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南陵國祭
南淩的國祭大典,在接近幾月的籌備下,終于姍姍來遲。這日,太陽還未升起的時候,皇宮的廣場上已是人山人海。正中是一個圓形的祭臺,石階自上而在至整個條通道全鋪滿了深色的地毯,顯得*大氣。祭臺上是擺好的桌案,上面菱形的擺放着四塊顏色不一樣的玉,中間是一塊圓形的銅鏡。銅鏡和玉都被懸空,對着的位置剛好是太陽升起的地方。祭臺的旁邊是一塊巨大的方形黑石,在晨光下泛着烏黑的光澤,正對着祭臺的方向,宛若一面亘古不變的鼓,在等待着敲響。祭臺的前方是一座巨大的鼎,高度與祭臺相平,裏面青煙袅袅升起。四周正是略小的鼎,将祭臺圍在中間,燃起的淡煙上升到空中剛好形成一條騰飛的巨龍,經久不散。廣場的四周則是一排整齊的約膝蓋高的玉石柱,每根玉石柱上都刻有金光閃閃的一個大字,像是代表方位,地面上更是有一塊塊鑲嵌在地上的暗紫晶石,鑲嵌的位置毫無規律可言。
一陣蕩氣回腸的古老鼓聲中,南淩皇一身暗黑色龍袍加身當先向着祭臺走去,身側的不是太子也不是五皇子,而是一位身穿淺灰素袍的老者,普通的面貌沒有一絲突出,整個人的氣息淺到仿佛不存在。一直默不作聲的君宇悄然戒備的看着那位普通的老者,輕聲對着前面的人道:“公子,此人危險”聞言,君奕然有些意外的看向緩緩走上祭臺的人,眉頭微皺。而站在右邊的雪依也輕聲道:“奕然,那人有些不尋常的氣息”只有左邊的齊文書一臉嚴肅的看着場內,實則心思不知跑到了何處。君奕然黑眸微閃,深深看向那人,卻見正走上祭臺的老者宛若有感應般,平淡的視線突然掃過來,似是探尋,又似警告。只是淡淡一掃便不甚在意的轉了回去,仿佛只是錯覺,君奕然忽地揚了揚嘴角,有些意味不明的一笑,對着雪依輕聲回道:“無礙”
就這一會的功夫,南淩皇與國師已經走上了祭臺,背對着衆人,對着天際*的行禮,場內一片寂靜,只有輕輕的鼓聲回響,淡淡的青煙緩緩升起,凡在場內的人都整齊的站着,皆朝着太陽升起的天際注視着,沒有一人發出聲音,仿佛在做一件重于生命的事。
一束暖黃的微弱光線,忽地掙脫山脊的遮擋出現在衆人的視野,帶着微弱的暖意像是給人打招呼,緊接着漸漸的一個圓圓的光球就跳出了山際,整個世界便沐浴在初生的日光下。祭臺上的四塊玉接觸到陽光,頓時發出強烈的光,一瞬間竟然蓋過了初生的日光光亮,四塊玉的光連成一個光柱,又投射在中央的銅鏡上,銅鏡頓時開始旋轉,接近數十圈以後,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這時南淩皇拿起刀在手上一劃,鮮豔的血頓時湧出來,一旁的國師早已準備好器皿,接住流出的血,手一彈,頓時,黑色的方石上便印上了血,剛好銅鏡穩穩停住正對着黑石。亘古不變的黑石頓時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光束,即便是陽光普照的白天,依舊刺得人眼無法視物。約盞茶時間,強光熄滅,巨大的黑石似活了一般,宛若流動的水波,可看見一蕩一蕩的波紋。不久,裏面飛濺出一粒一粒的似水珠的東西,向着廣場上的玉石柱而去,落到上面頓時像是引起了空間震動,整個廣場清晰而得聽見一聲“叮”,随着這一聲,鑲嵌着的暗紫晶體頓時相呼應般亮起了淺紫的光芒,直升到天際。而這些光束一出現,整個世界的上空頓時好像出現一層薄薄的光罩,将世界包裹而入。一些玄奧的字符忽隐忽現。這時,一陣高亢的鼓聲适宜響起,在場的衆人都紛紛劃破手心,頓時一滴滴血通過光束到達遙遠的天空,只見那個薄薄的光罩以肉眼可見漸漸變得厚實,玄奧的字符不停的游走。約摸一刻鐘以後方漸漸停止,此時光罩看上去已經牢不可破。突然間,像是‘嘩啦’一聲,光罩破碎,星星點點的碎光散落下來,落到衆人的手上,頓時剛剛劃破的地方像是被抹去了一般,完好無損。南淩皇适宜的聲音響起:“國祭在諸位的配合下,已經結束,晚宴已經在準備,屆時與諸位當痛飲為快。”
“奕然,那是個結界”一直沒說話的雪依,在回到別館時終于忍不住開口道,聲音有些急切。
“結界?”君奕然微微挑眉,似乎在書上聽過這個說法。
“嗯,在仙靈族的上空也有一個這樣的結界,是為了保護這個世界而存在的。應該是上古的造物者所創。看來今日所謂的國祭就是為了在一定期限內對這個結界進行加固,防止它失效,所以需要很多人的血來祭。仙靈族是用靈力加固結界,你們這似乎是用血,早知道便不讓你去了。”雪依對于剛才君奕然流出的血有些耿耿于懷。
聽到這,君奕然有些不免有些失笑,無奈道:“那點血無礙的,國祭确實是上古便傳下來的,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只知道必須遵循,否則天地規則便會變動。不過國祭所間隔的時間很長,距離上一次似乎已經有千年了。聽你所言,确實如此,在一定的時間內,九鳳山的那塊巨大的玉石上便會顯示出在哪個方位進行國祭,時間差不多是什麽時候。由此看來這便是天地規則。”
“咦,九鳳山?又是那座山”雪依秀眉微皺,有些不解。
“是啊,又是那座山。那座山的秘密實在多,在那座山的山頂有一塊巨大的玉石,到時間就會發出強烈的光指明在哪個方向進行國祭。這些都是一代一代記載所傳,必須關注的事,從上古便是如此,至于到底怎麽形成的也無從而知了”說這話的時候,君奕然清亮的黑眸卻是有些滄桑,看得雪依一愣,怔怔的看着他喃喃道:“什麽天地規則又何須去管呢,只要自己覺得活的快樂就不枉活着。奕然,對我而言,無論在什麽樣的地方,你在我就覺得我還活着。你們人界不是追求什麽活着的意義嘛,于我,意義就是你”君奕然不可抑制的渾身一顫,清亮的黑眸一順不順的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女子,心口突然輕輕刺痛了一下,突然一股悲傷的情緒湧動出來,莫名的眼眶有些紅了,輕輕拉她入懷,傻丫頭……忍不住在心底輕嘆一聲,以後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