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質

“堂主,是阿強”黑山堂已經有人認出了血肉模糊的人。

“蘇三省,你!”雷軍此刻氣的青筋暴起,他猛地抽出後口袋的槍頂在了蘇三省的頭上。齊遠,齊盛立刻舉起槍對着雷軍的頭,而兩邊的手下也各自舉槍對峙着。

“雷軍,半個多月前,這小子就已經招的幹幹淨淨了。你和我的副督軍勾結,想要暗殺我。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多等這半個多月嗎?”蘇三省毫不慌亂地坐在竹編的椅子上。

“你覺得你能吞掉我的黑山堂?不錯,你的寧軍的确比我黑山堂的人要多,可是我這裏□□百人也不是吃素的。你要把整個成都攪得腥風血雨,魚死網破不成?”雷軍當然不認為蘇三省今天會真的跟他死磕到底,“就是培公來了,他也得我幾分面子。”

“你給臉不要臉,我也沒有辦法”蘇三省招了下手,齊遠同齊盛交換了一個眼神,他的槍依舊指着雷軍,左手從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公文包裏掏出了一疊紙放在了蘇三省面前的矮茶幾上。

“你們黑山堂凡是稍微有點等級的人,他們的父母,妻兒或是兄弟姐妹叫什麽,家住哪裏都在這紙上寫得清清楚楚的呢。你今天帶了多少人?我不過才帶了十個,因為剩下的人要出任務,把你手下的那些家眷都請來寧軍做客。”蘇三省不緊不慢的說着。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知道的這麽詳細?阿強也不可能知道這麽多。而且你說帶走人就能帶走?你以為我們黑山堂沒有人守着嗎?”雷軍一臉不相信地說。

“阿強做不到,阿文可以嗎?”蘇三省這時緩緩地站了起來:“他也就比你晚了那麽幾年入黑山堂,資格那麽老的人,記住百來號人不難吧。對了,忘了告訴雷堂主了,阿文已經回黑山堂了,就在你來賽狗場的時候。你不在的話,他動動手指把那些家屬樓附近的人都撤了應該也不難吧?”

“蘇三省,老子崩了你。”雷軍話未說完,三省已經一把握住他槍管,朝着角落的方向用力。雷軍用力扣動扳機,只聽得一聲悶響,槍的後膛竟是炸裂開。雷軍的手被後座的沖力和爆破弄得皮開肉綻,焦糊了一塊。

“啊。。。你。。。”雷軍捂住手,龇牙咧嘴地瞪着蘇三省。

蘇三省的手也被震和燙得發麻,他甩了甩自己的右手說:“想問我,為什麽子彈不從前面出來,反而從後面炸開了後座?給你送茶的,原來可是整個成都身手最快的偷兒,現在替我做事。只那麽一下,就把鉛塞進你槍管子裏堵住出口了。”他的眼睛裏滿是算計的得意說,“你以為我給你茶裏下毒?你都看出來的招,我怎麽會用?”

“蘇!三!省!”雷軍的眼裏冒着怒火,“你們還在等什麽?”

“替你們堂主賣命,是為了讓你們家裏人更好的生活。如果家裏人都沒有命了,你們在黑山堂是為了什麽?”蘇三省如同畢忠良附體一般,對雷軍身後的手下說,“只要爹媽,老婆孩子,兄弟姐妹都好,誰做這個黑山堂的堂主不都是一樣的嗎?以前你們給誰幹活,以後還是在一個地方跑腿,有區別嗎?”

身後黑山堂的手下,先是面面相觑,然後有人先放下了槍,緊接着一個個的都放了下來。

雷軍不怒反笑起來,“行啊,蘇三省,老子以前小看了你。你比起秦尚武可是狠毒一百倍啊。老子真是後悔不早點除了你。”

“過獎”蘇三省說。

“你以為就你會用人質這一招嗎?看到一樓歇在角落裏的那輛車了嗎?你看仔細了。”雷軍顫抖的手往口袋伸去,齊遠緊張地立刻上前将槍抵在了他的後腦處,“你給我老實點。”

雷軍摸出的是一枚哨子,他對着車停的方向吹了幾下。很快的,就有兩個穿着黑衣服開衫的人押着一個女人下了車,一步一步朝着蘇三省這個方向走過來。

“蘇三省,拿你女人的命換我的。不然我就拉她當墊背,下面這兩個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現在只要我一個手勢,你女人就沒命了。怎麽樣?”雷軍如垂死掙紮的人緊緊抱着最後的浮木,他一臉緊張地捏着哨子。

蘇三省雖然能看到沈夢不住發抖的手臂和走路明顯不穩的慌張,但她的臉上卻極力保持着鎮定,也沒有開口求蘇三省救她。

怎麽辦?放走雷軍的話,不知道計劃會不會出現什麽變數,自己這麽多天來的精心布置就全都泡湯了。

可是,沈夢自他來到這個平行空間後,就一直善解人意地對他,替他和蘇小玉的事處處設想周到。蘇三省雖然不愛她,但是卻被她溫暖着。他對于對自己好的人,總想要雙倍回報,對沈夢也一樣,所以他做不到不顧沈夢的生死。

“快點,我沒有那個耐心。”雷軍面對着蘇三省,背對着綁着人質的兩個手下,已經是焦躁不安了。突然,他發現眼前這些人的表情變了,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猛地轉過頭,發現另外一個女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上來,此刻她一膝蓋頂在了其中一個手下的命根子上,将那個手下頂得直不起腰。另一個手下則和她扭打在了一起,沈夢在一旁一時不知所措。但也就幾秒的功夫,她也加入了這場扭打中。一場綁架和威脅變成了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厮打。

“李小男”蘇三省此刻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他失去了剛才的從容和鎮定,氣急敗壞地對齊遠說:“把這個狗雜碎綁起來,老子一會兒再收拾他。”他從欄杆處翻身出去,直直朝着扭打的那三人跑去。

因為這三人扭在了一起,蘇三省不能直接開槍。他看到李小男被打了一個耳光,打到在了地上,然後沈夢也被一把狠狠地推在了地上。蘇三省已經沖到了跟前,他對着那個男人的鼻子就是一拳,打得那個男人眼冒金星的時候,二話不說掏出了槍,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槍爆頭。另一個被踹了命根子的男人還沒有來得及站起身,也被蘇三省一腳踹在了地上又被一槍開在了胸口上。

“黑山堂的人,誰敢再他媽輕舉妄動,這兩人就是下場。你們的家人也是一樣的下場。”蘇三省朝着看臺上的人吼着。

蘇三省顧不上沈夢也倒在了地上,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李小男的身邊,将她扶起來。李小男的右邊臉頰腫着,嘴角還挂着一條流出來的血絲。蘇三省心疼地将她摟在懷裏說,“你是不是傻?他手裏有槍啊,萬一他對你開槍,你會死的,你會死的知不知道啊?你死了,我怎麽辦啊?”

不遠處的沈夢,支撐着坐了起來,她的臉色蒼白,身上的擦傷卻一點都不覺得痛。

“我看到他們綁了沈小姐,就知道要壞事。一路跟了過來,果然是出事了。別人不知道我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今天穿着裙子我施展不開,我才不會輸給他。”李小男有氣無力地說,“你快去看看沈小姐吧,你這樣抱着我不合适。”

黑山堂一夜之間,易了堂主,換了門戶。雷軍的腦袋被蘇三省高高地挂在了城門上示衆。成都城內下着一場一場的冬雨,氤氲的濕氣夾裹着令人心悸的恐懼感,彌漫在整個城市中。

單禮培在這場變故後,來過蘇宅一次。他當時和蘇三省面對面坐着,臉色卻很沉重。

“聽說你不僅把雷軍殺了,還将他家裏老小十三口人全殺了?”單禮培看着蘇三省問。

“不錯,他勾結秦尚武,派人在寧樂飯店刺殺我。我有嫌犯錄的口供和手寫的供狀,他的其他手下後來也都招出了一樣的話。我不能留他,也不能斬草不除根。”蘇三省冷靜地說。

“三省,那你準備怎麽對付秦尚武?像對雷軍一樣對他嗎?你別忘了,他沒有雷軍那麽多的老小,要說誰同他關系最親密,全成都城都知道是你的妹妹蘇小玉。”單禮培和他對視着說。

“老師放心,三省有分寸的。小玉就算糊塗不懂事,三省還不至于要連她也趕盡殺絕。”蘇三省說。

“那你為什麽還不動手?你不怕秦尚武在你動手之前先動手嗎?”單禮培輕輕地咳了幾下。

“寧樂飯店出事那天,除了開槍的日本人,不敢開槍的阿文,還有第三個殺手。我在等那第三個和他背後的勢力浮出水面。我現在按兵不動,秦尚武只會更慌,他猜不出我會怎麽對付他,我要他像驚弓之鳥。黑山堂的那些眼線日夜不分地盯着他的人馬,我只要一動,我就知道。”蘇三省胸有成竹地說。

“那個阿文能出賣雷軍,難道就不能出賣你?”單禮培問。

“老師顧慮周全,所以我将他的母親和兒子請來了我蘇宅做客。他們就住在後院那裏的那間院落。”蘇三省轉過身指了指後院的屋子。

“三省啊,原是我擔心你太過于心軟,做事又不夠果斷,怕你被人給設計害了。看來是我老了,多此一舉。你的事情,老頭子不會多管了,包括你設的那座新監獄。”單禮培的眼神中露着疲憊。

“老師,您這樣說,三省惶恐。”蘇三省畢恭畢敬地說。

“三省啊,是你以前對我隐瞞太好,還是我自以為對你了解很深?我去你那座新監獄看過,裏面的刑具和流程,我看了真是嘆為觀止。但我真是想不起來,你跟着誰學了這些陰毒無比的審訊伎倆?”

單禮培用自己的拐杖輕輕地敲打了幾下地,“我一年前去南京,參觀過那裏特別行動處的牢房,是現在的大紅人戴笠主持建造的。我發現你的這套審訊設備比他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單禮培自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蘇三省上一世曾經在軍統層層歷練,又在76號的行動處待過,所以他也想不通為何蘇三省會弄出這些厲害的刑具。

蘇三省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半晌才有些斷斷續續地說:“老師,您對三省的好,三省沒齒難忘也絕對不敢辜負。但是,但是三省不能容忍他人在卧榻之側。”

單禮培突然哈哈哈地笑了起來說:“三省啊,我并不怕有一天,你也會像對付秦尚武那樣對付我。”

蘇三省立刻站起來,對着單禮培彎下腰說:“老師,三省不會。”

單禮培也站了起來,他扶了扶蘇三省說:“三省啊,我曾經擔心你心軟,怕護你不全。如今,我只想勸你一句。”

蘇三省握着單禮培的手說:“老師教誨,學生一定銘記于心。”

“勢不可去盡,話不可說盡,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單禮培拍了拍蘇三省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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