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就是每個男人都想做的事

蔣天澤晚上回家,時間已經過了零點。蔣家做派老式,晚上設有門禁時間。

他開着最新款的藍色跑車進家門的時候,跟守門的保镖好說歹說,費了不少口舌才被準許進門。

老宅就是這點不好。

蔣天澤把車停入車庫的時候想。雖然這座宅子也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家,但是他從沒有把這兒看成自己的歸宿。

十八歲生日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搬出了外面買的別墅,離他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有多遠就有多遠。

按理說,蔣羨祺對他這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雖然談不上有求必應,但是該給的教育與親情都給足了。

偏偏蔣天澤就是對這個父親,生不起平常人家的父子情。

蔣天澤後來回想,大約是蔣羨祺對待他的母親王翊萱太冷酷太無情的緣故。

王翊萱是王家的大小姐,是兩家老人從小指的金玉良緣。兩人按部就班,二十歲就結了婚,很快就誕下融合了蔣、王兩家血脈的長子蔣天澤,算是皆大歡喜的一件事。

有了蔣天澤,蔣、王兩家才算是真正的将彼此看成休戚與共的一個整體。

然而也許正是因為事情發展太順遂,蔣天澤出生沒多久之後,他的母親王翊萱開始不滿這段純粹利益結合的婚姻,她十分不高興蔣羨祺對他的态度。

作為王家大小姐,她生下來就是家族、親戚關注的視線焦點。嫁給蔣羨祺,也是因為蔣羨祺是所有候選者中,條件最好的一個。

她自認為,只有蔣羨祺才能配上她的身份。

而蔣羨祺理所當然的,要一輩子捧着她。

然而婚後生活,幾乎讓她絕望。她還那麽年輕,還沒到年老色衰的時候,蔣羨祺已經有了數不清的一票情婦。她趕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更年輕漂亮的。

蔣羨祺一開始還與她講道理,但是王翊萱那時候根本聽不進去蔣羨祺任何解釋的話。但凡蔣羨祺在家的日子,便要和他吵架,鬧得蔣家雞飛狗跳,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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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羨祺對她一忍再忍,最後見她行事越來越不像話,直接叫人把她送回了王家。

王家對這一姑奶奶被遣送回家,仿佛在沸騰的油鍋裏進一滴水,驚起無數風言風語。

他們還以為是王翊萱犯了天大的過錯,以至于要被蔣家用此種辦法羞辱。

王家幾個做哥哥的,頓時都氣得臉紅脖子粗,要不是王家做長輩的攔着,說不定立時就要去蔣家好好大鬧一場。

王家長輩到底人老成精,行事比較穩妥,他們的意思是:就算王家要打上門去,也得把事情緣由問清楚,好名正言順不是?

待王家人催着哭得肝腸寸斷的王翊萱說了原因,在場好幾個在王家有實權的長輩臉色都變了。

蔣羨祺在外面找女人?

蔣羨祺沒有每天陪她?

蔣羨祺……

王翊萱越說越氣,都顧不上哭了,掰着手指,跟着自己的嫂嫂和小姑子一一數落蔣羨祺的不是。

剛剛兩三個揚言要去蔣家鬧場的王家哥哥,此時都不由面面相觑,抹了一把額上不存在的虛汗。

蔣羨祺什麽行事作風,又不是他結了婚之後才顯露出來。

王家主事的人,在決定把王翊萱嫁給蔣羨祺的時候,都是一清二楚的。

他們也以為王翊萱也知道的。畢竟她作為王家一份子,又是同別的大家閨秀一樣教養出來的。

難道在平時的社交裏,從沒聽聞過蔣羨祺一絲一毫的緋聞嗎?

還是說,王家對王翊萱的教養太過成功?以至于讓她以為,王家真的會給她選一個忠實婚姻,忠實妻子的夫婿?

饒是王家的長輩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再把王翊萱送回去?他們王家其他人還要臉面。就算王翊萱要回蔣家,那也得蔣羨祺三催四請,擺低姿态,給足王家面子,他們才能同意。

然而,王翊萱這樣的狀态,這樣的心态,就算回了蔣家,那也不可能有好結果。

如果王翊萱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她離婚再嫁就是了。誰都不能說個不是。

但偏偏,王翊萱和蔣羨祺是商業聯姻,随着他們的結合,蔣、王兩家已經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王家要是想和蔣家斷交,那必須傷筋動骨,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為了王翊萱一個人的婚姻幸福,就要動如此幹戈。

看剛剛那幾個一聽王翊萱抱怨,就臉色倏然一變的幾個做哥哥的,就知道王家的态度了。

那還是跟王翊萱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呢!

當然,王家不可能對這件事默不作聲,便對外宣稱,想留出嫁的女兒回家小住。

蔣家默認了這事。蔣家和王家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日子一長,王翊萱從小住變成常住。

這還是不是最讓王家憂慮的,王家原本和蔣家實力相當,是實實在在的門當戶對。

不知道什麽時候,自打蔣羨祺結婚後,正式接掌蔣家一切事物,蔣家的生意越發的蒸蒸日上。

蔣家的地位水漲船高,蔣天澤長到七歲的時候,蔣家的地位已然淩駕于王家之上。

王家再想把女兒送回去,蔣羨祺卻已經不在乎了。

但是蔣羨祺對蔣天澤這個大兒子,還是頗為重視的,所以并不阻攔蔣天澤和王家往來。

蔣天澤蹑手蹑腳回家,動作小心的經過客廳。他不想驚動今天歇在家裏的父親,倒不是說蔣羨祺見到他,就要擺出父親的派頭,對他指責什麽。

實際上,蔣羨祺從來不管他在外面的事。蔣天澤十八歲生日,預示着他長大成人的那天,他就對蔣天澤說過,你玩可以,但是出了事,自己擔着。要是有一天你惹出上不了臺面的事,要我來替你收拾爛攤子,我就弄死你。

蔣羨祺很少對蔣天澤說廢話,蔣天澤知道父親這句話絕不是開玩笑。所以,即使蔣大少名聲在外,但是也真的,沒出過鬧大哪家閨秀的肚子的風流韻事。

就像外界說的那樣,蔣天澤雖然愛玩,但是心裏有一條線呢,知道分寸。

就在蔣天澤快走過主宅的客廳,他忽然看到廚房的燈亮着。影影綽綽的光線從沒關緊的門縫裏透出來,在地板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這麽晚了,誰還在廚房?

難道是父親?蔣天澤心裏揣測道。

既然看到父親沒睡,蔣天澤也不好當做沒看到。他這個做兒子的,怎麽也得去他面前請個安,才合規矩。

他當然也想當做沒看到,徑直就走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蔣羨祺正好瞄到他怎麽辦?

蔣天澤穩定心神,擺正表情,大步走到廚房。

他推開廚房半掩的房門,張口道:“父親,我……”然而聲音還沒落地,蔣天澤看到裏面的人影,英挺的眉毛一挑,改口道:“——是你?”

餘明淵陪蔣羨祺睡到半夜,口渴得不行,便想下床去廚房倒一杯溫水喝。

蔣羨祺在他起身的時候,用手撫摸他細膩雪白的脖頸,讓他別動,聲音低沉地說,讓傭人送一杯進來就行了。

餘明淵抓着他赤裸健壯的胳膊,聞言眉頭微微皺起,沒出聲。

蔣羨祺察覺到他的情緒,擡眼看了他一眼。餘明淵剛剛才和他滾過一次床單,從他的角度,能看到餘明淵掩在薄被下、未着寸縷的清瘦身體。借着室內黯淡的亮光,隐約能看見他形狀優美的鎖骨上淡淡的紅色齒印。

那是他們情到濃時,蔣羨祺強壓着餘明淵,留下的充滿占有欲的标記。

蔣羨祺有段時間沒找餘明淵了,晚上難免要得狠了一點。

他其實很喜歡餘明淵。

跟別的情人不同,餘明淵基本上是他一手調教長大的。

也許餘明淵前十五年的人生是屬于自己的父母的,但是其後的日子,餘明淵則完全是屬于蔣羨祺一個人的。

一個花骨朵一般的小美人,由他精心教養,然後一點一點長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大概,這就是每個男人都想做的事。

而餘明淵也不負他的期望,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般長成。粉妝玉砌,矜貴又漂亮,從頭到腳、就連頭發絲兒都是照着蔣羨祺希望的樣子長的。

蔣羨祺也就一直養着他。

說起來,陪在蔣羨祺身邊的人,大概就屬餘明淵時間最長。

就是他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不過就在身邊陪了三年,便分道揚镳。

直到現在都沒離婚,不過是照顧長子的顏面。

所以,在他心裏,餘明淵是不同的。

見到餘明淵臉上的不情願,蔣羨祺知道他是不喜歡他這個提議。

不知怎麽回事,餘明淵對蔣家的傭人,始終喜歡不起來。

蔣羨祺以前還問過他原因,心裏猜想是不是有些傭人在蔣家待的時間長了,奴大欺主,怠慢了他。

但是自打餘明淵被蔣羨祺親自領進門,蔣家哪個傭人還敢對他有絲毫不敬?

餘明淵當時回答說,他沒有不喜歡。

蔣羨祺不置可否,看今天餘明淵這個表現,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對餘明淵到底為什麽看不上蔣家傭人的原因,其實也不是真的在乎,非要刨根問底。

他只是對餘明淵還有隐瞞他的事,有些不喜歡罷了。

想到這一點,原本打算陪餘明淵一起起身的念頭便淡了,只微微點頭,放他下了床。

“蔣少。”餘明淵對突然出現的蔣天澤,也是一驚,立刻站直了身體說道。

他靠着冰箱,全身放松地捧着一杯熱水小口抿着,身上只穿着一件寬松的白色睡衣。睡衣的領口随便系了兩粒扣子,露出大片雪膩的胸口。

蔣天澤當然認識餘明淵,他父親養了那麽多年的小玩意,還帶回了蔣家老宅,當作半個主子伺候着,可謂狠狠打了王翊萱和他的臉。

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給進家門,反而把外面養的小東西領進來,這是做給誰看啊?

王家當時還因為餘明淵的事,火急火燎地把他招回來,問他蔣羨祺是不是要把事做絕,不要王家這門姻親了。

“哎別,我可擔不起你的這一聲‘蔣少’。”蔣天澤陰陽怪氣地說道,他目光赤裸地把餘明淵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說:“想不到你倒是挺得寵的,被我父親幹了這麽久,還沒失去興趣。功夫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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