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路見不平

次日8:30,英語六級考試如期而至。

一早打車回到母校S大,三個愣頭小青年仿佛一瞬回到了校園時光。

校門口前來參考的學子們來往如織,抓耳撓腮,衆生百态,流露出的青澀、焦慮,一點一滴就同昨夜星辰令人懷戀。聶小蟬顧婉婉幾人剛出學苑不久,對這一幕尤感腑內。

“蘇可,你氣色看起來不好,要不要去後街吃點早餐?”

聶小蟬低下頭去打探蘇可,一頭齊肩短發的她青蔥猶在,只是巴掌大的臉上寫滿愁緒,也不知這陣子以來她心裏究竟藏了多少秘密辛事。

她望着S大的門,抿着唇瓣搖頭:“我沒事,就是太久沒有回來,一時間不大習慣。還是考試的時間要緊,我們沒有提前踩點,得盡快去找到各自的考場才行。”

顧婉婉慣來是一笑泯恩仇,對待蘇可也沒得昨晚那麽字字如刀了。只是面上仍是冷淡淡的,故意作番姿态使性子。

“刀架脖子上了,吃也吃不出個心思。別說姐沒有照顧你們,要沒分AB卷,有什麽不會的盡管發問,姐的手機為你們而開。”

蘇可彎了彎唇,“謝謝……”

從前形影不離的三劍客,有朝一日也有這麽見外的時候。聶小蟬最受不得這拘束的滋味,見門閘大開,立刻就将這兩人推搡了進去。

“好了好了,學霸在此,有什麽咱們考完再說。10點半咱們校門口見。”

……

周六的晴不似先前的痛快,一半雲層,一半柔光。可溫度還是一馬當先,越來越有仲夏酷暑的勢頭了。

考完試,聶小蟬終于到S大的校門口與這兩個死黨彙了合。

門外小販也都各自吆喝了起來,先前說好的,考完試聶小蟬請客,仨兒也該坐下來好生聚聚。

不過剛出校門的時候聶小蟬就發現蘇可不對勁了。模樣比先前進考場時還虛弱不少,冷汗涔涔,面色也白得跟紙一樣。

聶小蟬見她躬着腰身走路,一手摁着肚子,另一只手無能為力地搭在了顧婉婉的臂上。

“小蟬……”

聶小蟬猜她狀況不好,心裏也立刻揪了一下:“蘇可你怎麽了?”伸手去探她的額頭,豈料是冷冰冰的。

蘇可白着嘴唇搖頭:“沒事,我想回宿舍休息一下。午飯你跟婉婉去吃吧,我就不去了。”

一聽這話,顧婉婉瞬間毛炸了似的,也是關心則亂:“還吃什麽吃,說你這張嘴真是比金剛石還要硬吧,都不看看自己什麽模樣了,跟我們逞什麽強?趕緊去醫院!”

這趟回校,原本只為一場小小考試,誰也沒有想到帶個照應的人來。遇上急事,如今也只能彼此幫把手。

顧婉婉從頭到尾摟着蘇可,一面說着安慰的話,說昨晚上兩人還睚眦相對機鋒暗語的,這回換誰人都不信了。

考生散場的多,車來如織,空置的出租車卻都被別人搶了先機。聶小蟬準備滴滴叫車,幾乎在同時忽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聶小蟬?”

人來人往間,一輛暮黑的Jeep突然停到了三人面前,車速不快,仍然吓了聶小蟬一跳。難道是認識的?

“是聶小蟬吧?怎麽,需要車嗎?”車主很快撥下車窗,從裏探出頭來。

前頭付帥與聶小蟬只在停車場有過偶然的一面之緣,今天外出辦事回程途徑S大,是連猜帶蒙過來打招呼。看這情形,就算是認錯了人,好歹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聶小蟬愣了一下,掐斷手機通訊:“您是?”

付帥聳聳肩,既認對了人,居然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将四方科技的工作牌往人前大方一亮,說:“同事,你沒見過。需要的話趕緊上車吧,耽誤病情就不好了。”

有對方這麽一句話,聶小蟬才晃神過來。連連招呼顧婉婉将蘇可往車上扶。

末了将兩人安置在後座,自己做主擠上了副駕的位置。十分抱歉地笑了笑:“真是麻煩你了,我朋友身體好像不太舒服,麻煩你把我們送到一醫吧。”

付帥點點頭,一腳油門下地,不到十分鐘就趕到了一醫的急診室。

……

化驗的結果還在護士手中。

顧婉婉擔心蘇可血糖低,一臉擔憂地去為她買早餐。付帥這一路也沒來得及插上話,只擔心又有其他變故,居然就一同耐心地等待結果。畢竟人命關天,如果有其他需要他也好幫把手。

蘇可虛弱得沉睡了過去,打點滴的空隙間,聶小蟬終于有機會與付帥好生道個謝。

付帥也不是個客套之人,一來二去熟絡了身份,也就沒在這般見外。而聶小蟬這才知道付帥的身份,原來他是總部的運營經理啊。

“蘇可的化驗單出來了,你們誰是蘇可的家屬?”

護士推門進病房,手上拿的是驗血的結果。聶小蟬大呼健忘,居然第一時間沒有想到通知蘇可父母,就算那個傳說中的男朋友也好啊。

“我是她朋友,結果怎麽樣?”

護士瞅了檢驗報告,淡定道:“人絨促性腺激素已經達到7萬高的值,你朋友懷孕一個多月了。”說完這個,她将紙條夾在輸液條目的備忘錄中。另外又囑咐:“病人有不小的出血症狀,胎象十分不穩,一會病人醒了,建議她做個B超觀察下,她這個情況還是很危險的,寶寶如果要的話,還得采取一定救治措施。”

聶小蟬這下沒話可說了,猜有可能是急性腸胃炎或是闌尾炎的急病,千想萬想沒想到蘇可是懷孕了。昨天晚上還見她松快愉悅地吃泡面……酸菜泡面……

聶小蟬重重嘆了口氣,攤上這個事,真是為她又心疼又不值。

再往下,就是女孩子的隐私了。付帥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既然病人需要的是養胎住院,剩下的自然也就用不到他。

他擡腕看了看表,12點,公司還有不少事情等着他,也不便多留了。

聶小蟬送他出門。“這次謝謝付經理,等我朋友好一點了,一定找機會和付經理一塊吃個飯。”

付帥雖然是關系戶出身,為人架子卻不如他身邊兄弟端得高。穿T恤,愛運動,放在平時也沒人能看出他是個矯情的富二代。

他年紀與聶小蟬相仿,大不過幾歲,在公司被老奕打壓慣了,沒幾個能規規矩矩稱他一聲經理,最多老付。此情此景也就再別扭不過了。

“沒事,都是一個公司的,互幫互助嘛!”

……

從一醫回到創業大道,時間整好是13點。

四方科技頂樓董事長的辦公室內,秘書郭珍珍泡來一杯濃濃的藍山咖啡。敲門,遞送到茶幾上,并交付了厚厚一沓資料。

“楊總說今天的班機延誤,恐怕要到晚上才能與您碰面,餐廳已經訂好了,您看現在是否需要先去事業部?”

皮質沙發上,藍色空調毯被十指薅到一邊。這雙手的主人晚前來不及倒過時差,小憩過一會兒,現在餘下的精力又要投入到工作上去。

他想了想:“晚上我有約,跟楊總說明天吧。”之後他接着問:“付經理什麽時候回來?”

電梯的指示燈正指16樓,說付帥,付帥到。潇灑地推門而入,替郭珍珍回了話:“我回來了,急不死你。”

同樣是兩沓資料堆到對方面前,付帥喚他一聲老奕,似乎樂見得他肩挑重擔、累死不活的樣子。總而這種“折磨”他的機會千載難逢,付帥很開心。

“路上一點事情耽擱了,政/府審批公文拿給你了,你自己慢慢看。”

南奕沒有立即去看手底的文件,而輕指在膝上敲了敲:“你身上有藥水的味道。”

付帥一臉蒙圈加震撼,果然楊井佑這個混蛋說得不假,這家夥除了顏值、智商高得令常人無法企及以外,連嗅覺敏感都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極,非專業人士無法匹敵的。

這樣,就只好交去一半的底:“咳咳,對啊,送人去了趟醫院。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公司職員聶小蟬,順道而已,拿張好人卡。”

提到這個名字,一向波瀾不驚的南總監不知怎得蹙了蹙眉:“醫院?”

付帥這人談不上禀性剛正,但保密這點一向得人稱頌,女孩子未婚懷孕這種事被他聽來已經很不妥帖了,犯不着出門大肆宣揚。付帥知道南奕的德行,再往下問,必定什麽都瞞不過他。

“沒事兒!”打了馬哈哈,接着又說:“有時間關心這個,還不如趕緊跟我去事業部,楊伯伯把你調去那裏,人生地不熟一準鎮不住,聽說單身妹紙很多啊,現在是我講義氣的時候了,要不要我舍命陪你走一趟?”

南奕笑了笑,盛杯抿了口濃香咖啡。這事表面上看好像又放到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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