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省出擊
“好了,你嘴上給我安個把門的。說正經事,監聽器安裝的怎麽樣了?有什麽收獲?”蘇三省恢複了辦正事時候的冷靜和利索。
“齊盛找的那個偷兒,叫老貓來着,身手真是不錯。張志剛的辦公室已經安上了,何方和其他的司機共用一個休息室,我讓他在休息室也安上了。這幾天我們的人一直在聽着,還真有聽到了些東西。張志剛電話裏和一個叫阿強的約在三天後的七號碼頭碰面。”齊遠将重要的情報一條一條告訴蘇三省。
蘇三省不會忘記,上一世阿強不斷地首鼠兩端,把情報賣給了畢忠良。如果不是他,畢忠良就不會先自己一步派人抓到李小男,一切也不會這樣的無可挽回。可是蘇三省忘了,審問杜歡樂,套出了接頭人醫生的人是他自己。若是沒有劉二寶和陳深的先到一步,他蘇三省其實又該怎麽面對深愛之人是需要抓捕審訊的人這個事實?
但是此時,蘇三省将一腔的怨恨都歸咎于阿強的出賣,所以對這一世的阿強一聽就沒有好感:“派幾個身手好的跟着他,他們一接頭上,立刻給我綁了直接送去新的秘密監獄。我親自來審。”
“好咧,大哥,我都等不及把這些放暗槍的人,一人一顆子彈崩了。”齊遠咬牙切齒地說。
“上次給你去上海零用的錢花完了沒有?”蘇三省突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早花完了,上海是什麽地方啊。錢就跟紙一樣,不經花。”齊遠撇撇嘴巴。
“一會兒從我那裏拿個幾百塊去花吧,這次跑任務,你小子辛苦了。”蘇三省說完往後一靠。他上一世縮衣節食,條件窘迫,從來沒有想過用錢來籠絡人心,他也根本不稀罕人心。可是陳深,畢忠良他們把這一套玩得卻是爐火純青,反正他們有錢,不用像自己,時時擔心着家用不夠花。
前天,培公來看自己的時候,提了一句讓他給那些受傷昏迷時來探望過自己的人,都送些時令水果。當時蘇三省反問了一句,為什麽?有這個必要嗎?培公看了他一眼說:“三省。你不缺錢,為什麽不花點錢籠絡一下部下?”
“可是老師,來看我的人裏面有不懷好意的,我難道也還要送東西感謝他嗎?”
“來看你的,有真心希望你好的,有中立觀望的和不懷好意的。你一視同仁給每個人送一份禮,誰都不知道你心裏對每個人的看法。對你不懷好意的,未必敢吃你送的。對你中立的,以後會想到你是個重情義的人。而對你忠心的,你送了讓他們更忠心罷了。這筆買賣,你哪裏虧了?”
單禮培看着蘇三省認真聽的樣子,又說:“以前總是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的油腔滑調樣子,現在倒是認真聽我說。行啊,齊遠說你挨了一顆子彈,腦子壞了一半。我看,壞的挺好的。 三省啊,只要不是站在你對立面的,你就得花這個時間和錢去經營,去拉攏。一旦站在了你的對立面,你就必須要除掉。這除掉一個人可比拉攏一個人費錢費事的多。”
“是,老師。三省明白了。”蘇三省站起來朝着單禮培鞠了一躬。
“明白了?齊遠缺錢了,上海去了一趟花光了,趕緊給他點錢,多給點。”單禮培抽出在抽的煙管,拍了一下蘇三省的膝蓋。
“齊遠缺錢了?他沒有跟我說啊。”蘇三省一臉吃驚地看着單禮培。
“你看他這兩天有笑過嗎?就差把缺錢這兩個字貼在自己的臉上了。你啊,平時對自己的心腹上點心,別回頭讓人用錢給收買了。這點啊,好好學學秦尚武是怎麽對下屬的吧。”單禮培瞪了蘇三省一眼。
“大哥,這怎麽好意思呢。再過幾天就領工資了,我還挨得住。”齊遠越說到後面,聲音越輕。
“你要是還知道不好意思,就把嘴巴閉緊了。回頭我讓管家給你拿五百用,就當封口費了,你就當是幫我的忙了,成嗎?”蘇三省學起來總是很快,他把培公叮囑他的,籠絡人心要自然,別跟土財主打賞一樣這句話好好地琢磨了透。
“沒問題。大哥你吩咐的事情,我哪次不是全力以赴的”齊遠一掃剛才心中的抑郁,開心地應着。
蘇三省坐在自己秘密設立的監獄裏,看着被屬下扣住,堵住嘴巴、又蒙着頭巾拉進來的張志剛和阿強,覺得自己身體裏那嗜血的部分又複活了。他對于自己的敵人從來沒有任何心慈手軟可言。
先是談人生、家庭、父母、愛人,然後是一水兒的刑具,從電椅,鹽水鞭子,烙鐵,老虎凳,鐵簽子再到拉出四條餓得眼冒綠光的惡狗。蘇三省覺得,除了手邊還缺一個燙黃酒的小爐子,他已經活成了第二個畢忠良,先禮後兵,一套一套的。
哪還有問不出的話,招不出的人?張志剛和阿強,渾身上下都是傷,錄了口供,又簽了供狀。蘇三省滿意地吹了吹墨跡未幹的紙頭,瞥了一眼見到惡狗吠起來,兩腳一軟的齊遠。他現在還是一臉慘白、魂不守舍的。
“下次來這兒前,別吃得太飽,會吐出來的”蘇三省一臉邪惡地對齊遠說。
“大,大哥,下次你讓齊盛陪你就行,放了我吧”齊遠突然有些害怕眼前這個認識了許多年的大哥,他這樣嗜血的樣子是以前沒有過的。
“習慣了就好了”蘇三省把手搭在齊遠的肩膀上,對他說,“你不是一直想為我報一槍之仇嗎?現在我們不就是在報仇嗎?”
“接。。。接下來怎麽辦?”齊遠問。
“我要跟那個上次不敢開槍的黑山堂兄弟做個交易,走吧,去關他的牢房走一走。”蘇三省放開了齊遠,露出了人畜無害的一個笑容,只是這個笑容在這種陰森森的牢房裏顯得格外瘆人。
一個鐘頭後,齊遠又呼吸到了外面雖然淩冽但是毫無血腥味的空氣,他大口呼吸着,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蘇三省推了他一把說:“瞧你那點出息,我後面和那黑山堂的,叫阿文是吧,我和他談的時候,我可一點刑都沒有用。”
“用個屁的刑,他在一旁早就聽了完整的一輪了,就跟自己上去一輪一樣。我說你當時為什麽讓我找人把這秘密監獄裏的牆全部摳薄,原來是為了殺雞儆猴啊。再說了,你給他這麽大的一個好處,他要是不答應,他腦子進黃泥漿了啊。”齊遠跟在蘇三省後面說。
齊盛早就替蘇三省打開了車門,比起他那個一驚一乍的兄弟,他雖然今天也是“大開眼界”,吃了一驚,但是面上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
蘇三省坐進去去,拍了拍齊盛的肩說:“接下來,看你的了。”
“大哥,包在我身上。”齊盛帶的人,各個都是近戰搏鬥的好手。
這是蘇三省來到這一世後,做的第一件雷厲風行的事。他在行動那天早上給自己好好地整了整領子,然後右手對着鏡子中的自己做了一個□□的手勢:“雷軍,黑風堂堂主,好好享受做最後一天的堂主吧。”
蘇三省出發的時候,擡頭看了看天空,十一月的太陽就算當空挂着,也給不了人任何的暖意。
“大哥,都安排好了,在你說的賭狗場見面”齊遠壓低聲音說,“真的不用知會一下培公嗎?”
“老師要操心的事情太多,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怎麽治其他人?”蘇三省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雷軍帶了有将近二十個人,來赴蘇三省的約。阿文和阿強的接連失蹤,蘇三省的突然邀約,這都不是巧合。他在成都這塊地皮做了地痞頭子十多年,便是寧軍原來的老督軍和單禮培兩人,對他都尚且要給三分顏面。他和蘇三省曾經打過交道,覺得這個人雖然有點能耐,但是能做上督軍全憑運氣,所以他覺得帶這二十個人就夠了。
“雷堂主,久見了”蘇三省搬出他那人畜無害的笑容。
“蘇督軍,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麽就直說吧。”雷軍直接忽略了蘇三省伸出來的手。
“雷堂主,你我的身份,站着說話不合适,先坐下說吧”蘇三省依舊笑着看着他,又回頭對手下的一個小弟招呼說:“給我送兩杯茶。我有些東西給雷堂主看。”
那個小弟很快就端上來兩杯茶,卻在給雷軍那邊放下的時候,不小心碰在了雷軍的袖子上,茶水灑了一些出來。
“你怎麽搞的,會不會辦事!還不快給雷督軍道歉。”蘇三省提高嗓門叱罵着。
“對不起,雷督軍,對不起”那個小弟點頭哈腰地賠禮道歉着。
雷軍看了蘇三省一眼,冷笑了一下說:“我這個人不習慣喝灑了的茶水,不吉利。我能和你蘇督軍換一杯嗎?”
蘇三省指了指自己的茶盞說:“當然,當然,雷堂主随意。”
他的随意和放松讓雷軍有點不自在,就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樣。
“蘇督軍,你要讓我看什麽?”雷軍有些不耐煩了。
“賽狗,我最喜歡看賽狗了。看那些狗為了自以為是的一場勝利拼勁體力,其實到頭來不過是人眼中勝負的籌碼,贏了多丢幾塊骨頭,輸多了,就宰了。”蘇三省和雷軍坐在賽狗場的室外雅座上,他們的位置在陽臺,正面對着的就是賽狗的跑道。
雷軍刷地站了起來:“蘇三省,你耍我玩是不是?”
蘇三省并不答話,他拍拍手。下面立刻有人牽出了一條大狼狗,還有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今天我們換個玩法,讓人和狗比。人要是贏了,那就活命。人要是輸了,就送給狗當晚餐怎麽樣?”蘇三省依舊笑着扭過頭看雷軍。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親,我每日一更哈。如果沒有看到更新,很可能是些許詞彙不符合規定,被暫時鎖住了,我發現後會及時修改再發的。謝謝你們的評論,收藏和支持,是我持續更文的最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