來電表示,他們決定将陳大榮接回陳可柔的案子暫時駁回,理由是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觀察,所以陳可柔目前仍然暫時安置在寄養家庭。

聽到結果後,童卉喬松了一口氣,可似乎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她會在夜半時分接到不說話的詭異電話。

仔細聯想之後,童卉喬不得不懷疑是陳大榮跟丁芳這對夫妻,因為社會局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也會通知他們夫妻倆,如果電話真的是他們夫妻其中一人打的,那麽到底是想恐吓威脅呢?還是想警告?或是……示警?

到底是哪一種呢?

然而很奇怪的,昨天怪異的電話沒再打來了……不再夜半接到電話并沒有讓童卉喬松一口氣,她反倒疑神疑鬼了起來。

雖然說不想讓史濰擔心,但她的忐忑并沒有減少,童卉喬決定明天就跟史濰提起此事。

童卉喬在下班前傳LINE給史濰,約他明天見個面,她有事情要同他說,史濰回說,他也有事情要跟她說,就約在他家好了,要她明天晚上八點左右過去他家,抱歉他有事不能去接她。

史濰在家等着約好八點要來的童卉喬。

其實他很緊張,他打算今天跟童卉喬求婚,中午過後他就回到家中,先是讓約好的花藝公司将家裏布置一番,再布置了粉紅色的心形氣球,從玄關到客廳到卧房,滿滿的都是,上頭是訂制的字樣,寫着「童卉喬,嫁給我好嗎」。

求婚用的戒指前天已經先去珠寶店拿了,現在很安然的躺在他的西裝褲口袋裏。

本來呢,他打算親自下廚做一頓浪漫的晚餐,可親自嘗試并徹底失敗幾次以後,他決定放棄……畢竟他可不想在浪漫的求婚之後,害得兩人都拉肚子挂急診,所以最後他還是安排了外燴。

現在場地布置好了,戒指也準備妥當了,奢華浪漫的燭光晚餐也就緒了,就等着女主角……

在史濰緊張又期待的等着童卉喬時,童卉喬腳步匆忙的走在小巷裏。

她離開兒童之家時已經快七點半,看來無法在八點時抵達史濰他家。她邊走邊想着待會到公車站時再撥電話給史濰,說她會晚一點到。

因為心裏頭有事,所以她沒有注意到,從她離開兒童之家之後,後頭就一直有人跟着她。

「童小姐……」

忽地,背後有人出聲,童卉喬頓時全身的寒毛豎起,她一回頭就對上陳大榮那雙不懷好意的眼,還有感覺到抵住她後腰的尖銳物體。

「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乖乖把頭往前看當作沒事,不要尖叫,要知道我手上的刀可是不長眼的,你也別以為我下不了手,因為被逼急了,狗也是會跳牆的。」

陳大榮聲音裏的狠意讓童卉喬打了個哆嗦。

「陳大榮,你想做什麽?」她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卻忍不住心頭的恐懼。

「你放心,我沒想做什麽,只是想要你幫我個忙而已。」陳大榮說的輕快,要童卉喬照着他的指示做,走到他的車子旁。

這實在不能怪他,誰叫童卉喬要擋住他的財路,既然沒辦法将陳可柔從寄養家庭帶回來,那就從童卉喬這邊下手,綁架童卉喬是臨時起意,他跟蹤她好些天,這才發現她有個醫師男友,在他更深入的調查之後發現,這醫師男友還是家專攻頂級客戶的醫美診所的院長……想必非常有錢吧。

陳大榮拉開後座的車門,迷暈了童卉喬,将她推倒在後座上,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顯然是有備而來。

當童卉喬清醒過來時,她人已經在一個沒有窗戶沒有任何家具的小房間裏,小房間的角落有一盞小燈,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撫撫發疼的頭,皺起眉頭來。

這裏是哪裏……當童卉喬倏地想起自己遇到陳大榮并被他脅迫一事,她驚坐起來,然後看到了跪坐在她前方哭泣的丁芳。

「對不起,童小姐,我對不起你……」丁芳哭到不能自已。

童卉喬頓時覺得她的頭更痛了,現在的情況是怎樣,陳大榮把她抓到這裏來是想要做什麽?

「我想打電話警告你的……但我好怕被他發現,我不敢說話,連一句小心都不敢說……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原來那些不出聲的電話是你打的……」童卉喬強打起精神,視線打量小房間一圈,問道:「陳大榮人呢?」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陳大榮的意圖。

提到陳大榮,丁芳縮了縮,眼神滿是恐懼。「他不在,不過我們是出不去的,他将大門從外頭上了好幾道鎖。」

「他到底打算做什麽?」童卉喬猜丁芳是知情的,要不然她不會偷打無聲電話警告自己。

「大榮他很生氣……因為他認為是你害他無法将小柔帶回來,你阻礙了他的財路。」

「你說什麽財路?跟可柔有什麽關系?」童卉喬敏銳的捕捉到不尋常的字眼。

丁芳頓時淚崩,「都是我這個沒用的媽,我真的太沒用了,小柔,媽真的很抱歉,媽好想死啊……」

丁芳激動到狠甩自己巴掌,童卉喬趕緊阻止她,以處境而言,該歇斯底裏的是她才對。

稍微冷靜下來後,丁芳才說,原來那天她從醫院回家後,遇上了酒醒了的陳大榮,他跟她道歉,她也決定再次原諒他,并說服他搬離原來租賃的地方,打算重新開始,等有能力之後再将女兒接回身邊。

陳大榮的确有振作起來,但時日不長,畢竟他已經成瘾,要他不喝酒很難,更糟的是,他被新認識的酒友帶去賭博,這一賭就完全沉淪,而且有人看他是個新手,挖好陷阱讓他跳,先是讓他享受到贏錢的樂趣,然後越賭越大,輸了就想要翻本,最後不可自拔,簽下大筆金額的本票。

「那賭債金額實在太大了,我們根本還不起,接着就有讨債集團找上門,說如果不還錢的話,先是剁手剁腳,最後連命都沒了……」

陳大榮吓死了,把主意打到女兒的身上,只要将女兒從寄養家庭領回來,再把她賣了,得到的金額足以讓他先還掉一部分的賭債,至少可以先将命保住。

「他還是個人嗎?!」有本事去賭,欠下賭債卻要賣女兒替他還錢,這還有天理嗎?根本禽獸不如。

「不,他不是人。」丁芳哭着說。

丁芳也是在那個時候終于認清自己所愛的男人,他的真面目竟然如此恐怖惡心,偏偏她又為他懷了第二胎。

她一直是不同意也無法接受陳大榮的計劃,于是陳大榮狠狠的将她打了一頓,還威脅她,如果不配合的話,會打到她肚子裏的孩子沒命,然後再去将陳可柔讨回來賣掉。

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丁芳配合他演了一出戲,要社會局的人相信他們已經跟一般家庭沒有兩樣,可以将陳可柔領回,本來陳大榮信心滿滿,誰知計劃卻失敗了丁芳話說到這,童卉喬也就清楚了。

「後來社會局否決掉陳大榮的提議,他認為賣女兒保命的計劃被我阻撓了,所以把帳算到我頭上,才綁了我。」

丁芳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他的确将你罵到狗血淋頭,本來跟蹤你是想找機會報複你,可卻發現你有個醫師男友……」

當丁芳說到這裏時,童卉喬的臉色丕變。

「所以他綁架我是為了向我男友勒索?」

丁芳默認了童卉喬的猜測,童卉喬咬牙切齒,心頭塞了滿滿的情緒不知該如何發洩。

「他剛剛拿了你的手機出門。」丁芳猜陳大榮為避免夜長夢多,應該會速戰速決,況且他那一**債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性。

童卉喬突然想起什麽,激動的看向丁芳。「你的手機呢?你既然可以打電話警告我,你應該有手機吧?」她需要手機報警。

沒想到丁芳卻搖搖頭。「後來被他發現,他就把我的手機摔爛了。」

童卉喬聞言手腳發冷,發現自己全然無計可施。

史濰忐忑卻興奮的等待童卉喬到來,他在心裏頭将所有的步驟順過一遍又一遍,希望一切都順利。

可是等了又等,都快要九點了還是不見童卉喬,也沒有聯絡他說會晚點到,他莫名的有點不安,終于忍不住拿出手機,而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來電顯示為童卉喬。

他趕緊按下通話鍵,可電話彼端卻傳來一個男人的嗓音。

「是史濰史院長嗎?」

「我是,請問你是……」

「你女友童卉喬現在在我手上,還想要看她活生生的出現在你面前,就拿五千萬來贖人。」

史濰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楞了好幾秒沒有說話。

「喂,五千萬,一毛都不能少,也不準報警,一旦讓我知道你報警,你女友還能不能活命我就不知道了,搞不好會少掉一只手或一條腿……」

史濰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小喬在約定的時間內未到就已經讓他感到不安,然後對方用的是小喬的手機,這讓他不得不相信這的确是勒索電話,而不是詐騙電話。

「我要聽她的聲音,我必須确定她現在人仍好好的。」

「要聽聲音沒有,不過我可以傳照片給你看,記住,五千萬,我今天要拿到錢……」

「等等,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手上沒那麽多現金,五千萬我可以給你,但是要明天。」

「你不要給我耍花樣,故意拖延時間想報警!」

「我不會報警的,但我現在真的拿不出那麽多現金。」

陳大榮本想速戰速決,卻是沒考慮到時間問題,他頓了一下才說:「好,明天,我明天會再跟你聯絡,記住,別報警,報警的話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說完,陳大榮就挂了電話,沒多久,史濰的LINE就收到照片,是童卉喬昏迷中被拍的照片,對方用童卉喬的手機送出照片。

史濰握緊了拳頭,要自己絕對不能慌。

小喬,我會救你回來的,不要怕,等我,不要怕。

隔天一早銀行門一開,史濰就到銀行領出五千萬現金,中午左右他又再度接到歹徒的電話,要他晚上十點到新店山上一座偏僻的小公園。

史濰在九點五十分時抵達,又接到來電,指示他走到公園裏頭附設的兒童游戲區。

他提着一大袋的錢找到兒童游戲區,旁邊的大樹後方走出來一個全身黑衣黑褲戴着口罩跟帽子的男人,童卉喬被他用刀架着,雙手被束縛在身後,嘴巴被用膠布貼起來。

史濰見狀大怒,卻也只能忍着,一雙眼瞪到快冒出火花來。

「錢呢?」陳大榮心急不已,他很怕拿不到錢,這次他是豁出去了,如果再沒拿到錢,他的命就沒了。

史濰感覺到對方的緊張,他要自己鎮定下來。

「在這裏。」他晃晃手上的大提袋。

「丢過來!」

史濰搖搖頭。「你就不怕袋子裏裝的是假錢?」

「丢過來,我會檢查,确定是真錢以後我才會放開她。」

史濰再度否決他的話。「不行,這樣我太吃虧,如果你拿了錢後不放人我怎麽辦?」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這句話讓史濰确定對方很慌亂,他迅速判斷眼前的歹徒是個生手,一心只想拿到錢導致破綻百出。

「我走過去,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要是你的錢是假的呢?」陳大榮問。

史濰蹲下身子,拉開袋子拉煉,随意從裏頭撈出兩捆鈔票丢到對方面前。「讓你檢查,五千萬對我來講根本不算什麽,我沒必要拿假錢騙你,我只要小喬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邊。」

童卉喬無法言語,只能眼眶含着淚看着史濰。

陳大榮看到錢眼楮都亮了,「幹,原來當醫師那麽好賺,早知道我就加碼到一億。」他後悔至極,可他急需要錢,也沒辦法讨價還價了。

「你決定的怎樣?」史濰逼陳大榮快點做決定。

「好,你走過來,慢慢的走,別想耍花樣,我的刀可沒長眼楮……」

史濰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向陳大榮,就在靠近陳大榮時,他一手拿高手提袋狀似要遞給對方,另外一只手卻迅速的箝住童卉喬的上手臂,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帶。

陳大榮一心只顧着錢,他用力一扯,拿到手提袋後就趕緊轉身逃跑。

史濰将童卉喬拉回自己身邊後,大聲跟她說:「往後跑,後面有人!」

然後史濰朝陳大榮消失的方向追去,童卉喬聽史濰的話往後跑去,就見到兩個男人從後方的矮樹叢中鑽出來迎向她。

「童小姐,我們是警察。」對方表明身分,随後幫童卉喬松綁并撕開嘴上的膠帶。

幫童卉喬解開束縛之後,兩名警察随即朝陳大榮逃跑的方向追去,童卉喬擔心史灘也跟了上去。

只是待兩名警察追上人時,史濰早就解決對方,陳大榮整個人窩囊的趴在地上,史濰膝蓋壓制着他,裝錢的手提袋仍被陳大榮握在手上,但他已經無福消受了,接下來就只能進監獄去躲債了。

「喂,你真不夠朋友,至少留兩拳讓我們表現一下專業。」

那兩名警察拍拍史濰,覺得這個一起上武術課的醫師朋友很不夠意思。

「抱歉,我真的太火大,這家夥綁架我的女人就算了,還害我精心安排的求婚全部泡湯,我恨死了,不多打他兩拳怎能出氣。」

噗,原來如此,兩名警察對被打昏的陳大榮抱以同情的眼神。

童卉喬這時才到,她一心挂念着史濰,一看到他安然無恙,也忘了還有其他人在場,沖過去撲進他的懷裏。

「你幹麽來追他,我擔心死了。」她哭了。

史濰咧嘴笑笑,雙手環抱住她,溫柔的拍拍她的背。「我沒事,就生氣了點。」

他将她的身子稍稍拉開,用手幫她拭去眼角的淚,大嘆一口氣。「我本來打算在滿屋子的粉紅玫瑰跟心型氣球中跟你求婚的,如今卻變成在這陰暗的公園小角落,唉,這下子怎麽浪漫得起來,你以後老的時候回想起來可千萬別跟我抱怨啊……」說着,他從口袋裏掏出他老早準備好的求婚戒指。

他打開戒盒,拿出戒指霸氣的直接幫童卉喬戴上,童卉喬從史濰拿出求婚戒指的那一刻就呆了,一直到被套牢時還是很呆。

史濰看着她,笑了。她怎麽可以呆得這麽可愛呢,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吻她。

他也不在乎有兩顆電燈泡在場,飛快的捧住她的臉頰,往她的唇上烙下一吻。

「說,我願意。」

「我願意。」童卉喬呆呆的,只能随着他說。

史濰太開心了,将她緊緊的攬進懷裏,片刻都舍不得松開……直到一旁的警察開口。

「喂,恩愛完了嗎?我們可以把犯人帶走了嗎?」

這大半夜的,公園裏蚊子很多耶,戀愛中的可以散發費洛蒙将蚊子驅離,但他們這種單身漢可沒有。

史濰才不管他們,讓他們該幹麽就幹麽,他也不想有人幹擾好嗎,現在誰也別想将他跟小喬分開,就算天再大地再大,都比不上剛剛求婚成功的人大!

【尾聲】

多年後,在非洲剛果一處臨時設置且簡陋的手術房裏,史濰剛替一名才十二歲大,受到炸彈攻擊受傷的孩子進行完手術。

手術很成功,孩子活下來的機率高達八成,他松了口氣,卸下手術衣完成清潔消毒後離開手術房。

「辛苦了。」迎面而來的是他結婚兩年的妻子——童卉喬,她手裏拿着兩個鋼杯,遞給史濰其中一個。「喝杯咖啡吧。」

兩人就在石頭上坐了下來,在這物資缺乏、生活條件貧瘠又內戰不斷的地方,大家對生活的要求是低到不能再低。

半年前,史濰幫童卉喬慶生,問童卉喬有什麽心願,童卉喬說出她心裏頭一直想做卻沒能完成的願望。

而之後,史濰陪她一起達成,他們加入無國界醫生這個從事人道救援的非營利組織,來到剛果擔任醫務救援,為期半年。

史濰抛下年收入破千萬的醫美診所,來到第三世界再度拿起手術刀當起外科醫師,而童卉喬則是暫且放下社工員的工作,恢複護理師的身分。

「對了,媽寄了照片過來。」童卉喬口中的媽,是史濰的母親。

童卉喬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給史濰看,照片裏是史濰的雙親抱着孫子史懷宇,兩老笑得開懷,眼楮都眯起來了,史懷宇更是笑得口水直流。

是的,其實童卉喬跟史濰已經有個寶貝兒子了,當初她答應了史濰的求婚,兩人卻沒有定下婚期,想說慢慢的籌備,沒想到她不小心有了Baby……

婚禮籌備于是變得有些倉促,雖然如此,史濰卻沒有違背他的誓言,他說過會讓她幸福快樂,會寵着她疼着她……他也的确做到了。

決定互許終身後,童卉喬帶史濰回花蓮見修女媽咪,修女媽咪對史濰這個未來的女婿滿意得不得了,笑到眼楮都眯起來了。

見過女方家長,那男方家長呢?童卉喬知道史濰跟他的雙親關系有些尴尬,不過史灘還是帶她回去了。

出乎意料的,史濰的爸媽對她親切極了,一聽到她已經懷孕,情緒更是一整個歡喜跟激動,他們留下來吃了晚餐,晚餐後史濰同他父親進了書房,史濰的媽媽則是拉着她交代懷孕時該注意的事項。

但說着說着,史媽媽突然哽咽起來,眼眶微紅,拍拍她的手背說:「好孩子,我們該好好謝謝你……」

童卉喬登時無措了起來,是聽了史媽媽的話才知道她究竟是為什麽激動。

原來史濰的雙親早就已經後悔當初史濰因故離開外科專科而改走醫美時,沒有跟他好好談談,跟他産生了隔閡。

「後來我們想開了也檢讨了,在那孩子最迷惘、最需要幫忙的時候,我們卻用無所謂的态度面對,這也難怪後來他會做出那麽大的反抗舉動……要不是因為你,那孩子恐怕還不肯跟我們說笑呢。」

今天破冰之後,有希望恢複以往的親子關系,而且他們史家從此要多一個媳婦兒,還有一個寶貝孫兒,怎麽能不開心呢。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童卉喬跟史濰結婚後,跟公婆的關系很好。

夫妻倆後來決定加入無國界醫生組織,到國外幫助需要醫療救援的人時,心裏頭最牽挂的就是寶貝兒子史懷宇。

由于公婆都各有各忙碌的事情,照顧史懷宇不方便,所以他們決定将兒子送回花蓮,公婆聽了也沒生氣,倒是後來一放假就跑花蓮,進而跟瑪格麗特修女成為朋友,之後還擔任了基金會的義工,免費替花蓮地區窮苦的小朋友看病檢查……

「想兒子了嗎?」史濰問親愛的老婆。

童卉喬點點頭,老實的承認,她将頭靠在史濰的肩上。「他長大後若知道爸媽離開他,是因為要去照顧世界上其他需要幫忙的小朋友,應該不會介意吧……」

史濰摸了摸她的頭,眼神寵溺。

他親愛的老婆,看似柔弱可愛,事實上卻有着一顆堅韌無比且善良的心,他最愛的無疑就是這樣的她。

「老公,如果小宇長大以後要當醫師你會反對嗎?」

難得偷閑的夫妻倆聊了起來。

「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沒有意見。」醫學院不好考也不好混,如果他有耐力跟能力,從醫也沒什麽不好。

「那他如果問你,選外科還是醫美好,你會怎麽回答?」

「呃……」史濰嘴角抽了抽。「我會叫他去問爺爺。」

童卉喬丢給老公一記「你這是什麽答案」的不認同眼神。

史濰聳聳肩,大笑,忽然伸出一只手從背後繞過去将她整個人攬抱向自己,說道:「老婆,我愛你。」

童卉喬聽了臉紅的推了推他,雖然知道他這是轉移話題,可心裏頭還是甜蜜蜜的,唉,饒過他這回吧!

【全書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