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時代

黃少天對于那個帶着金屬光澤和齒輪響動的地圖相當感興趣,時不時就去撥弄一下這個尺标那個定位。

那個地圖就像一個微縮的大陸,立體的、活動的。

喻文州在一旁給他講解着大陸史,随着他柔和的聲音,齒輪帶動着地圖上的城邦河流不斷改變着。一座座城池倒下,廢墟上開出金屬色的小花;河流川流不息,一個個公國開始從興盛走向滅亡。

黃少天入了迷,他睜大了眼睛,安安靜靜地聽着喻文州給他講的每一句話。

歲月在喻文州的闡述中變遷,黃少天有着一種自己是天邊的神明,在看着大陸上起伏不定的歷史車輪滾滾而過,碾碎的又重新伫立起來。

這是諸神的垂榮,他将歷史交予世人,任由世人去撰寫。

“這個是索克薩爾公國,歷任12代國王,”喻文州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變化,“同術士塔交好,一起位于榮耀大陸的藍雨邊澤一帶,有着廣袤土地和豐富的産出。背靠着大海,每年海風都會帶來一大批的特産。”

“滅亡于機械師的暴動和新舊勢力的火拼。”喻文州揉了揉開始頻頻轉過頭來看着自己的黃少天的腦袋,“認真聽啊,這段我最熟,我可以告訴你不少的事情。”

黃少天逮住那只手:“我認真聽着呢!話說我以前住的那個城池也是因為機械師暴動而引發的戰争。”

喻文州順勢握住黃少天的手坐到他身邊,順勢接過他笨拙到極點,企圖又用自己的過去來安慰自己,告訴我們都是患難兄弟的安慰:“想問什麽?”

“機械師為什麽要暴動?”

喻文州想了想:“少天,你說我們為什麽和法師塔關系不好?”

“他們搶我們材料!”黃少天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這些材料原本屬于誰?”

“諸神的垂榮。”

“很好,”喻文州給黃少天塞了一顆味道特別棒的糖果,“你會不會在知道我有可以看見魂靈的眼睛過後嫉妒我?”

黃少天嚼着那塊軟糖:“為什麽我要嫉妒你?我覺得有那個才是最讨厭的事情吧!看到那些東西!簡直讨厭死了!”

喻文州看着黃少天皺着眉頭不停抱怨着,又忍不住捏了捏他鼓鼓的臉頰:“那你說說看,普通人羨不羨慕我們覺醒者?”

黃少天撲上去捏回來:“他們有些不是很敬畏我們嗎?”

“剩下的呢?”喻文州連忙松開自己的手抓住黃少天的手,“有些人就會覺得這不公平,為什麽神憐世人,被憐憫的那個世人卻不是他自己。”

“喔,”黃少天突然想到了什麽點了點頭,“所以不公平的這幫人會?”

“一些會逐漸消亡與自怨自艾,一些會奮力改變。”喻文州放開黃少天的手給他指點地圖,“你看到了蘇沐秋身上的那些槍炮了嗎?”

黃少天點點頭。

“覺得怎麽樣?對于沒有法師術士治療師牧師甚至只能是個普通人而言?”

黃少天漸漸明白了什麽,眉頭蹙了起來:“經過訓練,不少人可以達到與覺醒者抗衡的水平。”

“這就是原因之一。”喻文州的手指上燃起了光點,他在給黃少天描繪一幅世間。

“你會覺得那些來源于大陸的材料屬于諸神,屬于大陸,屬于自然,在争搶後才屬于個人。但是,有些人從一開始就認為,這些東西處于人類,只是我們用不用得上和目前能不能用的問題的問題。”喻文州憑空比劃着,“這是第一重矛盾,無限發展的技術和大陸材料容量的矛盾。”

“第二點就是普通人和覺醒者的矛盾?”黃少天問道。

“再往深處想一想,”喻文州指給他看地圖,“普通人和覺醒者的區別是什麽?”

“諸神?”

“是神權的削弱。”

“所以,在那個叫科技或者技術的新力量覺醒并開始成長的時候,”黃少天點亮了幾根線,“勢必要開始一場争奪?對于世人的争奪?”

“是啊,”喻文州,“還有信仰,是信自己還是信神。”

“當時不能相互融合麽?”黃少天有些為難的看着喻文州。

“你會把每個人都看成敵人或者當做敵人嗎?”喻文州看着黃少天。

“不會吧,比如我就不可能把你當做敵人。”

“那朋友呢?世人都是朋友?”

“這倒是想,但是,”黃少天撐着喻文州不注意一把捏住他的臉頰,“不可能吧!”

喻文州猝不及防之下跟着黃少天一起栽倒在大椅子上。黃少天坐在他身上:“讓你捏我讓你捏我!哼!看我不捏回來!”

喻文州哭笑不得的等他送了手:“好的好的,你看,不是所有人都是生來敵人不是所有人都是生來的朋友。”

“但是被利益驅使對吧?”黃少天趁機還掐了一把喻文州的腰。

“對啊,人心始終會遇上利益。不是神的指引不是惡魔的誘惑,只是人自己的選擇而已。為了利益作出的選擇。”

“這個地圖又叫做無限,因為你可以用他推論未來的大陸。當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推論結果。”喻文州打了一個響指,那個地圖開始嗡嗡作響。

“你的呢?”

喻文州拉過黃少天:“我的會給你打開一個新天地。”

一個全新的天地。

“看,我給你講過吧,新舊力量每一次的對抗,無論是誰贏,總會爆發戰争和争奪。”

“每次都是這樣,戰争戰争戰争,人們不能和平融合麽?”黃少天看着地圖,“那麽遇上戰争和戰亂你會怎麽辦?當救世主?”

喻文州看着黃少天的眼睛:“保護好自己,然後保護好喔想要保護的人。”

“有誰?”

“你。”

黃少天很滿意這個答案然後催促喻文州繼續講下去。

“術士塔這邊我會想辦法保護好,并且可以的話,我願意引進新的技術。”喻文州手下的地圖樹立起了無數火爐和冒出濃煙的煙囪,“在我看來新勢力勢不可擋,因為占大陸人數最多的群衆支持這個可以改善他們生活的東西。而我們需要做出一個決定,因勢利導還是固守成功,當然不管怎樣選擇,沖突都是不可避免的。甚至于會發生戰争,比如你看索克薩爾王國的滅亡就是這個原因。”

“但是感覺似乎所謂的新技術跟魔法啊劍氣不沖突啊?”

“是人的天賦沖突啊,”喻文州給他講解到,“我們這些所謂擁有神賜的存在可是阻礙了他們發揮歷史作用的啊,所以他們會和我們有沖突。”

“喔,”黃少天點點頭,“那麽這個沖突最大取決的對象是上位者的姿态,他們以哪一種姿态對待新生的力量?”

“沒錯,是鏟除還是接納。”喻文州點點頭,“而且是雙方的上位者,不僅僅是我們這些老勢力,還有新生勢力的代表的态度。”

“所以,我們做好自己這邊就好了,其他的,聰明人自然知道怎麽做,”喻文州指引黃少天看着術士塔在他的規劃下未來的走勢,“要自尋死路的,那麽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自尋死路?就像我們在森林裏面遇見的那個冒險團的?就是你要釣的那條魚?”

“你讨厭他?”

“相當!”

喻文州有點點小驚奇:“為什麽?”

“直覺。”黃少天斬金截鐵到。

喻文州突然笑了起來:“少天,我覺得你的天賦讓我都有點嫉妒了。”

“為什麽?”黃少天一臉莫名其妙。

“你的天賦可能不是強化視覺,應該強化的是直覺。”喻文州看着黃少天。

“是嗎?”黃少天撓了撓腦袋,突然擡起頭兇巴巴地看着喻文州,“你要是嫉妒我會幹什麽?”

喻文州裝作沉思很久:“嗯,我想想,我要是嫉妒你,我可以從智慧上鄙視你嘛。”

黃少天愣了一下,撲上去,按住喻文州使勁撓他癢癢:“那我先癢死你!!!”

光明聖殿的主殿上最堂皇的主坐上面似乎一直坐着一個人,太陽升起的時候刻落下他眼底的陰影,月亮落下的時候拉長他的衣角。

他坐在最高的地方,嘴角含着笑。信徒跪在臺階下面,似乎衣料沾染到臺階都會亵渎他的踏經的地方。

他是被困鎖在大殿和信徒心中的神跡。

兩排主教和長老并排站在他主坐臺階下面,金色長尾極樂鳥站在他的權杖頂端,長長的尾羽拖到了臺階下面。極樂鳥的嘴巴裏面叼着一封信。

一封屬于他和聖騎士長的秘密。

那封長長的信一點一點消失在了空氣裏面,這是屬于覺醒者的私語,以精神波的形式傳送千裏。

“既然決定好了,我就替他鏟除掉過往的弊病。”

教皇陛下上下輕顫的羽睫上面是金黃色的流光。

聖騎士長捂住自己左胸,他能感受到一股勃發的決定,來自于千裏之外的東方。

“既然如此,我便追随你的聖光遍及的方向,獻上我終生的忠誠和周身的鮮血。”

這邊是守護者和被守護者的誓言。就像是韓文清能感覺到自己從最深的感情裏面湧現的獻祭和交付,來自于這個被自己保護的少年率先給予自己的付托和乞求。

他們雙向向彼此交付了信念、忠誠和心願。他們彼此守護,彼此依靠。

最深的羁絆,來自于人海中的擦肩,回頭的一瞥和千萬裏的尋找。鎖和鑰匙契合上最後一個凹槽,天地都為他們送上贊頌和祝福。

他們達成的是雙向守護者契約。

都是彼此的守護者。

都是彼此的保護對象。

韓文清覺得,他從此将會明了,這個少年在他心中會占據最重要的地方,他會為他擔負起最重的責任。

但是他甘之如始

張新傑在被韓文清親吻指尖那一刻,全身只有指尖那一點皮膚還有着知覺,就像被電擊一樣,那一刻的感覺直接深達心底。

我将永遠追随他,至死不悔,天角海底,凡他所至,吾必跟随。

我心匪石,不可轉矣;我心匪石,何必轉矣;我心匪石,永不轉矣。

“你們将共擔責任,共品風雪,共掙紮于世行走于世,”聖騎士長撫摸上他們的頭頂,“你在一日,他必追随到死;他若離去,你便緊随其後。”

“喂喂你說,”方士謙好不容易可以蹭着一點自己的大衣蓋着,不規矩的手就被王傑希毫不猶豫地打了回去,“你不覺得挨得近一點,比較暖和麽?”

王傑希把自己裹得更緊了一點:“不覺得,還有謝謝你的衣服。”

“雖然我很想回答不用謝,”方士謙一把把王傑希連着自己的大衣一起抱住摟緊了懷裏,“但是我真的覺得挺冷的。”

王傑希默默後悔到剛才把自己裹起來這個真的是個錯誤決定:“你可以去守着火堆。”

“才不要,”方士謙嬉皮笑臉地摟緊王傑希,“那邊煙氣太大了,哪有摟着你舒服,你說是吧是吧?”

論臉皮厚度王傑希目前甘拜下風。

“來來,我給你說些正事,”方士謙試圖改變一下自己在王傑希心目中已經崩塌到不可挽救地步的印象,“真的是正事啊,你那是什麽表情啊,好歹相信一下前輩吧?”

王傑希一臉你也會說正事你知道什麽算是正事嗎的表情。

“是關于這次任務的事情,”方士謙的表情帶着幾分笑意,“你怎麽看我們幾大勢力之間的關系?”

“你想問我為什麽不扯破臉皮?”王傑希擡頭問道,“還是別的?”

“別啊,三大勢力一直相互依存相互牽制,”方士謙揉了一下墨綠色的頭發,“看不出來你小家夥心還挺大的想一家做大還是吞了其他幾家?”

“如果可以,有一個代表法師塔就足夠了,我要将法師塔帶上巅峰。”王傑希的表情告訴方士謙自己可不是開玩笑。

“有這個想法挺好的,”方士謙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那允許我照亮你前進的道路麽?我的小隊長?”

王傑希的臉再次紅了起來了,他愣了一下立馬一腳踹開方士謙:“感謝大治愈師的垂榮!真的!十分感!謝!”

方士謙不情不願地躺在王傑希的身邊:“哎呀,我正事還沒說呢,那個遺寶裏面找出來的防具你找幾件好的穿上啊,這次任務的等級提高了。”

“提高?”

方士謙嘆了一口氣:“我估計你老師那老頭現在快後悔死了,現在肯定在後悔帶你出來。”

“說的是睡夢草這個任務還是其他?”王傑希心裏面隐隐有一個想法,“或者說一切一開始就是一個計謀,然後有人順勢來了個計中計?”

“應該是個計中計吧,針對咱們這群三大巨頭或者說老勢力的新生代了吧,”方士謙枕着自己的胳膊側過頭看着王傑希,“有些人似乎等不急了,你看最近戰事頻繁,已經有一個公國覆滅了,渾水才能摸魚啊,看來我得重點守護好你啊。”

“我覺得守護治療師是每一個戰鬥者的職責,”王傑希看着方士謙的眼睛,十分認真的提出自己的看法,“我不可能站在你的守護下。”

“那就并肩戰鬥吧!”方士謙看着那只淺綠的的眼睛,專注而深情,“你要和我并肩站在一起哦。”

着重加強了并肩和一起的聲音。

王傑希深刻覺得這個人在某些方面真的是給點染料就可以開染坊的那種。

他拽出一半衣服搭在方士謙的身上:“你要是敢有什麽越矩的動作,我就把你吊起來。”

“好的”方士謙迅速把王傑希摁進自己懷裏面,“現在以後我絕對一動不動。這樣暖和一點,真的,相信我嘛。”

王傑希默默給自己的精神體傳達了幾點意思後靠着方士謙閉上了眼睛。

人肉靠墊确實很暖和很舒服。

方士謙得意地勾起了嘴角,幸好小家夥不知道自己儲物器裏面有着野外用的被子,這樣的好機會,不用會被天打雷劈的。

方士謙覺得自己似乎可以聞到一股清甜的抹茶味,味道好到讓自己入口難忘。

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味道。

方士謙回想起被自己硬逼出的小家夥的信息素味道,就像在沙漠裏面行走已久的旅客撞上一汪綠洲的時刻。

他對于他的渴求到達了頂點,那種迫不及待,的渴求和追尋。

就像救贖一樣。

“栽了啊,”方士謙低聲說道,“我可算是栽倒你手上了啊,小家夥。”

王傑希什麽動靜都沒有,耳朵尖微微有一點粉紅。

張佳樂和孫哲平醒過來的時候,張佳樂一把推開抱着自己的孫哲平。

那是什麽姿勢啊啊啊!

張佳樂在自己的心底咆哮着。

“樂樂,今天早上想吃什麽?”

張佳樂結結巴巴抖了半天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啊,老孫?早上好,那個,啊吃,吃什麽啊,什麽都行!”

為什麽,你在緊張什麽啊張佳樂你有點出息啊,不就兩個男的摟着睡了一晚上麽?

孫哲平拉過張佳樂,準确地一口親上了張佳樂的嘴巴。

最後,一臉春風得意的孫哲平成功牽着一個滿臉通紅還不停冒煙的還在死命欺負着兔狲的張佳樂走出了樹洞。

六翼聖光蛇喜歡幹淨陰涼的地方。

但是睡夢草喜歡的是有溫暖陽光的地方。

“在那個大水潭下面就是六翼聖光蛇,”喻文州和黃少天坐在樹枝上,隔得遠遠地指點着那個藍色的水潭,“看見湖中島向陽的小山坡沒有?那株就是睡夢草。”

“那我們的目标是?”黃少天坐在樹枝上一下一下地晃着腿,“蛇還是草?”

“都不是,是幫倒忙。”

幫倒忙這種事,需要技巧、眼力和武力。根據事後黃少天的回憶,喻文州給他總結了三種不同層次的幫倒忙。

初級層次叫做僞裝成豬一樣的隊友,當然這種層次太容易露餡太容易損毀自身形象,當然你确實是豬一般的隊友就本色發揮就好。

高級層次是看上去出力很多,其實根本就沒出力,這種所需的戰鬥技巧就比較多了。

終極層次是看上去出力很多,但是他就是去搗亂的!

比如葉修和蘇沐秋幹的這種事。

葉修今天是火力全開,法矛上的火線一次比一次的瘋狂,隔着老遠就可以體驗到那種不可一世的純粹戰力壓迫。

“他的實力!”方士謙有些狼狽地護住王傑希躲過一次攻擊,“快突破了?這麽猛?”

葉修叼着一根草:“對啊,哥這種天賦不要太羨慕了啊。”

蘇沐秋站在他的身後,只用開啓精神壓迫,衆人的臉色就相當不好看了。

“3S級?”張新傑被韓文清攔在身後,要不是不是時候他倒是挺想上去跟蘇沐秋交流一下3S級別的精神領域狀況是什麽樣的。

其實,衆人都挺想上去圍觀一下傳說中的頂級精神級別向導是個什麽情況,但是,現在他們還在掐架啊。

“喂喂!要不我們聯手揍他們兩個一頓?”魏琛坐在方世鏡的長翼蝰蛇身上嗲兒郎當地抽着煙,時不時放一個黑暗詛咒,“聯手揍得話占便宜的肯定是我們。”

聖騎士長躲過一記攻擊,擡手還給孫哲平一個撞擊:“也只有你們術士塔提得出這麽沒有戰鬥精神的建議!”

魏琛翻了一個白眼,方世鏡擡手指揮身下的蝰蛇拜托掉潛伏在他們身後的藤蔓。

“我說你們一起上好了。”葉修避開張新傑的一個神聖之火,趁着蘇沐秋一個人拖住了聖騎士長,上前去準備扣押住這個小牧師。

回應他的是韓文清的拳頭。

至于喻文州和黃少天?

他們趁亂去勘測六翼聖光蛇和睡夢草的地形實況去了。正巧撞上了早就占據好最有利地勢的張佳樂和孫哲平正聯手跟大魔法師對戰。

“卧槽,法師塔那群人居然還有後手!”黃少天轉過頭去向喻文州表達自己的不滿。

“沒事,他會和實力很強的單兵冒險者撞上。”喻文州笑眯眯地拉着他掩藏好身影。

“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我們之前要找一個替身隊伍來分擔一下所謂的風險。”黃少天把自己影藏好轉過頭來問喻文州,“有什麽風險好分擔的!?拳頭硬才是硬道理好麽?這樣葉修和蘇沐秋被劃分到那個替身的陣營裏面去,那個替身的隊伍那麽弱。我們有什麽好處?”

“弱倒是不至于,”喻文州回想了一下,“他的隊伍裏面有一位老資歷的向導,雖然沒有出戰,但正好打了一個掩護。”

“就是那只白色的雕的主人?”黃少天努力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我記得他對着那個替死鬼倒是挺恭敬的,所以其他人也會相信葉修和蘇沐秋對那家夥态度還行?”

“對,這是目的之一,讓他替我們術士塔和林敬言那邊分擔掉大部分警惕和火力,特別是對于一個傭兵團來說,完成了一個高級別任務他為了自己的名聲是不會藏着掖着的。這樣一公布出去,再加上我們有意誤導宣揚他的陣營裏面有兩個頂級的哨兵向導。”喻文州給黃少天耐心講解着,“你說情況會怎麽樣?”

“第一,葉修和蘇沐秋出名了肯定,他們也就順理成為頂級冒險者了。第二,這個傻缺頂了這麽大的一個名聲出去,會替我們分擔掉很多其他勢力對于我們獲得遺寶過後的觊觎。第三……嗯,第三,”黃少天扳着自己的手指一個一個數着,“第三麽……我總覺得還有什麽啊……”

黃少天轉過頭來看着喻文州,喻文州替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三,我們要把那個替死鬼樹立成為我們老勢力的代表,最強的代表,這樣我們就可以看一看那個躲藏在我們暗處的新生力量策劃這一場陰謀幹什麽了。”

“那葉修和蘇沐秋不是被推到風口浪尖了麽?”黃少天擰着眉頭問道。

“是的,”喻文州點點頭,“所以我們的任務是事後如何完整的把他們從這件事剝離開來。讓他們完全不受計算是不大可能的,畢竟,他們夠出色。”

喻文州瞞下了一個原因,因為蘇沐秋和葉修不可能留在術士塔,但是也不可能如同林敬言一般甘願利益少分,他們倆需要大量的資源,站在另一個陣營裏面更利于搜刮。

黃少天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張佳樂炸開一連串五顏六色各異的火花,孫哲平掄着重劍直接以一種狂熱的狀态壓制着大魔法師。時不時轉過頭去和喻文州聊兩句,順便找找那株可謂是罪魁禍首的睡夢草。

喻文州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真的,太是時間也太不是時候了。”

喻文州喃喃地低聲說道。

“什麽?”黃少天沒聽太清楚,他正指揮着他的夜雨去偵查一下情況。

“讓夜雨回來,”喻文州突然拉住黃少天的手,“這個時間點倒是睡夢草成熟時間點內,但是,如果算上季節的話卻太不是時候了。”

“什麽季節?”黃少天一臉不知所雲,但是還是乖乖聽話叫回了夜雨。

“我靠!現在是秋季啊,”黃少天抱住夜雨突然蹦了起來,“秋季等等卧槽!是六翼聖光蛇的發情季!!裏面有起碼兩只蛇!”

“怕還有其他高階魔獸,”喻文州拉着黃少天的手準備撤離,“大魔術師應該比我們更加清楚知道這一點,那麽現在他是準備故意激怒蛇的!”

“那他有什麽好處?”黃少天有些不解,“把蛇引上來然後?然後趁亂拔了睡夢草?”

“應該都不是,”喻文州帶着黃少天躲進一個樹洞的陰影處,“他是想将計就計。”

“啥?”

“他想看看那些發布睡夢草任務的人,會不會就在附近蹲守着想。”喻文州抵住黃少天的額頭,蹭了一下他的鼻子。

“怎麽看啊?”

喻文州看了看黃少天,牽起他的手說:“想知道的話……你要不要強搶一下向導?”

“啊?!!!!”

魏琛怎麽都不會想到,他的一世英名……不對,是術士塔的一世英名……等等好像也不大對……

他近乎眼角抽搐的看着他的寶貝徒弟捆着一個術士從樹林裏面走出來,雖然這要是放在之前說不定他會大笑三聲順便誇黃少天幹得實在漂亮。

因為黃少天捆着人是喻文州……

“老魏我還真沒看出來……”方世鏡都繃不住一臉淡然冷漠了,聲音裏面似乎還帶着一點痛心疾首的感覺,“你平時就這樣教黃少天的?”

天地良心!魏琛杵着自己的法杖就差沖上去拎起棍子揍黃少天這個不懂事的家夥了!自己是一個向導!怎麽可能去教一個哨兵強搶向導?哨兵搶向導這個和搶老婆有什麽區別?還是那種饑不擇食理性喪失的搶老婆!

黃少天拿劍指着葉修和蘇沐秋:“我給你們說!這個向導我看上了!我要把他搶回術士塔怎麽招吧?你管我是搶回去金屋藏嬌還是洞房花燭!總之我就看上了這個人就歸我了!然後我打贏了你們懂麽?按照哨兵和向導之間的規矩他就是我的人了!我的人就是術士塔的人咩哈哈哈哈!”

這個氣勢太橫了!一臉赤裸裸的強取豪奪,偏偏哨兵和向導的關系可不就是這樣?

要是打得贏直接揍翻了拖上床。

但是……黃少今年你才15吧?

大夥看向魏琛的表情都成了你給一小孩吃了什麽?怎麽這麽點大就饑渴的如此喪心病狂?見過21甚至22的哨兵公然在戰場上搶向導,但是真沒見過剛剛年滿15的哨兵就對搶個向導回去養着這種事情……如此……積極?

老夫的臉面啊!

魏琛簡直就想奔回術士塔哭先塔主,現在本來還熱火朝天的戰鬥場面都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隐隐約約都能聽到不遠處大魔法師戰鬥正酣的聲音。

但是此刻不敢過分激怒水下大蛇,以至于只能被動挨打這段經歷是大魔法師,現在感覺特別憋屈。

但是呢,不過實在忍不下去擡手一個大招法術風暴丢過去,就能直接掀開了一個隐藏在暗處的敵人這種事還是太劃算了。

雖然這完全是一個意外。

原因全是因為黃少天!

方士謙是個人來瘋,看着黃少天那麽點大就知道養老婆……不是養向導,再看看自己拉着王傑希的手,心一橫,一把抱住王傑希表示他也要搶!

大魔術師眼瞅着那邊事态發展相當不對頭,再看看被方士謙嬉皮笑臉摟在懷裏,時不時還要被偷親幾口的小徒弟,盛怒之下丢開張佳樂和孫哲平,直接一個法術風暴轟向了方士謙。

方士謙手腳麻利地抱着王傑希躲一邊去了,那個法術風暴沒轟到他,直接就轟向了樹林深處,順便轟出了一個抱着一個一身挂着不少齒輪機械的少年的家夥。

狼狽至極的一個男人。

雖然他轉身帶着那個少年在一種詭異安靜的氛圍中消失得沒了蹤影。不過終于給了在場諸位一個答案了。

看來果然是有人操控着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