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5)

什麽··事?”

“易總,你認識吧?”

“易邱?”林洱心裏一顫,冉瑩怎麽認識他了,難不成···

“昨晚,我見到他,他說他現在的公司的創辦多虧了你。”冉瑩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沙發繼續說道“正好我們公司要和他公司合作,這件事我希望你去談。”

“我?”林洱指了指自己。

“是”冉瑩嚴肅的點了點頭“藥上門,這是他們做的APP。”冉瑩使了一個眼色給向一川,向一川馬上将壘在辦公桌上的一疊文件給了林洱。

林洱也是沒想到,從2月份讓易邱回國創辦公司到現在不到半年,易邱的app竟然做的這麽聲勢浩大。

“藥上門”是易邱做的一款網絡售藥、定藥、搶藥的app;面向的不僅是一些懶得去藥店買藥的人,還有一些喜歡買外國保健品,在校難以買到藥的大學生,等待新藥和特效藥的病人。是為消費者和醫院,制藥公司,藥店構築的雙方平臺。

如果前期能宣傳到位,後期極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人們買藥的生活方式,他甚至連醫保卡消費都考慮在內,不得不說,易邱的團隊很聰明;

“現在夏然還在考研麽?”冉瑩佯裝不在意的問道。

“向總,你可以出去一會麽?”林洱站起身有禮貌地說道。向一川詫異的看了一眼冉瑩,在得到她同意後,徑直走出了門。

“你有什麽話可說。”

“夏然他考研是考不上了,就他這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态度。”林洱搖了搖頭“所以我希望夏然能參與到這件事來。”

“他不可能同意的。”

“他會的。”林洱篤定的說道。“還有不到一年,他就畢業了。在此之前,他必須得到這方面的鍛煉。”

“不是還有你麽?”冉瑩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着林洱“有時候,我竟然有種你和我是一個年代人的錯覺。”

林洱沒回答,她繼而拿起手中的文件“當初我指了一個錯誤的方向給易邱,卻沒想到藥上門能走上正軌。但你我都知道易邱是只烏鴉,他不可能做到這點。所以藥上門背後最大的那個人一定不是他,你有這個精力去查易邱,還不如好好查查藥上門的背景。”

“我知道”冉瑩突然扯出了一個莫名的笑。

出租屋裏,夏然一手捧着茶,一手拿着書,窩在沙發裏烏拉烏拉的背着單詞。出租屋裏的門突然發出一陣吱呀的響聲。夏然心裏一陣發毛,他拿起門背上挂着的羽毛球拍,小心翼翼地躲在了門後。

“啪”的一聲,門開了一條縫,一個腦袋鑽了出來“夏然,你幹嘛呢?”

“林洱,你回來啦?”拿着羽毛球拍的某只立刻擁了上去。

“你整天想什麽呢?”林洱見夏然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滿臉嫌棄的說道。

“想你,除了想你別無所想。”

“咦~~”林洱撥開了夏然黏着自己的爪子,坐到了沙發上。她拍了拍沙發的一角“過來。”

某只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過去。

“我和你說件事,你可不要生氣哦”林洱換了一副讨好地神情說道。

“不生氣”某只馬上搖頭晃腦道。

“我在冉女士公司實習。”

“什麽”夏然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憤憤地說道“你怎麽可以不和我說一聲就去她公司實習。”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啊。”

“你···”夏然努力的搜索詞庫裏的詞。

“你有沒有想過,真的去她公司上班。答應冉女士的條件?”

“沒有,絕無可能。”

“如果我也在呢?”

“你也在關我什麽事?”夏然雙手抱臂,冷冷地說道。

“行,我知道了。”林洱擺出一副絕望的樣子,站起身往門口走去“哎”她對着夏然的方向長嘆了一口氣。

夏然果然還是不忍心,問道“你是不是被冉女士為難了?”

“也不算吧”林洱擠出兩滴眼淚。夏然見她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心霎時就軟了下來“你不會是冉女士派來說服我的奸細吧。”

“怎麽可能,我和你絕對是一邊的。”林洱用一種堅毅的眼神看着夏然。“就是可能暫時要請你以叁景公司的特別代表的身份幫一下我的忙。”

☆、鍛煉

丁渭還是不願意放棄市醫院的推廣, 第二天又拉着林洱到了醫院。季斯宇剛巡完房,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丁渭那張充滿期盼的臉。他本來以為自己的意思已經夠明白了,沒想到眼前的這兩個學生居然還找過來。他滿心不悅的坐到了位子上,不再理會這兩人。

“季醫生”忍了半天的丁渭終于開口問道“不知道您有沒有看我給您發的微信, 上面我詳細說了我們這個産品的功效和能給貴院帶來的利益。”

“沒有”季斯宇不耐煩地回道。

林洱已經在丁渭身邊打起了哈欠, 她當然知道, 對待季斯宇這種不知變通的人,就得用非常方法。

“喂,我出去逛逛。”林洱悄聲說道。還沒的等丁渭同意,她就一路小跑貼着牆走出了門。

上次季斯宇和她說過, 在他辦公室對面的病房裏住着肝癌三期地患者,如果他願意試一試叁景的這款新藥,很有可能會在他的病友裏起到一定的宣傳作用。如季斯宇所言,這間病房裏還住着充滿治愈希望的一期二期患者。如果他們能信賴這中靶向藥,以後回購的空間将無限大, 到時候就不是醫院選擇藥品而是患者選擇藥品了。

林洱敲了敲病房門,輕輕地走了進去。病房裏躺着四個患者,而那位三期的老人正安靜地躺在最角落靠窗的那張病床上。老人看上去如枯柴一般幹瘦,深陷的眼, 窩裏滿是對生命的渴望。他的兒子正坐在床邊上和他講着家常, 他的兒子看上去不過30多,穿着皺巴巴的西裝,強裝淡定的拖着他父親的手。林洱看過去,那雙本該年輕的手卻長滿老繭。

季斯宇說的對, 這樣的家庭即使是維持生計都十分困難又怎麽談得上去使用叁景昂貴的靶向藥呢。

“你是?”老人的兒子看到林洱正向這裏看,忙站起身,手在西服褲子上摸了兩下。

“哦,我是···”林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尴尬地笑了笑。

“你沒事就別到這裏來。”老人兒子擺了擺手“我老爹他要休息。”

林洱四下觀望了一番,從老人病床邊擱置的物品和老人兒子說話的口音來看,老人應該是從信息閉塞的區域到這裏來治病的。對于新開發的藥物,這家人一定是不能理解和接受,說服他們試用這款藥品還是要季斯宇的幫忙。林洱有些喪氣的走出了病房。

“林洱,怎麽找不到你。”丁渭沖林洱比了個過來的手勢。

“季醫生呢?”林洱跑到丁渭的身邊悄悄的問道。

“走了,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給,這家夥還特別看不起人。”丁渭憤然的說道。

“早和你說一直來找他是沒用的,你以為他是大學的教授,學生多找幾次就有用啊。”

“那你說怎麽辦?”丁渭倚門嘆了一口氣“要不你用美人計吧。”

“美人個頭啊。”林洱踮腳敲了一下丁渭的頭“去,和我買飯去。”

“買飯?”

“嗯。”丁渭這家夥也是傻,表現誠心這種東西,不是去纏着季斯宇。關鍵時候還是得意思意思。“上次到了飯點,這家夥跑的比誰都快。”

自從上次林洱請夏然以叁景公司特別代表的身份幫助她之後,夏然同學就沒睡過一天好覺。

他一方面不願意插手冉女士公司的事情,一方面又擔心林洱會在公司裏受到冉女士的欺負。林洱從來沒求過他,說不定這次真的遇到什麽大麻煩了。夏然在床上輾轉反側好久之後,終于還是打給了林洱。

林洱此時正拎着叉燒飯在食堂等着季斯宇,果然一到飯點,季斯宇就形色匆匆的到了食堂。

“季醫生,季醫生。”林洱擡高叉燒飯從擁擠的人群中走到了季斯宇的身旁“中午我請你吃呀。”她腆着笑臉将叉燒飯遞給了季斯宇。

季斯宇推開叉燒飯,漠然說道“不用,你客氣了,無功不受祿。”

“季醫生,這家叉燒飯真的很好吃。”林洱将叉燒放到桌上,興奮的打開蓋子,叉燒飯上熱噴噴的香氣一下竄了出來。

季醫生咽了一下口水“不吃。”

“季醫生,其實我沒別的意思”林洱将叉燒飯往季斯宇那裏推了推“我現在已經放棄了給您推介藥這件事了,上次您不是說那個肝癌三期的老人麽,我們公司決定免費給老人使用這款藥。”

“哦?”季斯宇有些詫異的問“那你還給我買飯幹什麽?”

“哎,那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這不是還得季醫生開藥麽,畢竟是非處方藥。如果季醫生能順帶和患者說一下這款藥的功能那就再好不過了。”林洱讨好地說道。

季斯宇猶豫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叁景這款新藥的功效,即便是老人已經是癌症晚期,但能夠得到這種藥的治療還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延長一會壽命的。這家老人的孫女快要結婚了,如果能讓老人活到那一天,那是再好不過了。既然叁景換了營銷策略,自己順水推舟幫一下老人也未必不可以。

“怎麽樣,季醫生。”林洱見季斯宇沒講話,就知道他心裏一定已經開始動搖了。“這樣吧,我們明天帶着藥過來,到時候季醫生再給我們回複也不遲啊。”

季斯宇點了點頭,林洱立刻将手中的筷子遞給了他“季醫生,快嘗嘗。這家叉燒飯不僅僅是飯好吃,上面的叉燒更是美味。”

季斯宇看面前的那碗叉燒飯色澤鮮亮,肉味醇厚,他忍不住接過筷子嘗了一口,叉燒果然是外焦裏嫩。他擡頭看了一眼林洱,她正巴巴的望着飯盒裏剩下的叉燒,季斯宇看不過眼,夾了一塊送到她嘴邊“你也吃吃看。”

林洱忙不顧形象的咬了一口,然後滿意的吞了下去。“咳··”丁渭拎着兩份盒飯走了過來,剛好看到季斯宇喂林洱吃肉的場景。他裝作沒看見的和季斯宇打了聲招呼,拖着林洱到了醫院的門口。

“剛剛某人還說不用美人計呢,這不還是用上了。”丁渭不滿的嘟囔道。

“差不多得了啊,我和他什麽都沒有。”林洱指着丁渭的鼻子說道:“你別回去和夏然說什麽。”

說道夏然,林洱突然想到昨天問他的那件事,不知道這只包袱有沒有考慮清楚。她翻出手機,手機屏幕上居然顯示有他十幾個未接電話。

“夏然,想的怎麽樣了。”

“我的大忙人,你終于接電話了哈。”電話另一頭,夏然差點吼了出來。

“冉女士在家,你快回來吧。”沉默了一會,夏然淡淡的說道。

冉瑩怎麽又來了,林洱不禁皺眉。萬一她說了什麽,夏然又發小脾氣不去了,那之前她的努力不是前功盡棄了。她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

夏然的出租屋裏,冉瑩還是和他像之前一樣,坐在客廳裏幹瞪眼。直到林洱推門進來,屋裏的沉默才被打破。

冉瑩告訴她,夏然已經同意了之前她的要求,這次她來,居然是夏然叫的。她将文件放在桌子上說道“這是‘藥上門’的資料,你們好好看一看。”

“如你所言,‘藥上門’幕後的那個人不是易邱。”冉瑩難得的嘆了一口氣“而是朱海青。”

朱海青?林洱早就聽說過他,美籍華裔,投資界的巨鱷,當年林洱在大學的時候曾經邀請過他做過講座。當年他的魄力和才華給林洱留下了很深的影響。沒想到這個項目是他投資的,而且還有最大的股權。

“所幸的是,現在執行的人還是易邱。易邱這個人很簡單,林洱也和他打過交道了。”

“不,我怕到時候我們真正要面對的是朱海青,他不是一般人,既然他能讓易邱和我們合作,必定有他的想法。”林洱擔憂的說道。

“嗯,所以這次我們組建了一支精英團隊去和‘藥上門’談合作,你們就跟着去好了,順便學習一下。”

“等一下,我有點不懂了。”夏然疑惑的問道“我還以為是你安排林洱接見易邱,她應付不過來讓我幫忙的呢,這麽一聽敢情是讓我去學習啊。”

“呃···”林洱坦誠道“沒啊,你還是幫我。”

某只不樂意的哼唧了一聲“你倆是不是合起夥來騙我啊。”

“騙你又怎樣,你說說看,你是好好學習的人麽?”林洱哎呦一聲拍了一下他的頭。“GM還等着你去管理,有機會去學習是好事。”

夏然揉頭氣道“那我也不想和冉女士共事。”

“放心,我不去。”冉瑩站起身“既然這件事已經說好了,那我有事先走了。”說完,她對林洱招了招手“林洱,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對你說。”

林洱跟着冉瑩走到樓梯口,冉瑩轉身,從包裏拿出一張相片。“這張照片你熟悉麽?”

林洱翻過相片,竟然是她的祖屋,她的心霎時湧進一股寒意,她沒想到冉瑩回去調查她的身世,也沒想到她能找到她的祖屋。她想起了高考那年她回祖屋時遇見的那個神婆。難道冉瑩也找到了那個老婆婆?她還活着麽?

“祖屋裏住着個年邁的婆婆,奇怪的是”冉瑩頓了頓,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她說林洱已經死了。”

☆、麻煩

李寶玖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 擔任村支書長達30餘年。到了60的年紀本以為可以就此退休想想清福氣,可沒想到村幹部統一體檢時卻被查出了大三陽。村裏人本來見識就少,一聽說村支書患上了這種傳染病,個個都對他敬而遠之, 甚至連他的家人都開始不待見。

李寶玖受了人一輩子的尊敬, 可沒想到到頭來因為一場病而被全村的人這樣對待, 他的心情萬般的失落。在他心如死灰準備帶着他的尊嚴離開人世時,他通過報紙的一角找到了一家民營醫院,将生命交給了一個自稱是哈佛研究生畢業的王醫生手裏。

在打了幾十針白介素-Ⅱ之後,他的大量幹細胞壞死。幾千塊砸在了大夫的手裏, 換來的卻是一張肝癌的診斷報告。所幸的是,孫女在城裏念了大學,懂點常識。才将他帶到了這家三甲醫院接受治療。可惜癌細胞已經擴散,再好的醫生也無回天之力了。

躺在病床上的李寶玖時常會想起自己作村支書的那些年,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回憶, 他才對生命充滿了留戀。

他的兒女從悉心照顧他已經開始慢慢地流露出不滿之意,這些他們可能沒有意識到,可是對于一個敏感的老人來說任何一些小的細節都會被他看在眼裏。他想死卻又不想死,一遍遍的化療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而他所能做的, 就是等一個能救活他的醫學奇跡。

而這一天的到來快的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第三次手術失敗之後,他的主治醫生季斯宇将一罐藥遞給了他的兒子。他雖然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但他卻感受到了希望。

“這是叁景公司免費向你們提供的最新肝癌靶向藥”

李寶玖的大兒子欣喜的接過白色的藥罐,打開瓶蓋倒出了幾粒褐色的橢圓形藥片“這是免費的?”他用一口不标準的普通話艱難的說道。

“免費, 而且一直提供。也就是說,以後老人這種藥完全不用付錢。”季斯宇沒想到這家人這麽激動。

“老爹,你有救了。”李寶玖的大兒子興奮的拉住李寶玖的手。在大兒子興奮的同時,周圍的幾個病友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對于他們來說,肝癌靶向藥是一個陌生的名詞,從季斯宇的嘴裏說出來,就仿佛成了救命的仙丹一般。家屬們紛紛湊了上來,詢問季斯宇這款藥的用途。

季斯宇這下才知道他被林洱算計了,在沒有任何報酬的情況下,他替叁景的這款新藥做了一次免費的宣傳推廣,而試用的人也是現成的:病入膏肓的老人李寶玖。

“哪個菩薩這麽好,能免費提供給我老爹藥啊。”大兒子從人群中插了進去,拽着季斯宇大聲說道。

“叁景制藥的林洱,要謝就謝她吧。”季斯宇随口回道,他當然沒有意識到,今天自己随意的一句話,以後将會給林洱帶來多大的麻煩。

而林洱的麻煩遠遠不止季斯宇的這句話,現在擺在她面前的麻煩如亂麻一般糾葛在一起,剪也剪不斷,理也理不清。

“她告訴我林洱已經死了。”冉瑩幾乎将她所有的得意之情融到了這句話。林洱的心被猛的一擊,她故作鎮定地回道“沒想到冉總也會信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是林洱,不信你去驗DNA啊。”

“我才不管你是死人是活人,但你現在應該知道我對你已經是知根知底了吧。”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了。”林洱有些不耐煩地回道,冉瑩侵犯人家隐私還有理了。

“我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好好待在夏然的身邊。”冉瑩頓了頓“夏然是個孩子,小事任性,大事不能做主,他爸的公司亦或是叁景給他我不可能放心。”

“你這算是威脅我麽?”林洱算是聽明白了,冉瑩在用她的家人,她的背景威脅她。她到底是個普通人,哪裏知道冉瑩有什麽厲害的辦法來傷害林爸林媽。其實冉瑩大可不必多此一舉,她也不可能離開夏然。

“如果你非要這麽說的話,算是吧。”冉瑩昂着頭,用下巴對着林洱說道“夏然他爸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林洱不想理會冉瑩,她事情已經夠多了,她不是夏然一家的保姆,也不想他家的每件事都插一腳。

冉瑩見林洱不回應,冷哼了一聲“夏然他還是去看看他的好爸爸的,對他有好處。”

和冉瑩說10分鐘的話,林洱覺得自己仿佛過了十年這麽久。她喪着臉回到了出租屋,看到夏然一副哈士奇般智障的臉,不禁長嘆一口氣。

“怎麽了。”夏然看林洱心情不悅,忙湊了上來,圈住了她。林洱頭抵着他的胸,放空了一會。

“你這個小包袱,什麽時候才能不挂在我身上啊。”過了好久,林洱默默的說道。

夏然将她往懷裏摟了摟“過幾天,陪我去看我爸吧。”聽夏然這麽說,林洱的心霎時軟了下來。她心裏想,這輩子怕是要被這家夥給拖累了,他的極品親媽,神秘的親爸自己得一個一個的去對付。

和易邱會談的那一天很快就到了,冉瑩果然派出了最好的團隊去和藥上門談合作。林洱和夏然在這些精英裏面完全就像個打醬油的。

不過讓林洱欣慰的是,夏然總算打起了精神,就算腦袋很有可能是空的,但好歹也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是團隊內算是看上去最像精英的人了。

“到時候,你倆進去別亂說話。”團隊裏的Leader顯然是對冉瑩空降來的兩人不放心,在公司門口可謂是千叮咛萬囑咐的拜托着。

“趙總,你完全多慮了,林洱她不是搗亂的人。”站在林洱身後的向一川總算說了一句人話。

“呵呵”趙總一副看幼稚園小朋友的神情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倆,随即冒出了兩聲奇怪的笑“別說話就是最大的不搗亂了,這個案子很重要,我不希望被你倆拖累,understand”

“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應付易邱那個老頭吧。”夏然撇嘴說道。

“喂”趙總不服氣剛想和他理論,一輛黑色的奧迪就停在了他的面前。趙總朝他身後的人使了使眼色,一個健步走到了車門前。

等車停好,易邱帶着他的幾個跟班從車上走了下來,林洱踮腳仰頭望去,易邱果然和幾個月前是兩副樣子了。幾個月前,這老頭臉上還挂着一絲擔憂,現在完全是春風得意馬蹄疾,趙總和他握手的時候,他那副得意上天的表情完全沒有任何遮掩的挂在了臉上。

“烏鴉還是烏鴉,小人還是小人。”向一川咋舌道。

“這點你倒是挺清楚。”

“廢話”

“喂,你們說的是什麽意思啊。”某人從林洱的頭頂飄來的一句。

“呦,這不是林洱麽?”林洱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藏的很好了,沒想到還是被易邱一眼抓了出來。易邱這家夥笑嘻嘻的擠開她身邊的三兩個人,對她伸出了一只手。

“易總好”林洱禮貌的笑了一下。

“哇,我侄子夏然也在啊,今天熱鬧了。”易邱對夏然伸出了他另外一只手。“走走走,裏面說去。”易邱完全沒理會在旁邊不斷沖林洱擠眉弄眼的趙總,領着他們就往公司裏面走。

“喂,你怎麽不拉着點易總”趙總對向一川低聲吼道。向一川無奈地聳了聳肩,推着嚷嚷着咋辦的趙總跟上了易邱。

幾人在會議室坐定,易邱沉不住氣先說起了合作的條件。他滔滔不絕的一條條列好條件,又将合同和展示ppt甩了出來。趙總完全沒想到易邱會說的這麽快,他一時間沒能消化。

易邱說這麽快,不是因為他準備有多豐富,而是之前有人給他備好了稿子,他也勤奮的将這些稿子背了下來。

“趙總,您看這個條件行不行。”易邱胸有成竹的說道。林洱苦笑搖頭,易邱算是他見過身為乙方卻這麽招搖得意的。她簡直懷疑冉瑩派出的這個趙總是怎麽當上團隊的leader。

她悄悄走到向一川的身邊,從牙縫裏小聲對他說道“喂,你倒是上前說兩句啊。易邱這個乙方現在怎麽開始獅子大開口了,要求這麽多,說到底還是他找我們合作啊。”

“他們這種人向來都是欺軟怕硬的”向一川搖頭。

“你倒是去啊。”林洱有些着急了,這個趙總到現在還在消化易邱的合同條款,連叁景的要價都沒提,這樣下去氣勢上就輸了一半。

向一川也有些不滿“我一個人事部的,現在上去不合适吧。”

“你管啊,你不去我去了。”

“喂,林洱,你別找死啊。易邱還不是你能對付的了的。”向一川拉住林洱,小聲講道。

“易叔叔,你這個合同我看不太合理啊。”還沒等林洱和向一川争出個什麽結果,夏然上前一步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李寶玖這件事是真的,哎以後大家看病還是去三甲看吧。

☆、取舍

才淩晨6點, 易邱的電話就嗡嗡作響,他打開手機,竟然是他名義上的合夥人朱海青。易邱小心地打開電話恭敬的說道“朱總這麽早有什麽事麽?”

“合同條款準備好了沒。”

“當然了。”接到朱海青電話的易邱有些納悶,他易邱好歹也是年過半百的人, 居然也要和學生一樣背那些準備好的合作條款, 他忍不住問道“朱總, 您很看重叁景麽?”

朱海青沒有說話,他看重的當然不僅僅是和叁景的合作,還有叁景背後的那個團隊。他正打算進軍制藥業,投資的錢他不缺, 缺的就是熟悉這塊市場的人才。這次的合作當然不只是為了能讓藥上門上市,更重要的是從叁景那挖點人才。聽說這次的合作叁景将派出他們最強的團隊,朱海青自然不會放過。

易邱識相的挂了電話,帶着團隊到了叁景。沒想到朱海青給他的資料竟然這麽有用,一字不差的照本宣科的說完後, 對方團隊的領導居然愣住了。他得意的翹起了二郎腿,等着這場戰役的勝利。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時夏然走了出來“易叔叔,這個合同不太合理啊。”

“那你說說哪裏不合理。”夏然這麽一說, 易邱只覺得好笑。

“第一, 你說要叁景提供10萬安裝量,這一點就十分的不合理,按理說我們公司只是借助藥上門這個平臺構建網絡售藥渠道。給你提供10萬的安裝量,我們公司還要找其他團隊做這件事, 豈不是太過虧本···”夏然噼裏啪啦說了一堆。

此時林洱站在他身後覺得異常欣慰,她想到這家夥平時看上去呆頭呆腦的,關鍵時候還真有兩把刷子。他的意見林洱聽了,除了有些地方提的有疏漏之外,其他地方還是有理有據的。易邱這只老狐貍,明明是以乙方的身份來的,居然還這麽裝腔作勢。

趙總臉上挂不住,他起身把夏然往後推了推“易總,你別生氣。”

易邱看了一眼趙總,放了半顆心下來,還好這個領導膽子小。易邱知道,趙總這樣的人,寧願生意做虧了,也不願做不成。

“趙總,不是我說”站在團隊裏的銷售部經理終于忍不住“夏然說的沒錯,我們公司是甲方,有更多的選擇機會,說的難聽點,藥上門是一個新研發的app,受衆面不穩定,市場沒做成熟,我們有很多其他的機會,不必虧本做這種生意。”

易邱臉色慢慢地陰沉下來,他知道朱海青很看重和叁景的合作,萬一他失敗了,董事會真不知道怎麽開。他只得退步道“那你說說你們公司的合作方案吧。”

“喂”林洱走到向一川身邊“彙報PPT帶了沒。”向一川從口袋裏掏出U盤“怎麽了?”

“給夏然說效果更好。”林洱拿過向一川手上的U盤說道,夏然既然提出了異議成為了這場生意談判的焦點,林洱想幹脆将所有的事情給夏然去談。即是在叁景核心團隊成員面前展現了他的能力,也給合作公司留下印象。

“他能行麽?”向一川擔憂的問道。

“畢竟方案是大家一起敲定的,內容他都熟悉,我相信他。”林洱将U盤遞給夏然“下面由我們公司的特別代表夏然來為您展示我方的合作方案。”

市醫院的肝病科,季斯宇正在看着李寶玖的手術方案,他的心裏五味雜陳。李寶玖将近70歲,又是肝癌三期。本來是不推薦他做手術的,可沒想到叁景的靶向藥一定程度上延緩了李寶玖的壽命,他的體制也達到了做手術的标準。

季斯宇卻內心卻十分糾葛,一方面如果李寶玖的手術成功,他将能再活半年甚至更久,而另一方面手術的風險極大,成功率又是極低。萬一李寶玖死在了手術臺上,這個責任算誰的?

“季主任,有人找。”季斯宇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擡頭一看門口果然站着丁渭,他手裏拎着叉燒飯,對着他晃了晃“季主任,開飯了。”

季斯宇慢慢悠悠的走到他的身邊,四下看了一番“林洱沒來?”

“她忙的很”丁渭回道“季醫生怎麽樣合同什麽時候填?”

說起合同,季斯宇就滿肚子來火,他簡直要懷疑林洱上輩子是不是特務,怎麽陰險狡詐的主意這麽多。這幾天李寶玖的精神頭完全像一個一期的患者,因為李寶玖的情況好轉,季斯宇辦公室的門都被踏破了,幾乎都是找他問藥的。在這種情況下,季斯宇只好選擇通過醫院向叁景拿藥,這個時候,簽不簽合同其實也沒多大區別了。

“3%的醫藥分紅,季主任賺的可一點不比我們少啊。”丁渭将叉燒飯推給季斯宇,樂呵呵地說道。

季斯宇憤憤地扒了幾口飯,擡眼看去丁渭這家夥完全一副得意的樣子,他忍不住大吼道“喂,我警告你不要太得意啊,這事我還沒答應!”

“行行行,您吃着吧。”丁渭還是收不住臉上得意的笑。

叁景和藥上門的合作方案終于在幾個小時的争辯後定了下來,易邱在征得朱海青的同意後,和叁景簽署了合同。

送走滿臉不開心的易邱後,林洱站在夏然的身邊長嘆了一口氣。“這老家夥終于走了。”

夏然扣着林洱的手笑道“辛苦了。”

林洱望着夏然洋溢着喜悅的臉,心裏更是和吃了蜜一樣甜。她知道夏然有決斷的能力和提出質疑的勇氣,在生意上,他很有天分,只是現在缺少鍛煉罷了。夏然在這談判上的成績也着實讓她感到驚喜。

“我這次表現的不錯吧。”夏然拍了拍胸脯說道“這個時候是不是該來點實質性獎勵。”

“你多大了,什麽事還要獎勵。”林洱無奈地想到,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夏然到底還是那個夏然。

“回來住吧。”夏然懇切的說道。

“呃··今天一天是可以的。”

下晚,“藥上門”的事情終于整理的差不多了,林洱繞過菜市場買了點砧肉和馄饨皮。夏然算是挑食界的一朵奇葩了,平時不吃肉,可是吃到水餃和馄饨的時候,就只吃純肉的。

林洱剛把馄饨皮拎回來,某只就急切的湊了上去“我仿佛聞到了美妙的馄饨味。”

“Ok,離我遠點。”林洱撥開黏在她身上的小包袱,走到廚房裏。撈起袖子包起了大馄饨。

“我媳婦真能幹。”夏然倚着櫥櫃,呵呵的笑着。

“知道就好。”

“對了,什麽時候去看我爸?”夏然走到林洱的身邊,漫不經心的剝着蒜。林洱心裏卻是一陣不舒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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