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何玉柱本就在屋外候着, 他聽到太子殿下的聲音,便立即把旁邊小太監手裏拿着的東西接過, 捧到手裏, 然後便恭恭敬敬地進去了。
“給太子殿下請安, 給太子妃娘娘請安。”何玉柱行了禮, 便把手裏邊捧着的東西高高舉起。
绾绾十分好奇地看了一下,更加覺着奇怪。那何玉柱手裏捧着的明明就是厚厚的一疊紙, 怎的就成了能讓人高興的東西?
胤礽揮了揮手,示意何玉柱把紙展開鋪到書桌上。何玉柱鋪好紙後,便跪安退下。胤礽拉着绾绾, 走到了書桌的前面。
“哈哈,绾绾可看出什麽?” 胤礽得意地對绾绾說。
绾绾再仔細端詳了那紙, 只見上面寫的卻是《三字經》。《三字經》可謂是孩童開蒙的第一本書籍, 作為孩童的認字本, 流傳得那是十分廣泛的。只是這紙上寫的雖然是最簡單的《三字經》,紙上的字卻是有力雄勁, 筆酣墨飽, 絕不是五六歲的孩童能寫得出來的。
字可以說是好字,看得出來書寫者在書法上是費了不少功夫的。美中不足的是,那字有些地方卻是着墨過多, 有些地方更是有些潦草, 可見書寫者在寫這字時,心中并不平靜,甚至還帶着幾分憤怒。
“殿下, 绾绾實在是參不透這字的玄機,殿下就把謎底告訴绾绾。”绾绾拉着胤礽的衣袖,她撒嬌地說道。
“哈哈,論你怎麽想,也是想不出的。這可是胤祉的手筆!” 想到這,胤礽的心情更是高興,他甚至還哈哈笑了起來。
绾绾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得意洋洋的胤礽,她更是覺着奇怪了,這皇三子吃飽了沒事幹,做什麽要抄寫這只有孩童才練的《三字經》?看着這疊紙的厚度,那三皇子可抄寫了不止百遍。
“誰叫那胤祉竟是如此這般勢利,哼,見孤不在宮中,便輕視于你,”太子殿下有些不滿了,“如今孤回來了,可要他好看!他之前監國是需要每天都親手書寫言行記錄的,這次皇阿瑪叫孤查看他的記錄,孤便專門看了他的字,倒還真被孤發現他有幾個字是寫錯了。”
“孤便向皇阿瑪奏明,這胤祉醉心外物,卻把內裏的練字給忘了,建議他重新進入禦書房學習,孤作為哥哥,便好心地幫他每天檢查練字罷。皇阿瑪本就不滿他監國時的急功近利和魯莽沖動,便應允了。” 胤礽哈哈大笑。
“那胤祉自稱才子,又自诩聰明高人一等,大冬天還經常拿着扇子裝風流,最是注重名聲。如今在接下來的三個月內,卻是要與一幫十多歲的小阿哥一起重新學習寫字,孤每天都布置了抄寫《三字經》五百遍的任務,不把他羞死也要把他累個半死!绾绾是沒有看他把字拿過來時,既憋屈,又不得不屈服的那個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太子殿下可不是個能吃虧的性子,若是有人敢冒犯越界一點,他便能把那人的面子扔到地上摩擦。绾绾是被他認同的‘自己人’,自然也是不能被人輕視的。
“殿下…”绾绾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感動。太子殿下确實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兩人坐下又說了會兒話,便又提到南下的時間。
“不急,最早也要在你的冊封大典之後,皇阿瑪只是提前讓孤有個準備罷。” 胤礽說道。
Advertisement
绾绾自入宮以來,行為舉止無不體現皇室風範,還在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如今民望又盛,于是聖上便打算早日為其舉行冊封典禮。雖然時間是有些急,但典禮可一點都不能馬虎。
“烏雅氏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呢,怎麽也要搞定那烏雅氏再走。” 胤礽與绾绾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都笑了。胤礽自然是知道那烏雅氏倒了黴的事情的,只是事情才剛剛開始呢。
雖然烏雅氏騙人的面目已經被揭開,但礙于皇室面子與出于對‘神醫’的想象,聖上并沒有立即對烏雅氏采取什麽行動。畢竟,如果對烏雅氏采取了行動,便是讓聖上承認了自己的有眼無珠,但聖上是‘絕對不會出錯的’,所以事情便也只得這樣。只是绾绾卻是萬萬不能就這麽放過她的,她害了這麽多無辜之人的性命,害得這麽多家庭支離破碎,绾绾是絕不會放過她的。
“過來,孤都忙了一天了,還不快幫孤錘錘肩。” 胤礽眯着眼睛對着绾绾說道。
绾绾笑着看着胤礽一副裝大爺的樣子,她起身走到胤礽的身後,卻一把被胤礽從後面抱了起來。胤礽把她按在小桌上便親了起來。
“殿下,殿下,到床上罷。”绾绾喘着氣說道,她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不急,難道孤還會少了你的不成,再來一次便也是極好的。” 胤礽故意歪曲了绾绾的意思,他挑着眉笑着對绾绾說,他看到绾绾臉紅羞赧的樣子,便又俯身親了下去…
阿哥所,四阿哥住所,烏雅側福晉的院子。
“這明明便是白菜,我叫的珍珠魚呢?”烏雅氏忍着怒氣,對身邊的臘梅說道。她今天的午膳點的明明就是珍珠魚,還遞了銀子,怎的這臘梅拿回來的卻是一盤冷掉的白菜。
“哎,主子,這禦膳房遞給奴婢的便只有這白菜,奴婢也不能硬生生地把它變成珍珠魚啊,奴婢可沒有這說謊話的大本事呢。這珍珠魚是白的,這白菜也是白的,那珍珠魚是軟的,那白菜也是軟的,也沒多大區別,主子便吃了罷。”臘梅嘴上說着委屈的話,卻是有些漫不經心,甚至是還帶着幾分鄙夷的。
自從出了禮佛那事兒,烏雅氏的名聲便臭了。她本就只是一個沒有等級的格格,她能在四福晉進門後的第四天便當上側福晉,完全是因為她‘高明’的醫術。這下子她的真面目被揭開,聖上雖然沒有對她進行更為嚴厲的懲罰,卻是把她身邊所有的宮女太監全換了,只餘下一批監視她的人。
當然,在宮中,不論地位高低,都是最最勢利的。等級雖然重要,但除非烏雅氏又有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子,這下子被打到塵埃裏,她看着是不能再起來了。她失了民心,得了聖上的不喜,四皇子又對她恨之入骨,如今的她,卻是連小宮女都敢暗暗諷刺幾分的。
烏雅氏聽着這新來的臘梅話中有話的譏諷,她緊緊扯着手中的帕子,她的胸膛激烈地高低起伏着,看上去是被氣得不輕。
“我不餓,你拿下去罷。”過了好半響,她才是擠出了這麽句話。
那臘梅聽了,也不以為意,她輕佻地單手把烏雅氏面前的,那碟豬油都結成了膏的白菜拿走,心中卻是暗諷,‘這假的神醫配這假的珍珠魚,不就是絕配麽。’
烏雅氏在屋內使勁地掐着自己的手指,她是恨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她是恨那可惡的太子妃,她是恨那計謀只差那麽一點點,但如今的她卻只能受着別人的冷眼,餓着肚子。她是連摔桌子摔花瓶這些東西都不敢的,如今的她便只能低調行事,盡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只要能過了這一關,必能重新崛起,到時候一定要這些賤人好看!’烏雅氏在心中大聲吶喊。只要平安度過這一關,等到事情平息了,等到人們逐漸忘記這件事情,憑借着現代那麽多的高科技技術,難道自己還不能重新得到重視麽,等到自己重新得了地位和榮華富貴,那些冒犯過自己的,全都要去死!
烏雅氏在屋內神色瘋狂,屋外的臘梅卻是又敲門進來了。
她有些敷衍地給烏雅氏請了安,便直接說道,“主子,那尚衣監派人來了,說是讓您去尚衣監,試試太子妃娘娘冊封大典時穿的禮服。”
“我是側福晉,那些尚衣監的人不過來送衣服嗎?”烏雅氏确是很不滿了,自己貴為堂堂側福晉,卻要親自動身去尚衣監,就為了一件衣服,還是為了參加那個可惡的太子妃冊封大典而制的衣服,這叫烏雅氏如何能順心。
“主子,太子妃娘娘的冊封大典本就時間緊急,加上之前有不少繡娘都得了疫病,這人手便更加不足了。低位分的貴人都是需要自己到尚衣監試禮服的。這禮服全程都要由尚衣監保管,若是在送來又送回去的過程中糟了損壞,那可是大罪。沒有這麽多人護送禮服,便只得請那些低位分的貴人親自走一趟了。”臘梅說道。
烏雅氏一聽,心中更是不忿了。那太子妃能高高在上,在那高壇上接受全天下人的朝拜,自己卻只能在底下跪着,如今那太子妃能在自己宮中随意試着禮服,自己卻是要親自過去尚衣監,烏雅氏都快要把自己的手指掐出血來。
然而,不管烏雅氏心中有多少不平,她還是要去尚衣監的。為了不引人注目,她也只帶了臘梅,想着速戰速決,試完禮服便趕緊回來,以免受到更多冷嘲熱諷。
尚衣監的位置有些偏,烏雅氏和臘梅兩人走了大概三刻鐘才到,兩人到了尚衣監後,都是一副累壞了的樣子。
“給側福晉請安。”尚衣監的人還算懂禮,她們看到烏雅側福晉過來了,便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給側福晉請了安。
“免禮。”烏雅氏說了。她還是滿意的,這些人的行禮還算恭敬,她心中對于尚衣監要自己親自過來試禮服的的不忿,便消減了幾分。
“主子,讓您親自過來一趟,真真便是咱們尚衣監的不對,是咱們尚衣監處事不周。但您也知道,這典禮來得急,咱們人手不足,便只能委屈您了。咱們都聽說烏雅側福晉是最最善良,最最深明大義的,如今一見,更是覺着那些人說的話不假,奴婢現在這兒給主子告罪了。”尚衣監的管事宮女首先便給烏雅氏行了大禮,接着便又是一頂又一頂的高帽,聽得烏雅氏直舒暢。
烏雅氏是聽慣了這般贊美的話的,但自從禮佛那件事起,便再也沒有人這般說過了。如今聽到熟悉的恭維話,烏雅氏心中的不快這才完全消退,她露出了笑容,重新說道,“不敢當,這也是予人方便罷。”
“還是主子體恤咱們下人,果真真是個大善人,”管事宮女又恭維了一句,“請側福晉跟奴婢過來。”尚衣監很大,保管禮服大的自然是有另外的地方的,于是烏雅氏便随着管事宮女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可愛的支持^^抱抱^^
抱抱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