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門

謝老爺非常的生氣,怒火從未有過的強烈。

是非曲直和關于這條流言的所有來龍去脈,他已經盡數查清楚了,流言大概已經能确定就是二房傳出來的。

至于是不是陳氏授意……

謝老爺目前還摸不清楚,但是他能确定的是,要不是老二和陳氏關系不好,陳氏也不可能一點也不在意他的名聲。

先是拿出久違的家法來,謝老爺狠狠的給了謝大爺和謝二爺各自幾棍子,随後先從謝大開始,怒道。

“這些年我覺得你已經娶妻生子了,就沒有多管束你,但是你竟是這般不知事!你做的那些還都是人事嗎?寵妾滅妻,為個賤人兄弟阋牆,可真給我争臉!現在家裏傳的不像樣,你們覺得好聽嗎?”

“爹……都是……”

謝大爺剛想狡辯,說都是老二媳婦惹出來的,就被謝老爺扔過去一個硯臺,墨汁把衣袍染黑了一大片。

“還敢攀扯別人!難道周姨娘到處亂走不是你管束不嚴導致的嗎?對嫡妻動手,對兄弟動手,難道我養了一個只會在家裏逞威風的莽夫嗎?”

“念在悟哥兒的份上,繞那個周姨娘一命,我立馬讓你母親把她發賣出去!日後你再敢寵妾滅妻,不好好過日子,給我鬧出不體面的事,就立馬滾回旬州老家去!反正你那一官半職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恩蔭的,一點成績都沒有做出來,我留你是給我丢臉的嗎?”

謝老爺完全不給謝大爺機會,直接下了最後通牒,謝大爺聽說父親要把自己流放到老家,整個人都傻了。

“還有你,我告訴過你吧,和陳家是結親,不是結仇的!連個女人都哄不了,你還能幹大事嗎?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把陳氏盡快的穩住,若是你和陳氏再鬧出問題,讓侯府和謝家生了罅隙,我就讓你也滾出京都!”

謝老爺再一次明明白白的告訴謝二,他很重視和陳家的關系,相應的,謝二爺也很該明白自己今後到底該怎麽做。

一人又踹了一腳,謝老爺怒氣沖沖的走出書房,這是要去找謝夫人了。

而留在書房的謝大爺,狠狠的瞪了一眼謝二。

“以後讓你家的那個潑婦少把手伸到我們大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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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紫月陪了謝大爺這麽多年了,聽說父親要把她賣出去,謝大爺止不住的傷心。

謝老爺向老說一不二的,所以謝大爺也不敢繼續求情,只能再想辦法,從謝夫人那裏入手,把紫月賣到哪裏,就搶先贖回,先養在外面吧。

“難道我想的嗎?”

謝奕十二萬分的冤枉,想到傷心處眼睛都紅起來,嗓音沙啞的道。

親哥就為了一個莫須有的流言,對着他動手,說好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呢。

而親爹,又不管他的死活,只讓他籠絡好陳氏,不能和陳家的關系出現問題,沒有一個人為他想過呢,那麽他自己呢。

娶陳氏本來就不是他想的,現在又不能休妻,那個毒婦還尤其善妒,特別是還要被那個毒婦三天兩頭的打一頓,難道他不是最倒黴的那個的嗎?

謝大爺看着弟弟的熊樣,想起了自己的紫月即将發賣,連悟哥兒的娘都保不住,也是忍不住差點潸然淚下。

“父親真的太過分了,只顧着陳家,對陳氏那個攪家精輕輕放過去,以後更加家無寧日了!今晚你到我院裏,咱們一起痛飲一杯吧。”

謝大爺拍着謝二爺的肩膀,對着謝二爺釋放了善意,于是兄弟倆重歸于好。

而謝夫人那裏,也在經受狂風驟雨般的暴擊。

“你到底會不會管家?連後宅都打理不好,要你何用!不能的話盡早說,我找別人來替你!難道你只會在媳婦面前逞威風嗎?好好的兒子都給你教壞了!”

“我在朝中忙于政務,你不僅不能作為賢內助幫我管家理事,還盡鬧出事情。我還不了解你嗎?平日裏在老大媳婦面前擺架子使手段也就算了,還想折騰老二媳婦,難道你不知道我很看重陳家這門姻親?”

朝着謝夫人痛斥一頓,謝老爺随即要求她立即發賣了明月,日後不許再給幾個兒子房裏塞人,兒子敢寵妾滅妻,他就讓謝夫人和謝大爺一起滾回老家去。

随後,謝老爺又雷厲風行的處置了那幾個被謝夫人買通的管家和小管事,今後府裏再有不利主子的流言互相舉報,已經坐實全部發賣出去!

經過謝老爺的整頓,謝家頓時安靜了不少,謝夫人恨得咬牙也沒有辦法,再見着陳芸時,老老實實的,再也沒有話裏話外的機鋒了。

讓陳芸奇怪的是大嫂,為什麽看上去更加憔悴了呢。

謝大爺的愛妾紫月一朝就要被發賣了,難道她不該很是幸災樂禍一把嗎?

這早上請安後,陳芸和劉氏一起從謝夫人的正房出來,劉氏陰沉沉的嘆息了一聲,一臉全世界都欠了她一百萬的表情,看了一眼陳芸就轉身離開了。

而之前謝大爺讓陳芸相當的不痛快,她就發誓要好好的讓他得個教訓,很快就找到了機會。

關于紫月被賣的這事兒上,陳芸可是好好地插了一腳,前腳在謝老爺的監督下,謝夫人把紫月賣給了人牙子,還沒等謝大爺摸過去,陳芸就叫予深在人伢子那裏截了胡,買回了紫月。

然後又是在她的授意下,低價将她坐船送往北方,賣到了窮山溝溝裏,将來勞動改造吧。

控制了人伢子,予深只讓人告訴追問紫月下落的謝大爺,說是紫月被高價賣到了南方的畫舫,只要謝大爺給錢,就能幫謝大爺把人追回來,帶回京都。

從謝大爺那裏騙了三千兩銀子,過了三兩日,人伢子就使人告訴謝大爺,紫月找到了,讓他去城外接應。

謝大爺為了保密,只帶了兩個随從,結果到了城外,就遇到一夥蒙面的暴徒,将謝大爺和随從痛揍了一頓,還把他們的衣服也扒了個精光,言說紫月是他們畫舫的人了,敢再來找她就對他們不客氣了。

謝大爺氣了個半死,那夥人就那麽大喇喇的帶着他們的衣服揚長而去,連底褲都沒給謝大爺留一條。

荒郊野嶺的,謝大爺只能蹲在林中的灌木叢中,打發随從出去找戶人家借衣裳。

結果那個随從命不好,渾身光着只拿柳條遮住關鍵部位,走了很久才看到一戶人家,剛激動的去敲門,就見開門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嫂子。

嫂子一見光着的随從,頓時尖叫起來,忙不疊的把自己的男人喊出來,沒等随從解釋,七尺高,身材健碩的農家大漢就拿着掀把那個随從痛打了一頓,随即以“傷風敗俗”的罪名送到了裏正那裏。

等到傍晚,謝大爺也沒見随從回來,實在餓壞了的謝大爺又打發了另一個随從出去借衣服。

謝大爺從來沒受過這種罪,被打了還好,關鍵衣服都沒了,一整天被困在灌木叢裏,腿上全是被蟲子咬的疙瘩,他實在癢的受不了了。

天黑後若是還不能回家,在荒郊野嶺的,想想都教人恐懼的不行。

予深安排的人在天擦黑後出現了,正是出城狩獵晚歸的一群世家子,為首的恰好是寧安伯府的小兒子,盧志楠,這天來城外狩獵,也是予深建議的。

予深早已命人提前安排了很多的獵物,待他們盡興狩獵,把“偶遇”謝大爺的時間拖的越晚越好。

等了一天才看到這些人,身邊又沒有其他能用的,謝大爺只能自己慌慌張張的跳出來,伸出手攔下了盧志楠的馬。

情勢所逼,畢竟若是不抓住這個機會,随從又沒了蹤影,萬一再也沒有過客,恐怕謝大爺就要在這城外過夜了。

夜色下,光着身子一片白花花的謝大爺,相當的醒目,只留一只手遮擋着關鍵部位,面上似哭似笑的叫着嚷着,差點被盧志楠當做了瘋子。

“呦,這不是首輔家的大朗謝遵嗎?”

有眼神好的人很快認出了謝大爺,一群人聽說這是謝家大郎,全部驚詫莫名。

随後衆人問起謝大爺怎麽變成這樣了,謝大爺沒好意思說自己被一個人伢子刷了,被據說是畫舫打手的一群暴徒襲擊了,只好含糊的說出城辦事時遇到了歹人,所有的東西包括衣服,都被他們搶走了。

“太過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在這京城外,那些人竟然如此猖狂!等大郎一定要仔細禀告首輔,抓到那些人狠狠懲戒一番!”

雖然諸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安慰謝大爺,但是其實說實話沒人信他的說辭,看他含含糊糊的這個語氣,就知道這事情一定不簡單。

入夜,城郊,孤身的謝大郎沒有穿衣服的攔下了他們的馬,簡直可以當做一整年的談資了。

“再不趕路城門就要落鎖了,倉促間也沒有什麽能準備的,我們都是騎着馬出來的,只帶了一輛驢車,好請謝大郎不要嫌棄……”

盧志楠忍着笑意,将謝大爺安排在他們身後跟随的驢車上,待謝大爺上了車,有的人就再也忍不住笑聲了。

謝大爺羞憤欲死,披着好心人贈與的外袍,坐在了跟着這些公子爺出來伺候的下人坐的驢車上,車輪哐哐的往前,伴随着車窗外的笑聲,謝大爺渾身顫抖的縮在了角落。

果然,随後一夜之間,謝首輔的長子謝大郎,渾身光着□□的出現在城郊,這個笑話越傳越廣,越來越玄,什麽猜測都有。

甚至有人拍着胸脯說謝大爺一定是在城外看上一個漂亮姑娘,奸,淫良家女子,被人發現打了一頓,這才逃了出來。

啧啧,首輔家的公子,魚肉百姓,欺男霸女,多猖狂啊。

而從謝大爺那裏騙來的三千兩,予深和人伢子各分了一半,等謝大爺再去找那個人伢子時,那個在京城還挺知名的人伢子,早就全家都跑的無影無蹤了。

謝老爺知道後,差點被氣得暈倒過去,外界傳言太過不堪,這樣丢臉的事敗壞了謝老爺的聲譽,而謝老爺最怕的就是這個了。

于是,謝老爺再也不手軟,索性請出家法,叫人把謝大爺拖出去,用板子狠狠揍的半月下不來床。

而謝大爺原先的那個七品城中令,也被謝老爺親自着人撸了下來,準備等風聲小一點,就把謝大爺送回旬州老宅,教他以後在那裏過活吧。

“啧啧……我就知道,你大哥那般行事百無禁忌,跟個鄉下土霸王一樣,遲早要出事的。看看,這下好了吧,讓我們也跟着丢臉了。”

陳芸樂滋滋的聽着外界的傳言,笑的捧着肚子在榻上滾來滾去。

這下才算狠狠的出了一口氣,大概謝大爺是吃夠了教訓了,保證他受用終生。

謝奕坐在桌前默默的一碗一碗的灌着濃茶,很有些敢怒不敢言,不管怎麽樣,那也是他哥哥啊,這個陳氏需要這麽幸災樂禍?

之前他去見過謝大爺,謝大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大嫂劉氏根本沒有守着他喂藥照顧,謝大爺看到謝奕進來,就哭求讓他為自己在父親面前求個情,他不想回旬州啊。

但是謝夫人也幫着謝大爺跟謝老爺試着提起過,但是一說起謝大爺,謝夫人還來不及說點什麽,謝老爺就怒火沖天,告訴謝夫人以後誰再敢求情,就跟謝大爺一起回老宅。

謝奕縱然心疼哥哥,可也不想回老家啊。

謝大爺看着謝奕難為的樣子,知道他是不會幫自己了,怕惹父親不滿,于是謝大爺氣的大罵了謝奕一頓,指天罵地的說自己早就知道他盼望着自己有這麽一天了,不僅把話說的尤為絕情,以後更是見都不見謝奕這個弟弟了。

讓謝奕只能徘徊在謝大爺的屋外,他心裏對謝大爺總是同情的,知道哥哥心情不快,也沒有多加計較。

随後沒兩天,謝奕的婚假也告一段落了,他再也不用朝夕面對陳芸,心情頓時有些好轉了,頭一次這麽熱愛上班。

但是因為謝大爺的這事牽連,讓謝奕也跟着很是擔了些取笑,原先準備天天在外面跟朋友混到夜深的謝奕,還是無奈的一下班就回家了。

大秦新婚夫婦是半個月後回門的,回門小住三五日,再行回婆家。

時間很快就到了回門的時候,陳芸早就算好了,等回家不多久,就是夏天了。

京都的夏天特別熱,世家貴族習慣在京郊的清涼山裏避暑兩個月,就連皇上也是移駕行宮,改到那裏上朝了。

清涼山的平地少,地方小,宅子連成片,拉近了大家的距離,出嫁女回娘家,見親眷都很方便,而到時候陳芸也能和母親,姐姐經常見面了。

攜着謝夫人在謝老爺的授意下備下的重禮,和謝奕一起坐在回家的馬車上,陳芸真的感慨萬千。

這半個月過得,真是波瀾起伏,渣賤無數。幸好自己不忘初心,狠狠地一一回擊了,只是虐渣□□,依然任重道遠啊。

舒服的半躺在豪華的馬車上,陳芸指使着謝奕為自己剝松子吃,像個老太爺一樣悠閑自得的把謝奕奴役的團團轉。

“惡不惡心啊!誰讓你下嘴的!”

松子顆粒不大,用小錘一顆顆敲很容易就敲到手指,已經被自己砸痛過好幾次的謝奕,趁着陳芸半閉着眼睛時,把松子仍在嘴裏磕開,卻被陳芸一眼發現了,怒吼着罵道,差點拿着小錘照着謝奕再來一下。

“我做不來!你就不能讓丫鬟幹嘛!”

謝奕寄希望于回門,向着大舅子和岳父狠狠的告陳芸一狀,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動手了,因此相對的有了點底氣,便把面前的那盤松子推到了一邊,堵着氣說道。

“呦呦呦,一天不動手你就皮癢了嗎?誰給你的勇氣敢這麽對我說話啊?”

陳芸看着眼前的這個慫貨又敢跟自己叫板了,頓時獰笑着準備松動松動筋骨。

“你,你別過來,就不怕一會兒我見了大舅兄和岳父向他們告狀嗎?”

謝奕在馬車上左躲右閃的,對着陳雲色厲內荏的要挾道。

“嘿,小砸,你腦子還正常嗎?那是我爹和我大哥,難道還能向着你?再說了,我回去一通告狀,我爹不也揍你頓就算你燒高香了!”

陳芸嗤笑一聲,照着這個拿着雞毛當令箭,還想着告狀的慫貨一個肘擊,就讓他痛苦的抱着肚子在馬車的靠墊上翻滾着,陳芸動作完後就瞬間捂住了他的嘴,上半身疊加着壓在了他的身上。

“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話。反正我爹娘哥哥不會向着你,讓我知道你多嘴說了些什麽,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把你也脫光了丢出城去,反正你這小臉也還算有幾分姿色,到時候碰到什麽喜歡憐香惜玉的大漢,可就有樂子瞧了。”

近距離的欣賞了下謝奕因為疼痛和慌亂而散亂的瞳孔,陳芸一手捏着他的臉扯的變形,悄聲細語的在他耳邊說道。

謝奕的耳廓又熱又癢又麻,看着眼前的人纖長濃密的睫毛,輕巧紅潤的薄唇一張一合,嘴裏吐出來的話卻讓謝奕又是驚怒又是屈辱,臉都氣的漲紅了。

這個毒婦,竟然如此的口無遮攔,這,這是說的什麽話。

“哼……小心點吧,可不要有了今天就忘了明天。”

馬車停了下來,應平侯府到了,陳芸最後又柔聲細語的囑咐了一句。

侯府大門早就打開,予溪和予深等人等在外面迎接,予深不着痕跡的和陳芸對了一個眼神,就親熱的喊了謝奕一聲姑父,攜着謝奕往裏走了,而陳芸這邊,則坐上了早已備好的軟轎。

到了蔣氏所在的正堂,蔣氏和老侯爺,已經諸位哥嫂親眷都已經等着了。

“見過爹娘(岳父,岳母))”

早有人在蔣氏和老侯爺面前設了軟墊,謝奕和陳芸進門後,就跪在他們面前磕了三個頭,當做認親。

“好孩子,快,快起來!”

蔣氏這裏早就備好了豐富的禮物送上,待陳芸一起身,就忙不疊的拉過她摟在懷裏。

年紀越大,蔣氏就越是疼愛陳芸,女兒出嫁後的這半個月,她是日日的睡不安穩。

老侯爺攜着謝奕這個新姑爺一起出去了,蔣氏就帶着陳芸和諸位嫂子,女眷一一見禮。

“姑爺和二娘真的是天作之合啊,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是金童玉女!”

陳芸的一個遠房姑姑捂着嘴大聲笑着道,引得其他人紛紛贊同。

一群人嗚嗚泱泱的說着話,直到下午時,蔣氏才能和陳芸獨處一室,母女倆說上幾句知心話。

“姑爺可對芸娘還好?”

蔣氏直接沒有問陳芸,而是問了周嬷嬷。

周嬷嬷看了一眼陳芸,早就被她事先囑咐了,只好含含糊糊的賠笑。

“老太太也知道,二娘怎麽這性子在哪裏也不會吃虧,本身又是個有主意的。二爺對二娘還好,小兩口縱有拌嘴吵架,也是二娘占上風。”

“才新婚沒幾天,就吵架了?”

蔣氏很敏感的就從周嬷嬷話中聽出了幾許與衆不同的意思,眼神頓時嚴厲起來。

眼看着藏不住了,陳芸便蹭過去抱着蔣氏的胳膊撒嬌。

“謝二有個得寵的通房嘛,前陣子為了這個通房有過不愉快,謝夫人也是個不通人情的,謝家除了我公爹就沒有一個明白人,不過我也不是那吃素的,自然沒給他們好過。”

陳芸說完,蔣氏的表情卻是沒有絲毫的放松,反而讓周嬷嬷從出嫁後的第一天開始一點點詳細都講一遍。

聽完後,蔣氏一拍桌子,“我真是後悔啊,怎麽就千挑萬選了這麽一家子!早知道任這謝首輔說破了天,也不敢教你嫁去他們家。”

“沒事,我在謝家,姐姐和我那外甥,也能多少松快一點。況且,我這麽有本事,怎麽會讓他們欺負到頭上呢。謝二現在在我面前,大氣都不敢出的。”

陳芸在蔣氏面前陪着笑,不斷地為她抹去一串串的淚珠。

“我的孩子,你将來可怎麽辦呢。不如早些有個孩子,以後你也能守着孩子過日子。”

蔣氏作為疼愛女兒的親娘,自然是發自肺腑的為她好,但是老一輩都是這樣,覺得女人一輩子就要有個好丈夫做依靠,若是沒有好丈夫,則要有個兒子傍身,仿佛這樣才能算是有點保障。

但是陳芸偏就不喜歡做這樣的菟絲花,她要過的日子,每一步都要自己走,由自己說了算,也不需要靠着誰過活。

這種發自肺腑的驕傲,與所處朝代無關,就是現代也有不少姑娘想要嫁個男人做依靠,安心的洗衣做飯帶孩子做家務,財政大權都沒有,并且與所嫁的男人也關系不大。

哪怕她不是嫁了謝奕,也不想在婚姻生活中只做一個附屬,聽着丈夫的安排過日子,低眉順眼的伺候男人,争取男人的寵和憐。

若是有一天她有了孩子,也必然不是為了一個養老的保障,或者是為了男人而生,而只是她認可孩子的爹,并且有能力照顧好一個新生命,給她愛和期待,想要她來感受美好的人間四季。

目前,謝二那個慫貨是不配做她孩子的爹的。

“哈哈,看緣分嘛!”

陳芸直接放棄了和母親争辯的想法,順着她說道。

若是讓蔣氏知道她和謝奕除了新婚夜圓了房,以後再也沒有同床共枕過,還不知道該急成什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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