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睡夢森林
王傑希眼睛上的困鎖解開後,法力和體力的消耗是尋常的好幾倍,方士謙摟着他沖進第二扇守護之門後,他整個人就像虛脫一樣完全挂在了方士謙的身上。
方士謙反手抱起王傑希,替他重新戴上困鎖。
等方士謙一路急匆匆地邊走邊撈邊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坐下的時候,王傑希已經在他懷裏萎靡地閉上了眼睛。
方士謙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摸完還順手掐了一把。王傑希長長的睫毛不停地上下抖動,但是眼睛還是不能睜開。
“體溫降了不少啊,”方士謙在王傑希身上摸了摸,摸出一瓶恢複藥劑,“我喂你?”
王傑希幹脆閉上眼睛慢慢轉過頭去,作為治療師你直接刷一個恢複術給我就可以了,何必喂藥。
方士謙慢慢垂下腦袋,抵住他的腦袋:“吶,你這個樣子就算是同意了吧?”
王傑希沒有任何動作和表示,不過眼角那一抹赤紅漸漸明顯了起來。
方士謙秉持時不我待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精神,掀開瓶蓋喝了一口,輕輕端住小家夥的下巴就給他喂了進去。王傑希在他親上了的時候勉力睜開了眼睛,正對上那雙有着異常漂亮的紫色眸子和銀灰色睫毛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
眼睫毛慢慢地上下開合着,每一次都像是一把小刷子在人心底刷來刷去。
王傑希感覺到方士謙不僅僅是簡單地給自已喂藥,有一條不屬于自己的舌頭探了進來,挑逗一般勾了勾自己的舌尖。
動作輕柔迅速像是一場錯覺一樣快,但是王傑希不僅僅是眼角有一抹赤紅而已了,連脖子都紅了。
至于脖子以下的部位,方士謙表示法師塔的衣服遮得太嚴實了,他看不見。
在王傑希幾乎可以實質化殺死人的眼光中,方士謙得意洋洋地舔了舔嘴巴,那雙眼睛眯起來,長長的睫毛像蓋住了一顆寶石的羽毛,帶着數不盡的風流和得瑟。
尤其是看到懷裏的小家夥都快冒煙的小臉時。
王傑希已經16歲了,雖然比不得方士謙身量高大,但也是手長腳長的一個人,方士謙這樣把他硬窩在自己懷裏實在不太舒服。但是并沒有等到王傑希表現出任何不舒服,方士謙已經把人扶好,讓他倚在自己懷裏。
順便還解開衣服把人包裹起來。
然後繼續喂藥。從最開始喂下藥劑只是輕輕勾搭一下人家舌尖,到後來細細地舔吻他的上下唇,用舌尖描繪他的唇形到最後肆無忌憚開始掃蕩整個口腔。全然不顧王傑希已經好幾次使出了僅存的力氣咬了幾下他的舌頭。
方士謙就覺得那幾口就像一只小貓用爪子在他心尖子上抓了幾次,越發的心癢了。
他喂下最後一口藥劑,摟抱着已經恢複了不少力氣開始有些反抗的王傑希,湊上去咬了一口粉白粉白的耳朵。
王傑希看他的眼神已經恨不得可以把他一掃帚扇到看不到的地方去。
“來,我教你,什麽叫做咬人。”
再次壓上去,撬開已經不配合的嘴巴,方士謙這次對着懷裏的少年使出了全部的技巧,幾下就把人吻得丢盔棄甲,王傑希已經不自覺地死命拽着方士謙的衣袖,淺綠色的眼睛就是一汪水,霧氣朦胧。舌頭被方士謙糾纏着,拖進來方士謙的口中,被他不輕不重地咬了好幾口。
最後,方士謙意猶未盡地放開了王傑希,湊上去輕吻了幾下嫩石榴子顏色的、被他咬得有點腫的嘴巴。
王傑希緩過氣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突然啓動的傳送陣法連帶着摟着他的家夥一起被傳送進了森林的深處。
王傑希這回毫不猶疑拿了方士謙當做緩沖肉墊,雖然方士謙相當樂意。
不過在落地的一瞬間,方士謙着重保護了一下自己的重點部位,卻不料被他欺負狠了的小隊長一肘子擊中了肚子。
方士謙表示痛并快樂着。
“這是在?”方士謙仔細分辨了一下方向,“在睡夢草森林裏面啊。”
王傑希攤開地圖仔細看了看:“嗯。”
方士謙上去摟住他的小隊長:“走吧,小隊長,都到了森林內部了,東西沒拿到,可以去看看睡夢草和它的伴生吧。”
“老師也會向那邊趕過去的,”王傑希想了想,緊走了幾步甩開了方士謙勾肩搭背的胳膊,“走吧。”
方士謙聳了聳肩,看來自己确實把人給欺負狠了。現在在森林裏面這個小家夥太逆天了,要想再占便宜就得好生想想辦法了。不過,剛才的已經可以回味很久了。
方士謙的嘴角一直挑起,跟在走在前面的王傑希身後,步伐輕快。
王傑希現在在死命地催眠自己把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給忘掉忘掉!因為他怕他忍不住想要抽那個家夥一掃帚!
蘇沐橙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因為一屋子大老爺們不太好給她一個小姑娘講這些。再加上林敬言有意把話題扯到了喻文州好不容易安撫好的黃少天身上去。現在蘇沐橙最大的樂趣就是去逗黃少天者個滿臉粉紅不再話痨的家夥,以及逗一逗忍不住上前阻止她逗弄黃少天逗太狠的喻文州。
門終于打開了,蘇沐秋就随便披了一件衣服站出來。
方世鏡魏琛林敬言頓時都有一種翻白眼的沖動,那股味道簡直!
蘇沐橙立馬丢下黃少天朝自己哥哥奔了過去:“哥哥!你和葉修怎麽了?你們兩個一天都沒有下來了。哥哥你餓不餓啊?還有這是什麽味道啊,還挺好聞的!”
蘇沐秋穩住蘇沐橙的肩膀,錯過身擋住在他身後半開的房門:“沒事,睡久了點而已,至于這個味道等你徹底覺醒了你就知道了。”
說完,帶着蘇沐橙往樓底下走,順便關上了房門:“讓葉修再睡一會,之前他受傷了需要養一段時間,把吃的給我我帶進去就是了。”
下面衆人都是一臉我們懂的表情,蘇沐秋掃了他們一眼端着食物揉了揉妹妹的腦袋就上去了。
“他現在的等級是多少?”林敬言轉過頭去問方世鏡。
方世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很明顯吧,第一個登上3S級別的覺醒者啊。”
魏琛突然嘿嘿笑了起來:“看來那個叫葉修的家夥這回被榨幹了啊。”
葉修确實差不多屬于被榨幹的範圍內,蘇沐秋打開房門後就看到已經被他簡單清洗了一下的葉修倒在厚厚的鋪蓋裏面,一動不動。身上斑駁的印子和大片大片的吻痕,尤其是腿根和胸膛那一片,基本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蜜色了。
他閉着眼睛,紅白色的精神線在不停地在他頭頂具現化、構造和組合。
蘇沐秋俯下身抵住他的額頭。
精神網開始相互接駁、糾纏和構造,他們彼此将共建一個精神空間,從此洞悉彼此最深處的怮動和歡喜。清晨陽光穿透窗沿的感嘆到每一次嘆息中的情緒,他們彼此在心底烙下了一個印子,只屬于彼此的烙印。
這就是哨兵和向導之間永恒的羁絆。
穿過這片大陸幾千萬平方公裏的面積,擦肩而過幾億人的相遇。隔着幾日、幾月甚至幾年幾十年的探尋。
你是唯一打開這把鎖的鑰匙,我是你尋找已久的那把鎖。
蘇沐秋的手指一根一根嵌入葉修的手指之中,他們明了彼此的心意卻什麽都不說。一起守着紅白色的精神網同白金色的精神網相互融合,支撐起了一個全新的精神天地。
木蘇帶着那只美人狐在那片天地撒歡一樣折騰着,木蘇已經完全進入成熟體階段,連帶着那只美人狐身長都長了不少。
“我已經是三S級別的向導了,”蘇沐秋睜開眼睛看着葉修,“你也進入了即将要突破的階段。”
葉修懶洋洋地轉過臉去,一雙眼睛慵懶地半睜半眯。他現在全身上下哪裏都酸疼,尤其是下半身前後兩個被重度使用過的地方。而且最讓他無語的就是現在他身體處于極度疲勞狀況,精神上的活躍程度卻簡直算得上巅峰時刻。
“哥謝謝你了。”葉修現在連挪動一下指尖的力氣都沒有,而且嗓子也疼得很,就算剛才蘇沐秋硬給他灌了不少水也沒多大的作用。
蘇沐秋還是硬把葉修弄起來靠在自己身上,一口一口給他喂了不少濃湯和土豆泥。
填飽肚子以後,蘇沐秋拉着葉修繼續埋頭就睡。
“這就是哨兵和向導之間的雙向吸引麽?”黃少天跟着喻文州回了閣樓以後突然擡頭問了一句。
“從哪裏看到的?”喻文州坐下來翻了一下自己的那一堆書,擡起頭笑眯眯地看着臉上紅色還沒有褪幹淨的黃少天。
黃少天臉上的紅色有再次湧上來的跡象,喻文州笑着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床邊坐下:“你還有什麽不懂的就一并問了我吧,躲着一個人翻書找資料,這個不是你擅長的啊。”
喻文州其實也挺喜歡逗一下黃少天的,看他有些無措的樣子但是就是沒有覺察到自己是故意的。
黃少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從他那一大堆書裏面抽了一本出來:“就這個,我好像看到過方老大塞給蘇沐秋的也是這本。”
《向導成熟期指導》。
這是一本介紹向導在對于在成年以後,對于哨兵的精神引導和結合的措施建議的書,編者是歷史上一位相當有名,實力出衆的向導。
但是,這本書一直屬于半禁書狀态,因為它的編者是一位向導,實力出衆。在覺醒者當中,數量最多的是沒有精神體的伴侶護衛和精神等級較低的哨兵向導。在頂級的那一批向導哨兵以下的覺醒者,從A級開始,一直是哨兵的體力和各方面身體素質遠高于同級別的向導。所以這本完全是告訴向導怎麽壓了一個哨兵,為此給不少哨兵帶來了相當的麻煩。
當然也只有為數不多的向導看過這本書,畢竟在大部分的向導哨兵眼裏和普遍的事實面前,在結合方面占到優勢的是哨兵。
但是蘇沐秋可以說完全給方銳和黃少天兩個人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而且對這一扇大門,在綜合衆多因素的情況下,他們記憶極為深刻。
喻文州縱容甚至壞心眼地去引導黃少天去看那本書,而方銳在他們離開之後打掃房間時,發現了被蘇沐秋扔在角落的《向導成熟期指導》,并在好奇之下偷偷藏了起來。
孫哲平帶着張佳樂在叢林裏面打探了不短的時間,他們現在已經基本放棄了對于那個寶藏的探尋,就想着趁着巨頭奔向了那個寶藏,看自己能不能先一步拿下那株睡夢草。
張佳樂一直覺得他和孫哲平是這一片大陸最棒的搭檔了。他們合作戰鬥,一起描繪他們以後的生活和在大陸冒險的故事。
就像永遠自由的鳥一樣,他們是游吟詩人口中最自由、最快樂的冒險者,不必理會傭兵團對他們的束縛,走到哪就在哪裏留下他們的傳奇。
孫哲平一直覺得張佳樂的內心揣着一個最美的童話,如果可以親眼看到的話,那一定是大陸最美的風景。
兩人是第一個到達睡夢草和六翼聖光蛇領域附近的組合。孫哲平帶着張佳樂的缭亂四處警戒并且觀察一下情況。張佳樂則帶着一只兔狲大搖大擺地清掃着他們即将住下來的一個大樹洞。
直到他發現一夏有點不對勁,那只威風八面的兔狲把自己團在了一個角落。
他只來得及接住跌跌撞撞沖回來的孫哲平。
詭異暴動的精神波開始擴散,張佳樂幾乎一秒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哨兵的精神暴走。
張佳樂費力地把孫哲平拖進樹洞,抵上了他的額頭。
一般來說,向導梳理哨兵的精神網,進入的是哨兵的精神世界,但是很明顯——
孫哲平來到了張佳樂的精神世界。
他擡頭四處望過去,心裏感嘆他的心裏面果然藏着一個童話世界。
放眼望去是各種各樣的鮮花,他認識的他不認識的,沒有一朵是相同的。張佳樂躲在花海裏,死活不肯露面。
因為只有極少數、初次進行精神疏導的向導會把哨兵拽到自己的精神世界裏面來。概率小到什麽程度呢?大概就是在盛夏遭遇一場雪。
張佳樂表示這實在是太丢人了,而且還是丢給孫哲平看的,自己的運氣得是有多差?
肥滾滾的一夏帶着一朵被缭亂扔到它頭上的花,樂颠颠地過來蹭孫佳樂的腳踝。張佳樂看着那只兔狲蠢萌威嚴的臉就忍不住拖到自己懷裏使勁地揉。
一夏僵直了爪子,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又被當做家貓搓來揉去,但是它确實不敢給張佳樂一爪子。
因為某人舍不得,一夏內心簡直淚流滿面。
孫哲平挑開花叢,看到了拿一夏撒氣的張佳樂,他在張佳樂的對面坐下來:“這裏很漂亮啊。”
張佳樂頓了一下,死命揉着一夏的胖臉。
孫哲平伸出手默默抓住一夏的爪子,陪着張佳樂一起捏。
“老孫,你覺不覺得我這個人特倒黴的?”
“還好啊,”孫哲平摸了摸張佳樂的腦袋,順手扯了扯他腦袋後面的小辮子,“也沒什麽好倒黴的,你做事以後小心點就是了。”
“但是我還是覺得我運氣差到一定境界了,”張佳樂拽回自己的頭發,“你看,上次我們差一點被沖進河裏,上上次我就差那麽一點點就夠着那個任務物品了,上上上次……”
孫哲平看着張佳樂說:“大不了我分點運氣給你。”說完直接吻住他。
等孫哲平放開張佳樂的時候,張佳樂的臉已經紅得可以跟旁邊的大紅花比一比了,他抖了半天終于磕磕碰碰地憋出了一句話:“要是,要是,運氣,還不,不夠呢?”
孫哲平摸了摸他的後頸:“不夠的話我綁了聖殿的聖子給你刷一個神聖祝福。”
張佳樂終于說不出話了,把一夏扔給孫哲平後,用膝蓋把自己埋了起來。
孫哲平摟過準備當鴕鳥的張佳樂,一起四仰八叉地躺在了花海之上。
“其實我真的挺喜歡你的精神世界的,以後做梳理就來你的精神世界好不好?”
好半響,才聽到張佳樂悶悶地“嗯”了一聲。
孫哲平生平第一次知道心花怒放是個什麽滋味。就像有一萬朵花開的聲音在你耳邊炸響,血液裏是洶湧如同河川一般的咆哮,你的眼裏面全是世界上最美的風景。有一萬個聲音在心底響起,你卻偏偏只聽得到一個聲音。
獨一無二的那個,屬于張佳樂的聲音。
孫哲平對着這片精神海的天空傻笑了很久,只是沒有讓躲在他懷裏不肯露面的張佳樂發現。
等擰着一股子氣走在前面的王傑希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他的眼前出現重影的時候才發現,整個身體已經疲勞到一定境界了。
腿部酸麻脹痛,連自己一直挺直的脊背都開始有酸疼的感覺了。
跟在他後面的方士謙悄悄計算着他的體力還剩多少,瞅到前方自己放在心尖子上的小家夥身影已經開始搖晃了,連忙快步走了上去。
方士謙順着他的脊背輕輕地一按,王希傑頓時感到一陣疼痛直挺挺地沿着那一根脊柱竄了上來,連腿肚子都開始打顫了。
方士謙給了他一個安撫術,看着栽倒在手肘上的王傑希慢慢閉上了眼睛,得意洋洋地彎腰摟過王傑希的膝彎把人抱了起來。瞅着王傑希安靜的睡顏,把人摟起來親了好幾口。
方士謙大步尋找着可以栖身的地方,心裏洋洋得意,體力活什麽的就該交給哨兵來做好麽?就算是頂級的向導,你差了一個級別的等級,就不要妄想跟得上上級哨兵的體力了好嗎?
那麽,今天晚上占什麽便宜呢?
王傑希對于方士謙的認知一直處于建立颠覆再建立再颠覆的狀态,方士謙的實力強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他作為一名治療師不僅治愈術方面是頂尖的高手還有着無與倫比的戰鬥力。作為前輩,在戰鬥中也一直對自己照顧指導有加。但是另一方面,這個家夥的臉皮厚度簡直就跟他的羞恥心一樣一次一次地刷新着自己的底線。
雖然明白哨兵對于向導的尋求,但是像這個家夥這樣不要臉的,讓王傑希大開眼界的同時簡直要頭痛死。
占自己便宜,說,他不聽;打,自己打不過;視而不見,這家夥只會蹬鼻子上臉好嘛?
在自己被施與安撫術的那一刻,王傑希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糟了。
醒過來的時候,王傑希不大想睜開眼睛。因為自己要面對的是一個不知道會怎樣趁着自己昏睡過去大占便宜的家夥。
王傑希覺得自己還是閉着眼睛裝睡吧!
至少不用看那個家夥一臉偷腥成功的笑臉!
直到自己小腿被一個熱乎乎的東西一寸一寸按摩擦拭着的時候,王傑希實在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正對上方士謙挑着眉看着自己的眼睛。
紫色的眼睛裏只有自己。
王傑希的心裏像是被什麽撞擊了進來一樣,方士謙的眼睛裏除了笑意還有別的東西,就像一顆最好上等的紫水晶,裏面是被人們猜測的萬千故事,有着一個世界的美麗。
那個美麗倒映着自己。
方士謙替他捏着小腿,他脫掉了大衣墊在了王傑希的身後,正坐在王傑希的腿邊一點一點替他揉壓着腿部酸疼的地方。仔細而又耐心,不帶一絲輕佻,力量足到可以讓自己疼得叫出來。眼神裏全是專注,只是偶爾擡頭帶着笑意和自己對望一下。
王傑希的臉紅了,流氓變作了紳士,這個落差意外地讓他紅了臉。
被人當做珍寶對待的滋味太過讓人向往讓人沉溺讓人渴求和體會。就像是一顆你藏在心底曾經嘗過最甜的糖果,甜得可以讓陽光穿透窗棂金色的光線化作一絲絲拉開的糖線。讓人想起的時候滿心喜悅。
“還疼不疼?”方士謙手上着重按了幾下幾個穴位,“這裏酸不酸?”
那個穴位被按壓的感覺讓王傑希驟然倒在了方士謙的大衣裏。
怎麽不疼!怎麽不酸!整條腿除了這兩個感覺就沒有任何知覺了好嗎?王傑希轉過臉一口咬上那件大衣,咬得死緊,眼睛裏一片亮晶晶的水色。
方士謙看着王傑希栽到自己的衣服裏面半天起不來身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的疼,心裏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故意讓他走那麽遠了。
他站起來将人整個摟進自己的懷裏,親了幾下王傑希的臉頰:“吶,我給你道個歉啊,保證以後不會讓你累成這樣了。”
王傑希慢慢松開了牙口,想說什麽,卻不料方士謙正好伸長手去捏他的腿肚,半聲呻吟脫口而出,剩下的被他哽回了喉嚨。
方士謙一下一下親吻着他的額頭撫慰他:“沒事,疼過你明天就不疼了,除非你明天想被我背着走。”
王傑希不理他,手卻一點一點握緊了方士謙的衣袖。
方士謙繼續絮叨着:“以後別窩在法師塔裏面了,出來動一動啊,你們法師就是一個比一個身子弱,都快趕上聖殿裏面那群被供在聖堂上的誦經的了。”
王傑希漸漸地把自己的臉埋進了方士謙的肩窩。
然後方士謙聽到了似乎是幻覺一樣的聲音。
王傑希說:“謝謝。”
這一定不是幻覺,方士謙摟着懷裏的少年傻樂了一會,把人壓在自己身下親了上去。
雖然他被腿部酸麻已經消散很多的王傑希一腳踹了出去。
術士塔一行人在做着第二次進入森林的準備。
葉修也一瘸一拐病殃殃地跟着收拾東西,但是,作為腰都不太直得起來的一名傷病員,他在衆人帶着一點揶揄和更多幸災樂禍的眼神裏沒有堅持多久就被蘇沐秋直接扛上了樓扔回了床。
蘇沐橙看着兩個人的背影,轉過頭來問方世鏡:“哥哥這算是和葉修哥哥在一起了?”
方世鏡瞅了一眼上樓的兩個人:“你明白這種事?”
蘇沐橙點點頭:“以前流亡的時候看到過不少對這樣的。”
蘇沐橙還沒有完全長開的小臉上面是滿滿的幸福和祝福,她笑起來就像是最甜美的花朵,衆人似乎可以聞到空氣中有一股甜橙的味道。
“哥哥和葉修哥哥在一起了,這樣我們三個就更像一家人了不是嗎?”
“老實在床上躺着,”蘇沐秋把他摁進了被窩,抵住葉修的額頭發現他只是有點低燒就放開了他,“把病養好,等會我給你上藥。”
葉修剛剛在衆人各異的眼神裏都沒有什麽反應,活生生被蘇沐秋一句上藥哽到滿臉通紅。
蘇沐秋都要準備下去了,回過頭看到葉修臉上重新潮紅一片,連忙伸手去摸,發現溫度又上升了不少。
“怎麽又升溫了?”蘇沐秋覺得有些不對,手伸進了被子裏,“你後面傷口怎麽了?我看看。”
葉修奮力掙紮,妄圖一腳把蘇沐秋踹開:“滾!”
嗓子啞啞的,就像在砂紙上磨過一樣。只是蘇沐秋更覺得像一只野貓在心口連抓帶撓。
他順勢接過葉修踹向他的那條腿,向着腿根摸了下去。
葉修被那個觸感驚起了一後背的寒毛,想都不想一拳就揍向了蘇沐秋。蘇沐秋直接把手探進了葉修的底褲,抵住了還稍微有點紅腫的後穴。
擂到蘇沐秋肩膀上的那一拳簡直就是不痛不癢,因為葉修已經側倒在了被子上面,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蘇沐秋扒開被子想看一看,被葉修死命拽着,雖然力道不大。
蘇沐秋一點都不想去考慮葉修在害羞什麽,直接掀開被子。
葉修一把拽過被子把自己腦袋包了起來。他的全身都在極輕地顫抖着,特別是大腿內部的肌肉硬得像一塊石頭。一層粉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全身上下蔓延開來。
蘇沐秋扳開他的臀瓣看了看,葉修在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僵直了,蘇沐秋都發現不對頭了。
遲疑了一下,蘇沐秋緩緩松開了手,一點一點地強硬地拉開了被子,把葉修摟了過來:“你在害羞什麽啊?我哪裏沒看過?”
葉修覺得自己沒被氣死簡直心寬,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和蘇沐秋說話!一!點!都!不!葉修努力想掙脫出蘇沐秋的控制範圍,但是基本被蘇沐秋鎮壓下了他的所有動作。而且就借着葉修被他自己困在懷裏的動作,手上掀開藥瓶塞子攪了攪就給葉修上藥了。
葉修眼角一片赤紅,側過腦袋一口咬在了蘇沐秋的脖子上,蘇沐秋皺了皺眉頭,手上微微一使勁,葉修只能松了牙口小口小口地抽着氣。
帶着一點懲罰的意思,蘇沐秋手上按壓不斷,逼得葉修最後軟了手腳,額頭上一片濡濕。
上完藥後,蘇沐秋把軟噠噠的葉修塞進了被窩,親了一口他的額頭。
“好生休息,差不多明天就好了。”
衆人看着耽誤很久的蘇沐秋脖子上那個明顯的牙印,都了然地點點頭。
蘇沐橙撲上去摟住哥哥的脖子:“哥哥!哥哥我以後還叫葉修哥哥麽?”
蘇沐秋蹲下來一點抱起妹妹的腰:“你想叫他什麽?嫂子?小心他真生氣了。”
蘇沐橙抱着哥哥就親了一口:“我可以背後叫的嘛!”
“嗯,別讓他聽到就行。”
清理完全部的收獲,大家開始按照各自的需求瓜分戰利品。
“為什麽進森林要把這些穿上啊?還有我們為什麽不趁機溜了?”黃少天捧着一件劍士的衣袍,“還有這就要把冰雨拿出來了麽?萬一有人看上了要搶怎麽辦?我不是說我打不贏他們啊,我的意思是這樣會不會太招人眼紅了?不好吧,聖殿還有法師塔那邊萬一呢?”
“不會的,”喻文州替黃少天比劃了一下,把一條腰帶給他系上,“這是亮出冰雨的最好的時刻,而且與其讓他們猜測我們是不是藏起來了什麽珍稀材料還不如亮出冰雨。”
喻文州頓了頓,替黃少天紮起一條護額:“再說了,除了你,這把劍還拿給誰用?”
黃少天了然地點點頭。
“更何況啊,”林敬言挑了一套匕首塞給了方銳,“我們擺出一副暴發戶的樣子說不定還可以打消聖殿啊法師塔很多疑慮,比如為什麽我們最晚到。我們就可以說我們落到最遠的地方,就是靠着這些裝備才到達的。”
至于為什麽要回森林,黃少天自己也明白,這個時候要是術士塔中途跑了,誰都會覺得他們肯定撈到了不少好東西,還不如做出不滿意的樣子繼續随着主流搜刮那株睡夢草。畢竟這個王族遺寶可不像是睡夢草那樣是高高懸挂出來的A級任務。
方世鏡和魏琛趕制藥劑去了,他們是相當放心黃少天天生準毒狠的眼力以及喻文州在皇室裏看多了真品煉出的好眼力。魏琛已經放棄反對喻文州了,至少有他在黃少天是肯定吃不了虧的。
蘇沐秋看着一大堆的材料,心裏漸漸有了一個想法。
“人不制服自己的心,好像毀壞的城邑,沒有牆根。”聖騎士長甩去自己重劍上的血跡,轉過頭來看着張新傑。
張新傑點點頭。
“你可以看到人心之火是沒有錯,”聖騎士長摸了摸他額頭上那個十字星的聖痕,“但是人心之火的顏色無比複雜,就像這個人一樣,他的心火是什麽顏色?”
“最開始是普通的灰白色而已。”
“後來呢?”
張新傑沉默了,他明白聖騎士長的意思了,他實在是太依賴這雙眼睛了。
他可以看到心火,所以只要是不是有着堕落黑色火焰的人他都會下意識地去信任他們。結果便是,這個看上去老實無比的傭兵試圖用自己威脅得到一筆不菲的贖金。
“你要記住啊,你所認可的道德标準法律約束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認同的,總有人以撒旦的誘惑為行事的标準,所以一開始他們就從沒有覺得自己錯過,心火自然也不會有什麽變化。”
張新傑突然擡頭看着聖騎士長:“是不是,我們所認可的,是對我們有利的?”
聖騎士長拍了拍他的後腦勺:“是對我們大陸大部分人。”
張新傑豁然開朗。
誠然規矩的制定者是上位者,但是得以執行靠的是整片大陸的人啊。那些在漫長的歷史歲月當中,一點一點沉積而約定俗成的。
但是覺醒者絕不在此列,因為他們擁有力量。
擁有力量的人會被時光牽引到一個又一個的事件裏,絕不可能置身事外。看得越多,有些人野心越膨脹,有些人越是淡然。擁有野心的人,他們絕不會甘于束縛。
如果把握不住自己心裏的那一個底線,你将永遠堕入泥淖。
聖騎士長牽起了張新傑的手把他交給了韓文清:“你願意陪着這個孩子明白這世間,踏遍大陸的每一寸角落,領會時間的無情和珍貴麽?”
韓文清單手握住張新傑的指尖,單膝跪了下去。
他吻住那一截瑩白的指尖,獻上的是最純粹的心願:“我願意。”
最絢爛的銀白色聖光魔法陣在他們腳下綻放開了,守護者和被守護者的關系建立。韓文清将監護起守護張新傑直到大陸毀滅的責任。他将是永遠站在張新傑身前的最堅固的盾牌,為他出擊最鋒利的戈矛。
他們是彼此依存的兩棵松樹,枝葉在彼此的林蔭中,根在地下糾纏在一起。
連死亡都不會把他們割離。
他們的魂魄都會在下一世下下一世追尋着彼此,再次建立契約,再次糾纏一生。
生生世世。
“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魏琛抖了抖煙灰,“睡夢草成熟得太是時間太不是時候了。”
方世鏡明顯頓了一下:“這次你的直覺很準啊,真難得。”
“滾滾滾,”魏琛沒好氣地揮揮手,“有點心神不寧的感覺,話說你也覺得不對勁?”
“喻文州不就是因為察覺到什麽事情不對勁,才會選擇借着有人發布那個睡夢草任務,然後私下傳播關于王族遺寶的事情麽?”方世鏡停止搖晃手上的藥劑,“似乎有一個勢力或者一個陰謀在針對這我們這批老不死的探險家。”
“準備把老的勢力一網打盡嗎?”魏琛噴了一口煙出來,“胃口不小啊。”
“所以這就是我們三方在遺寶面前不會撕破臉皮的原因,”方世鏡一個一個收拾好藥劑瓶:“喻文州這個家夥運氣不錯啊,膽識和決斷更不錯。用一個更大的誘惑來抵消掉睡夢草和六翼聖光蛇的誘惑,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想法。”
“我現在挺想看埋下睡夢草陷阱的那群人的臉色。”魏琛深吸了幾口煙,“雖然我挺不爽那小子簡直是玩我們的樣子,不過,一想到有人比我們還被玩得慘我挺高興的。”
“所以?”
“所以我同意把術士塔交給他,”魏琛眼裏是欣慰和落寞,“他确實是能帶着術士塔走向巅峰的人,不管怎麽說,術士塔已經等待得太久,沉寂了太長時間了。”
方世鏡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啊老魏,你還沒老啊。”
“那是,老夫現在還是神一般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