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遠走故鄉

相比後臺一片混亂人仰馬翻，舞臺前的貴賓席上滿是惬意舒适，瓜果酒水一應俱全高臺軟座潇灑極了。

距離看臺最恰當的位置——貴賓裏的vip的座位是tvb的高層預留的。

張啓成也在其中。最近他手裏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藝人，拍的電視劇也沒有什麽收視率，給他愁的夠嗆，為此沒少挨上頭批，今晚他目的明确，就是想辦法給領導留個好印象。

他沒辦法和最上頭的領導坐到一桌，只好和他們這一桌的陳總套近乎。

陳卻是無線副董陳林芝的兒子，現居傳媒部的總經理，掌管無線所有資源的宣傳。可謂是tvb最重要，最風光的部門。

他搶先一步坐在了陳卻左手邊，一臉媚谄笑呵呵開口:“陳總年少有為，近來簽下幾個大合同，可是無線的福氣啊！”

陳卻看一眼身邊這個谄媚的張啓成，玩弄煙盒淡淡道“還好。”

張啓程重振旗鼓他再接再厲開口:“陳總，您是人中之龍自是風光無限，只是我們這些普通人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啊。。。。”

說完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

陳卻聽到這兒着實覺得有些好笑，原來這個張啓程是跑到他這裏來訴苦了。但話說到這份上他也不好不過問。

“不知何事讓張總為難至此？”

聽到陳卻開口，張啓程一雙眼睛頓時又精明起來。

“陳總果然體恤下屬啊！”

“還可以。”

陳卻不理會。阿谀奉承的話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聽，早已麻木。

張啓程不能浪費這次機會，斟酌再三開口“陳總，您不知道，每天經您手裏過的資源那是不計其數，但我這演員部途徑有限，最近手裏連拿得出手的藝人都沒有一個”

“張衛健不是從臺灣回來了？還是直接見得張總！”他一說陳卻突然想起這件事。

本來他很欣賞張衛健想接他過來坐坐的，沒想到半路卻被張啓程截下。

被陳卻說的一張臉紅了又紅。張啓程當初想着入手張衛健這張王牌便OK，所以硬着頭皮快他一步接回張衛健。誰料想那個張衛健不知好歹竟提出加片酬，鬧的上頭很不開心。

“嘿嘿，沒辦法，誰叫那個張衛健不識擡舉，以為自己多大腕還要加片酬！”

陳卻放下手裏的杯子，似笑非笑的道“哦，是嗎？原來如此。”

他不信陳卻不知道張衛健已經得罪上頭的事，所以他這個時候提張衛健要幹嘛？

張啓程疑惑的盯着陳卻看，生怕漏過他臉上的表情。

但半晌過後陳卻都沒有下文，正當他要接着問時，主持人上臺開始節目。

陳卻後仰，倒是認真看起來，他也不好說什麽，只得暫停。

主持人是近來非常出彩的秦時。這種大型慈善彙演果然還是要他來主持鎮場。

張衛健的節目是第七個出場的，待他收拾妥當後她便去現場盯着了，站着的位置正是陳卻他們那桌。

第六個節目結束後，秦時便開始介紹□□y的表演。介紹完還特地看向蘇荷示意。

有些意外，蘇荷微笑着點點頭。

報幕，退場。

臺上跑出幾只小猴子，都是西游1裏演花果山上的猴子猴孫的那些小演員。看到他們仿佛回到了拍戲時的歡樂時光。

前戲做的差不多，□□y開始上臺。

他似從天而降，翩然飛躍，幾個動作舞的潇灑漂亮，一如電視劇中那般行雲流水，掙得滿場掌聲。

縱然他只用一根繩子系在橫梁上，因用力鼓出的青筋卻沒有人在乎。。。

臺上的他用盡力氣演出，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下做的幾乎全是高難動作。而前排的無線高層不屑一顧滿眼鄙夷，語氣裏盡是嘲諷。

“哼，還不是演一只猴子到處賣藝，沒有tvb他連猴子都演不了。”

“之前去臺裏神氣的不得了，現在不一樣在臺上跑來跑去。”

“一個戲子，他裝什麽裝！”

這些難聽之詞盡數落在她耳中，極盡難堪。不覺緊緊握住手掌。

蘇荷覺得她一向是冷靜的，理智的。可一想張衛健之前遭到無線無情的對待，再看他在臺上那樣賣力的演出，深深生出一股無力感。為什麽活着要這樣艱難，他們已經盡力退讓了，為什麽就是有人不斷地為難和诋毀？。

臺上他危險的身影，和為了一個機會就能放下自尊的他重疊在一起，突然心疼的不得了。

眼圈模糊，是有霧氣在打轉。既然你們這樣不仁，那是不是我們也不必再顧及什麽情面了？

無線，我要讨回你們欠他的一切！

蘇荷走向舞臺左側主持人的區域，工作人員認出了她是張衛健的經紀人便放她進去了。

“秦先生。”

“蘇荷？”

正對稿的他詫異的擡起頭，沒想到蘇荷會來這時候來找他“怎麽了？我正在主持，有事等節目結束之後再說，可以嗎？”

“我很抱歉在這時候打擾你，但我正需要你在節目裏幫我”

秦時雖沒和蘇荷打過幾次照面，但那簡單的相交也足夠讓他了解到這是一個善良溫和的女孩子，可剛剛求他幫忙時她的神情确是那樣決絕，冷漠。

等蘇荷回到她的位置時他的節目已經表演完了。主持人上臺，□□y說着最後的祝詞。

講完，他鞠躬準備下臺。主持人秦時一把摟住他的肩，友好道“□□y，你今天的表演可是相當精彩，臺下來了不少你的粉絲，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他們一個福利，和你一起完成剛才的表演呢？”

主持人說完，臺下粉絲頓時熱情高漲。

張衛健微微的皺了眉，這是腳本裏沒有的內容。他看向暗處的蘇荷，蘇荷沖他微微點頭。

“當然可以。但是這個動作有些難度，不知道有哪位願意上來”張衛健轉瞬變配合起來開玩笑道

蘇荷旁邊的張啓程聽了他的話嗤之以鼻：“有什麽難的？在臺上蹦噠幾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蘇荷瞥了他一眼，就你了！

她突然走出陰影，一副熱心觀衆的樣子。“主持人，這位先生他說他很欣賞□□y，而且覺得剛剛的動作不是很難，想上去試試。只是羞于不好意思舉手。不知道主持人能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此話一出，廳裏的氣氛頓時達到頂點。

“是嗎？既然這位先生這麽有信心，那不妨上來試試！”秦時恰到好處的配合着。其實她找秦時也是因為他是朗聲的人，不會因此得罪什麽人。

被提及的張啓程一頭霧水。還不知怎麽就叫到自己，只是聽說要他上臺便立馬搖頭，準備拒絕。

還沒等他開口，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卻在一旁悠哉的提醒“看你這身材就知道平時有經常鍛煉，相信你一定能成功，不要辜負觀衆給你的機會啊”面對張啓程一身肥肉，這根本就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張啓程有些楞然，就是這一瞬間的躊躇，讓他失去最佳拒絕時機。

一旁的蘇荷不解，這個高高在上的太子爺怎麽突然開口幫？

無可奈何，他只得挪步走向舞臺。路過蘇荷時，張啓程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而她只是拍着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眼裏充滿了鼓勵。

被架上舞臺的他自是被狠狠虐了一把，殺豬般的叫聲響徹了整個大廳。

蘇荷難得的惡搞成功，有些小興奮。

看着臺上的熱鬧，她對外的說辭也準備好了。今晚□□y事先不知道有這個環節，他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挑選的動作恰恰是最難的那部分，僅此而已。

整到張啓成自是大快人心，但這件事後張衛健與無線的關系更是僵硬。

任性自是要付出代價，之後，無線給的待遇一降再降，工作人員見到他們白眼翻得越來越高。不過對蘇荷他們來說，目前的情況已然糟糕，再加重幾份也無所謂。

他們現在一有空就着手準備去大陸發展恩事，有幾個片約找他，其中屬<歡喜游龍>這部劇她和張衛健最為中意，打算把它作為□□y到大陸發展打的第一仗。

97年三月，張衛健與無線的合約到期，正式離開無線，離開香港。

四月七日，張衛健與蘇荷踏上飛往北京的航班。

機場

在茫茫人海的機場裏，望着這片故土，這個給他風光無限也黯然神傷的地方，張衛健立在玻璃前隐在人潮中，不喜不悲似是看透人生般對蘇荷說:“我曾紅極一時也墜入過無邊黑暗，幾度起落，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卻只有你自始至終陪着我。張衛健風光時未曾帶給你多少榮耀，落沒時卻總牽連你，就連今時我被迫遠走故鄉也要拖着你再度奔波，其實張衛健虧欠你太多太多。”

正拽着行李走路的蘇荷滿腦子想的都是要與慶風公司簽約<歡喜游龍>的事，沒想到他冷不丁會冒出這一番話來，不知他什麽意思，停下來望着他。

張衛健擡手揉揉她的頭發，打趣道“不過就算我虧欠你，也沒打算放你走，所以你想都不要想再帶別人”

原來是擔心自己帶別的明星。蘇荷低頭有些喪氣懊惱的說:“放心吧，沒哪個明星會找給自家藝人挖坑跳的經紀人。”

雖然不後悔當時的行為，但那件事還是給他帶來些□□。現在香港半個娛樂圈都道張衛健氣數已盡了，連經紀人都蠢到得罪上司。

本來可以悄悄的走，現在弄的人盡皆知恨不得都在看熱鬧，看他們是怎麽夾着尾巴落荒而逃的。。。。。。。。

張衛健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哦？那你可要好好巴結我這個肯收留你的人！”

他知道其實不然，一些小明星以為她傻到明目張膽的得罪張啓程，可又有幾人注意到他當時的困境？能在當時那種條件下有膽量，有能力整張啓程的人豈是蠢笨人物？光是能說動秦時替他們打掩護這一條就不簡單。

好幾個當紅明星來找他要過人，更別提私下找蘇荷的了。如果跟随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她的發展都會比跟着他強太多倍----可她沒有

但正如他說的，他不會放任蘇荷離開他。他想，總有一日他還會紅起來，會給她，張衛健擁有的一切！

像漂迫的雲離開大海，轉過身離開。

他們踏上一條未知坎坷的路，卻也同時帶給他又一巅峰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