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一章
春分了，家家戶戶開始新的一年的播種了。張遠每天都出去幹活，只是飯量比以往小了一大半，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奶奶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她知道張遠是因為想李平又不好意思去李平娘家找她。而且張粒走的時候也跟張遠和她說了是她錯怪她嫂子李平了，等回去後要跟她嫂子好好地道個歉……也是時候讓張遠去接李平回來了。
這天晚上吃飯，張家奶奶開口打破了沉靜了好幾天的飯桌。“明兒去把你媳婦接回來吧……就說我想她做的飯了……”
“她不會願意回來的……是我叫她走的……不要她做媳婦的……”張遠放下了沒吃幾粒米的飯，頭低的深深地。
“那你就用嘴求她回來，多說幾句好話～她心軟，說不定就肯跟你回來了……”張家奶奶看着他給他出主意。
“沒有用的，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想再理我了……”張遠還是低着頭小聲地說。
“你都沒試試怎麽知道就不行呢？！那你知道她生氣還不去哄她回來，難道還等着她自己回來？機會總是人争取的。”張家奶奶勸到他。
“我只是怕我去了，她跟我說，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那樣就一點念想都沒有了……”張遠擡起頭看了眼奶奶。
“你看看李安～他不就是自己過來接走了你妹妹嗎？不努力永遠都不可能的……你自己想清楚咯～”張家奶奶恨鐵不成鋼地放下了碗走了，她吃不下去了……
張遠看着桌子上的煤油燈慢慢地油盡滅了，他靜靜地在飯桌前坐了一宿。
在李安帶着李平回家後的第三天，張遠終于出現了。
李平早上出去拎着水桶去河邊打水，打開門看見了在她家門口坐着的人影時吓了一大跳。在看清楚了是張遠後，她抿了抿嘴繞過他去了河邊。
張遠一直在她身後跟着。看到她在河邊打水後，連忙過來幫她提着。李平搶不過他，就由着他拎着了。反正她拎着也的确累，人願意幫她拎那就拎着吧～
張遠一直幫她拎到了家門口，然後眼巴巴地看着她。李平提過他手中的水進了門，然後砰地關上了院門。
張遠看了看院門，低着頭又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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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安吃過早飯準備去李瘸子家做木匠的時候才又看見了他。“姐夫？！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敲門啊？”然後招呼他進來。
張遠一動沒動。
李安又招呼了幾聲，見他還是沒有反應，而自己也急着要走了。“姐～粒粒～咱哥來了！在門口坐着呢！你們過來看看～”然後急匆匆地就走了。
張粒見她嫂子跟沒聽見一樣的坐着納鞋底，想了想，去看看她哥。
“哥，你別在門口坐着了……進來吧～”張粒勸着她哥。
張遠搖了搖頭。然後往她身後看了一眼，見沒有人跟出來，又失望地低下了頭。
張粒品出了一點味道。“哥，你是在等我嫂子來叫你嗎？”
張遠還是一動不動，他連他從小到大最親的妹妹也不理了。
張粒又喊了幾聲，見他不動也沒辦法了。她哥這麽大一個人，她又不能拖着他進來。再說她也拖不動啊～她進屋去找她嫂子了。
“嫂子你還生我氣嗎？”張粒小心翼翼地問。“嫂子對不起……”
“早就沒生你氣了……你以後和安子好好過日子就是了……再說了你上次已經道過謙……”李平漫不經心地說。
“真的嗎？那嫂子你還生我哥的氣嗎？”張粒又小心翼翼地問。
李平這下子沒說話了。
“嫂子這事都怨我，我不該亂聽謠言……我哥他只是護着我……”張粒覺得這越解釋越解釋不清了，“嫂子我哥在門口坐着呢……他不敢進來……”
“粒粒啊，我去洗碗了。你回屋看看孩子吧……”李平站起身去了竈房。
張粒看着她嫂子的背影，滿心自責，都怨自己害了她哥……
傍晚，張粒端着她給她哥的晚飯來到院門口。她哥還是和中午她端飯走時的時候的姿勢一樣，而中午的那碗飯也一點也沒動。
“哥你吃點吧～這樣子身體會受不住的……”張粒低聲哀求着。
張遠還是回頭忘她的身後，見還是沒人後又一動不動了。
“哥你是不是要看嫂子？見了她是不是就肯吃飯了？”張粒小聲地問。
張遠沒有反應。
“那我進去幫你叫嫂子出來……”張粒走了進去。
堂屋，李家四口都坐在屋裏吃飯。
“嫂子你出去看看我哥吧……他都一天沒吃飯了……”張粒小聲地哀求着。
“是啊，姐你出去看看姐夫吧……今兒這麽冷，凍壞了也是你心疼……”李安幫着勸他姐。
“今兒一天沒吃飯了？”她娘皺着眉頭問。
“是啊婆婆，早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那裏的……中午晚上我送過去的都沒動……再餓下去有什麽好歹怎麽辦……”張粒急的跺了跺腳。
“李平你出去看看吧……別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有的你後悔的……”她娘指了指低頭吃菜的李平。
李平還是沒反應。
“李平！你娘跟你說話呢！你聽見了不知道回一聲？”她爹開了口。
“聽到了……”李平夾起了一筷子菜送進了嘴裏。
“那你出去看看……”他爹指了指門口。
李平把筷子一放，“我吃飽了……”就回房了。
這頓飯又是不歡而散。
李平她搞不明白，張遠在她家門口坐着不進來又不吃飯演出苦肉計來讓她的家人逼着她出去和他說話再跟他回家有意思嗎？他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她的脾氣，他越是這樣，她就越不願意搭理他。
你不是要坐門口嗎？行，那你坐着吧。你不是不吃飯嗎？行，愛吃不吃。随你咋的，老娘就不如你願！
李平脫衣上床睡覺。
半夜，李平又爬了起來。“我只是出去尿個尿，順便看他走了沒……”李平給她自己找的理由實在是沒有說服力。“我真想打死我自己！”李平恨恨地蹋上拖鞋去了院門口。
打開門，這傻子果然還是在門口坐着。“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不睡覺跑別人家門口坐着！”李平氣急敗壞。
“……”張平還是沒動。
“你是不是啞了？不會說話了？！不是整天以為整個世界都要圍着你轉，誰都要聽你的嗎？！好了！你現在如願了！我出來了！你開心嗎？！你拿着自己的身體威脅我有意思嗎？！你怎麽比三歲的小娃娃還不懂事啊～”李平氣的眼酸，她大口地喘着氣。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李平見他始終不說話，氣急在他腿上踹了一腳。
“行，你牛！那你就在這坐着吧！”李平轉身進院。
張遠突然轉身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腿。“你別走……別不要我好不好……”
李平感覺到自己的腿上有了熱熱的濕潤感。她沒動。
“我不是小孩子……我也不喜歡這個世界……我只喜歡你啊……”張遠把臉埋在了她腿裏悶聲地說到。
李平悄無聲息用手抹着自己的眼淚。“是你不要我的！”
“那你原諒我吧……我真的很想你……我們回家好不好……”張元輕聲地哀求着，像個脆弱的孩子。
“先進屋吧……”李平跨步往前面走。
“那你明天和我回家嗎？”張遠死死地抱着她的李平的腿不放。
“嗯……”
“你同意了對嗎？！騙人是小狗……”張平又确定了一遍。
“嗯……進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